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喲。”    蕭萬青坐在窗檐邊，嘴角叼著一株草，左腳搭桌右腳踩著椅子晃晃悠悠，雙眼瞇的狹長，和剛才的板板整整那副樣子完全不像，一副地痞流氓相。    “我們的少爺上來了呢。”    “給爺閉嘴！”    媽的和爺比痞氣？我掏出別在后腰上的那支左輪，朝他臉旁就打了一梭子。    以前找了些渠道搞了點子彈來，好在聽了江簇的話，否則就這鐵疙瘩，放身上還有妨礙行動的嫌疑。    只瞧見蕭萬青一哆嗦，臉色發青，腳下晃蕩的椅子一時沒立穩，嘴邊那株草也落了下來，臉上盡是不可置信。那顆子彈穿了蕭萬青臉邊的圓實木楹，留下一縷青煙和淡而刺鼻的硝煙味。    “凌回，你怎可攜這等兇器進我古卿齋！火械乃大兇之物，與我醫藥的活靈之氣屬相犯沖，本就不可相遇，你這潑皮竟然還讓槍吐了子兒！你...”這下子，秦老爺子坐不住了，跳起來破口大罵。倒也難怪，先不是否在風水上相生相克，往了去我還給他古卿齋的木頭柱子留了印記，終歸是讓自己人看了笑話，傳出去也不好聽。    那伙計沒謊。樓上的的確確有著幾個老頭兒，我還細瞅了幾個來回，發現沒一個是我看見過的。若都是那雜碎帶來的人...我心里冒出陣陣寒氣。    “秦老爺子，真是對不住，讓您老人家見笑了...”我慢慢放下槍，拿手帕擦了擦槍管，隨后當著幾個人的面退出四顆子彈，把槍塞回了腰上。這么做無非明了兩個意思，一是我給你秦老爺子古卿齋面子，二是如果那蕭萬青再不懂點事宜兒，我這槍里還有一顆鐵彈丸。    “老爺子，槍不行，人總是可以了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江簇已然在我身后。他走上前與我并列而立，順起一腳，那椅子在空中嘀哩咕嚕的翻轉兩周，穩穩當當的直立在我身前。    “爺子，您坐。”    不由我分，江簇一把把我按在椅子上，而后站在我身旁，儼然一副保鏢樣。    這個時候蕭萬青這毛頭終于耐不住，“你子！我仲父呢！”    江簇瞅都不瞅他一眼，自顧自的撓著耳朵，“能不能換個流行一點的法？要么叫叔叔，要么叫伯父。你個黃毛子自以為肚子里有幾兩墨水，別在我等面前文縐縐，我家爺子受不了你那偽書生氣。”    聽到這里我倒忍不住噗的一笑。古卿齋本身少食現代煙火，受其影響蕭萬青話帶著一股子文言文口味，也實屬不能怪他。    “你那不知道到底是左還是右的‘中父’好著呢。只是暫時不能動而已。有道是留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去你他娘的！”蕭萬青氣急，終于舍得撕破臉皮。    “剛你書生夸你斯文你就動火，來來來，哥我今就教教你怎么罵人爆粗口。要么是‘我去你娘的’，要么是‘我去他娘的’，你那句啊，頂多是個不倫不類...”    江簇這破嘴舌燦蓮花，燦的我心頭大快。平時里也沒見他如此這般的厲害，沒想到他身手好，這文采也很是非凡啊！能文能武，這家伙以后絕對可以出人頭地。不過惹人奇怪的是，這些個老頭，就這樣在旁邊看著我們，一點也沒有出來制止的意思。    正當蕭萬青快要腦門吐煙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開來：    “秦師，這些痞子就是你嘴里所謂的‘良才’？”    循聲望去，卻不是在場的哪個老頭子開的口。只看見正廳的一個偏間，有道門打了開。    嘁，我道是哪路神仙，出來的還不是老頭子。    敢情這破老頭兒，剛剛一直在暗中觀察爺們。    看來爺我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盡跟老頭子打了交道。也不知道何時可以給我撞見個娘子享享眼福，唉。    想到這，腦子里突然冒出了霧瞳和貍追倆丫頭。真是扯淡的玩意。不過起來人家倒也是兩個美女，拿去拍賣估計價位要高上...    靠，凌回你個混蛋王八蛋這么正經的時刻胡七八糟的想的都是什么呢。    這幕后老頭身高不過六尺，臉上偏近左額附有一塊類似于刀刮的疤痕，上身佝僂，一身黑袍，拄著一根黃銅龍頭桃木拐棍，老態龍鐘，但是眼神卻不怒自威，仿若渾身上下一身威嚴盡藏于他一雙瞳孔中。    “九師。”    不曾想這老頭子一出來，秦老爺子倒是對他做了一揖。    也不知道秦老爺子的是哪兩個字，但是按著讀音以及秦老爺子的作為，我估摸著這次遇到了一個大人物。    完蛋完蛋。    “這位兄弟功夫不錯。敢問姓名？”    突然間，這“九師”沒有先過問我和蕭萬青，反倒走去了江簇身前，仰著頭問道。    這畫面外人看起來頗為可笑。一個老頭努力昂首和一個高大的年輕人對話，場面不知有多違和。    “哦？老爺子對我有意思？”江簇呵呵一笑。    九師拄著拐棍，點點頭：“是啊，伙子，老頭子我對你很有意思啊！哎嘿嘿。”    我心里一陣惡寒。    江簇肯定一陣惡寒。    看那蕭萬青的表情，估摸著也是一陣惡寒。    九老頭你的威嚴何存哪！    忽的，沒等江簇報名，那九師已經一轉身，拐棍一拄地，氣勢又轟然而生。    “秦師，今的重點吧。”    秦老爺子答應一聲，上前對我們幾個道：“你們都是和古卿齋關系密切的后輩，所以這一次，有些事需要讓你們知道。”    “古卿齋是藥肆，源自秦始皇世道。初始古卿齋為煉丹坊，后為秦始皇煉丹受到賞識才開始了一步步的發展和擴大。”    “秦老爺子打住。”蕭萬青皺著眉，“這些我們知道，但是這就是重點嗎？可否開門見山？”著，他瞥了眼江簇，“當然，這里還是應該有人不知道的。”    “就你這個子最按捺不住。我國晉代煉丹家、醫學家葛洪所著《抱樸子》一書中記載有‘丹砂燒之成水銀，積變又成丹砂’，的就是煉丹中所需要的水銀制取方法。按照現代的化學原理，你們幾個肯定也都知曉。”    “但是，這幾日在我古卿齋，齋中古籍《藥鑒》發生了一些蹊蹺之處。這書遇光則積返，觸水卻不沾。這幾日齋中已經有人因為長時間觀摩《藥鑒》而出現了一些不良癥狀。”    我心頭咯噔一跳。    水銀...    不知為何，我腦中突然閃現了很多白光，仿佛和上次睡夢中出現的一模一樣。    “秦老爺子，您，都是些什么癥狀？”    “多汗，多夢，易焦躁。”    秦老爺子頓了頓，“還有一種，有些人出現了幻覺。”    “您的意思是，水銀中毒？”    秦老爺子搖搖頭：“原本我們也以為是水銀中毒，但是事情之后才覺察出，事情的復雜性遠不止水銀中毒那么簡單。”    我額頭沁出冷汗。    雖然這起來方夜譚，但是...    若真是這般，那么，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光有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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