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楊手里拿著劍,劍在孫秀青肩上,形勢急轉(zhuǎn)直下,猶如降至冰點,畫面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
也直到這一刻,獨孤一鶴才終于明白過來一件事。
自己重名聲,李楊卻恰恰不重名聲,反過來,還利用了自己重名聲。
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我打!
從頭到尾都是在耍自己!
可恨啊!
獨孤一鶴看著李楊的雙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甚至心底還生出一股惡念:
就算是拼著徒弟的性命不要,也要殺了李楊。
好在這里還有另外三個徒弟,當著她們的面,獨孤一鶴并沒有做出這等令門人寒心之事。
如果真做了,他這個掌門師傅才真叫威嚴掃地呢。
不同于獨孤一鶴,馬秀真等人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明明剛才還傲氣凜然,又是要一對一,又是要好劍的李楊,擺明是要和師傅決一死戰(zhàn),怎么一轉(zhuǎn)眼,劍卻架在了孫秀青的肩頭?
連孫秀青現(xiàn)在都還懵著呢,還呆呆的問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李楊劍身輕輕拍了拍孫秀青的肩頭,“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人質(zhì)。”
“人……質(zhì),我是人質(zhì)!”孫秀青的聲音陡然拔高,總算是駭然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是人質(zhì)的事實。
她這一聲,也驚得其余三女都反應(yīng)過來,當下便“鏘”“鏘”“鏘”的拔出劍來,對著李楊,怒喝:
“放開我?guī)熋谩!?br />
“放開我?guī)熃恪!?br />
……定格的畫面瞬間碎了,氣氛仿佛又從冰點升到了沸點。
反倒是暴脾氣的獨孤一鶴,此時變得出奇的安靜,冷冷盯著李楊,吐出兩個字:“放人。”
李楊也吐出兩個字:“不放。”
獨孤一鶴不屑道:“你好歹也是武林中闖出了名頭的人,現(xiàn)在卻拿一女子劫持要挾,傳出去,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李楊無所謂的聳聳肩,“天下人要笑,就讓他們笑吧,被人恥笑,從比丟了命要好。”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獨孤一鶴還以為是李楊怕了自己。
李楊沒有解釋,只是道:“過了今日,如果你還是要和我打,我一定會奉陪到底。”
他不好戰(zhàn)。
也不畏戰(zhàn)。
前提是過了今日,傷好以后。
“如果你今日非要與我一戰(zhàn),那你只管攻上來就是,我保證,你最后得到的,絕對不只一具尸體。”
李楊說著話,人便已經(jīng)挾持著孫秀青向后退去。
他的步子很慢,目光緊緊鎖定在獨孤一鶴身上,表示著李楊即使人質(zhì)在手,也沒有減少半點警惕。
這讓想找機會出手的獨孤一鶴,一直找不到機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楊挾人,一路退到了閻府外。
街道上的路人們,看見李楊這副架勢都唯恐避之不及,讓開了路,倒是有幾個膽子大的、好事的,卻也是遠遠的隔開一段距離觀看。
路見不平一聲吼的俠客,不是哪里都能遇到的。
而原本人來人往略顯擁擠的街道,隨著路人避開,變成了坦途。
但是李楊的危險并沒有解除。
因為獨孤一鶴、馬秀真三女依然跟著他,劍拔弩張,稍不留意,可能就會朝他一擁而上。
李楊突然站住了。
就站在閻府門前的拴馬樁石雕前。
拴馬樁石雕上拴著一匹棕色駿馬。
閻府自昨晚之后,就已經(jīng)變成了鬼宅似的,半個人都沒有,所以這自然不是閻府的馬。
是獨孤一鶴的馬!
在獨孤一鶴來時,李楊曾聽到有馬嘶之聲,卻不見有馬,果然,這馬就拴在了門外。
李楊心中暗喜。
獨孤一鶴卻暗道不好,從李楊站的位置,他便已經(jīng)猜到李楊要干什么了,剛要阻止,卻是晚了。
李楊以手作劍,朝拴馬樁石雕虛點了一下。
一道無形的微弱劍氣自指尖迸射而出,劃過拴馬樁上拴馬的韁繩。
“噗。”繩子應(yīng)聲斷開。
也許是被嚇得,也許是察覺到?jīng)]了束縛,馬兒嘶鳴一聲,立刻撒開蹄子,朝街道上跑去。
剛跑出一步,李楊已先一步縱身而起,裹挾著孫秀青,坐上了馬背,然后順勢抓起半段的韁繩,雙腿狠狠一夾馬腹:
“駕!”
馬兒頓時以更快的速度狂奔而去。
臨走時,李楊還眼帶笑意的沖馬秀真眨了一下眼。
這是什么意思?
正跟在師傅身后的馬秀真愣了愣,沒來由的想起了之前,李楊嫌棄她劍不好時說的一句話:
“看在你好心贈劍的份上,我就放過你了。”
難道他一開始想挾持的人是我?
馬秀真嘴巴微張,吃驚的望著縱馬遠去的李楊背影。
陽光有些刺眼,李楊的背影就在這刺眼的陽光下迅速消失。
人已經(jīng)看不見了。
只能聽見:“不必再送了,反正日后還會再見的。”
“這家伙,逃都逃了,還要放一句狠話。”馬秀真嘴里嘀咕一聲。
“你在嘀咕什么呢,師姐?”身旁的石秀雪奇怪的問道。
“沒,沒什么。”馬秀真有些慌亂的應(yīng)道,隨即又轉(zhuǎn)過頭,避開石秀雪等同樣注意過來的葉秀珠的眼睛。
在得知李楊本來要挾持的人是自己后,馬秀真心里不禁產(chǎn)生一種里通外賊的感覺,這讓她有些心虛,不敢面對同門師妹和師傅。
“他要是敢傷孫師妹一根汗毛,我定輕饒不了他。”馬秀真心里自我安慰似的發(fā)著誓。
“現(xiàn)在怎么辦?”石秀雪并沒有繼續(xù)注意馬秀真,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被挾持走的孫秀青身上。
“如今秀青落在那家伙手上,萬一有個好歹…”
說到這里,石秀雪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那未說出來的話,光是想想,就已叫眾人心底發(fā)寒。
唯獨馬秀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感覺李楊并不會傷害孫秀青。
這讓馬秀真更加的心虛了,平日里眾女徒之首的她,此刻卻像是個剛?cè)腴T的末進弟子,一句話不敢說,低著頭,生怕被別人看穿自己的心思。
“我倒是不擔心孫師妹。”葉秀珠卻敢這么說。
不同于馬秀真的感覺,葉秀珠卻是經(jīng)過冷靜分析得出的結(jié)論。
“師傅之所以沒當場殺了他,就是因為他拿孫師妹當人質(zhì),如果換做是我,在沒有徹底安全之前,絕對不會殺了孫師妹這道護身符,而以他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應(yīng)該不會傻到想不通這層關(guān)系,所以短時間內(nèi),孫師妹的安全不必擔心,只是”
葉秀珠的話突然頓住,有些顧忌的看向師傅。
“只是什么?說。”獨孤一鶴冷聲道。
葉秀珠這才道:“只是我擔心,以此子展現(xiàn)出來的卑鄙、狡詐和武功,日后,恐怕會成為我峨眉派的心腹大患。”
葉秀珠已經(jīng)說的很婉轉(zhuǎn)了。
因為她真心覺得,不是日后,而是現(xiàn)在,李楊就已經(jīng)是峨眉派的心腹大患了。
“前提是他能活下來。”獨孤一鶴語氣中充滿濃濃的殺機。
可以預(yù)見,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獨孤一鶴將對李楊展開一場追殺,直到殺死李楊,或被李楊殺死。
獨孤一鶴現(xiàn)在就恨不得殺死李楊。
但是他腳下并沒有行動。
因為憑他的兩只腳,是肯定追不上李楊六只腳的。
獨孤一鶴目光在街上梭巡,終于逮住一個騎馬的路人,不由分說一把奪了過來,騎上去,獨自一人追向李楊。
原地只留下馬秀真等徒弟們,無奈的朝那路人又是道歉賠禮,又是掏錢賠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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