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紋心里一驚,不由得猛然握緊刀柄,轉身隨眾人的目光一起朝大門看去,待看清緩步走進來的人,疑惑了一下道:“你是……”
來人哼笑一聲:“蔡家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這個晉家正主都不記得了!”
蔡紋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驚呼道:“晉楓?你是晉楓?”
居然是晉家長女回來了!聞聽此言,停止械斗的眾人低聲議論了起來。
晉楓,晉姍的嫡親大姐,當年是晉家最具有武學天賦的人,所有姐妹中,她的武功修習速度最快,四十年前就突破到了中靈高階,但天才之路也到此戛然而止,一直卡在中靈高階始終不得突破。她心有不甘,便主動放棄未來的家主之位,走出家門,離開順風城,云游四海,尋找突破的機緣。
她這一走,就是四十年,四十年里,她毫無音訊,連晉家都以為她已兇多吉少,誰能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回來了!
為什么自己和松家都沒有收到一點信兒?蔡紋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晉楓冷哼:“不巧,剛到!”
蔡紋覺得自己無法看透對方的武功級別,不禁眉頭微皺,隨即又展眉從容道:“晉家家主是松下枝殺的,松下枝已經死了,現在松府只有一個少主,不如我們聯手……”
既然看不透,就說明對方的武功已經突破到天玄境界,中靈與天玄,這么大的差距,她若不適當示弱,恐怕根本走不出晉家府門,前方只有死路一條。
但費了這么多錢財和心血,又殺了大半夜,若全盤放手,她又有些舍不得,便加以試探,若能撈到松家哪怕一小半財產,便不算太虧;若晉楓不肯,她也不會強求,因為強求不了。
可她忘了一件事……
“聯手?我與你?哈哈哈!”晉楓冷聲大笑,又瞬間即止,冷冷道,“然后再找機會殺掉我、在順風城稱王稱霸么?就算晉姍是松下枝所殺,可若不是你與她聯手,她又怎么會死?”
“我沒有與她聯手,”蔡紋見她已露出殺意,連忙道,“松下枝只是找我幫忙,我根本沒有與她分掉晉家的野心和膽量~~”
“蔡紋,”晉楓打斷她,“我有說過你要與她平分晉家么?”
呃……
蔡紋自知失言,而對方的態度又不明確,剛要再試探一下,晉楓卻突然一揮手喝道:“被松家和蔡家雇傭的武者和護院可選擇離開或留下,離開者,晉府既往不咎;留下者,我晉楓就免費送她一程!”
說著,她一掌向一名蔡家族人轟去,掌風中帶著濃濃的綠色真氣,赫然是天玄低階!
嘭!那名蔡家族人整個身軀被掌風擊飛撞到墻上后跌落,當即吐血斃命!
在場之人簡短地對視一眼,便識時務地快速做了決定~~紛紛抱拳離開。
這不是廢話么,三大家族加起來也只有八個中靈武者,其中三個是家主,已經死了兩個,最后一個也離死不遠了,誰會和自己的命過不去、跟天玄硬碰?嫌死者人數有零頭兒、去湊整?
她們一走,人就少了一大半,只剩下蔡家和松家的族人武者。
晉楓厲聲道:“全部把命留下,殺!”
“殺!”她身后頓時出現一隊晉家武者,正是前往松府抄松家老巢的那一隊。
與此同時,晉楓連腰間的劍都沒拔,就對蔡紋進行了沒有任何懸念的無情碾壓,那帶著綠色真氣的掌風將蔡紋連人帶刀一起掀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口吐鮮血無法動彈了。
晉楓并未馬上要她的命,以強者之姿緩步走到她跟前道:“主動交出蔡家所有產業、親筆寫下文書自愿將一切財物奉送給我晉家,我可以留你一條全尸,并放過你的所有夫郎和兒子,否則,我不介意將你的身體削成一塊一塊,扔進河里喂魚,再將你的夫郎兒子全部送到青樓,享受千人睡、萬人枕的美妙滋味兒。”
“你……你……”蔡紋的嘴里又是一口血噴出,“禍不及家人,你這么做,簡直是喪心病狂,有失江湖道義!”
“江湖道義?”晉楓近乎咬牙切齒,“你們殺了我妹妹,便已結下不死不休的生死之仇,還跟我講什么江湖道義?若不是我此時回來,晉家偌大的家業就被你們瓜分殆盡,不復存在,你跟我談什么江湖道義?雖說若沒有武力的支撐,家族產業便無法延續下去,但商道畢竟以和為貴,就算你們嫉妒晉家,想要打垮晉家,盡可以使用商業手段來分裂、來吞并,何至于撕破臉讓順風城所有百姓看到三大家族背后的真正倚仗、真正嘴臉?這就是你們作為家主的智慧和胸襟?”
蔡紋道:“你不要倒扣屎盆子了,若不是晉家野心已經藏不住、謀劃著要將我們蔡家和松家一口吃下,我們又怎么會聯手?若不是你們晉家先動心思先動手,我們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又怎么會在這會兒與你晉家大動干戈?你剛回來,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資格質問我?”
晉楓眉頭皺起,可瞬間又狠聲道:“無論如何,我妹妹是被你們殺的,不管起因是什么,結果卻是令人痛心、令我無法接受的,所以,你,必須死!你要為她償命,你和松家的族人都要為我晉家死去的族人陪葬!說,交是不交?”
蔡紋搖搖頭,喘著氣道:“交給你,就算我死了,又有何臉面……見列祖列宗?”
“好,你有種!”晉楓輕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有種到幾時?來人,帶著信物,去蔡府把蔡家家主的夫郎兒子都請來,讓蔡家家主親眼看看你們如何提前教他們在青樓怎樣服侍人,也好放心地去地府報到。”
“是!家主!”她的話音剛落,便立即有兩名心思活便的晉家武者應聲,并快速上前一把扯下蔡紋腰間的玉佩,然后疾步奔向門外。
蔡府那邊本就有晉家一隊人馬,她們倒不需要另外再帶人,何況蔡家家主就在她們手中,那些男子見了蔡紋隨身佩帶的東西還能不來?恐怕不必動用武力,三言兩語就自愿跟來見妻主最后一面了。
“你!”蔡紋咬牙,“你怎么能……變得這么無恥!”
晉楓冷聲道:“跟你們這些無恥之人學的,現學現用而已!”
蔡紋閉上眼,再不答話,不知是誓死不交,還是不相信晉楓能干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來,但如果是后者,那她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在她的夫郎和兒子被帶來之后,她便眼睜睜地看著晉家人阻攔他們撲向她這個妻主,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開始撕扯正夫的衣衫,當他胸前的大片肌膚袒露于人前時,她痛苦地閉上了眼,而那個男人,在極度羞憤之下,竟奮力掙脫了她們的魔爪,然后猛沖到墻邊一頭撞死!
“高束!”蔡紋撕心裂肺般喚了一聲正夫的名字,晉楓卻無動于衷道:“下一個!等把蔡家主的側夫們調.教完,就輪到她兒子了!”
“你這個魔鬼!你這個禽獸不如的魔鬼!”蔡紋的其他夫郎哭罵不止,性子潑辣的還沖上前要與晉楓抓撓撕打,卻被晉楓一掌拂開,摔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她看向站在那兒不哭不鬧也不懼的蔡家兒子蔡姿,口中嘖嘖兩聲:“小公子長得不錯,調.教一番,就算成不了青樓的頭牌,生意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只要嫖客盈門,這輩子的吃穿也就不愁了!”
“你!”蔡紋恨得想生吞晉楓的肉,生喝她的血,可什么都做不了,連夫郎撞死在自己眼前都救不了。
她滿牙血沫地看向撞死的正夫,愧疚不已,再看向不悲不怒不驚亦不動的兒子時,她顫聲道,“姿兒,娘錯了,娘不該謹守家規……不傳你武功,否則,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蔡姿面色涼涼地抬起眼皮,卻只看了她一眼,便轉開目光,凄然道:“當初我跪了三天三夜求你,雙腿都快跪廢了,你都不肯答應,說什么不能違背傳女不傳男的祖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等我隨爹爹一起死了,你眼里就干凈了。”
蔡紋流下兩行悔恨的老淚:“姿兒,娘從未……從未嫌棄你是男孩兒啊……”她的血牙一咬,不再解釋,只是語氣堅決道,“姿兒,娘不會讓你落入風塵,更不會讓你死!”
她抬眼望向晉楓:“我愿意交出所有產業,但不是為了我自己,你,你得答應我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生活費用,不然,他們衣食無著落,終究還是會因窮困潦倒而淪落到最底層過非人的生活,那有違我的初衷,若我的苦心白費,又何必成全你,是殺是剮,我都無所謂。”
晉楓蹲下身,伸手拍打她的臉:“這就對了嘛!早這樣,你家夫郎不就不會死了?這都怪你啊!”
對這種羞辱性的動作,蔡紋只是閉了下眼忍下:“你放他們與我一起回府拿地契寫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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