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瑞雪豐年照,普同慶,瑤池島上更是熱鬧非凡。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街頭巷尾人頭攢動,擁擠嬉鬧。 鳳好不容易從懷抱孩童的婦人身后擠了出來,回頭拉起鳳舞的同時還不忘逗弄了一番被來回推囊幾欲哭鬧的孩童。 兩人最終登上鳳家觀景樓時已然癱坐一地,緩了半晌才收回氣力。倚靠窗口品茗怡然的某人微瞇著狐貍眼似笑非笑地盯著兩人,待兩人紛紛抬頭才挑眉一臉欠揍地悠然開口,“如何?” 鳳撫眉撇嘴,哭喪著臉朝同樣一臉疲態的鳳舞吐了吐舌頭,不作聲地率先走向窗口幾臺,端起沏好的茶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 鳳舞見狀不禁輕笑,心底有些懊悔和自責,面上卻不愿承認,三兩步來到窗邊,眼光所到之處滿滿的人影綽綽,嘴上不禁感嘆,“這么多人不會把這島給踩塌了吧!?” 鳳聞言,將空杯子往桌案上一丟,也湊了過來,“姐姐這么一,還真讓我想起以前海邊堤岸花燈節,大半個堤岸被踩塌陷,山海般人群如下餃子般往海水里滾,好不凄慘!至此以后,花燈節就搬到了這里……” 罷,她抬手指向樓下向四周擴散的街道,七彩斑斕的燈飾延綿而來,如萬千鳥雀般朝拜著中央絢麗多姿的彩鳳在夜空中飛舞盤旋。 鳳舞眼底是滿溢的驚艷,目不暇接地打量著街景,全然不知身后靠近的氣息,“美么?”,直到低沉的嗓音穿過耳膜才驚醒。 她拍著胸口驚魂未定,尚未開口便被環腰困住,心跳亂作一團,四下尋找鳳卻只來得及捕捉到三樓拐角處的一片衣角。 “……”這廝!鳳舞推囊無效,只得聲告饒,“大廳廣眾,別人都看到了,我是沒什么,你堂堂九霄公子往后還會有哪個大家閨秀看得上你!” “本公子生來就不是為那些所謂大家閨秀看的。”鳳九霄一臉清高,眼光遙遙望向遠方,語氣淡淡,幾分羈傲,幾分無奈。 鳳舞自是聽得出他的意思,面色有些蒼白,窗欄下交織的雙手輕輕顫抖,她微張雙唇想接口卻不知如何揭過話題,縈繞周身的空氣似乎也感染般凝滯起來。 鳳九霄眼底閃過絲絲心疼,暗嘆一聲,終是不忍太過逼迫,緩緩覆上冰涼一片的手,嗓音無波隨意揭過這個話題,“再過些時日就是大同長公主谷雨三皇子大婚的日子,屆時各國使臣均受邀前往祝賀。” “你是容元跟那個刁蠻公主蘇一一?”鳳舞心底募得一驚,不禁提高了聲調,話音剛落腦海里一陣云煙卷繞,塵封的記憶剝絲抽繭般被拉了出來,原本上揚的唇角微凝苦澀起來,未等鳳九霄有所反應,兀自喃喃自語起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得這么緩慢,恍若隔世卻才半年時光,悠悠時光卻又顯得如此倉促,一切猶如昨日,轉眼容元也要娶親了。” 鳳九霄唇角微抿,眼底升騰起濃濃的疼惜,心底暗無聲,“如若當初我直接把你劫了回來,你經歷的所有劫難將不復存在……” “是啊,如果真是那樣該多好!”鳳舞垂下眼簾,將絲絲絕望悵意隱匿在黑暗之中,此時似乎洞悉他的心語,亦默聲回答,“如果真是那樣,我喬羽也不會被牽扯進這具身體遭受這些,或許川朗之劫也不會發生,所有的事物都會朝著另外的軌道馬不停歇的奔馳,而她此時應該陪在父母身邊吃著美味可口的元宵……” 樓下喧鬧的喜慶聲音一波一波涌向靜默的兩人周圍,一聲尖銳的叫囂突兀地疾刺而來,打破了一時的緘默,兩人不約而同地向聲源處挑眉望去,只見擁擠的人群散開空出一塊空地,里面似乎癱坐著一個人,剛才那尖銳的呼叫應該就是那人發出的。 “發生了何事?”鳳舞好奇地開口,伸出腦袋向遠處遙望,隱隱可以辯識地上那人扭曲痛苦的表情,“那人好像受傷了!” 完就要掙脫禁錮,欲下樓查看,卻被重新按回某人懷里,一只手臂伸出指向一處,漫不經心地語調緩緩吐出,“那邊有巡邏的仆從,自會處理此等事故,不若上報到我這里,我也會處理妥當,唯今你呆在此處最是安全。” “……”鳳舞無語,她原本就像借故遠離某人,沒想到某人倒是通透,完全不留余地,不由長嘆一聲,“唉~” 月上中,人潮依舊,窩在鳳九霄懷中的女子不知何時呼吸綿長,顯然早已陷入沉睡,嫣紅的雙頰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平添了幾分嬌艷。 他將她攬過,緩緩向后仰靠,將備好的狐裘輕輕鋪展,眼底是化不開的寵溺,唇角亦是融不盡的柔情,“美人如烈酒,我自甘之如飴。” …… 綻放的絢麗煙火,照亮了整個龍都都城,大開的城門此時仍舊行人絡繹不絕,販推著攤車大聲吆喝兜賣著各式各樣的花燈,美眷閨秀盛裝而出,更添多彩生動。 城外的花燈集市,熱鬧非凡,萬千彩燈爭奇斗艷,各色燈謎趣味恒生,各地匯聚的吃,雜耍更是引人入勝,乃至中月色,仍舊人聲鼎沸。 紛紛擾擾的噪音直傳至都城深處,繞過雕廊畫柱,青瓦飛檐,撞進畟王府樓閣,蘇畟癱坐在滿地狼籍之中,仰頭飲盡酒壺最后一滴,眼底卻是愈加清明,一絲苦笑緩緩蔓延,漫絢爛終是刺痛了他的雙眼,回神間雙頰已是冰冷一片,猶記得藏金閣暗室里那半張血漬羊皮,猶如刺骨的諷刺凌遲著他的血肉。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咫尺涯。”他無力地倚靠閣臺上的朱漆雕欄喃喃低吟,潤濕的眼簾模糊了眺望的雙目,遙遠的星河就如此時橫在他與她面前的鴻溝更加遙不可及……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于明明知道你就在那里,卻無法越過鴻溝面對你…… 城郊竹屋,燭火搖曳,三人圍坐方桌推杯執酒,面上各種情緒,卻獨少了節日該有的喜慶之色。桌上只有三兩個菜,卻橫七豎八地堆了數十壺酒壺。 一聲嘆息,青龍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目光攪進夜空絢爛的煙火,似沉醉似追憶般低語,“這煙火是一年盛于一年,想當年那丫頭最期盼的就是每年的此時。” 朱雀聞言,神情一滯,掌心握著的鑲玉琉璃酒杯因承受不住他收緊的掌力,一聲脆響,分崩離析。 尖銳的刺痛如利刃出鞘直指心頭,冰封已久的心此時似再也無法壓制洶涌決堤的悲傷,瞬間淹沒再無招架之力。 他匆匆起身,如遇洪水猛獸般落荒而逃,甚至來不及向同伴辭行,遠遠地逃進了竹林深處,周身沒入沉沉夜色,最后一絲茍延殘喘的克制徹底崩塌,他如垂暮之年的老者般抖著雙手緩緩倚靠林間,月影穿過層層竹葉昏暗朦朧,他模糊的雙眼努力辯識著那抹亮光,輕啟雙唇苦澀蔓延,“你還好么?”…… 青龍似才察覺自己酒后失言,眼光從地上殘留的血漬移向沉默不語的玄武,尷尬異常,“我去看看。”他急忙起身,卻被同伴拉住了衣擺。 玄武朝他搖了搖頭,繼續飲著杯中殘酒,“去也無濟于事,這道傷口,只能他自己愈合。” 青龍搓著雙手一臉愁容懊悔,“瞧我這張臭嘴!” “你也不必介懷,他今夜一直在克制,你的話不過提早觸動了那根弦而已。”玄武似洞察了一切,語調冷清卻實在安慰。 “白虎她……”青龍欲言又止,玄武眉頭輕皺,“莫再提這兩個字了,公子當日既已毀了這個腰佩,這個世上就不再有這個稱謂,以后還是直呼王妃罷,免得再去觸動公子。” “王爺他不是服了忘情的藥丸么!豈會再次想起……” 青龍不以為意,許是酒過三巡,話不止多了一些甚至口無遮攔。 玄武無語,也失了飲酒興致,起身提步離去,未回頭聲音卻遙遙傳來,“青龍兄喝多了,還是閉嘴早早休息的好,老弟先行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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