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艘大艦被七彩虹橋接引到了風(fēng)暴眼的中心。
隨著艙門的打開,數(shù)以千記的罪囚、信徒魚貫而下。
打開艙門的第一口呼吸,便有飄飄欲仙之感。
這種振奮難以言喻,起碼比他們料想中的兇險勝過不知凡幾,體內(nèi)活潑躍動的靈氣,仿佛是在謳歌。
就在眾人沉醉于這份玄奇之時,穹頂風(fēng)雷呼嘯,一道光柱落下,在一片白芒刺眼中,是揮振十翼的烏浩神君。
對于信徒來講,烏浩神君的形象實在太過熟悉,即便是那些囚禁地底的罪徒,也能看見監(jiān)室頂部的浮繪。
雖然背地里他們未嘗沒有抨擊、褻瀆的心思,但神座當(dāng)面,這群人還是不敢造次的,當(dāng)即跪伏一地。
原本召集那么大批罪徒,是為了防止唐羅突然撂挑子,但現(xiàn)在太陰天幕已經(jīng)澎湃到極限,自然也就不需要這些家伙犧牲了。
只見烏浩神君神色和藹,帶著大愛道:“孩子們,你們腳下便是吾之神國,用你的智慧和勤勞,去開墾,去撫育,去創(chuàng)造。
所有的罪孽,都會在此處得到滌蕩;所有的過往,都會在此處休止。
這將是你們的新生,也是神國的新生。你們會是神國第一批神民。
所以吾以太陰之主身份宣布,今日,即為烏神紀(jì)——初始!
而這兒,便是吾賜予爾等的庇護所!”
……
太陰星變藍了,也變大了!
具西賀那些精通觀星術(shù)者的統(tǒng)計,太陰星整整大了兩倍還多!
其實這種事,并不需要這些裝神弄鬼的家伙背書,隨便找個萬里無云的晚,把頭仰仰,就能看到那又大又藍的月盤。
習(xí)以為常的小月亮突然變成大月亮,這種熟悉事物的變化,通常會給人帶去很多不安全感。
所以很多人開始探究,月亮為啥會變藍變大。
而只要人對某些事產(chǎn)生好奇,就難免會出現(xiàn)野心勃勃的家伙。
天地變局將至,永夜將替代晨輝,災(zāi)劫當(dāng)前,唯有加入某某教派才能保全其身。
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野神斜叫出現(xiàn)。
中洲還好些,畢竟三界圣地普及信仰那么多年,加又真真兒的降臨,所以這兒的百姓,其實很難當(dāng)。
管他月亮變不變大,反正我就可著原本的信仰。
在信仰這個維度,中洲人既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起碼在月亮變大這件事,這塊兒受到的影響并不大。
但其他地方就不一樣了,尤其是三不管的龍洲,精靈鬼怪的天南,人跡罕至的北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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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荒僻的地方,越是對神神鬼鬼的好奇。
尤其還是在有心人推波助瀾的時候。
其實唐羅很難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在全民朝大宇宙時代躍進時,來拖這樣的后腿!
“所以,姬殤宗主能給本院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唐羅真的有些無法理解:“在全龍洲乃至全西賀的大勢力,都將目光放在天外的時候,本該是領(lǐng)頭羊的韓氏,為什么要搞出這些事來?”
單獨一輛起的淫媒野祀,或許是有心人的臨時起意。
但數(shù)量規(guī)模這樣龐大,甚至有統(tǒng)一口號的煽動,就絕不可能是自動自發(fā)。
這后頭有誰在支持?
或許別人是霧里看花,但唐羅只用一眼,就鬧清楚了誰才是幕后主使。
可強者的通病,就是太過自信。
“院長在說什么啊?”
姬殤眼中有些慍怒,厲聲反問道:“難道你以為,如今這淫祀遍地的背后,是韓氏在搞風(fēng)攪雨么?”
不承認(rèn),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如果承認(rèn)了,不等于就是在說,什么宏圖之志都是騙人的么。
看著姬殤的臉,唐羅心中竟有些失望。
“先胖不是胖,后胖壓倒炕!”
唐羅沒有在“是不是”做糾結(jié),而是直接將話題引開:“姬殤宗主或許覺得,隨著太陰星的開發(fā)完畢,神庭已經(jīng)又一次走在所有人的前頭,但本院要說的是,能夠開發(fā)太陰星到能夠開發(fā)別的星,這其中的艱難程度,絕不只是遠近而已。
別看現(xiàn)在各家投入的熱鬧,但這個東西真的運轉(zhuǎn)起來,會被榨干的不是幾家?guī)资遥菐状踔翈资?br />
這是真正的以有限奮無限,所有西賀規(guī)模的小算計,在這場大征途面前,都應(yīng)該止步。
姬殤宗主是個智者,這些東西難道真的看不清么?”
有些層面的對話,是不用深究到底的。
姬殤自然明白唐羅的意有所指,但同樣一件事,在不同的角度中,解讀是全然不同的,所以他一言不發(fā)。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唐羅眼神中的失望越來越明顯,最后僅剩不屑。
“現(xiàn)在保存實力是對的,但搞風(fēng)攪雨就是愚蠢。或許宗主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機會,但本院要說,這種時候千萬克制,因為大勢一旦不順,那些失望都要尋找角度宣泄,屆時將舉世皆敵。
言盡于此,宗主自己斟酌吧,告辭!”
隨著唐羅身形如墨痕般淡去,姬殤臉色卻如雪峰般寒冰。
……
如今西賀最熱鬧的地方是哪里。
大概就是玄機宗吧。
太玄山脈從來不曾像現(xiàn)在這般熱鬧過,來往之人說是踏破門檻也不為過。
而大家的訂單需求,卻又都是那么統(tǒng)一。
雖然玄機宗里的器師各有精擅不同,但宇宙對他們來說,也都是個跨不過的課題。
可就是這種全民投入的課題中,進度也并不喜人。
要制造一艘橫渡虛空的大艦并不難,難的是如何讓這艘大艦在茫茫宇宙中定位自己,難的是如何讓大艦抵達星辰后回歸,難的是如何讓大艦不在蒼茫宇宙中損壞。
對于玄機宗來講,這些都太難了,因為不論哪一座峰,研究得都是如何讓人變得更強的器道。
純粹的機器制造,玄機宗的道人甚至不如世間的工匠。
但玄機宗的道人又是驕傲的,雖然面臨了極為嚴(yán)峻的挑戰(zhàn),但他們就只是埋頭苦干,一言不發(fā)。
只是這種態(tài)度,在不懂器道的客戶看來,就有些讓人心慌了。
也難怪會有那么多在玄機宗碰壁的勢力,會調(diào)轉(zhuǎn)槍頭來到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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