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行人點燃手的火把,沿著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路的滴滴新鮮血跡,很快到了鎮(zhèn)子最東邊的小樹林。
借著火把的光亮,依稀眼前是一間青磚黑瓦的小廟。小廟雖然小,但飛檐翹角,屋脊橫亙。還有著小小的天井和院子。
估計對神靈還是有幾分敬畏,為首的黑衣人并沒有如之前那樣魯莽,而是示意眾人將刀全部收起掩在衣襟之下,這才輕輕將大門推開。
大殿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帶進去的冷風將香案的兩只粗大的香燭差點熄滅,最后的高個子趕緊將門掩。
抬眼便是一尊莊嚴高大的財神塑像,不大的殿堂一角,厚厚的茅草占據(jù)了好大一塊地方,一個披頭杉發(fā)的女人正蜷縮在破褥之間大口大口吃著饅頭。
這么多人進來甚至連頭都不曾抬一下。
“果然是個有病的”為首的黑衣人暗暗嘀咕。
舉目四望,尋找著剛剛蒸饅頭的老頭子口所說的孩子。
“老大,那里——”突然,有眼尖的指著供桌下一個蜷縮成一團身影驚呼起來。
大家心頭一喜,高個子連忙取下供臺燃燒的燭火,前一看,卻是一個滿臉是血,骨瘦如柴的孩子。
供臺還放著兩只饅頭,身邊是被打翻的香爐,香灰灑了一地。
大約是正拿了香灰止血,卻沒料到突然昏了過去。
額頭鮮血還在不停地順著鼻梁往下流,沖散了用來止血的香灰,令人觸目驚心。
這般情形,饒是這幫刀口舔血的男人也動了惻隱之心。最前面的男子連忙伸出手指試了試鼻息,眼睛一亮:“太好了,還有氣兒。”
“阿軒你身不是還有止血藥嗎?先把人搞醒再說。”那個老大瞥了他一眼,語氣明顯變得溫和了許多。
畢竟是下一任女王的男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這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好”阿軒連忙從懷里摸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些白粉在孩子額頭尚往外滲血,深可見骨的傷口處,為防血水沖掉藥粉,想了想又從懷里摸出一方繡花葛帕幫其包扎好。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老大朝茅草堆的女人仔細看了看,臉臟兮兮的,亂發(fā)遮去了大半個臉,看不出什么樣子。
但身形和自己要追的人相差甚遠,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估計孩子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老大正準備去詢問那個不時傻笑,只管自己吃饅頭的女人,卻見小小的身形微微動了動,眼睛慢慢張開。
看到他們,云小五嚇得一躍而起要往外跑:“娘啊,怎么鬼還跟到廟里……救命……”
阿軒長臂一伸攔住她:“別怕,我們不是……”
“我說嘛,鬼怎么敢跟到神廟”被攔住的孩子先是一臉駭怕看著他們隨即松了一口氣,指了指供臺的饅頭。
“我可是每天都把饅頭先供給財神爺后自己才吃,即使不保佑我發(fā)財,也應該保佑我的性命安全才是。”
孩子的話讓眾人忍俊不禁,大約覺得這小家伙說話有道理。老大連忙示意手下的人從蒸屜里拿出兩只熱氣騰騰的饅頭,恭恭敬敬放在供臺之。
他們之所以干著這刀口舔血的營生,不是圖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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