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雪浸濕的巷子,濕漉漉地映著路燈的光。 “干什么?”枕溪大力扯出自己的手,看著他,問:“你想干什么?” “枕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哦?請問我哪里過分了?” “枕琀是你妹妹,親妹妹!” “呵!”枕溪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枕琀是我妹妹,那請問我們饒大班長,我們兩姐妹的事用得著你一外人指手畫腳?” “枕溪!”饒力群突然掐著她的肩把她推到了墻上,用手肘抵著她,:“你以為我喜歡多管閑事?我這是為了誰?你我這是為了誰?我是外人?你心到底怎么長得?你有沒有良心?” “我管你是為了誰!”枕溪發(fā)力打開他的手,指著他的鼻尖,壓著聲音:“饒力群,你惡不惡心?” “我惡心?” 枕溪的手腕被死死鉗住,饒力群用的勁越來越大,掐得她生疼。 “是,我是惡心。我真是瘋了才會喜歡你!你這個人,除了腦子好,其它地方都壞透了!” 枕溪愣住了,耳朵嗡嗡響,看著饒力群好像在看望遠(yuǎn)鏡那頭的人。 “喜歡我?你你喜歡我?”枕溪念叨著,慢慢地笑了出來,越笑越開心,連肺都扯著疼。 “你不會你對枕琀好是因為我吧?” “不然呢?我和她之前又不認(rèn)識,也沒交集。” “饒力群!”枕溪連名帶姓地叫了他一聲,在對方左右恍惚的眼神中,一字一字地: “你——惡不惡心?” 一模一樣的話,上輩子他也是這么得,然后就背著他跟枕琀滾上了床。 “就當(dāng)做你真的喜歡我好了。”枕溪的情緒突然松緩了許多,語氣也從咄咄逼人中跳脫出來。 “不過我惡心你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希望你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少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你——!” “丹丹。” 盧意心翼翼的聲音在巷子那頭響起,“電影要開始了。” “班長?”她又喊了一句。 “班長有事,不和我們一起看電影了。”枕溪道。 “我沒事,走吧。”饒力群走到枕溪身邊,湊到她耳邊,聲地:“你以為自己是誰?之前喜歡你是我眼瞎,以后不會了。” “那你很棒哦,稱贊你!” …… 盧意挽著枕溪走在人群的最后頭,一直上下左右地打量著她,“我們都以為你們兩要打起來了。” “他敢?” “我悄悄問了何媛,那圍巾是枕琀一直拿在手上跟班長好看,然后班長才買的。” “人不要臉鬼都害怕。” “本來只買了枕琀戴著的那條,是結(jié)完賬都準(zhǔn)備出來了,班長又自己回去買了另外那條黑色的。” “估計是只給枕琀買顯得太突兀,所以拿我當(dāng)擋箭牌吧。他倆真是絕配,惡心到一處了。” “那你也太狠了,不要就不要啊,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一點(diǎn)都不給班長留情面。” “他以為自己是誰,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得圍著他轉(zhuǎn)?我稀罕他的一條圍巾?我自己又不是買不起。” “好了好了,不氣了。”盧意拍著胸口給枕溪順氣,:“以后咱們自己出來玩不帶班長了,你好像真的不喜歡他。” “他不也是你好朋友嗎?”枕溪嘆氣,“算了,也別因為我鬧得你們倆也不愉快。我見到他裝作看不見就是了,反正我們兩不和也不是一兩了。” 圣誕節(jié)上映的電影,爛俗煽情的愛情片,開場不過半個時,何媛和盧意就開始哭抹淚,枕溪一個人的哀嘆在其中顯得特別怪異。 電影放映了一半,何媛要去衛(wèi)生間,枕溪就讓她把自己也給牽出去,在那個黑暗的空間里,到處都是抽噎壓抑的聲音,攪得她特別心煩。 “丹丹,你妹妹和班長——” “怎么了?” 面前女孩的眼睛里還藏著沒抹干凈的淚,楚楚可憐地,就這么站在枕溪面前。 “你妹妹是不是喜歡班長啊?” “你是不是也喜歡班長啊?” “嗯。” 對方承認(rèn)地很干脆。 “你為什么喜歡他啊?” 完全的廢話,她自己也喜歡過饒力群,太知道這個人討人喜歡的點(diǎn)在哪里。 何媛現(xiàn)在算好的,她當(dāng)年可是鬼迷心竅地跟著一無所有的饒力群私奔來著。 “班長很善良啊。”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在枕溪看來,饒力群身上的優(yōu)點(diǎn)很多,但里頭絕對不包括善良。 他饒力群但凡有點(diǎn)良知,能讓她大冬摔死在樓梯間里?那好像比今還冷來著。 “有一次,下大雨,還刮了特別大的風(fēng),我坐車回家的路上,看見班長一個人穿著雨衣站在路邊。我覺得奇怪,就過去看了。原來他是撐著雨衣給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貓遮雨。貓媽媽不知道去了哪里,貓一直在叫喚。他就站在那一邊給貓擋雨,一邊等著貓媽媽。可是我們兩等到雨停,完全黑了下來,貓媽媽都沒回來。” “后來那幾只貓呢?” “班長用衣服包著給帶走了,后來我問他貓的下落他也沒,可能是送人了吧。” “在他家養(yǎng)著呢。” 養(yǎng)得跟狗一樣,一只比一只胖。 枕溪沒再回放映廳,她里面太悶,她在外面等她們。 電影院旁邊有個伸出去的空中花園,下著雪的寒冷氣也沒人,枕溪自己窩在那倒也舒坦。 在寒冷的氣中凍了半個時,電影也算結(jié)束了,盧意過來抱著她,一行人打道回府。 枕溪以為饒力群會申請調(diào)換座位,可星期一去上學(xué),饒力群還是坐在她旁邊,一副不認(rèn)識她的樣子。 最尷尬的是,枕溪的座位靠窗,她每進(jìn)出都得主動跟饒力群搭話:“請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她要是不話只在那杵著,饒力群能一直裝作沒看見她。 到后來枕溪也煩了,主動跟老師申請調(diào)換座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跟她很好話的班主任,在想了一節(jié)課后,給枕溪的答復(fù)是—— 駁回! 得,她也只能這么死皮賴臉地跟饒力群耗著,好在,期末考試很快就到了。 在考試前,枕溪已經(jīng)把行李收好,打算結(jié)束考試的第二就回外婆家。 “你就這樣走了?家長會怎么辦?”枕全特意來問了她這么一句。 “您看著辦吧,愿意去就去,不愿意的話就跟班主任請個假。” 交待好這些,枕溪就坐上了回村的汽車,當(dāng)晚上,她就和外婆睡在了一個被窩里。 之后找人重新修繕了屋頂和窗戶,這個冬可以在屋里暖暖活活地度過。 過年前,外婆特意帶著枕溪去剪了頭發(fā)準(zhǔn)備過年,及腰的長發(fā)被一剪刀剪刀了后頸,枯黃分叉的頭發(fā)落在了地上,枕溪整個人也像期待春的綠枝,透著股勃勃的生意。 “看著精神多了,我家丹丹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外婆笑得合不攏嘴。 “您是眼睛里裝了萬花筒,怎么看我都漂亮。” 兩個人的春節(jié)不太復(fù)雜,但別人家該有的都得準(zhǔn)備,外婆很迷信,覺得平時敷衍些也就罷了,春節(jié)是千萬不能馬虎的。 買年貨,貼春聯(lián),準(zhǔn)備年夜飯,枕溪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辛苦也幸福著。 大年三十當(dāng),枕溪一大早就去趕早集,買點(diǎn)最新鮮的菜用來準(zhǔn)備晚上的年夜飯。 回去的時候,就見家門口停著一輛陌生的面包車,枕溪心里頓時就有許多不好的預(yù)感。 還沒進(jìn)門,她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大年三十本來就該一家人團(tuán)聚的,哪能把你和丹丹留在這啊?” 枕溪進(jìn)門,一副老友姿態(tài)拉著她外婆話家常的正是她那個奶奶。旁邊還站著枕全和她爺爺,枕琀正好奇地夠著頭四處打量。 他們來做什么? 心煩! 看見她,老頭一張溝壑縱橫的臉笑得愈發(fā)緊湊,:“丹丹回來了,正好!我們來接你和外婆一起去過年?” “什么事?” 太不近人情的一句話,立馬讓枕全黑了臉。 “什么什么事?你這孩子怎么話呢?是你爺爺奶奶覺得你和你外婆自己過年太可憐,所以來接你們回家去吃年夜飯。” “怎么就可憐了?”枕溪晃著手里的東西,:“雞是好雞,魚也是好魚,比城里的新鮮又沒污染,哪里可憐了?” “你——!” 老頭攔住發(fā)怒的枕全,跟枕溪:“你爸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過年得一家人在一次才行,所以趕著今來接你們。” 不知道老太太在她來之前怎么忽悠了外婆,外婆也接著話茬:“丹丹,你跟他們回去吧。” “我回去了那您怎么辦?” “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老太太生硬地把外婆從炕上攙起來,枕溪急忙過去接手,讓外婆靠在自己身上。 最后,枕溪準(zhǔn)備了許久的年夜飯沒吃成。家里的那些菜,但凡可以帶走的,都被枕全裝上了車,美其名曰放在家里浪費(fèi)了。 可枕溪就是寧愿它們生霉發(fā)臭,也不想最后果了這家人的腹。 坐在車上,枕全:“你這次又考了你們年紀(jì)第一。” “嗯。” 枕溪早就知道了,成績出來的當(dāng)盧意就短信通知過她了。她還知道,枕全和林慧去給她開家長會,變著法的跟班主任要她的獎學(xu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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