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邪也看出了貓膩。從對方斬出那一劍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過，看起來也并不是真的想殺自己。    不過因為他長期混跡于戰場，才下意識地選擇先一步去掌控對方的命門。    此刻趁著對方還沒有發怒，穆邪趕緊松開了她，飛身退到了一旁。    剛才那一劍，要是再來一次，以他現在的狀態，可接不住。    不過女人的想法還真是奇怪，好好的干嘛偷襲自己。    慕容煙見他這般，直接坐到了旁邊的藤椅上，躺了下去。    美眸微閉，似乎睡著了一般。    穆邪撓了撓頭，在旁邊選了一個位置坐下。    “我要離開西了。”    慕容煙的語氣很淡，清冷的感覺一如繼往。    穆邪沒有話，以慕容煙的性子，千里迢迢趕來這里，絕對不是為了跟自己告別。    再加上對方之前怪異的舉動，穆邪覺得這其中絕對另有隱情。    而且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對方愿意多少，他就聽多少。    他們兩個人，都不喜歡窺探別人的心事。卻又偏偏同樣自幼缺乏溫暖，各懷心事，在感情上十分被動。    所以現在的情景，就是一個人安靜地在，而另一個人則安靜地在聽。四周除了呼吸聲與話聲，就只剩了落葉劃破空氣的聲音。    “山的情況比西好不了多少，作為山弟子，我必須要回去。”    “嗯。”穆邪難得出聲，卻只了這一個字。    慕容煙只是微微一頓，緊接著開口道：“保護好那只白狐，否則你會后悔的。”    她剛才之所以出手，就是為了試探穆邪的實力，看他有沒有能力照顧好姐姐的靈體。現在看來，情況比自己預想的要好的多。    “后悔？”    穆邪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因為之前與對方一起也經歷過生死危機，明白她并不是空穴來風的人，所以將這句話牢牢記在了心上。    不過就算對方不，他也會這么做，站在穆邪的角度來，這是自己欠普世院的。    空氣中一陣沉默。    他們一起經歷了太多，甚至包括了生死，此刻不應該只這些才對。可放在這兩個人身上，似乎就這樣結束，也是合情合理的。    幾分鐘后，慕容煙離開了躺椅，什么也沒有，更沒有回頭，直接朝山群外極速遁去。    穆邪知道她這是要離開西。這個地方距離距離真正的戰場不是很近，她現在又是全盛期，也不需要在戰場中穿梭尋找自己，所以安全應該沒問題。    就算有問題，以自己的實力，在離開戰場后，也幫不上她。    所以他在后面動了動嘴唇，還是收回了那句：“我送你吧。”    許久之后，穆邪收回目光，回到木屋，抹掉心里的一抹異樣。    不成熟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他與慕容煙之間若是有可能，在古林地道里，那三暗無日的路途中，就已經發生了。    ……    而許多年后，慕容煙一直在想，若今日她走得不那么決絕。至少能夠向對方表達自己當時的感情，一切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她慕容煙也終究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原本的軌道上。    穆邪看了看沉睡的白狐。    “還是你好啊，一直陪在我身邊。”他嘴里著，抬手又送出了一道靈力進入白狐體內。    這次白狐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不再像之前一樣，一直沉睡。    而是微微睜開眼睛，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光芒。只可惜時間太過短暫，穆邪并沒有發現。    做好這一切后，穆邪躺在了床上，想給自己放一的假。    ……    木架達成的的窗外，陽光甚好。他雙手放在頭下，思索著之后的事情。    “你會喜歡慕容煙嗎？”    鬼眼紅芒微微一閃，趁機問出了這個問題。    本來以為穆邪至少會猶豫一番，卻沒想到他很快就開口了，連表情都沒有什么變化。    “不會。”    “為什么？”    “因為我和他一樣，不會愛人，所以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更教不會對方如何去愛。我們在一起大概會像兩只刺猬一樣，彼此扎著對方，不斷用疼痛感去喚醒自己那些不愿面對的回憶。”穆邪平靜地出了心中所想。    鬼眼內紅芒一閃而逝。似乎有些事情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比如此刻他所的這些話，以前的自己就從來沒有考慮過。但過程雖然不同，結果卻依舊一樣。    “那你會喜歡慕容蘭嗎？”    穆邪明顯感覺到，對方問起這個問題時，語氣有些顫抖。    雖然不明為什么，但他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告訴自己，他已經習慣了鬼眼神秘兮兮的感覺。    面對這個問題，穆邪似乎陷入了回憶，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了一抹微笑。想起莫容蘭曾帶給自己的種種溫馨，雖然過了這么久，可當初她不經意間調笑自己的動作，依舊十分清晰。    慕容蘭總是給他一種似乎認識很久的錯覺。    最終他淡淡開口道：“不知道……”    摸了摸旁邊背簍里的白狐，穆邪想到：“你是跟慕容煙一起回山了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開口道：“我記得你跟我過，你叫穆。”    “沒錯。”鬼眼應承。    “穆，你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嗎？”    鬼眼一陣沉默。    穆邪自然不是單純地想了解對方。這是一種策略，穆平時總是對什么都難以提起興趣，卻偏偏問了自己這樣的問題。這明感情極有可能是他的軟肋。    穆邪不愿意錯失這個撬開對方心理防線的機會。    顯然穆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并沒有多，只給個穆邪一個字。    “有。”    只是這個字的語氣卻異常沉重。    ……    穆邪在戰河這片區域呆的時間太久了，活動得也十分頻繁。    落單的上玄界人越來越少，他們都有意識地結伴而出。至于那些想趁著戰亂行惡的人，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聽那個神秘殺手的實力十分詭異，明明只有橙階修為，卻屢屢得手。而且在戰場上十分靈活，很難抓到。    曾經他們設下的陷阱也被對方輕易識破。可偏偏這種情況還不足以出動綠階高手進行捕捉。    所以無奈之下，他們只好結伴而行。而且不得不花大價錢從上玄界那兒弄來一些惡靈護身。    無論是“靈血”還是“惡靈”，上玄界從來都不忌諱外流，他們一心只想把水攪混，然后從中獲利。怪只怪他們那里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想入侵，所以不得不依仗這里的勢力，也只有想要進行入侵的人，才會被送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除了一部分實力強橫的黃階，很多上玄界人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穆邪不由扶額長嘆“生意難做”。    附近的人都把都把他稱為“保護神”，尤其是那些無法搬遷的普通人。    可只有穆邪自己知道，他這么做只是為了讓自己心里舒服一些，讓普法的努力，不至于白費。    想要保護這個世界的從來都不是他，而是普法和老李那樣的衛道者。可偏偏就是這兩個人找到了自己，給了自己不能承受的恩情，然后又不求回報地轉身離開，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報答他們。    欠著別人的感覺很不好受，穆邪不喜歡。    在他看來，從戰爭開始之后，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已經在殺戮里沉淪。對錯已經不重要了，每個人的手上都沾上了別人的鮮血，自然要等著報復來臨。    此刻穆邪就站在山群最高的一個峰頂，俯視山下的一切。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考慮，戰河那么大，既然這里的人已經有了防備，他是不是該換個地方繼續進行。    可在這兒呆久了，不免對這里的人產生感情，想要為他們再多做一些。感情這個東西很奇妙，起之無根，細究無果，很多時候明明經不起考驗，卻又不能徹底斬斷。    三前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而這件事情，終于讓他下定決心，離開此地。    至于接下來該往戰河的哪個方向走，就要看意了。    在此之前，他想要在這里經受一場告別，盡管山腳下蜂擁的人群并不知道。    已經是第三了，山群周圍的幾個鎮子和村落里的人，從三前開始，就一直在山下組織各種活動，甚至不斷有人進山想要尋找些什么。    穆邪最清楚，他們要找的就是自己，也是他們口中的“保護神”。    這一切，還要從三前那個錯誤起。    其實非要是錯誤也不恰當，或許稱之為意更加合適。    意讓他在歸途中，在山腳下救了一個人。然后又把他帶進了山中治療，之后又把他送了出去。    這一切看起來都沒毛病，穆邪也覺得沒毛病，可就是這個理所當然的事，卻將他居住在這里的消息透漏了出去。    然后這個人帶著一村子的人要來報恩，感謝他的庇護，甚至在山下設起了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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