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被緊緊地擁入一個陌生的懷抱里, 炙熱而有力的雙臂牢牢地禁錮著他,鼻尖擁入有些清冷卻好聞的氣息,陳慎怔了怔,輕聲:“紀融?” 聽到陳慎聲音, 像有根尖刺倏地刺進了紀融兀自沉迷的世界,他渾身一僵,飛快地松開手, 往后退了半步:“……抱歉。” 陳慎眨了眨眼, 不知道紀融干嘛要對他抱歉,于是笑了笑輕松一下氣氛:“你還挺熱情的嘛,難道喜歡被人抱抱?” 著他笑嘻嘻地攤開手, 往前一步看起來要去抱紀融。 紀融眸光微微一閃,側(cè)身避了避, 繃著臉:“沒有。” “還沒有, 你臉都紅了。”陳慎不由捧腹憋笑, 道:“紀融你怎么這么好玩兒, 抱一抱就臉紅了, 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可愛來著?” 紀融壓低聲音,有點懊喪般:“……別笑了!” 陳慎捏住自己兩頰:“嗯,不笑了,看我,我沒笑了。” 但笑意還是從眼睛里流露出來, 流轉(zhuǎn)的光芒像碎鉆, 熠熠閃亮。 紀融看了一眼, 狼狽地把目光移開,默然無聲。 陳慎轉(zhuǎn)去跟沈筠擁抱,用力地拍拍沈筠的背:“沈筠筠,你剛剛絲血反殺娜可露露,賊帥。” 沈筠哈哈哈地笑:“你喜歡我也沒用,我有女朋友了,老子女朋友賊漂亮,你們?nèi)菃紊砉贰!?nbsp; 陳慎笑道:“你就嘚瑟吧,等我以后找到女朋友也秀死你。” “要我給你介紹不?” 話音未落,沈筠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好奇地轉(zhuǎn)頭,就看到紀融用冷冰冰的眼神盯著他,殺氣十足。 沈筠:“……” 呃,他又咋了? 下一秒陳慎就欣然道:“好啊。” 紀融怔了怔,看著陳慎,后者毫無所察,繼續(xù)跟沈筠插科打諢。 片刻后,紀融面沉如水,悄無聲息地轉(zhuǎn)身下臺。完全不顧臺上臺下這么多人。 沈筠馬上反應過來,低聲:“融哥好像心情很差。” 陳慎一愣:“為什么?” “你相信我,”沈筠一臉認真:“我非常了解他不高興的時候是什么表情。” 因為紀融很少給他好臉色。沈筠沒好意思。 陳慎想了想。 哎呀,該不會是剛剛玩笑開過頭,一直逗他玩,結(jié)果生悶氣了吧? 陳慎想著,就紀融那個悶葫蘆,大概真氣著了也不會出來,于是跟沈筠了聲去看看,也跟著下臺了。 反正他在這些記者和嘉賓的眼里也不是什么好形象,他行為沒有顧忌。 陳慎走得有些快,沒注意到一束目光一直追著他的背影,直到隱匿在大屏幕后,看不見了。 * 紀融下了臺之后徑直往廳外走,曲折的復古走道上鋪了暗紅色地毯,廳內(nèi)的喧鬧漸漸遠了。 他這才放慢了有些急促的步伐,深深呼吸了一下,卻平復不了心亂如麻。 而這時,那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輕而易舉地,在他平靜的世界里掀起滔巨浪的始作俑者又神出鬼沒地從后面跟上來:“紀融?” 四周太安靜,長長的走道里,陳慎喊他的名字后有了隱約的回音。 紀融想裝沒聽見,繼續(xù)往前走,好像這樣就可以把陳慎的一切都摒除出去。 陳慎見紀融不話,就拖著調(diào)子叫他:“融哥?融融?前面的融妹妹,等等我啊。” 紀融倏地停住腳步,在陳慎看不到的角度,他緊緊地抿著唇角,神色中流露出一絲挫敗。 陳慎追上了,探頭看了看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面癱臉,看不出表情。 “你不要生氣啦。”陳慎認真地哄他:“我以后不開你玩笑了,我保證。” 他暗自懊惱。 他每次一見到紀融一些反常的反應就忍不住逗他玩,控制不住,以前就是這樣,一年多后居然還是這個德性。 紀融這一路走這么快,肯定是不想搭理他了來著。 陳慎在心里嘆了口氣,默默地記下一筆,紀融這子不喜歡別人他可愛。 不管以前還是現(xiàn)在,一夸他可愛,他就生悶氣。盡管這是事實。 紀融無言片刻,才語氣平淡地:“我沒有生氣。” “真的嗎?”陳慎狐疑地看他,“那你走那么快?” 紀融:“我腿長。” 陳慎雙手環(huán)胸:“我不信,除非你笑一個,嘻嘻嘻笑的那種。” 紀融:“……” 陳慎哎了一聲,大大咧咧地攬著他肩膀進行人生教誨:“融哥啊,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別憋在心里啊,你不,又總是板著臉,別人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偶爾對人笑一笑也沒什么難的嘛,你笑起來特別帥,真的。” 紀融一臉麻木,被陳慎拖著走。 陳慎邊走邊不停地講話,他聲音好聽,清澈干凈,再多的話也讓人不覺聒噪。 紀融目光微斜,走道暖黃的燈光下,陳慎的側(cè)臉看起來柔和又動人。 他失神片刻,隨即輕聲:“我告訴你也沒有用。” “嗯?”陳慎扭頭看他,好奇道:“什么東西告訴我沒用?” 紀融目光微垂:“沒什么。” 陳慎不滿道:“喂,不要吊人胃口啊。我當初在jm,可是連續(xù)兩年斬獲雞湯王子的榮譽稱號……” “陳慎。” 紀融突然叫他名字,打斷了他的話,腳步也頓住。 陳慎隨他停住了,等著他的后話。 誰知紀融默默地看了他兩眼后,輕輕撇開目光,面無表情地:“你是個白癡。” 陳慎:“……” 陳慎:“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是嗎!那確實沒用!因為我不承認!” 老子全世界最帥最聰明,不接受反駁。 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走了,把紀融丟在了原地,走到走道盡頭的時候,他不知為何,回頭看了一眼。 紀融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方向,因為燈光的緣故,人影輪廓模糊了。 竟然顯得有一絲落寞。 他心里劃過怪異的感覺,但沒有深想,拐過轉(zhuǎn)角,回去大廳了。 這之后就沒見過紀融的人影。 游戲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后,游輪上的自助餐廳開放,陳慎和斜陽一塊端著盤子拿食物,沈筠找到他們,然后四下看了一圈:“融哥人呢。” 斜陽搖搖頭:“打完游戲后就沒看到了。” “陳慎慎?” 雖然剛剛分道揚鑣了,但陳慎也不可能真的把紀融的話放心上置氣:“我也沒看到過了,可能回房間去了吧。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他?” “算啦,”沈筠對付紀融已經(jīng)很有經(jīng)驗:“他生氣的時候我不能往上湊,會遭殃的。” 陳慎好奇道:“紀融難道經(jīng)常生氣?看著不像啊,他那脾氣。” “我也奇怪啊,我經(jīng)常莫名其妙一句話惹惱他,問題是我還不知道這他媽究竟是為什么。”沈筠嘆了口氣:“戀愛中的男人就是這么不可理喻,除了我這么好的隊友,還有誰能包容他呢。” 他們四人挑好食物,找了張桌子坐下,陳慎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于是給紀融發(fā)了條微信,問要不要給他帶飯。 紀融很快回了,好像守著手機似的。 紀融:“好的,謝謝。” 看起來,好像心情已經(jīng)變好了。 還真的是陰晴不定的。 陳慎咬著筷子問他:“要吃什么,這里有意面披薩,中式炒面炒飯也都有。” 紀融:“炒飯就行。” 陳慎發(fā)了個ok后放下手機。 過了一分鐘,紀融發(fā)了一條信息過來。 紀融:“我下午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對不起。” 陳慎愣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在對那句“你是個白癡”道歉呢。 陳慎笑了笑:“我知道的,沒事兒。” 他突然想到什么:“你該不會是以為我生氣了,所以沒來吃飯,怕我對你發(fā)火呢?” 紀融沒回。 陳慎覺得自己猜對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一字一句打: “紀融,我沒把你當外人。” 所以不會隨隨便便生氣發(fā)火,你可以不用這么心翼翼的。 過了很久,紀融才遲遲地回:“嗯。” 陳慎下午吃多了水果,晚飯吃的少,吃得差不多后去打包了一份炒飯,對還沒吃完的三人:“我給紀融送飯去,待會見。” 沈筠拱手道:“勇士。” 陳慎白他一眼:“慫貨。” 他拎著塑料袋走出餐廳。 住宿區(qū)在游輪尾部區(qū)域,要從外面繞,陳慎一出門就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冷風,不由縮了縮脖子,把外套罩緊一點。 他往住宿區(qū)走。 夜色濃暗,光從一扇扇窗里透出來,照得海波粼粼發(fā)光。他走到船尾,看到一個人倚靠著欄桿,指尖夾著一根煙,在那吞云吐霧。 陳慎腳步一頓。 魏遠辰也注意到有人來了,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一看,旋即愣住。 他猶疑著叫了一聲:“陳慎。” 陳慎默不作聲地掃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去開門,魏遠辰突然叫住他:“等等!” 他把煙扔在地上踩滅,朝陳慎走去,還差兩步遠的距離,他停住了。 陳慎沒空也沒興趣陪他玩看誰沉默更久的游戲,主動開口:“什么事,你直。” 魏遠辰張了張嘴,訥訥地:“你……你現(xiàn)在過得挺好的。” “是的,不勞費心。” 魏遠辰沉默一下:“那就好。” 陳慎開門,魏遠辰驀地伸出手,緊緊地攥住了陳慎的手臂,陳慎一時不察,塑料袋掉地上了,炒飯灑了一地。 陳慎一把甩開他的手,冷聲道:“你到底要干嘛,發(fā)神經(jīng)啊。” “陳慎,”魏遠辰沉聲:“當年的事情,其實我……” 陳慎煩躁不堪,低吼道:“不要再跟我講以前的事了!” 魏遠辰啞然。 “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他們其他人有什么理由,跟我沒半點關系,現(xiàn)在你也沒必要跟我玩苦情戲求原諒這一套,”陳慎深吸了口氣:“你現(xiàn)在在愛星混的這么好,來找我言和不就是想要個安心。你跟你隊友們一樣,過去一年了,還怕我出真相,怕我出當年jm是收了愛星工會的錢,故意輸?shù)舭霙Q賽的。只不過你走苦情線,他們則是花錢黑我把我的人品信譽毀個干凈,這樣我就算澄清了,粉絲也只會相信你們又有實力又謙虛低調(diào)的愛星工會,而不會相信我。一個唱黑臉一個□□臉,哈,你們這戲排的還挺好的?” 魏遠辰眼睛里都漫上血絲了:“你是不是再也不會聽我話了?我什么你都不信了是不是?” 陳慎大聲道:“是,你跟你們愛星工會所有人他媽的都給老子滾遠點!” “陳、慎!”魏遠辰咬牙切齒,整個人有點失去理智的感覺,撲上來就照著陳慎的臉打了一拳,陳慎一時不察,被他打得踉蹌著撞到欄桿上。 陳慎第一時間是懵的。 他都還沒打魏遠辰,魏遠辰哪來的臉打他? 而失控打了他一拳的魏遠辰也一怔,懊悔地僵在原地,陳慎舔了舔痛的發(fā)麻的口腔內(nèi)壁,狠狠地一腳踹在魏遠辰的肚子上。 魏遠辰人高馬大,陳慎的力氣顯然不如他,但人怒火上頭的時候是完全失控的,長久以來的壓抑、委屈、憤怒在此刻一股腦地涌了上來,陳慎連拳帶腳全打到魏遠辰身上。 兩人悶聲不吭地纏打在一起,魏遠辰自覺理虧,只用手臂擋著臉,咬牙忍耐陳慎發(fā)泄般的拳打腳踢,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喊道:“你現(xiàn)在……就這么相信……紀融?你以為……你很了解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會騙你……你根本不知道他對你有什么想法!” 陳慎完全沒聽他在講什么,他現(xiàn)在整個人都好像瘋了一樣,直到一股強勢的力量從后面拉住了他,以令他無法掙脫的力道將他禁錮住,然后死死地抱緊。 陳慎想掙開,卻動彈不得,那人悶聲承受了他掙扎時所有的拳打腳踢,抱著他的手一絲一毫也不肯放松。 直到那懷抱的溫度滲透進來了,陳慎才慢慢地停下掙扎,身體不住地顫抖。 紀融閉著眼,可能是疼的,他嘴唇有些微顫抖,但聲音卻比海風輕柔:“我在,你不要怕。” 陳慎額頭抵著他的肩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著嗓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冷靜下來了,你放開我吧。” “沒關系。” 紀融放開他,在燈下,看見了他臉上烏青的一塊,還有狼狽的灰塵污漬,瞳孔微微緊縮,目光沉了下來。 “魏遠辰打的?” 陳慎默認,擼了把臉,又酸又麻的刺痛讓他蹙了蹙眉。 他抬眼,微微一怔。 他從沒見過紀融的臉色這么陰沉,不是平時那種清冷疏離,而是滿滿的怒意和戾氣,壓縮在一塊,幾乎叫人喘不過氣。 緊接著,紀融掠過他,把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魏遠辰又打趴到地上了。 陳慎身上沒幾塊肌肉,打人全靠瘋,但紀融的拳頭一看就很重,魏遠辰悶哼一聲,趴在地上好一會兒回不過勁。 紀融一把拎起他的領子,魏遠辰往地上吐出口血沫,即使面容狼狽,也難掩他尖銳的譏諷神情:“紀融,你可趁早死心吧,陳慎他不喜歡男的,要是他知道你有那么齷齪的想法,他肯定躲你遠遠的。” 魏遠辰聲音虛弱,陳慎又離得有幾步遠,紀融不擔心被他聽見。 他壓低聲音,墨黑的眼眸暗沉無比:“我從來沒打算讓他知道,我也永遠不會傷害他。但是如果其他人想對他不利,比如你,我不會讓你好過。” 魏遠辰滿臉惡意:“你除了能耍拳頭還會干什么,你還能殺了我?” 紀融微微瞇眼,低聲道:“聽過我背景嗎,那都是真的。把你弄死太簡單了,比死更難過的滋味,你想不想試試看?” 魏遠辰大張著眼,眼里不由自主地流瀉出一絲怵意。 雖然他知道紀融多半是在恐嚇他,即使是有背景,也不可能這么囂張,但紀融此刻的神情實在是令人頭皮發(fā)麻膽戰(zhàn)心驚。 見魏遠辰不吭聲了,紀融輕嗤一聲,用力地把他扔到地上。 陳慎被冷風吹得有點頭疼,暈暈乎乎地跟著紀融去了他房間。 紀融把他按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身去倒熱水,拿毛巾,陳慎突然問他:“你跟魏遠辰了什么?” 原本還惡狠狠的,了兩句話就老實了。 紀融絞干了毛巾上的熱水:“恐嚇。” “恐嚇什么?” 紀融原話復述了一遍。 陳慎繼續(xù)問:“所以這是真的嗎?就算弄死了你也能脫罪什么的。” 紀融實話實:“不知道。沒試過。看電視上是這么演的。” 陳慎:“……” 他忍不住想笑,但一扯嘴角,臉就疼。 紀融皺眉:“不要亂動。” 他在給陳慎熱敷。 陳慎聲:“疼。” “我知道。” 紀融抿了抿嘴角,看著都疼。 手下動作更輕了一點。 “哎呀。”陳慎突然叫了一聲,“你的炒飯倒地上了。” “算了。” 陳慎頭被紀融扶著,不敢動,就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你不好奇我跟魏遠辰為什么會打起來嗎?” 紀融臉色不太好看:“他欠揍。” 陳慎哼哧哼哧笑了兩聲。 兩人靠的有點近,毛巾的熱氣熏得陳慎眼前有點模糊,安靜地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陳慎就盯著紀融看。 即使靠這么近看,紀融這張臉也挑不出瑕疵,陳慎突然問道:“紀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紀融嗯了一聲。 “你女朋友為什么要跟你分手啊。” 話音剛落,陳慎就感覺紀融扶著毛巾的手用力了一點,他立馬喊:“痛!” 過后他有點委屈:“是你我可以問的啊。” 紀融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已經(jīng)判了沈筠死刑了。 他沉默片刻,低聲:“我沒有女朋友過,沈筠亂的。” 陳慎覺得現(xiàn)在的紀融特別好話。 要放在之前,他一連這么多話,紀融能搭兩句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于是又興致沖沖:“那你有喜歡的人嗎?來聊聊嘛,敷臉好無聊啊。” 紀融微微垂著眸,目光始終沒有跟他對視過。 陳慎輕輕地踢了下他的腿:“有沒有啊?” 紀融含糊地嗯了一聲,耳朵不易察覺地微紅。 陳慎像發(fā)現(xiàn)什么新大陸一樣:“怎么樣的人啊,我認識不?” 紀融終于看了他一眼,然后面無表情地:“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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