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丸子頭是最怕鬼的,見到地上的血字,他的雙腿都抖了,如果讓他選擇,絕對寧可被抓也不想被鬼盯上。 后面的面包車越來越近了,六叔這個時候不讓我跑,是怕我再也不回來了嗎,如今案子已經(jīng)清楚,證據(jù)在我手上,他是想讓我跟市領(lǐng)導(dǎo)正面硬剛? 我心里暗罵一句,到底還是一只老鬼,腦子銹住了吧。 我趕緊做出選擇,拽著丸子頭上車! 他已經(jīng)嚇傻了,我坐在了駕駛座上,不管地上的血字,把車子急速開了出去。 索性我這個老司機的技術(shù)比較過硬,后面的幾個蠢貨被我?guī)讉彎路就甩的不見了蹤影。 上了高速之后,丸子頭也逐漸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回頭望了一眼,聲問道: “那地上的血字,不是不讓咱走嗎?” 我冷哼一聲回道: “他不讓咱走能好使嗎?我跟你不一樣,我覺得惡人遠比鬼可怕,我選擇躲人不躲鬼” 丸子頭嘆了口氣。 “不歸路啊,這下可他媽玩完了,忤逆了這老爺子的意思,我晚上還怎么睡覺?” 我看了他一眼,丸子頭一臉絕望的望著前方的路,似乎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一樣。 “沒事兒,你純屬是被我連累了,以后睡覺我給你放哨,晚上有個啥風(fēng)吹草動我背著你就跑,行不?” 丸子頭白了我一眼,道: “你就別裝大尾巴狼了,不跟你笑,咱倆最近幾真得輪班睡覺看著點,保不準都睡著的時候,就被六叔一口一個帶走了” 我隨口一個玩笑,丸子頭居然當(dāng)真了,我無奈的問道: “那咱現(xiàn)在去哪?總得找個落腳的地方啊” 丸子頭聞言一扭頭。 “你還挺樂觀,這已經(jīng)不叫找落腳的地方了,這叫找咱倆后半生生活的地方“ “哪里話,這領(lǐng)導(dǎo)**成這樣,又下毒又綁架的把咱哥們整的這么慘,你就不想回去報仇?” 丸子頭聞言“啪”的一拍車門,大聲罵道: “我他媽做夢都想啊,但又能怎么辦呢?人家位高權(quán)重的連我大嫂都不敢惹,怎么報仇?” 我冷笑一聲道: “也不是沒機會,我手里有他把柄,一定得整他,只不過現(xiàn)在不是時候” 完這句話,我突然想起了老吳。 “可是咱們這一跑,老吳可怎么辦啊?” 丸子頭一擺手道: “你自己命都強保呢,你還有閑心想他,上次你跟老劉去杭州蕭山冒著生命危險救他,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就看他嘴松嘴嚴了,要是他一股腦把事兒全了,他也就這兩的壽命了“ 我嘆了口氣,現(xiàn)在事情很復(fù)雜,老吳松口了,但是他都了些什么呢?會不會把濟南春秋皮革廠供出來呢?如果老吳了的話,勢必也要給大鷹哥和亮杰老板帶來不的麻煩。 丸子頭見我皺著眉頭,安慰道: “行啦,等咱先安穩(wěn)了再吧,你把車停路邊我來開,我?guī)闳ノ业拿孛芑亍?nbsp; 我把車子停下,跟丸子頭交換了位置,待車子重新上路,我好奇的問道: “什么秘密基地?咱躲哪去?“ “哪偏躲哪去“罷,他又神秘兮兮的接著道: “我混社會這么久,麻煩事兒多的去了,把人捅了,仇家報仇,跑路躲警察,這么多年只要是我犯事了就會躲到那里,決對安全,誰也找不到” 見他自信得意的樣子,我對他這個秘密基地還真的頗為好奇。 我們二人沿著高速公路跑了一夜,在服務(wù)區(qū)簡單的休息一下吃了口飯,又繼續(xù)出發(fā),為了避免被監(jiān)控跟蹤,在途中又拐進了路。 兜兜繞繞在車子里待了整整兩,中間把車子扔在了道邊,又倒趟客車,最后還坐了牛車,終于到了丸子頭引以為傲的秘密基地。 怪不得他躲到這里沒人找的到,這地方真是夠偏的,站在路口,撲鼻而來的牛糞味兒嗆的我直咳嗽,這又是哪個大山里的野村啊! 丸子頭見到這景色似乎心情很好,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我覺得這里的偏僻程度跟懷湖村差不多,擔(dān)心的問道“ “這地兒叫什么名啊?有沒有電?” 丸子頭皺起眉頭生氣的道: “當(dāng)然有電了,啥年代了還沒電,這是我老家,我就在這長大的” “你家!” 我吃驚的看著丸子頭,他一身名牌又有一定地位,我一直覺得他是城里長大的,沒想到居然也是農(nóng)村出身。 丸子頭見我吃驚的樣子道: “我從不愛讀書,更不愛做農(nóng)活,我爸他揍我,13歲那年我就背著一套被褥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 “對,走了三年才回來,拉了一堆的年貨,開車回來的” 著,丸子頭像是勾起了很多往事兒,臉上泛起了許多滄桑。 我們正在路口站著,一個騎自行車經(jīng)過的大爺見了丸子頭停下車子熱切的跟他打招呼: “強回來啦?你不是去年剛回來的嗎,這還沒到三年是想家了吧?” 丸子頭笑著回道: “哎呦張大爺,我回來住段,領(lǐng)個兄弟來咱家嘗嘗野味” 張大爺推著自行車跟我點個頭,道: “你爸知道你回來不,老周頭昨剛走,我上午還看見他在老周家?guī)兔δ亍?nbsp; 丸子頭聞言一愣。 “老周頭走了?過年回家還見他體格不錯呢” 張大爺擺手道: “這人啊,上了歲數(shù)都是有一過一,老周頭都那么大歲數(shù)了,算喜喪了” 張大爺完又寒暄幾句,便先騎自行車走了。 丸子頭看著張大爺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一邊在前邊領(lǐng)路一邊道: “周老頭是我們村的壽星,已經(jīng)一百零九歲了,去年我回家過年還買了東西去看了他,沒想到轉(zhuǎn)年人就沒了” 丸子頭著著眼圈居然紅了。 我之前的圈子很,很少接觸外人,更別提丸子頭這樣的黑社會大哥,我一直以為他們這種人都是特別不講理的冷血的動物,但是自從跟他成了兄弟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越是大哥,越是講義氣重感情。 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還貌似有一顆少女心般的感性,只不過不是誰都能看到他們表露出那一面。 我安慰他幾句后便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問了他的家里情況。 丸子頭拍拍我肩膀道: “我還真得事先跟你明一下,我這爆脾氣隨我爸,點火就著,從就跟他不對付,十三歲那年離家出走之后再回來他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一會見到我爸他臉色不好,你別誤會,他是沖我來的” 我苦笑一聲,又感覺不對勁,問道: “不對啊,我跟你第一次見面是在醫(yī)院鬧了誤會,我見過你爸,看著你跟他感情不錯啊?” 丸子頭苦笑一聲道: “那個啊,干爹,這年頭誰還不認個有能耐的干爹啊” 我聞言笑笑,問道: “剛才騎自行車那大爺什么你三年沒到就回來了?” “從我離家出走以后,每三年回一次家,給家里送點錢,看一看,一方面我爸實在是看不上我,另一方面,我在外邊仇家多,也怕給家里帶來麻煩” 丸子頭完這句后又補充道: “我的老家誰都不知道,我連身份證上的信息都是假的,所以你放心,這里絕對安全” 我點了點頭,忽然覺得這個丸子頭看著大大咧咧,心里的秘密還真不少。 丸子頭很有錢但他爸媽的家還是老舊的平房,他是他爸嫌棄他的錢臟不肯用,他給家里的錢都已經(jīng)喂了耗子幾萬塊了。 房子也是普通的格局,東西對著兩間屋子,丸子頭似乎一點都不嫌家里臟,進了屋子就開始收拾。 我在他爸媽的房間隨處看看,柜子上除了一些日常用到的牙具水杯,還擺放著很多老照片,特別奇怪的是這屋子的棚頂上居然貼著一張紅色的獲獎證書。 我疑惑的問道: “這什么證書啊,咋還貼棚頂上去了?” 丸子頭一邊收拾一邊道: “那是我七八歲上學(xué)時候得的,給我爸樂壞了,駕著梯子貼棚上去了,他這樣每晚上睡覺時候都可以看到,能做個好夢” 我憋不住笑了起來,問道: “后來呢?” 丸子頭把手里的麻衣往水盆里一扔,無奈的道: “我家三代貧農(nóng),得了這個證書,我爸覺得我妥妥的是個大學(xué)苗子了,便開始抱上了希望,沒成想我是一年不如一年,結(jié)果沒讀大學(xué)不,還混了黑社會,這不給他氣的不認我了嘛,他歲數(shù)大了,幾次想把這證書扯下來也夠不著,就這么一直貼著了” 著丸子頭也憋不出笑了出來。 我無奈的搖搖頭,真想不到丸子頭居然有著這樣一個樸實溫馨得家庭。 跟丸子頭把西屋收拾了一遍,搗鼓出了足夠我倆睡覺的地方。 剛忙活完,剛才在路上碰見的張大爺就來了,一進屋便張羅著道: “強,走,我剛才看見你媽了,她讓你領(lǐng)著朋友去老周家吃口飯去” 丸子頭搖了搖頭道: “不去了張大爺,哪有讓客人去剛死人的家里吃飯的,我倆在家吃一口” 張大爺一撇嘴道: “都了周老頭是喜喪,不怕的,你媽你家啥吃的都沒有,大米也剛吃了,還沒買呢” 丸子頭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我笑著回道: “不礙事,我不怕,咱哥們也沒那么多道,走吧去吃一口,在路上跑了兩也沒正經(jīng)吃過一頓飯” 丸子頭聞言擺手道: “你不怕我怕啊,你要是真不嫌棄,你就跟張大爺去吧,我是真不去” 我實在餓的厲害,但丸子頭又怕鬼不敢去,最后我從包里揣了兩百塊錢想著人家出了喪事兒,我可不能白吃一頓飯,一會見到老周頭家人就當(dāng)替丸子頭隨個份子錢。 揣好了錢,便跟張大爺去老周家吃飯了。 這一路上張大爺行色匆匆并沒有跟我話,到了周家正趕上飯口,他隨便給我找了張桌子坐下又忙活去了。 我誰也不認識,只顧低頭吃飯,酒足飯飽之后,我四處打量著哪個是周家兒女,尋思著把錢隨了,但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在招呼客人,我跟同桌的大姐打個招呼問道: “大姐,我是來竄門的,哪個是這家主人啊,你給指指唄” 旁邊的大姐聞言放下筷子指著院子一頭正在跟人聊的漢子道: “那個穿黑衣服的就是” 我點點頭掏出錢走了過去,這漢子身子背對著我正在話,我便站在一邊想等他完話再把錢給他。 “老周,老爺子都一百多歲了,是喜喪,別太難過了,看你臉色這么差都沒休息好吧?” 這漢子搖了搖頭道: “不是沒休息好,是昨晚上我爹給我托夢了,嚇的我后半夜根本沒敢睡!” “老爺子昨剛走就給你托夢了?咋的?” 漢子重重的嘆了口氣回道: “他讓我趕緊搬家,三之內(nèi)村子還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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