() 車廂與駕駛室的隔板被撕開了口子,這相當(dāng)于我們完全失去了最后的防線。 無論丸子頭跟我怎樣努力的嘗試開門都是白費(fèi)力氣。 情急之下,丸子頭掏出別在腰間的瑞士軍刀,用刀把猛力的敲擊車窗。 車廂里的東西似乎很興奮,我眼瞅著從這個大口子里伸出來一只干癟的手到處亂抓,嚇的我把身子緊緊的貼在了車門邊上。 丸子頭看見這只手,嚇的都傻了,慌亂的大叫躲都忘了躲。 “呲” 一個不心被這只手抓到,撕破了他的衣服,留下了幾條血淋淋的爪印。 “拿刀砍,快!” 我沖著丸子頭大叫,他聽到了我的話才反應(yīng)過來,拿起軍刀剛要砍下去。 “啪”的一聲巨響。 駕駛室滾進(jìn)來一個大石頭。 無數(shù)的車玻璃碎片隨著大石頭的造訪,撒落了我們一身。 車玻璃被人砸碎了!! “丸子頭,快跑!” 我拽起椅墊把這只手硬生生的推了回去,暫時堵住了缺口。 丸子頭見前玻璃碎了趕緊往出爬,待他爬出后,又伸手拽我出去。 幾分鐘之間,我們兩個居然經(jīng)歷了絕望和新生的全過程。 雖然爬出靈車,可車廂里的東西還在,我們兩個爬起來剛要跑,發(fā)現(xiàn)眼前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剛才砸碎車窗的石頭應(yīng)該就是這兩人扔的。 我趕緊道: “謝了,兩位兄弟,車?yán)镉泄治铮劭炫埽 ?nbsp; 左邊站著的男人身材偏瘦頭發(fā)稀疏卻硬是用發(fā)蠟把頭發(fā)立了起來,他聞言笑著道: “我看你們兩個在車?yán)锘呕艔垙埖臉幼樱以為是駕駛室著火了呢” 丸子頭回頭望了一眼車子,焦急道: “比他媽著火嚇人多了,車?yán)镉谢钗铮沁呥一個墳包子有尸體往外爬呢” 這倆西服男聞言對視一眼,隨即笑出了聲。 “我,你倆是他媽釘子戶吧,還嫌補(bǔ)償款少?編他媽鬼故事想要價?剛才就不該扔石頭,就該看你倆在車子里繼續(xù)演” 我一聽他這話就明白幾分,這兩個穿西服的不是開發(fā)商就是拆遷辦的。 丸子頭不想跟他啰嗦趕緊拽起我的手就跑,不管怎么,這倆人一塊大石頭救了我倆的命,我跑之前最后認(rèn)真的跟他倆講一遍。 “兄弟,不是開玩笑的,這車子附近確實不安全” 這倆西裝男往后一指,大聲罵道: “滾犢子!” 最后一遍忠告已經(jīng)仁至義盡,我只好無奈的跟丸子頭逃命去了。 跑出了這片舊房區(qū),我倆終于松了一口氣。 丸子頭被車廂內(nèi)的手抓出了血,嚷嚷著要去醫(yī)院打疫苗。 我們兩人便在市里分頭走了,給丸子頭發(fā)靈車照片的人不詳,但我感覺發(fā)照片的人就是故意引導(dǎo)我們?nèi)ツ抢锏摹?nbsp; 如今車子找到了,現(xiàn)在我要去找老劉處理車廂內(nèi)的東西,可老劉這時候居然又沒在家。 無奈之下我只好先回宿舍再做打算了。 晚上,我給丸子頭打了電話,告訴他老劉不在的消息,這車子還得靠我們自己拉回來,丸子頭在電話里嘆了口氣,后來又答應(yīng)幫我想辦法。 經(jīng)歷了白的事兒,六這回是什么也不讓我開車了。 我去醫(yī)院看了眼白帆,便回來好好睡上一覺。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兩三點(diǎn)鐘,丸子頭又打來電話,神秘兮兮的要跟我去拉車子,還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我倆約好了時間地點(diǎn)便掛了電話。 吃過飯,我便再次去那柳影路,昨驚魂的一幕雖然心里還有陰影,可是車子關(guān)乎白帆的性命,我就是再害怕,也總得去做。 下了車離老遠(yuǎn)便看到了丸子頭和他的一干弟正在路邊抽煙,見我來,丸子頭笑著迎上來低聲道: “哥們兒,妥妥的,今保準(zhǔn)把靈車給你拉回家” 著,他抬起手一指路對面,順眼看去,那里居然停著一輛拖車。 我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頗有顧忌的道: “托車子是第二步,關(guān)鍵是車?yán)锏臇|西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丸子頭笑著把我肩膀一搭,摟著我來到一輛黑色轎車后頭,打開后備箱,兩只長桿槍赫然躺在里頭。 “臥槽,槍?” 看到槍的一刻,我震驚的不出話,盯著丸子頭看去。 丸子頭笑著把槍拿出來遞給我一只,聲道: “想他媽啥呢,這世道上哪搞槍去,這是鳥的” “鳥的?” 我想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鳥槍! 不過鳥槍也好,這長桿子家伙握在手里也是滿滿的安全感。 丸子頭這人對兄弟十分講究,怕那一幫弟有危險就叫他們在路邊等著照應(yīng),還是我們兩個膽顫心驚的往里頭走。 第二次來,路也比較熟了,很快便走出了舊房區(qū),離老遠(yuǎn)望見,那輛白色的靈車還靜靜的停在上次的地方。 我終于放心下來,車子沒走就都好。 我們兩個人手一把鳥槍,慢慢的往靈車跟前挪步,我注意到丸子頭那亮的反光的腦袋上汗珠都出來了。 靈車擋風(fēng)玻璃碎了,駕駛室到處都是玻璃碎片,還能看到連接栽尸柜中間的一個大黑洞。 丸子頭見狀聲道: “車廂后面沒上鎖,我一會把車廂門打開,你不管看到什么,先給他一梭子,知道不?” 我緊張的點(diǎn)點(diǎn)頭,便跟他繞到了車廂后頭。 丸子頭把槍背在了身后,做了個手勢后,心翼翼的把車廂門打開了。 我舉著鳥槍對準(zhǔn)車廂,食指放在鉤機(jī)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這里邊會竄出來什么呢?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隨之而來,我差點(diǎn)就扣動了扳機(jī),但隨著陽光的攝入,我終于看清了里面的狀況。 兩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丸子頭開門后緊繃著臉跑到一邊,不解的問我道: “開槍啊,尋思啥呢?” 看我愣在原地不動,他也走過來看。 “臥槽,這是尸體嗎?死這么慘” 這兩具人形尸體并排躺在車廂里,鮮血流的到處都是,尸體從頭到腳血紅一片,像是被人扒了皮!! 我強(qiáng)忍著惡心,又往車廂里看了一眼,兩具尸體旁,還有很多碎布條。 我忽然醒過神來,這兩具被扒了皮的尸體,應(yīng)該就是昨救了我命的那兩個西服男!! 丸子頭眉頭一皺罵道: “真他媽惡心,這可咋整,也不能拉著他倆回去啊” 我嘆了口氣道: “沒辦法,人也不是咱倆殺的,咱得報警啊” “報警?報警了車子都得拖去警察局,白帆你還怎么救了” 丸子頭這話的有道理,老劉雖然不在家,但是應(yīng)該很快回來,靈車要是被警察搞去,那我們就別想著能夠撈出來了。 丸子頭盯著兩具尸體,拿起電話把路邊的那群弟叫了過來。 這群弟雖然各個都是地痞流氓,可看到這兩具尸也都嚇的不輕。 丸子頭把眼睛一立,道: “你們,趕緊把這倆玩意拖下來扔一邊去” 這群弟有些為難,但又不敢得罪丸子頭,圍著車廂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又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 這邊腥味太大,我跟丸子頭躲在一處抽煙,他這個人膽嘴碎,聊點(diǎn)什么不好,又提起了昨的事。 “兄弟,你昨車廂里是啥?”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丸子頭見我臉色不好,卻也沒看出來個好賴,不禁冷笑一聲繼續(xù)道: “墳包子里都能往外爬人,我覺得昨車廂里沒準(zhǔn)也是死人” 我又沒話。 丸子頭還他媽來勁了,又開始分析道: “你,墳里頭的是死人,車廂里的是死人,都會動彈,這倆被扒了皮的死人,會不會動彈?” 他這話不還好,一出來我忽然就感覺到?jīng)鲲L(fēng)陣陣。 我剛要喊他閉嘴,車子那邊忽聽的一個弟大聲喊了一句: “動,動了,這血尸動了!!鬼啊” 這一個人張嘴一喊,四下的弟就跟炸了窩是的,都撒歡似的往路邊跑。 我跟丸子頭也嚇了一跳,趕緊端起鳥槍往那頭看。 車廂里,那兩具血尸依然安靜的躺在里頭,只不過身下的血水流的越來越多了。 丸子頭看了我一眼,緊張的低聲問: “動了嗎?” 我搖了搖頭道: “不知道,沒看清” 我們兩個在原地端著鳥槍互相觀望一會,最終還是決定湊過去看看。 還沒走到跟前“砰”的一聲,這車廂里的血尸居然坐起來了一個!! 那血尸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眼睛瞪起老大,嘴里還不斷的發(fā)出嘶吼。 緊接著,他居然還從車廂里頭站了起來。 丸子頭二話沒就勾下了扳機(jī)“砰”的一聲,鳥槍槍口冒出了一股白眼。 啞炮!! 這血尸看樣子并不害怕,逐漸的朝我們跑了過來。 我見狀趕緊拉起丸子頭大喊一聲: “跑!趕緊跑!” 著我們二人轉(zhuǎn)身就往后頭跑,身后是一片臨近山腳的草地,我一邊跑著還一邊往后放了兩槍。 這血尸雖然沒鞋,但速度飛快,他所經(jīng)過的路,都會留下長長的一條血腳印。 這破鳥槍的威力我也領(lǐng)教了,打個麻雀還行,除此之外跟個玩具也差不多。 血尸一邊跑著,嘴里還在不斷的嘶吼著什么。 我們二人慌慌張張的被它追出了老遠(yuǎn)。 眨眼之間,來到了一片楊樹林。 這片楊樹林我有印象,正是當(dāng)初跟老劉來子夜圖書館的必經(jīng)之路,這片林子看著不大,可我記得當(dāng)初跟老劉在里邊足足走了半個時才穿了出去。 這時候也不由的我多想,指著林子對丸子頭喊道: “鉆進(jìn)去!” 丸子頭聽我這一聲,趕緊跟著我轉(zhuǎn)進(jìn)了林子。 這林子樹木繁多,雜草叢生,本以為血尸不會跟進(jìn)來了,沒想到這家伙完全不在乎地形,緊隨其后的跟進(jìn)了林子。 我們兩個在林子里繞來繞去,血尸在后頭緊追不放,就這樣又前后追逐了十多分鐘,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 正如我跟老劉第一次來時一樣,穿過了楊樹林后,呈現(xiàn)眼前的是好大一片草叢空地,在這片草坪地中間還矗立著一座老舊的建筑,子夜圖書館! 丸子頭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我趕緊拽上他朝著圖書館走了過去。 我聽老劉過,子夜圖書館開門的時間是晚上八點(diǎn),現(xiàn)在才下午六點(diǎn),但我想老劉跟里頭那個白發(fā)老頭也算是有點(diǎn)交情,不準(zhǔn)就會通通人情提早讓我們倆提早進(jìn)去避難。 我來到門前便開始賣力的敲門,敲了十來分鐘也不見開門。 丸子頭見敲門不開,心急的問道: “兄弟,那血尸不會找到這里吧” 我搖了搖頭道: “不知道,不過我們只要能進(jìn)了這圖書館就沒事了” 我以為敲門不開是因為里面的柳老頭年紀(jì)大了沒聽到,就這樣又敲了十來分鐘,依然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丸子頭一眼不眨的盯著林子邊,我也終于泄氣的不在敲門,心思暗罵這老頭還真是固執(zhí),非得要晚上八點(diǎn)才能開門么? 沒有辦法,我們二人只好蹲坐在門口祈禱血尸不要繞進(jìn)來。 就這樣蹲坐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逐漸黑了下來,忽聽得林子里頭居然傳來了呼救聲: “救命,救命啊!” 聽到這聲音丸子震驚的罵了一句: “這他媽的血尸都會人話了?” 他這句罵聲剛落,我眼瞅著從林子邊走出來一個身影。 這身影個子不高,走起路來東倒西歪,可不正是那一直追著我們的血尸嗎? 馬上就黑透了,這邊又沒有什么好躲藏的地方,我這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丸子頭也看到血尸,嚇的指著他連連驚呼。 這血尸也不知道是看到了我們還是聽到了聲音,在林便停頓一會后,張牙舞爪的徑直朝我們跑了過來! 我這心都涼到了底。 但聽得“吱嘎”一聲,圖書館大門居然打開了。 晚八點(diǎn)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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