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問你初二,你初一,還搭那么多別的!”萬姍并不惱怒地道,事實上她因為沒有聽過其中的一些法,一時竟覺得有些新鮮有趣。
“不清楚初一,哪能得清楚初二?”楚晗嘿嘿笑,不急不忙地蹲下身,屁股剛挨上茂盛的青草壓彎它們,隨后便叫了起來:“唉呀,這兩只腳捆在一起張不開,我怎么蹲怎么尿啊?要不你行行好,幫我稍微解松一點行不?或者一頭系我腳脖子上,一頭捏你手里,這樣不就不怕我跑了么?”
萬姍看她蹶著屁股蹲不下去的搞笑樣子,便照她的辦法跟遛狗似的捏住一頭繩子,另一頭在她腳腕上系了個死扣兒,自己離她這么近,又有劍指著,諒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樣,何況她身上連可搜的東西都沒有,想偷偷弄斷繩子逃跑,純屬于癡人夢。
終于手腳全解放的楚晗舒服地嘆了一聲,看了看兩手腕和兩腳腕上的深深勒痕,輕輕捏了捏,松松皮,讓血脈順利流通后,道:“七月初一,鬼月的第一,鬼門關開,諸鬼來到凡間,像放長假一樣四處游玩。那也是私宅‘開地門’的日子,需要祭拜。祭拜有大祭和祭。
大祭就是做一桌豐盛的菜,祭就是簡單點兒的水果餅干——哦,糕點。不管大祭祭,都是表達一個敬意。不過,這敬意的全稱雖是敬畏之意,但其實此時主要不在于敬,而在于畏。
為什么畏呢?就是因為鬼神具有超能力。而且,鬼的作息時間和人相反,所以就等于人在明,鬼在暗。它能看見人,人卻看不見它。你要是問,誒?這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干嘛要無緣無故請鬼神吃飯呢?
那你問得好,問得妙,這用的,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一絕招兒。祭拜時的念詞雖然為“饗食”,但言下之意卻是:吃了我的這些東西,就少來找我的麻煩,最好別來找我的麻煩。不過,像我過去發(fā)財之前租住的是別人的私宅,就不用祭拜了,官不修衙門、客不修店嘛!”
“哦?你還租住過別人的私宅?”萬姍沒想到她知道的比自己還多,竟被她書似的的趣話引出了興致,“被家里趕出來過?”
果然是言多必失,楚晗自知漏了嘴,連忙補救:“不知道,是我剛失憶時,那個自稱是我屬下的女人的,我是出來歷練的,歷練期間的開銷都要由自己掙,掙不到就打地鋪、睡大街,具體的,我也記得不是太清楚。對了,我的七月初一這個對不對?”
萬姍不置一詞,也不問她為什么一泡尿這么長、撒這么久還不起來,只道:“那七月初二呢?”
楚晗猜想,估計這家伙也是在馬車里熱得快受不住了,所以才并不催促自己,好借機多貪會兒涼,便接著道:“至于這七月初二嘛,自然是鬼月的第二,因為商號、衙門等單位祭拜都是比私宅晚一,所以它也是公共場所‘開地門’的日子。祭拜的目的就是讓這個月平安度過,別出什么靈異事件。啊對了,你們到底是做什么的?今也是七月初二,要不要找個地方買買東西祭拜祭拜?”
“這個,現在還不需要少東家操心,府里和店鋪自然有管事兒的人張羅操辦。”萬姍扭頭看向馬車,正好見充敏也下來吹風,充府自家家養(yǎng)的車婦正由著拉車的馬匹吃幾口草。
楚晗見充敏也下了馬車,知道她也想出來涼快涼快,就更不急了,雖然蹲久了,腿會稍微有點兒麻,但也比在悶熱的馬車里好,便繼續(xù)了起來:“聽凡是正常死的人,都可以投胎轉世。
那些罪孽深重,意外橫死的人,死后就會變成‘大廟不收,廟不留’的孤魂野鬼。這些無主孤魂游蕩人間,有的惡鬼還會趁機騷擾世間活人,使人遭到兇險意外而喪命。所以有人,在每年的七月這段時間里意外死亡的人,都是被鬼抓走了。”
再蹲下去,就太假了,楚晗大聲道:“哎呀,我這便解著解著,又把大便勾引出來了,我要拉?.?!”
“你事情可真多!”萬姍雖然捂著鼻子稍稍退了兩步,卻并沒有阻止或責罵,只故意厲聲斥道,“快點兒!”
“哎呀別催別催,你不催我也會快點兒的,這臭轟轟的,我自己也熏得難受啊!”楚晗捏著鼻子道,“可是不拉又不行,肛門脹得更難受,若是拉在了馬車里,我們三人就不是被熱死的了,而是被臭氣熏死帶熱死的了!”
“你的廢話還不是一般的多!”萬姍瞪她一眼,“別再死死死的了,知道現在是鬼月,還不斷地死啊死的,你是故意詛咒我們嗎?”
楚晗裝無辜:“我不是連帶我自己一起的么,哪有專門詛咒你們的意思?對了,你還聽不聽?聽的話我就講,反正拉?.?也不用嘴。”
噗!萬姍竟被她逗笑了,罵道:“你他爹的真惡心!想放屁就趕緊放,放完拉好上車去!”
楚晗并不知道記憶回來后的楚少主是什么樣子,但現在,她就是前世那個會些散打和泰拳、喜歡插科打諢捉弄人的半個女漢子姑娘:“人們?yōu)檫@些鬼魂舉行‘普渡’禮,一方面,是可以使他們早日脫離地獄之苦,另一方面,是希望他們不要再騷擾世間活人。
所以每年七月除了行‘普渡’禮外,還在路旁多燒些冥紙,以廣結冥福。到了鬼月的第十五~~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就是家家戶戶都祭祖。這個你們都曉得,我就不多了。我只想,這一的黑夜,就是清晨和深夜里,那簡直就是鬼神大聚會,是陰氣最盛的時候,你們最好是窩在家里不要外出,哪兒也不要去,否則就是自找麻煩。”
“聽你這么,那我家……她……”萬姍皺了皺眉,“莫非是中了邪?”
“你家誰啊?她怎么了?”楚晗好奇道。
她也不過是前世時聽那些中年婦女老太太的,那時的她還沒有發(fā)財,搬了幾次家,租住的都是平房,恰好房東夫妻倆中的女人大多都是燒香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房東的老娘,她們都喜歡拉著她一起去寺廟燒香。
因為是不同的人拉她去的,所以去的也是不同的寺廟。
她雖然不記得自己曾經拜過誰,不記得種種繁瑣規(guī)矩,比如進廟門時是先跨左腳還是先跨右腳、伏在蒲團上手心是朝上還是朝下,但對她們的鬼神故事卻能記得。
這些房東中,其中一對夫婦的年輕兒子信仰的是道教。
人就是這樣嘛,遇到信佛的人,她就給你傳播佛教知識,遇到修道之人,她會給你講關于道教。
對于她這樣一個討厭束縛和規(guī)矩的人來,別的她不大能記得住,唯獨跟鬼神有關的有趣故事,她記得倍兒清,所以才能跟萬姍侃出這么多話、拖延這么長時間來。
雖然她依然沒想明白那伙子為什么年紀輕輕的想修道,但此時,她無疑是感激他的,不管內容是真是假,起碼對目前來,算是起了作用幫了她啊!
萬姍聽她問,看了她一眼,卻沒回答她。楚晗聳聳肩:“好吧,你不想也正常,我的確不會捉鬼去邪。”
這時,充敏已走向馬車,了句“走”,萬姍忙道:“行了,別磨蹭了,趕緊走!”
知道這兩個女人其實都不是個傻的,想糊弄也糊弄不下去了,楚晗嘿嘿笑著薅起幾把青草,把菊花揩揩蹭蹭,起了身。
萬姍見她很自覺地老老實實爬上馬車,便滿意地收了劍,待兩人都進去后,又重新將她捆上,只是這次,沒像先前勒得那么緊。
路上的時間枯燥而乏味,萬姍觀察了下充敏的臉色,便讓楚晗聊聊七月的最后一祭拜之。
楚晗打了個哈欠倒靠在她的大腿側,萬姍嫌棄地一腿把她拐開:“真不知道失憶前后的兩人是不是真的是同一個人,跟我印象里的那個簡直差得太遠了!”
充敏聞言也看了楚晗一眼,沒話,其實她也有這種感覺,這女子像不知道自己快要被人送上斷頭臺一樣,別痛哭流涕哀求別人不要殺她了,她連一點畏懼的神色都沒有,還為了靠得舒服、死皮賴臉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往人身上貼,笑笑,沒心沒肺地大侃大聊什么鬼月。
被人一腿彈開的楚晗順勢睡倒在車板上,懶懶道:“鬼月的最后一,也就是八月初一之前那,叫做“關地門”。這呢,是眾鬼放完假、重新回到地獄的日子。我們人呢,就善始善終,在這再祭祀一次,為的就是剩下的日子平平安安。”
她咂了咂嘴,半閉著眼:“唉,這個其實沒什么可的了,‘鬼節(jié)’時期的民俗禁忌你們應該也知道,無非是走在荒郊野外或人煙稀少的地方時,如果覺得好像有人叫你,不要輕易回頭;出門在外時,鞋子不要整齊地放在床邊,否則會招她們來鬧床;也不要下水游泳,因為也許會有‘好姐妹’跟你玩兒鬼抬腳的游戲,玩兒著玩兒著,一不心,命就被她抬走了……”
萬姍想象了下,不禁打了個激靈,和充敏對視一眼,這個,她們還真不知道這么多……
“唉,長路漫漫,不如我給你們講幾個故事打發(fā)時間好了。”楚晗閉著眼道。
聽兩人沒有出聲反對,她便一個接一個的講了起來,直講得到最后黑住進野外客棧時,兩人睡前還看看自己的鞋頭有沒有朝著床頭擺,免得有“好姐妹”上床來和她們一起睡;也不敢把身體靠在墻上,因為楚晗“好姐妹”平時喜歡依附在冰涼的墻上休息,此舉很容易引鬼上身……
原來這兩個女人都怕鬼!尤其是那個馬屁精萬姍!
楚晗偷著樂了……
雖然她也只是鸚鵡學舌,并不知真假,但看到她們那緊張兮兮的傻波伊樣兒,還是蠻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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