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不是,”第四個女人一邊吞飯一邊接過話茬兒道,“今我還看見有兩位喜歡垂釣的老人到河邊去釣魚,結果你猜怎么著?我親眼看到那些魚好像很著急似的、成群成群地游過來!老婆子一放下釣鉤,不過片刻就能釣上一百多條!另一位婆子聰明又有趣兒,她在一根釣絲上拴了四只魚鉤,沒想到,竟真的可以同時釣到四條魚,那些魚就好像在爭先恐后地咬魚鉤!”
這時,從她們身后又踱來一個晚飯吃得較早、搖著蒲扇的女人道:“你們沒看見更怪的事呢!飛老鼠本來都是夜里才出來的對吧?可今大白的,我就見到它們滿院子飛!好多好多!你們奇不奇?”
飛老鼠就是蝙蝠,這個楚晗知道。聽到這么多反常的消息,她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但具體是什么,她一時又想不起來。
任游和依朦也皺起了眉頭,但兩人都沒有開口話。
正在這時,大家又看到一群蜻蜓如蝗蟲般自東向西飛來。
楚晗抬頭,看到那蜻蜓的飛行隊伍寬約一百多米,持續的時間約有十五分鐘之久。
它們飛過時,一片嗡嗡聲響,氣勢之大,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楚晗心中的不安感更強烈了,總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危險在靠近她、靠近所有人?删烤故鞘裁次kU,她還是不出來。
肩頭挑上水,初時的不適造成的顛簸使水灑出了一些,讓村民們發出并無惡意的哄笑聲,任游等人受到影響,也舒展了眉頭,臉色暫時緩和了些。
剛走過兩戶人家,到第三戶人家門口時,那家女人正抬頭看著空中不舍般地道:“這好好的,屋檐下的老燕怎么就銜著燕飛走了?難道是開始嫌我家窮了么?”
楚晗身后的一個女人應聲道:“這事兒可不止你家有,老梁家屋檐下的老燕也帶著兩只剩余的燕飛走了!聽從前日起,那只老燕就跟發了瘋似的,每都要將一只燕從巢里面拋出來,老梁將燕撿起來送回去后,卻很快又被老燕扔出來,也不知那老燕子生了什么毛病!
聽到這話的楚晗,那種危險即將來臨的不安感再次加劇了。
鄉農喜歡扎堆話,聽見熱鬧的第五戶人家也端著碗走了過來,笑道:“我今也看著了一件趣事!
大家忙問她是什么趣事,楚晗也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挑水擔,駐足而聽。
女人見了,立即吞下飯、噴著口水道:“今,我親眼看到我家地里有成群的老鼠在倉皇奔竄,大老鼠帶著老鼠跑,老鼠們互相咬著尾巴,連成一串。我心道又沒人攆著你們打,跑什么跑?隔壁地里的老朱和她娘也看到了的,老朱也覺著好奇,還追打了一番,但朱大娘勸阻了她,讓她別打,怕是要發水,耗子怕灌了洞!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著,雖然口氣里都透著不解和奇怪,但顯然,誰都沒有真正放進心里去。任游等人的臉色再次凝重起來,幾人互視一眼后,誰也沒發表言論,只是跟著擔起水的楚晗朝李大娘家走去。
在慈祥和善的老妻夫面前,四人換上了微笑面孔吃完了內心忐忑的晚飯。
睡下后不久,深夜便很快來臨。并未完全睡踏實的楚晗被一陣猛烈的貓叫狗吠驚醒,因為強烈的不安感而并未脫衣的她,陡然睜開眼,下床就往外跑。
當她出院時,發現任游已經比她更快地沖了出來。
此時的村子,所有養有家狗的女主,都被自己家的土狗咬著褲腿拼命往外拖。楚晗跑上前問怎么回事,那女人皺著眉道:“我也不知道,剛才它使勁撓我的房門,我被它吵不過,便打開門放它進來,沒想到它卻非要把我拖出屋來!”
與她隔了一家的女人此時也站在門外無奈道:“我家的狗也是,不停地狂叫,一直把我們家人都叫得下了床,它才在我們腿上咬了一口,然后像要引路似的,奔到屋子外面來,也不知它這深更半夜的究竟想干什么。”
聽到這些話,楚晗那想破腦袋也一直沒想出來的危險感,頓時被一道靈光劃過,她驚恐地大喊大叫起來:“快!快離開這里!快通知所有人都離開村子!快!快呀!”
那兩人被她突來的大叫聲驚得有些發愣,任游抓住她的肩膀搖道:“楚夢晗,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恢復了?”
“我沒有恢復!”楚晗繼續大喊,嚇得比遇到鬼魂還要魂不附體,“但這事很嚴重!聽我,馬上想辦法讓所有村民撤離村子,一個不留,也不要帶任何東西,馬上走!立即走!這里要發生地震了! 地震!知道么,大地震!馬上走!必須馬上走!全部馬上走!”
“楚夢晗你冷靜一下!”任游也急了,“告訴我,什么是地震,什么是地震,啊?”
她一直就覺得將有大事發生,可她算不出來,羅盤也不能告訴她什么,這會兒見楚晗這副快要失去魂魄的樣子,便立即明白,這即將發生的大事,她已經知道了!
楚晗知道自己太恐懼了,這樣只會壞事,她喘了口氣,鎮定了一下,稍稍放緩語速、降低音調道:“地震,就是地面震動,很大的震動,能引起火災、水災、滑坡、房屋會瞬間倒塌、地面會龜裂出現大縫,如果不馬上撤離這里,會死很多人!死很多人,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任游終于心神通透,立即點頭道,“你的是地動。好,我馬上去叫那個依朦公子,疏散勸離所有村民!”
“不,你和千羽公子去,但不是勸離,而是用你手中的羅盤話,不走者,是自己找死!背霈F在兩人身后的依朦走到她們面前道,“我和楚夢晗去讓河邊的軍隊離開,她們更不能出事。”
楚晗以為他是怕死,想借口遠離村子,便看向已經奔過來的千羽,點頭:“好!
她握住千羽的手鄭重地凝視著他:“但是,無論結果如何,不管有多少人不愿意相信你們、不愿意撤離,寅時必須到軍隊扎營的地方與我們匯合離開,她們的生死由她們自己選擇,但你,千羽,我楚夢晗的夫郎,不能有事!我的朋友,”她看向任游,“也不能有事!”
千羽點點頭,眼眶濕潤,任游則重重拍了拍她的肩。
楚晗對任游以及旁邊那兩個有些傻掉的女人道:“這次將是一次范圍很大很廣的地動,夜路難行,村與村之間相隔也不近,大家都是肉體凡胎,你們能救多少是多少,對于那些死守破爛家財不愿走的,就由著她們去,免得耽誤時間少挽救更多的人!”
顯然,她一時忘了任游和千羽的輕功,夜晚對兩人并沒有太多干擾和影響。
但到這里,楚晗又感覺好像哪里不對,想了想,隨后便改口:“對對,你們只要去找每個村的村長就行,告訴她們這件事的嚴重性,然后把快速撤離的事情交給她們!她們在本村有權威,比你們一家一家的費口舌既省時間又有效!”
把重要的話交待好,幾人便分頭行動。
………………
同一時間里,向陽的平坦高地營帳里,東方明珠接過密報,展開觀了一遍,道:“武林中人已經搗毀了月蓮教不少分點!
她這話是對帳中一位相貌普通、但眼睛卻非常明亮的三十多歲女人的,此人正是曾被三皇女府僚葛妲冒充過的謀士,柳笑青。她有些無奈地笑道:“一個還沒有舉旗的邪教而已,皇上為何要給殿下三萬人?反而拖慢了行程。若是只要一萬騎兵,我們現在都已經到了,更能打她個措手不及,將她們一窩端?尚δ切┏,還覺得兵力少了,也不看看是誰領軍!
“母皇自有她的用意。”東方明珠看了她一眼,“有些話,在帳中就好!
“是,屬下明白!绷η嗟溃皩傧乱灿X得怕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消息,不然只憑一個的武林教派,根本用不了三萬人,更不會派咱們的戰神親自出馬,殺雞何須宰牛刀?”
柳笑青乃是她信任之人,即使叫她殿下,也是在帳中沒有她人、兩人獨處時,一旦有第三人在場,她都是稱呼自己將軍,東方明珠自是最為了解,此時便點點頭:“此番怕不止是剿滅邪教那么簡單,為免出現想不到的變故,我們要~~”
“報~~!”帳外一聲急報聲打斷了她的話,讓她頓時皺了眉。
柳笑青掀開帳簾,東方明珠道:“何事?”
“稟將軍,軍馬不知為何變得急躁,亂咬亂踢亂蹦,怎么吆喝制止都不管用!
“連軍馬都管理不好,這么的事也來煩擾將軍,不怕吃罪么?”柳笑青斥喝。
“可是,就在剛才,所有的馬匹竟然全部掙斷了韁繩,發出大聲的怪叫,爭先恐后地躍到官道上撒蹄狂奔!”
什么?!
不止柳笑青,連帳中的東方明珠都驚了。軍馬不同于普通馬匹,軍中的生活和訓練,已使它們非常有紀律,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狂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正待問話,營門處傳來吵鬧聲,營中不得喧嘩,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東方明珠連忙親自過去查看,見一年輕女子正吵嚷著:“快讓我們進去,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跟你們將軍,是人命關的大事!是關乎你們所有人性命的大事!”
守營的人自然不給進,且對她的吵鬧有些惱怒,雙方爭執不下時,她身旁的男子忽然掏出一面黑色令牌:“把這個拿給你們將軍看,她自然肯見我們!
軍卒遲疑了一下,剛伸手接過,身后卻伸出另一只手,同時還聽到一聲:“給我吧!
柳笑青接過那黑牌子,經了守營軍卒和她的手,兩人卻都沒有事,明是安全的,這才轉給東方明珠。
東方明珠一看牌子,臉色便嚴肅起來:“進帳話!”
楚晗心道還進什么帳啊,再不走就會死人的,可她也知道軍心和軍紀都不可動,便忍著焦躁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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