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的時候，節(jié)目組來通知，說可以給家里人打三分鐘的電話。 練習(xí)生們一聽，從地板上躥起來就往外跑。 枕溪去得比較晚，到那的時候，前面已經(jīng)排起了長長的隊。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和家里人聯(lián)系過，枕溪到了那，只能聽到抽噎和號啕大哭的聲音。 這個隊一排就排了很久，等到枕溪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了凌晨12點。 枕晗就在她前面幾個打電話，電話那頭一接通，枕晗喊了一聲“爸！” 就開始哭。 枕全粗糙的大嗓門在話筒里特別明顯，說“晗晗，我的寶貝晗晗。你怎么樣？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辛不辛苦？爸爸每天都掛念著你，就怕你吃苦受委屈�！� 枕晗不說話，只是哭。 “別哭了寶貝兒，你一哭爸爸心里頭就難過。你從小到大沒出過遠門也沒受過什么苦，這下子一去一個多月，爸爸天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就守著電話盼著你什么時候打來�！� 枕晗抽噎著開始訴苦，說練習(xí)太累，壓力太大云云。 枕全在那頭聽了，滿嘴都是心疼，夾雜著的，還有林惠的哭聲。 枕溪低下頭，偷偷地，用手指抿了抿眼角。 她跟身后的人說“你先打吧�！� “你呢？” “我去趟衛(wèi)生間�！� “別啊，都排這么長時間了。要不你趕緊去，我替你占著位�！� 枕溪笑笑，說“不用了�！� 外婆這會兒早睡了，除了她，枕溪也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 其實她也是真可憐，在這個世上除了外婆，再沒有人會像枕全關(guān)心枕晗那樣關(guān)心她。 她從那個家里離開后，枕全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只是每到月末的時候會來詢問，詢問她承諾地，每個月給他的四百塊錢，什么時候到賬。 回寢室的路上枕溪一直在想，枕全知不知道她也來參加了這個節(jié)目。等到節(jié)目播出的時候，他在電視上看到自己會不會嚇一跳？ 或者說他本來就是知道的，枕晗不可能不跟他說自己進面試的事。 那他就是完完全全地不關(guān)心。 相較于他的寶貝女兒枕晗來說，枕溪也就是個認(rèn)識的孩子而已。 枕溪回到寢室，發(fā)現(xiàn)那幾個先打完電話的練習(xí)生已經(jīng)睡了。分分鐘，她這腦仁就燒得疼。 因為要培養(yǎng)團隊默契感，那天分組結(jié)束后，她們這個小組的成員就搬到了一起，住在了相鄰的兩個宿舍。甘如為了兩邊都能顧到，就把枕溪分來這邊幫忙照看。 現(xiàn)在枕溪看著她們呼呼大睡的模樣，心里真是又氣又好笑。 你說這馬上就比賽了，她們好些人的舞蹈都還沒練會，這怎么可能睡得著？ 她，甘如和韓漪三個人，白天要帶著其他組員練習(xí)，根本沒辦法細化自己的舞蹈動作。那只能入了夜，大家都累了，她們才能抽出空來自己練習(xí)。 現(xiàn)在倒好，她一回來看到的就是所有人香甜入夢的場景。 枕溪無奈地搖了搖頭，拿了兩件換洗衣裳，就接著往練習(xí)室去。中間她回來睡了三個小時，早上她出門去健身房的時候，這群人還在睡。直到她在跑步機上完成了唱歌練習(xí)的任務(wù)，才看見她們幾個搖搖晃晃地往食堂去。 枕溪都說不上來，自己和她們，哪個更悲哀。 節(jié)目組沒收了手機，她們就等于與世隔絕，完全接收不到來自外界的信息。但接收不到，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就像現(xiàn)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各位工作人員的神色。 她們之前錄制的自我介紹視頻，已經(jīng)在三天前掛到了網(wǎng)上。究竟自己從網(wǎng)友那收到了什么樣的評價和反饋，她們只能從工作人員的微表情里去端詳。 枕溪也遮遮掩掩地和跟她相熟的葛導(dǎo)演打聽，“我那自我介紹沒惹笑話吧�！� “這是你該操心的事嗎？小組評價馬上就來了，舞練好了沒有？” 枕溪被懟回來一次，至此再也不去湊熱鬧。 葛導(dǎo)演不愿意透露，未必就人人都能守口如瓶。反正枕溪就是能從段愛婷趾高氣昂的臉上看出她自我介紹的反響不錯。 “你怎么樣？”白晏來問她。 “不知道，你呢？” “說是過五十萬了，也不知道真假�！� “什么�！闭硐粫r間沒反應(yīng)過來。 “自我介紹播放量�！� 枕溪張大了嘴，無聲地說了句“這么牛？” “聽說段愛婷昨天夜里已經(jīng)過了百萬�！� “哇�！� “聽說枕晗的數(shù)據(jù)也很好�！� “想得通，你們都是長得漂亮的孩子。換我，我也得多看幾遍�！� 白晏笑，說“要不我給你問問？跟拍我們的那個導(dǎo)演很好說話�！� “千萬別！我最近可夠糟心了，要是播放量撲街的話會嚴(yán)重打擊我的斗志�！� 白晏知道她在說什么，就安慰了兩句，說“你們那支舞蹈確實太難，進度慢一點也沒事。我看b組的進度也和你們差不多�！� 但人b組的水平平均啊，擔(dān)任center的那位也爭氣。不像她們組祖宗安斐，到現(xiàn)在還沒把舞步記熟。 “我可真頭疼。” “別急了。明天就是節(jié)目首播了你知不知道？” “這么快？” 也對，她們都來這一個多月了。 “聽說節(jié)目組會組織大家一起看首播�！� “別了吧。”枕溪耷拉著眉，說“回頭我一個鏡頭沒有，那我還有沒有心情練舞了？” 要組織所有練習(xí)生看節(jié)目首播這事，節(jié)目組之前也沒跟大家正式說過。就是在結(jié)束了一天的練習(xí)后，讓她們換了校服到演播廳集合。 一到那，座位已經(jīng)整整齊齊碼好了，正對著一大屏幕。 她們胡亂選擇座位坐下，靜候著20點30分的到來。 枕溪左邊韓漪右邊甘如，她的兩只手被兩人死死抓住，沒一會兒就浸了她一手汗。 廣告倒計時結(jié)束后，就出現(xiàn)了節(jié)目的片頭，漂亮的花體字出現(xiàn)在屏幕正中央——《drea girl 130》。 “原來不叫《偶像130》啊�！� 片頭閃過，林森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中。那是她們錄制主題曲表演的舞臺，比足球場還大的演播廳里，只有林森一個人，一束光。 她直面鏡頭，說“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我們這130位少女的夢想，就拜托給大家了�！� 她鞠躬，鏡頭往后延伸，130位身著校服的女孩兒出現(xiàn)在她后面的舞臺上，鞠躬，高喊 “拜托大家了�！� 枕溪看到這，滿眼都是熱意。 她滿心，都是自己那段時間拼命留下的血汗。 背景音樂響起，是她們的主題曲《drea girl》。 這第一句，就是枕溪的聲音。 “我們是追逐太陽的少女，勇敢和自信給了我們?nèi)坑職��！?nbsp; 枕溪沒想到她們的主題曲表演會放在節(jié)目的一開頭。 音樂聲一響起，她們a班的17名成員整齊劃一地轉(zhuǎn)了過來，鏡頭給了一個廣幅的遠景。下一秒，鏡頭就切到了甘如臉上。 枕溪掐了掐她的手，和韓漪對視一笑。 前半首歌的表演，除了a班的同學(xué)在激動，其余的練習(xí)生，一點動靜都沒發(fā)出。 她們之前可能沒想過，17個人分兩分鐘的鏡頭能多余到什么程度。 就連之前持最壞打算的枕溪，也能確定這期節(jié)目播出后能在觀眾面前混個眼熟。 她不得不說，服裝師讓她穿得長褲是極準(zhǔn)確的選擇。這使得她在a班是是獨一份，鏡頭只要一拉全景，她的黑褲子就異常顯眼。 “哎喲這腿喲，真想給她砍了。”甘如笑著說。 “我也想燒了你的頭發(fā)�！闭硐桓适救醯仨敾厝�。 然后她的座背就被后面人踹了一腳，枕溪回頭，看見安斐望著她笑得溫柔，就是那溫柔里帶著股警告的陰森。 嘶，這姐們！ 在第二遍洗腦的“drea girl”和“oonlight”歌詞出現(xiàn)后，歌曲節(jié)奏一下子變快，幾個重鼓音一響，舞臺聚集的燈光一散，煙花一炸，其他班的練習(xí)生就閃亮登場了。 歌曲距離結(jié)束還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除去遠景和舞蹈特寫鏡頭，真正有單人特寫的練習(xí)生沒有幾個。段愛婷是一個，白晏是一個，枕晗是一個，她身后的安斐是一個。再多的，枕溪就數(shù)不出來了。 這幾位都是她們這群練習(xí)生中的外貌佼佼者，在冷色調(diào)的燈光和煙火的襯托下，一個個漂亮地美輪美奐宛如仙女下凡。 “你看吧，我之前就跟你說，我們努力兩分鐘都比不上人家的001秒�！备嗜缫е亩湫÷曊f。 “管她呢！我們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沒看這整支舞蹈的鏡頭剪裁和分配。 節(jié)目為了體現(xiàn)這支舞蹈的觀賞價值，只要是舞蹈鏡頭，那都得往她們a班的人身上帶，就連枕溪都撈到了幾個大特寫。 “話說，你是怎么做到每個特寫畫面都能正面直視著鏡頭的？”甘如問她。 這都是經(jīng)驗啊，等你在舞臺上混個幾年就明白了。 “我發(fā)現(xiàn)，在這個打光下我長得也不難看啊。”枕溪說。 “你本來就不難看。你看看，短頭發(fā)穿長褲，走帥氣路線的練習(xí)生，130位里就你一個�！表n漪說道。 “哎喲，小姑娘嘴真甜�！� “本來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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