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衣劍一扛著云長風掠出了牛頭山六十里,不知是不是因真氣不足,過了一山再入一山之后,便不在御劍飛行。只不過他仍背著那把殘缺斷劍走在前頭,身后跟著懷中揣了一把短劍的云長風一步一行的向北方走去。 前方有路,不過盡是山路,崎嶇不平,四望皆山。走了多久,云長風不記得了,只是感到他實在快受不了,即使得了跛腳老大夫的上仙人功法九雲術,但從未受過苦的七皇子殿下也難免腿腳發(fā)酸,汗流浹背。 云長風看了一眼仍無視他的絕代劍癡一眼,一想起剛見面的那一幕,云長風很是無奈,他不過只是想和這位快要成為他師父的寒暄那么幾句,卻被他一指給震昏了。 云長風頗為無奈的想到,由此看來,他似乎比大胡子還不講道理,心中又無奈的嘆了口氣,抱著坎坷的心情,快步跟上劍一的步伐。 這位武道上連大胡子也甘拜下風三百里的劍癡起來,大半生頗為傳奇。原本就是普通村寨里簡簡單單的放牛娃,卻不知是何恩怨情仇,十年之后竟一下子成了底下最頂尖的殺手之一。 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他那斷劍之下不知割下了多少顆人頭,怕是比牛頭山上的肥壯大青牛還多吧!但讓這絕代劍魔成名的倒不是殺的人多,而是當年曾刺殺過如今已是當朝皇帝的太子。他那一次,不僅一劍斬殺了一品玄境的大宗師人物,更是一劍刺穿了如今大恒皇帝的胸口,若非當年的太子心臟偏了左邊半寸,還真就讓他弒君成功,犯下千古大罪了! 走在劍一身后的云長風仔細的瞧了瞧劍一背后的斷劍,那一劍也是斷了…… 當今皇帝的胸口至今還留著那劍傷痕,本有藥石可以治愈如初,可當今皇帝卻不愿,可見對這個殺人魔頭的恨意到底多深,起碼要超出了這處凌云高山。皇帝云凌在登基之時,便指著他的胸口笑著了句:這一劍刺很好! 朝中百官們自是能領悟皇帝的滔怒火,陛下如此之言,他們知曉該如何去做。 因此整個大恒王朝的下都在追殺這個膽大吞的殺手劍一,也因此劍一可稱的上是大恒王朝第一通緝犯,價值呢!少也要比他云長風這個落魄皇子還要高出十萬兩黃金來。 …… 又行了半,此刻云長風原本冠帶飄飄的長發(fā)已經凌亂不堪,衣服臟亂不,身子幾乎快要虛脫。云長風此刻便停了下來,沒有去理會前方還在行走的劍一,自顧自暇的找了塊干凈柔軟的地方,坐了下來,這一坐便真是真正體會到了給個神仙都不換的感覺來。 此刻,一劍似有所感,駐足,沒有去看身后的云長風一眼,蹲在身前的古樹下盤坐了下來。看得身后的云長風俊臉抽抽,本以為這是劍一給要磨練他的毅力,算是他的入門考驗,可沒想到竟會是這般,平靜了欲開口罵娘的悲憤心思,趕緊躺下,先讓云大爺舒服舒服再。 這一躺下來就是大半,等云長風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劍一還是一動不動的盤坐在古樹下打坐,也不知是練功還是睡著了。 云長風心思一動,這可不行,一路上連半句話也沒上,怎能拉近師徒感情。他悄然起身,進了山林,忙活了近半個時辰,手里提著幾只山跳。 片刻,便生起了一堆大火,熾烈的烤著火架上的肥肉。云長風流著口水盯著烤肉,不由得想起了二牛那憨貨,又頗為自得的笑了笑,論烤肉的本事,自問在山味遍地跑的牛頭山上還無人能比得上他! 云長風將烤好的山跳送到仍是閉著雙眼打坐的劍一身前,試探道:“不吃點?” 劍一睜眼,瞥了云長風眉心一眼,站起身來,沒理會云長風親切的眼神,搖了搖頭,這朵紅云不好! 紅衣劍一長袖一卷。 云長風便頭朝地倒立在空中,他一臉詫異,手中美味山跳掙扎落地。 劍一一指點在云長風眉心之上,衣袖真氣激蕩,像是要吞吶地,最后化指為一掌撫在云長風頭頂。一股股強大的真氣,圍繞云長風沸騰開來。 落葉紛飛,狂沙舞動。 云長風怒瞪雙眼,可是始終不能掙扎一點,無數(shù)道真氣如同針扎一般,一入云長風體內,全身筋骨嘭嘭而響,痛徹心扉,丹田之上最痛,一股股氣血被逼退蟄伏在丹田下方。 云長風痛苦的怒吼一聲,抱住腦袋,冷冷的盯著下方的劍一,這是要廢去他那逆功法嗎?隨著云長風撕心裂肺一吼,鳥獸驚走,他痛的昏迷了過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此刻,云長風眉心上的紅云漸漸變淡,可是始終未散去。 云長風一身還不曾真正用過的《驚雲變》功法,被劍一毫不留情的盡數(shù)給封印在了體內,如今本以為可以一展伸手的云長風是和之前的瘦弱書生并沒有兩樣。 劍一凝視著躺在地上的云長風,不語。他曾經察探過這子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他體內的功法真氣詭異無比,真氣精純的如同練了一甲子內功的大高手。功法更是不僅貫通腦門神灸穴,太陽真穴,最后又融入了全身經脈各處,能縱提功力的任督二脈也被打通,更不用是身體內的奇經八脈了,他體內的大半經脈已被打通! 云長風的體內的經脈很是錯雜,即便他不運起真氣全身也有超過千斤的巨力,丹田上方盤旋的的金紅真氣一經摧動便如浩浩大江流淌在云長風體內,連綿不絕,一息接強上一息,正如道家所傳的暗息胎動,動則浩瀚如龍,靜則真氣滾滾如潮。 怪異! 可若是這功法一旦被廢,真氣定會無處引領,到處橫沖直撞,傾刻間便會沖破丹田經脈,爆炸分尸而亡,棘手至極。 即使如劍一這般獨占當世劍道三分殺氣,也對此束手無策。而他若想要教云長風劍術,若是沒有他那獨特的劍道法門,劍術的威力恐怕就是連一半也不能發(fā)揮出來,那劍還能稱之為劍,只能等回到北漠之地再想辦法。 即便不喜多言的紅衣劍一,也是緊皺著眉頭,狂吼一聲,十里古樹搖搖欲墜…… 大風起兮,古樹折斷十里,碎葉散舞起三十里。 …… 三百里路途,有兩百里山路,一百里水路。這是云長風被封印功法之后,七下來走的漫漫長路。 這幾下來,已經不記得到底走了多遠的路。只記得翻過了好幾座青山,過了好幾十條數(shù)十丈的長的大江大河。 此刻的云長風連狼狽都配不上,腳上的布鞋已經破得,用繩草編織了幾回,估計再走上那么一會,就破的不能穿了吧!所性便光著腳走路……只是苦了那雙比普通女子還要細嫩幾分的腳掌,原本細嫩的腳掌上破了又起,起了又破的濃血水泡。一雙腳早就變的血肉模糊,疼的云長風一路上是直齜牙咧嘴,幾欲痛哭流淚,可是他還是強忍下來了,想必這回該真的是劍一對他入門的考驗了吧。 對此,云長風并無不滿,只是這比叫花還要落魄幾分的打扮太有損本大爺英俊風流的形象。 對于紅衣劍一還是跛腳大夫,云長風都不太喜歡。他很明白,代價要相等的東西來換,他不明白那所謂的氣運是何物,可是那東西絕對很值錢,怕是比半座江山還貴!被封印功法的云長風,對此遭遇有些不以為意,即使真的被廢去功法又如何,大不了從頭再練,反正那也是便宜得來的,不值錢。 …… 又走了一段距離,終于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誰家的狗又在村口亂叫,誰家的子又在村口玩耍。 到了這處頗為富裕村戶的街頭,紅衣劍一總算是停了下來,瞥見了茶水店,似是閑麻煩再找別的去處,就隨意的坐了下來,點了一壺清茶水。好在這一帶行走江湖的俠士頗多,很有眼力的店二頗為忌憚這位背著劍的劍客,怕真是江湖上的狠人,不敢怠慢,麻溜的端上茶水,便自覺的退去一邊。 此刻,身后比叫花子還要落魄幾分的云長風頓時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欣喜若狂,之后便馬上就齜牙咧嘴起來,娘的,好痛,強忍著痛慢慢的坐到了劍一對面的長凳子上。這一坐可真是舒服,自己這雙麻木的雙腿這才有了生機,他這一坐下,是飄飄欲仙,醉生欲死也并不為過。 云長風揉著發(fā)痛的腿,皺起眉頭,一路上,劍一可是從不住店,若是休息也是靜靜的呆坐在野外,坐上半就會帶著他離去,這是要干什么?難道是他心血來潮,真想要喝點茶水。 想不通不想了,這是云長風一直以來的一貫作風。于是,他提起茶壺給自己滿滿倒上一杯熱水,也不計較茶水有點燙,一口氣連喝了三大碗。這才平靜的看向端起一碗水輕抿兩口便放下,面色已久冰冷的劍一。還真是冷酷,不由得打破平靜,輕聲嘻笑道:“前輩!” 紅衣劍一用那一雙冰冷的眸子盯著云長風,罕見的回道:“師父。” 云長風微微一愣,轉即呵呵笑著道:“師父,啥時候教我劍術?” 紅衣劍一微微睜開瞇著的眼睛,輕輕搖搖頭,嘶啞的道:“學刀。” 云長風強忍著腿上身上的痛苦,猛然站起身來,皺著眉頭問道:“那我為何還要跟著你?學不成你的劍,有個屁用。若是學刀,他云薄就能教我,可是,那你為何還要等你三年,告訴我!” 紅衣劍一嘴角微揚,袖子一甩,嘶啞的道:“啰嗦!” 云長風被紅衣劍一袖子一甩起來的真氣一下子給壓的又坐了下來,竟然被他的氣壓得不能動了,云長風瞪大了眼睛,不過神情始終憤怒的盯著始終淡定自若喝茶的劍一。 既然不教他劍術,那為何要定下三年之約。不學到他那一劍可斬仙人的劍術,他憑什么能夠立于這風雨欲來的下,云長風很惱怒!如果他能打得過劍一的話,一定要揍得他連爹娘都認不出。 已經在此地枯坐了三個時辰了,連一旁的店二也頗為苦惱的抬起頭看看色,再看看劍一他們。頗為忌憚他們身上的劍,這才沒敢些什么,不過心中卻是反感的想到,就當是大爺我身前多了兩只蒼蠅算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 紅衣劍一微微抬頭看看,這才站起身來,看了一旁快要睡著的云長風一眼微微一愣,慢慢的站起身來。此刻,云長風瞬間又能動了,只是差點摔倒在地上,目光轉向劍一,只是一雙眼睛變得異常平靜,跟著劍一也站了起來,并沒有再些什么憤怒之言。 他有有自知之明,這是他一直引以為豪的高貴品質,既然劍一不肯教他劍術,他又憑什么讓一個能殺一品玄境仙人的牛人教他練劍。僅僅憑他一個落魄皇子的身份帶來的虛無縹緲的氣運,目前這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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