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車馬隊伍的前行,江湖人越發多了起來,尤其是通往光明山莊的路上,三三兩兩,甚或十個八個,大多是持著請帖、順便帶著門徒弟子出門見世面的某閣某樓某門某派。發現熟識的,便聊聊結伴而行,不認識的,也抱個拳,互通個姓名,寒暄兩句,臉熟一下。
楚晗既不擅長、也厭惡這種不痛不癢的交際,全都是肖影應酬、任游打著哈哈,而她卻像是個沒人緣的孤僻貨,很容易被人覺得是個目中無人的高冷家伙。
不過,這一路,任游的嘴可沒閑著。當然,不是吃,而是。
不停的。
為什么?
因為楚晗開了口。
開始的時候她還挺高興的,自己欣賞的人嘛,而且原本是個外表冷嗒嗒、話少的女人,這會兒突然對她身后的道術產生興趣,她自然樂意為其解惑。
可漸漸的,她發現自己招架不住了,因為嘴巴實在太干了,是喝水都不能解的那種干!
為毛兒?因為除了楚晗,后面有越來越多的人連續發問。
好嘛,楚晗只是開了個頭,便引來了一大串兒!
肖影,無憂,千若,融月漫……
問這問那,什么樣的問題都有,什么有沒有變化的法術啊,什么驅邪怎么驅啊,什么咒語怎么念啊……恨不得把道教祖師的根兒都刨出來問。
她不像楚晗,只要面容一肅,冷氣一冒,那種然威壓便能讓所有人都自動離她三尺遠。所以只有躲。躲哪兒?自然是躲到隊伍最后面去,美其名曰,繼續為隊伍壓陣。
她又不是已經修煉成仙,有些問題她根本回答不了嘛!
再,她不過是拿了把桃木劍,也沒在眾人面前顯什么本事啊,怎么就引來這么多熱忱的問題呢?簡直想不通。
想不通歸想不通,不過有一點她明白了,那就是楚晗居然知道有道教武術。
大力鷹爪功、黃泥陰手掌、太乙雷掌、罡掌、吸魂掌等等這些,她雖然不知道如何修煉,更不知道如何使用,卻能出名字來。僅這一點,就比這支隊伍里的其她人牛掰多了。
不過,聽她那有些猶豫、試探的語氣,好像她并不能確定是否有這些武術,這讓她感到有些奇怪。既然都出來了,為什么還不能確定呢?這豈不是矛盾嗎!
而且她還問道教祖師是男的還是女的!我日咧個逗逗球兒,祖師不是女的難不成還是男的?這家伙腦袋被墻撞了么?
不過,她雖然好像有點不清醒,但有一點卻被她實實在在地看穿了:軟劍和飛鏢只不過是她混世的偽裝,除非在必要情況下,她才會從儲物袋里拿出真正的行頭。
這丑丫頭其實還蠻聰明的!
她一個人騎著馬跟在最后面,想著,臉上浮起微笑。
身在隊伍最前方的楚晗卻是心中汗得很,這女尊世界果然是女尊得徹底,與前世所知的道教雖然在理念、武術上有部分重疊,但性別卻是完全顛倒了。
不過想想也是,女人為陽,男子為陰,女人為乾,男子為坤,孩子都是男人生,禿頭佛姑雜毛道全都是女人,祖師是女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但對整個隊伍沖擊最大的,還是鬼事件。
自己家這幾個人自不必,剛下山;
無憂呢,早就猜測他也是剛從師門出來,并沒有什么這方面的見識。
而且如果她所料不錯,其師應該是毒醫雙圣中的毒圣,據那女人和醫圣雙雙云游去了,如果無憂真是她的弟子,她這心可也真夠大的,就這么個笨笨的摔跤專業戶,她也真能放心。
算來算去,也就只剩肖影強些了,畢竟是做生意的,總有些講究,聊時她也過,連各店掌柜的都知道,即使和別人有矛盾,也千萬不能在清晨吵架,因為早晨慪氣,一整生意都不會好。
只是,講究歸講究,卻也從未遇到過,只在陸琪和任游兩人出現后才看到個邊邊兒。若是任游也給她抹點兒牛眼淚,她才能瞧見真的,但可惜,她和那些鎮居民一樣,不過是像個打醬油的路人,并沒有瞧見鬼猙獰時的恐怖樣子。
這日,隊伍到了離光明山莊不遠的集鎮歇腳,打算用過早餐便前往光明山莊。
楚晗想著,充敏后來一直沒動靜,應該不會再出現了,起碼,在光明山莊的地盤里,是不會出現的,在這里找事,那不是找事,那是找死。如果她敢來,不用自己出手,便會有人料理她。
鎮上唯一能吃早點的兩層茶樓里,二樓臨窗而坐的楚晗閉目打量茶樓及整個鎮。
如今她的窺心鏡法第九層中的土已經修煉完成,只剩下石了。除了巨石和人心腦海里的東西,幾乎都逃不過這雙已近似于眼般的藍眸。
聽這鎮是光明山莊建立的,除了遷來居住的百姓,還有部分山莊的產業,比如這個茶樓便是由光明山莊派人打理,賺錢不多,主旨是接待南來北往的江湖俠客,尤其是召開武林大會或在其它時間聚盟議事時,這茶樓便是大家的用餐之地。
在非常時期里,茶樓不但不能像別處那樣漲價,反而要盡量降低,以維持成本為上限,這讓武林人士對盟主武云相當滿意。
連同鎮周圍盡收眼底,目光回視到稍顯安靜的二樓時,楚晗發現一個有著英俊立體的五官、如同女人般陽剛之氣甚濃的年輕男子眼神有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覺呆著驚~~那男子一直盯著的人,竟是一身雪白錦緞長袍的千若!
她看得清楚,年輕男子那雙眼睛里,分明是想掩飾都掩飾不住的傾慕!
傾慕?
楚晗的心頭猛跳了跳。
千若在外表言行上是比尋常男子更加嬌弱溫柔些,反觀那身材修長的男子,雖不至于滿身胸肌腹肌大腿肌,可也確實夠高大健壯,就像現世那些能把丈夫拎起來如同拎雞子似的高大女人。
估計他若嫁了人,也能把妻主拎起來往死里欺負。
不過,很顯然,這應該還是個沒有妻主的主兒。
生錯了世界,倒真是可惜了,若放在現代,那定是被女孩子們倒追兼倒貼的搶手男人,可這里,卻是沒幾個人有她這種欣賞的眼光。
問題是,雖然她欣賞他的外表氣質,可不代表他能來撬她家的男人。
她知道千若那張臉和著那大家閨子般的言行舉止會招惹桃花,但從來都是想當然的認為是女桃花,沒想到啊沒想到,在她面前毫不自慚形穢、自動卻步的第一朵,竟是個赤.裸.裸的男桃花!
話這種情形下,她是該哭還是該笑?
就她這張臉,無形中不知擋下了多少女人的搭訕腳步,但眼看他已起身向千若走來,今日怕是要突破沒有記錄的記錄,擋不住一個男子的搭訕腳步!
大家都以為她是在閉目養神,所以沒人打擾她。睜開眼,那男子已經到了千若身側。
他微微躬一下身抱拳一禮,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含著淡淡的友好笑意:“在下南宮玖,敢問這位弟弟可是姓方?”
楚晗冷眼看著身高能與她比肩、甚至還高出那么一毫毫的男子,并沒有馬上攔阻這種毫無新意的搭訕方式。
目光正在窗外的千若訝然回首,看向自稱為南宮玖的男子。
男子看著他那雙霧朦朦、如夢似幻的淺棕色眼睛,更是暗暗吸了一口氣。
眉如曉霜映日,眼似秋月籠煙。他竟想到這兩句話。
眼中的狂熱也越發明顯。
“這位哥哥,你認錯人了,我不姓方。”千若見他溫和有禮,便開口道。
“哦?”男子眼中的神采似乎黯淡了下去,語氣帶著失落道:“果真又是我認錯了么……”
千若點點頭,似是看他瞬間寂寥,心有不忍:“哥哥既是又,是尋那方公子許久了么?”
“正是。”男子點頭道,“方弟弟是我南宮玖的結拜義弟,雖是結拜,卻情同親兄弟。只是半年前,我們路遇賊人,于打斗中分散,至今不知其下落。南宮玖心有所牽,一直在到處尋找。剛才見公子的背影和側顏都與其極為相似,便錯認是他……”
任游看著對話的兩人,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臉上忽然現出一絲帶著趣味的詭笑。
楚晗垂睫看茶盞,淡聲道:“還真是個令人同情的故事。”
咦?千若聞聲,訝異地看過來,隨后又再次看向南宮玖:“這位南宮大哥,你的遭遇確實令人同情。不過我叫千若,即使與你的結拜弟弟長得再像,也不姓方,更不是你要找的人。”
南宮玖一臉失望地表達歉意:“抱歉,是我尋人心切,打擾了千若公子。”
他隨即又看著千若的眼睛嘆了聲:“也難怪我會認錯,除了眼睛的顏色,你們倆長得真的很像,這讓我很懷疑你們倆是不是失散的親兄弟。”
啊?這……
千若愣了下道:“南宮大哥你想多了,千若沒有同胎胞弟。”
“這樣啊……”南宮玖還想再多點什么,樓下的二姐卻是把眾人的早點端了上來,打斷了他的話:“各位要的豆腐腦油條籠包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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