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皮柳村之后，我對所有矮個子的人都十分敏感，覺得每一個矮個子都像是目擊者！ 丸子頭這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讓我心神巨震，湯堯個子不算高，而且好像她家就住在虎腰山或者唐洼子吧！ 我有點神經(jīng)質(zhì)了，丸子頭見我直勾勾的盯著湯堯看，拍了我一下罵道：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你別盯著看沒完啊，你有白帆呢！” 我緩過神冷笑一聲，對這個湯堯有了點興趣。 湯堯跟我的見面很有故事色彩，半夜三更跳水庫自殺，先后被六和我救了下來。 那段時間我正糾結(jié)于信任危機沒空細(xì)想她，如今看來，這個湯堯還真不一般，不過十年前她才十幾歲的年紀(jì)，目擊者應(yīng)該不會是她！ 沒過多久我們幾個便各回各家了。 昨晚通了宵，回到宿舍后一覺睡到了下午三四點鐘。 為了避免白人多眼雜，睡醒之后，我簡單收拾一下，便前往虎腰山出發(fā)了！ 虎腰山村真是一個秘密匯集的地方，我在這里得知了老吳、老唐、劉云波的戰(zhàn)友關(guān)系，在這里出土了兩錢一書，也是在這里得到了存在第四任司機的消息！ 我先選擇來虎腰山是考慮了很久的，當(dāng)年老唐那一車遇難的人大部分都是虎腰山的村民，按照正常邏輯分析，如果這個目擊者是遇難家屬，那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肇事司機老唐逃跑，看著市領(lǐng)導(dǎo)壓下來這整件事情而不聲張反抗！ 所以我先要查一查，當(dāng)年車禍發(fā)生后，村里哪家鬧的動靜最大，看看能不能捋順出目擊者的一些線索！ 虎腰山村我來過很多遍了，進(jìn)了村我直奔村長家，村長是我害死的，時隔數(shù)月，我還是十分愧疚。 虎腰山不比皮柳村，這里十分敏感，保不準(zhǔn)村子里還有市領(lǐng)導(dǎo)的人，所以我這次的探查一定要盡量低調(diào)。 在村長家里對付了一夜之后，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去村頭賣部買早飯吃，我呼吸著村里的新鮮空氣，心情頗好。 正在想著要不要去拜會一下新村長的時候，忽聽的身后有人喊我： “伙子！你咋又來了？” 我回頭一看，喊我的是個一個佝僂著后背的老大爺，在他旁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女孩。 他們倆人我見過幾面印象深刻，正是那次死了黃牛我給女孩留下一百塊錢買書包的爺孫倆。 我打個飽嗝，笑著上前摸摸女孩腦袋，跟老大爺打個招呼道： “大爺，最近挺好吧！” 大爺沒跟我客套，低聲問道： “我挺好的，你咋又來了？” 自從結(jié)識這老大爺之后，他對我最多的話就是勸我趕緊走，問我怎么又來了。 記得上次跟老劉住在村長家正巧遇見了老大爺經(jīng)過，還是他跟我的13路存在第四任司機，還叫我沒事可以去村西頭找他，可惜當(dāng)時有事耽擱，一直沒倒出時間，如今想起來，這老大爺也算是幫了我不少忙！ “公司放假了，來祭奠一下老村長！” 大爺聽罷湊近我聲道： “我看你前前后后來了兩三趟了，不像是這么簡單吧，外邊話不方便，晚上沒事兒來我家吃頓飯！村西頭，院子里有一顆大柳樹！” 見大爺這么熱心腸，我自然高興的答應(yīng)下來，又寒暄幾句后，大爺領(lǐng)著女孩回家了。 剛才我還在舉目無朋友準(zhǔn)備打新村長的主意，沒想到出來溜個圈的功夫就有了收獲，對我的慷慨解囊，大爺一直心存感激，并且從他這么久苦口婆心的勸我來看，老大爺知道不少事兒呢！ 這個機會得抓住了，想畢，我特意去賣部買了四樣水果等到黑后趕去老大爺家吃晚飯。 村西頭院子里有一棵大柳樹，大爺?shù)募液芎谜遥娢伊嘀鴸|西來了，大爺笑的合不攏嘴，趕忙和家人把我迎了進(jìn)來。 一起吃晚飯的除了大爺和女孩外，還有一對中年夫妻，是大爺?shù)膬鹤觾合薄?nbsp; 跟這溫馨的一家人吃完飯，忽然有些想家了。 大爺和女孩單獨住在一個屋子里，晚飯后他叫我過去聊，對于我來講，真正的大餐才剛剛開始！ 我跟進(jìn)了屋子把門關(guān)好，大爺坐在炕上點了根煙，看了我半晌，才緩緩道： “伙子，大爺跟你了好幾遍這村待不下你，你咋就不聽呢？” 我笑著回道： “大爺，我這幾次都著急忙慌的來來去去，好多問題都沒來得及請教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13路車司機的？” 老大爺笑著道： “你第一次來走了之后，村長跟我的！” 原來是村長的，想起了村長的慘狀，我忽然又有點為難，要不要繼續(xù)追問車禍的情況，畢竟這是有風(fēng)險的！ 大爺看我神色，笑著道： “你不好好的開車，一趟一趟的往虎腰山跑，你是想知道什么？” 我嘆了口氣，難為情的賠笑道： “大爺，我想知道的多了，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大爺臉上露出惆悵神色，緩緩道： “你前后幾次應(yīng)該都是奔著十年前水路車禍的案子來的吧？” 我謹(jǐn)慎的想了半，還是決定信任他，點頭道： “對，大爺這事兒關(guān)系重大，你可千萬不能跟別人！” 大爺擺了擺手。 “咳，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我知道輕重！” “不過，我真不贊成你查這事兒，十年都過去了，遇難家屬都沒要啥法呢，你折騰這干啥呀？” 我把腿蜷起來，認(rèn)真的道： “實話，我這次來，就是想查查這些遇難家庭，您是老住戶，當(dāng)時有沒有鬧的特別兇的！” 大爺聞言嘆口氣意味深長的道： “有，家里死了人，新聞報紙都不敢報道，起初也有好幾家人家要聯(lián)名上告呢！” “后來呢？” “鬧的最兇的是老周家，他家男人就是在那場車禍中沒了，孤兒寡母的，日子難過的很，不過后來去了一趟市里，回來就不再鬧了！” 我疑惑的問道： “為什么不鬧了？” 大爺搖搖頭，道： “具體不清楚，這事兒大家心里明鏡的，就是怕影響不好，被上頭強壓下來了！連賠付都是私下里來人商量的！” 這就很蹊蹺了，這老周家媳婦兒為啥告狀告一半不告了，是在市里受到了威脅了嗎？ 大爺見我發(fā)呆，笑著道： “你不好好開車，非要來趟這渾水，老周家媳婦兒進(jìn)了趟城回來整個人都變了，這讓人傷心的事兒，你別隨便找她打聽，她家這兩正找人蓋新房子呢，你要是閑的慌，倒是可以去幫忙！” 蓋房子，這不正是個接近她的好機會嘛，我趕緊應(yīng)道： “行啊，我正巧沒事兒做，明就去幫她蓋房子！瓦匠活不會，搬磚頭打個下手沒問題！” 跟老大爺又聊了一會后，我便張羅著回家了！ 第二我起了個大早，趕忙跑去獻(xiàn)殷勤！ 我對周家媳婦兒并沒有印象，但給村長辦喪事她看著我眼熟，聽我是給村長掃墓的遠(yuǎn)方親戚，閑的沒事兒來他家?guī)兔ιw房子，她自然高興的很。 周家媳婦兒為了省錢只請了兩個人，加上她十五六歲的兒子，攪水泥，打工的活都打由我們五個包了！ 今是給房子打地基的日子，我們幾個一人一把鐵鍬圍著圈好的一片地，開始往下挖，所幸這片蓋新房的地土厚并沒有石頭，挖起來也不是很費勁，周家媳婦兒跟我們從早上八點一直挖到了中午十點多鐘，才張羅著做飯去。 見周家媳婦兒一走，這兩個花錢請來幫忙的明顯就不正經(jīng)干活了，一邊聊一邊晃悠著鐵鍬敷衍，他們都是按付工錢的，我知道這是在混活兒呢！ 我有心懟這幾個人兩句，但我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好什么。 他們拿錢不干活是喪良心，想到周家媳婦兒寡婦一人帶著個十幾歲的孩子很不容易，我雖然能在這里待的日子不多，但幫她多干點是點。 想著，我不管別人卯上勁悶頭挖了起來，正忙活的滿頭大汗，忽聽得她兒子慌張的大叫一聲。 我嚇了一跳，以為他碰了腳，趕忙跑過去看情況，但見這男孩渾身完好，只是扔了鐵鍬盯著地下一坨東西瑟瑟發(fā)抖！ 我湊過去一看，在男孩挖的坑里躺著一坨橘黃色的東西，我不認(rèn)得是什么不過這東西看起來肉乎乎的十分惡心！ 在一邊偷懶的兩個瓦匠聽到喊聲也跑了過來，見到這坨東西不禁慌張的皺起了眉頭，嘆口氣道： “這下可壞了，這房子不能蓋了！” 我看著瓦匠一眼問道： “怎么還不能蓋了？這什么東西啊，把他坐用鐵鍬撮扔了就得了唄！” 瓦匠聞言，趕緊擺手道： “哎呦我的媽呀，你可千萬別瞎，這是太歲，太歲頭上動土那不活膩歪了嘛？” 正研究間，周家寡婦聽到孩子喊聲也從屋子跑了過來，看到坑里的一幕，她臉色當(dāng)時就陰了下來。 瓦匠沉吟半晌道： “挖到太歲不是好兆頭，趕緊找你們村里歲數(shù)大的老人來，看看這事兒得怎么處理，要不你家孩子得倒霉運的！” 周家媳婦兒一聽連連點頭，趕緊一路跑去叫人。 我們幾個圍著大坑等了二十來分鐘，周家媳婦兒領(lǐng)著一個老頭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老頭往坑里看了一眼也皺起了眉頭，沙啞著嗓子道： “沒錯，是太歲，周家媳婦兒你趕緊去買白酒，多買，買個五六斤，得趕緊把太歲泡酒里！” 周家媳婦兒不敢耽擱趕忙出去買白酒，不一會白酒買回來，老頭讓找個大號的洗衣盆把白酒全部倒在了里頭，又叫我我們把這好大一坨的太歲心翼翼的挖出來放酒盆里。 我倒是沒感覺什么，但這幾個瓦匠一聽挖太歲就為難了！遲遲不肯動手，后來還是周家媳婦兒急的加錢，他們倆才咬牙同意。 待把太歲取出來一看！ 好家伙，得有個四五十斤，這東西我是第一次見，不知道它算是動物還是植物，只不過看上去黃呼呼肉乎乎的。 待把太歲平穩(wěn)的放到了裝滿酒的盆里，這位數(shù)歲頗大的老頭也終于松了口氣。 我只聽過太歲頭上動土是不吉利的事兒，但并不知道這把太歲挖出來泡酒里是什么意思。 我們一群人圍著盆一動不動的太歲看了半，最后還是瓦匠問了老頭這么做有何玄機，半晌，老頭嘆口氣道： “太歲頭上動土，是最忌諱的，這個時候一定要趕緊把它挖出來，養(yǎng)在酒里給它灌醉了，讓它忘記發(fā)生過什么，然后趁著晚上再把它放回去，這樣太歲就不會怪罪娃娃了！” 周家媳婦兒早已經(jīng)嚇的哭成了一個淚人，聽老頭這么一，緊張的摟緊了身邊的兒子。 如今太歲已經(jīng)泡進(jìn)了酒里，按照老人的法，就等黑下來之后悄悄的把它埋回去了！ 這房子是蓋不了了，兩個瓦匠啥也不肯等到晚上幫忙埋太歲，周家媳婦兒求了半無果，只好付了工錢，兩人拿著錢趕忙走了。 我雖然書讀的不多，但是我看過太歲的一些報道，這東西據(jù)還挺值錢呢！我心里并不害怕，決定留下來幫忙！ 周家媳婦兒做好了飯菜，招呼我跟老頭去廚房吃口飯，老頭先去了，我打算把裝著太歲的大盆往邊上挪一挪，我湊過去躬下腰剛要伸手，突然嚇了我一大跳。 這太歲居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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