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盯著這個木根人看的愣神，忽聽的一個聲音從后面傳來： “爺爺，來客人了啊” 轉頭一看，話的是個二十多歲穿著背帶褲的姑娘，姑娘雖然長相平平，但是給人的感覺十分干凈清爽。 不知道為什么，這姑娘見到是丸子頭后，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 “鄒，去后屋把昨晚雕完的貨裝上拿過來” “好”這叫鄒的姑娘聞言轉身進了屋子給丸子頭取貨。 見我剛才一直盯著眼前的木人看，丸子頭問道： “我看你盯著那排木雕看半了，相中了？” 還沒等我話，鄒師傅抬起頭笑著道： “不巧，要是別的什么，我可以送你一個做紀念，但是那一排的木頭人，送不得了” 我點個頭賠笑著回道： “鄒師傅，你這排木頭人雕的真好，就跟真人是的，您雕刻他們的時候都是憑空想象的臉嗎？” 鄒師傅換了把雕刀，搖頭道： “根雕和木雕不一樣，根雕是要根據木根的然形狀來順勢想象著雕刻，木雕的話就是隨意雕刻了，那排人是木雕，不是我憑空雕的，都是有參照的” “有參照的，就是像畫家畫模特一樣，您也是根據真人雕的嗎？” “對，倒不需要模特一直在，我看過一眼就中” 鄒老爺子完，我聞言疑惑的拿起這個木人看，雖然它沒有眼睛，但這輪廓神情與白帆真的是太像了！ 我剛要問鄒師傅是不是見過白帆，他孫女鄒捧著一個大箱子從后屋走了出來“哐當”一聲就把箱子扔到了地上。 這可把丸子頭嚇壞了，趕忙上去一邊翻看一邊道： “你這丫頭跟我有仇是不？每次來取貨你都摔摔嗒嗒的” 鄒看樣子跟丸子頭很熟，照著他光頭拍了一下道： “禿老亮，我這摔的都是輕的，你上次來我過生日送我個蘋果手機，結果呢？生日過去一個月了，別手機，蘋果都沒見著一個！” 丸子頭不好意思的低頭道： “上次來取貨，那不是喝多了嗎？忘了，強哥能差你一個蘋果嗎？下次來準準到位！” 我聽鄒叫他禿老亮不禁笑了出來，丸子頭這人不喝酒還行，一喝上酒，那牛逼吹的都忘了自己是誰了！ 他們倆個正在吵著，鄒師傅放下手里的木雕道： “完事了” 借著這個臺階，丸子頭趕忙招呼我過去抬起箱子就往外跑。 鄒姑娘追出了門又罵了他兩句，丸子頭大笑兩聲一腳油門就把車子開走了。 往大嫂雕刻店送貨的路上，丸子頭吹著流氓口哨似乎心情很好。 我問道： “我剛看了一下，這剛取的一箱子動物木雕也都沒眼睛啊，拉回店里就這么賣？” 丸子頭握著方向盤搖了搖頭。 “這鄒老爺子雕活物從來不刻眼睛，東西拉回去還得找個師傅專門刻眼睛” “還得請人費二遍事？那這么折騰還能賺錢嗎？” “能掙錢嗎？你猜猜看，就這一箱子木根子，我們刻完眼睛賣多少錢一個，猜猜” 我往后靠了一下，思忖片刻道： “我沒啥文化也不懂藝術，不過我知道這東西肯定不便宜了，我猜....500一個？” 我話音一落，丸子頭一臉嫌棄的笑了兩聲道： “進價五百，賣五千多一個” 我聞言一愣： “翻十倍？就這么點個木頭咋賣那么貴？” “這都不夠賣的，不過一個月鄒老爺子就給我們出一箱貨，多一個都沒有” 聊著，車子駛進了商業街區，在一個裝修豪華的木雕店面門口停了下來，剛把這箱貨搬進屋子里，丸子頭電話就響了。 他看到來電顯示，一撇嘴把電話遞給我： “鄒老爺子那邊打來了，我估計還是那個丫頭，你接，問問她啥事兒？” 我拿過電話接了起來，果然不出丸子頭所料，電話一通就傳來鄒急切的聲音： “禿老亮，壞了，我裝錯貨了，你趕緊把貨送回來” 我聞言一愣，道： “我是禿老亮他朋友，拿錯貨了？” 鄒姑娘趕忙回道： “對，拿錯貨了” 著，聲音壓低了下來，聲道： “我裝錯了一個人雕進去，求求你能幫我送回來嘛？要是讓爺爺知道了，得打死我” 裝錯了一個人雕，我不想難為她道： “沒問題，那我給你送過去，你那個裝錯的，跟其他的有啥不一樣的” “我裝錯的那個木雕是刻了眼睛的，很好認，晚上之前快送回來，求你了” 有眼睛的木雕！ 鄒老爺子不是所有木雕都不刻眼睛的嗎？ 我聽鄒姑娘急切的不得了便答應了下來，這就找到那個木雕給她送回去。 掛了電話，丸子頭擔心的問我是不是鄒找他要手機的事兒，聽我了電話內容后，他這才放心下來。 我正在箱子邊翻找那個刻了眼睛的木雕，丸子頭突然靈機一動的拍我道： “哎，哥們兒，別找了” “為啥不找了，鄒姑娘都嚇壞了著急要呢” 丸子頭一撇嘴道： “嚇個屁壞了，你沒聽到姑娘給鄒老爺子叫爺爺嗎？人家是爺孫關系，沒事兒” 我還在低頭翻騰著，回道： “那也不行啊，我都答應人家了，我過去把這個送回去，把那個沒刻眼睛的換回來” 丸子頭一聽，上來把我胳膊拽住了，低聲道： “送什么送啊，跟鄒老爺子合作這么久了，我就沒見過鄒老爺子刻過帶眼睛的木雕，雖然我們有專門的師傅補刻眼睛，但是懂行的都神韻跟不上，這鄒老爺子親自刻眼睛的木雕，咋也能賣個五七八萬的” “你不這木雕刻了眼睛就活了嗎？你不害怕呀？” 丸子頭冷笑一聲道： “我他媽還我是市里一把手呢，你信嗎？一截木頭疙瘩，還能成精啊” 我雖然有意把裝錯的木雕送回去，可這畢竟是丸子頭的貨，他不讓我動，我也確實沒有辦法。 就這樣，又在他的店里待了半個時，鄒的電話又打來了。 丸子頭笑著把電話遞給我道： “還是你接，就我不在你找不著貨” “哦”丸子頭見我答應，便去店后面忙活了。 我接起了電話還沒等我話，那頭鄒姑娘“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送來了嗎？” 我緩緩道： “還是我，張強不在店里，那批貨我沒找到，不知道他放哪了，不好意思啊” 雖然我平時也撒謊，但是不知為何，這會撒謊卻莫名的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鄒聞言在電話里哭的越來越厲害，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這么靜靜的聽著她哭。 半晌，鄒平定了一下情緒，沙啞著嗓子道： “那能不能求你幫我個忙？” “嗯，什么，你” “你離的遠嗎？要是不遠的話，幫我去原料市場買一塊木料回來，我出門不方便” 我本來答應她把木雕送回去，現在食言了心中本就有愧疚，見她要我幫忙買東西，便一口應了下來。 我認真記錄了去買木料市場的地址和需要的規格，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丸子頭后，就打車去過去買木料了。 鄒要的木料并不難找，我按照要求買了一塊后趕緊給她送到店里。 這會回來，木雕店的門緊關著，鄒給我開了門，聲的把我迎了進來。 她接過木料，高興的從柜子里取出了一把刻刀坐下來開始專心的雕刻木頭。 我環顧一圈不見鄒師傅，問道： “你爺爺呢？不在家么？” 鄒沒抬頭，低聲道： “爺爺在后院刻東西呢，得很晚才出來” 我坐在了鄒對面，見她拿著刻刀老練的雕刻著木頭雛形，心里頓時明白過來，問道： “你是不是想自己刻一個人騙爺爺啊” 鄒點點頭，雙手一個勁的忙活著道： “對啊，爺爺每睡覺前都會清點數目，如果讓他發現少了一個，那我就慘了” “你們做雕刻的店里到處都是木頭，讓我特意買一個干嘛？” 鄒回道： “每一塊木料爺爺都心里是有數的，動不得” “哦”我應了一聲，見鄒在刻木頭便閑逛起來，又讓我看到了那個像是白帆的木頭人，拿起來問道： “鄒，這個木頭人是按照誰雕刻的，你知道嗎？” 可能我總跟她話打擾到了她，鄒不耐煩的抬頭看了一眼，道： “那個是我很的時候爺爺按照一個姐姐的樣子刻的” 我打開手機，找到一張白帆的照片，剛要遞過去讓她看看是不是白帆。 鄒頭也沒抬的一擺手道： “你先別打擾我，我刻完再” 我無奈的收起手機“嗯”了一聲后，便安靜的坐了下來。 可能模仿鄒老爺子的手藝有些難度，她雕刻的很慢，直到黑了下來，才把整塊木頭雕琢成了一個人的模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沒有刻眼睛。 鄒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笑著拿著這個木雕左看右看，但不知為何，她越看越生氣，最后垂頭喪氣的把木頭丟在了一邊。 我不解的問道： “怎么了，不像嗎？” 鄒低頭道： “不像，我估計夠嗆能蒙混過關” 我聽著也挺郁悶的，敢情這一下午都白忙活了嗎？ 過了一會，鄒還是過去把木人撿了回來來，遞給我道： “還是試試吧，但眼睛得你來刻” “什么？”我難以置信的道： “你可別逗了，我哪會這個啊，兩只眼睛不就幾下子刻完了，你自己來不就行了” 鄒低聲道： “不行，爺爺一就告訴我，我不能給木雕刻眼睛，我給你畫上，你照我畫的位置刻就行，試試吧” 著找來一根鉛筆，拿著木頭人勾勒出兩只眼睛的大概輪廓。 我見鄒頗為強勢，疑惑的問道： “你為啥不能刻眼睛啊？” 鄒沒回話，轉身進了后屋不一會拿出來一個套著三把刻刀的皮夾子放到我面前，依次指著道： “這三把刻刀是爺爺的寶貝，一把是刻人眼的，一把是刻畜生眼的，還有一把是專門雕刻龍眼和鳳眼的” 我聞言一愣，分的這么細，真是像回事是的！ 鄒看了眼時間，趕緊催促我道： “爺爺也快出來了，趕緊，快” “好”我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讓我雕我就雕唄，我拿起刻刀就按著鄒畫的位置刻了起來。 鄒讓我先刻著，她去后院看看爺爺還要多久，便轉身出去了。 別，我這還真有點雕刻賦，雖然是第一次握刀，但我一點沒感覺到手生，十幾分鐘的功夫，我就按照鄒的指示，摳出來了兩只眼睛。 這兩只眼睛雖然并沒有神韻，但外形輪廓姑且的過去，我想，老爺子的木雕那么多，如果不細看，還真沒準能讓我倆蒙混過關。 我正高興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鄒跑了回來爺爺再有十幾分鐘就出來了，看到我刻完了眼睛，她拿在手里也是笑著連連夸贊。 我正得意忘形的高興著，鄒臉色突然又變了，盯著我手里的刻刀，驚慌的問道： “我不告訴你用刻人眼的刀嗎？你怎么用了刻畜生眼的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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