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揚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虞綰綰的臉上，厲聲呵斥，“閉嘴！”

    這一聲呵斥嚇得虞綰綰噤聲，再不敢亂說話了，只哽咽著嗓子抽泣著，眼淚還在眼眶里打轉。

    “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在這里好好反省，不許再去前面了！”柳氏讓身邊的兩個丫鬟看著虞綰綰，隨即又轉身對著幾位夫人歉意的笑了笑，“家教不嚴，還請諸位夫人多多包涵，莫要因為這件事壞了心情。”

    今日畢竟是華陽大長公主的生辰，要是鬧開了，整個長公主府都沒臉，柳氏深知這一點，才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幾位夫人見狀看向虞綰綰的神色很是鄙夷，小小年紀就知道偷人了，往后還得了？

    就在此時，有丫鬟領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過來，小姑娘太調皮了，迷了路找不到方向，其中一個夫人緊緊的拽著小姑娘的手。

    “可不許再亂跑了，小心有壞人將你抓走。”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女兒知道了。”

    柳氏被這位夫人的話刺的臉色鐵青，卻又是不得不擠出微笑，“諸位夫人，時辰不早了前頭許是開始拜壽了，不如移步去瞧瞧？”

    幾位夫人面面相覷，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起芳華院的事，跟著柳氏的身后去了前廳。

    虞綰綰氣的直跺腳，甚至破口大罵，一抬眸就看見了虞凝兒和九珠兩個人的身影。

    “是你們兩個故意陷害我的！”虞綰綰一副恨不得要殺了兩個人的樣子，豁出去了，連偽裝都懶得再裝了。

    九珠朝著虞綰綰步步逼近，兩個丫鬟上前，“公主……”

    “讓開！”九珠冷著臉，兩個丫鬟哪敢和九珠對上，只好往后退了退，九珠伸手拽住了虞綰綰的手，“你怎么還是這么令人討厭，得不到的就去用手段，虞綰綰，就這么點出息！”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要不是因為你，我又何必低三下四，一件小小的事記了七年，你算什么狗屁公主，當初我說也沒錯你本來就是個小乞丐，也就是你……假好心的維護，像是一只卑微可憐的狗，對著主人搖尾乞憐！”

    “啪！”九珠冷著小臉，揚手對著虞綰綰的小臉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說，你和你那位不知羞辱的母親一樣，你母親想勾引我父皇，你呢，你才是沒人要的孤兒，你別忘了你根本就不姓虞，不過是見你可憐才將你帶回來罷了，當真以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虞綰綰捂著臉，又被九珠這話氣得不輕，這輩子虞綰綰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提起身份了，狠狠的瞪著九珠，“我就是虞綰綰！”

    九珠挑唇，伸手捏了捏虞綰綰的臉，“臉皮真厚！”

    “你不過是仗著出身好罷了，又有什么可得意的。”虞綰綰伸手抹掉了九珠的手，往后退了退，到底不敢對九珠動手，只敢痛快嘴。

    九珠斜了眼虞綰綰，“你既知道我有個好出生，又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這樣對我說話，你們兩個掌嘴！”

    九珠指了指柳氏留下的兩個丫鬟，兩個丫鬟愣住了，立即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我數到三，再不動手本公主就把你們兩個賣了！”

    話落，兩個丫鬟猶豫了下，沒等九珠開口數呢，其中一個站起身對著虞綰綰的小嘴兒便扇了下去。

    “姑娘，得罪了。”

    虞綰綰狠狠瞪著丫鬟，另一個丫鬟也站起身對著虞綰綰掌嘴。

    九珠今兒是被氣的不輕，眼看著虞綰綰的小嘴兒被打的又紅又腫，扭頭便離開了，虞綰綰的叫罵聲還在耳邊回蕩。

    “公主……”唐曄站在門口目睹了這一切，自從認識了九珠，九珠很少發脾氣，今兒發這么大脾氣還是頭一回。

    這時趙暄趕來，“找你半天了，臉色怎么這樣難看？”

    九珠搖頭，“我沒事，是凝兒姐姐被差點被算計了。”

    不知為何今日的這一幕讓九珠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在一個姓荀的人家，九珠遭遇的一切，那個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來了，最近卻不知怎么了，總是能不經意間想起來。

    “我沒事，公主不必擔憂，幸虧沒有連累公主否則我就是死也愧疚。”虞凝兒沒想到九珠會來找自己，心里有股暖流經過，軟軟的，很溫馨。

    “咱們在一起七年了，還這么客氣做什么，走吧，別讓長公主久等了。”九珠拉著虞凝兒的手，往前走。

    趙暄留在了身后，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唐曄，唐曄腳步頓了頓看向了趙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曄簡單的把經過說了一遍，趙暄眉頭緊皺，“九珠年紀不小了，雖是公主到底是個女兒身，孤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了九珠的名聲，包括你在內！”

    唐曄點了點頭，盯著趙暄的眼睛，神色異常的認真，“如果我向皇后娘娘提親呢。”

    “你果然是有這心思！”趙暄的臉色微變，一副我果然沒有猜錯的表情，唐曄沒有否認，趙暄哼道，“整個大雍就這么一位嫡公主，父皇母后的心尖子……”

    “殿下，我可以一輩子對九珠一個人好，不納妾，我可以等九珠，三年五年乃至十年，我都可以等，我可以陪著九珠做她想做的一切，游山玩水，周游各國，我身邊沒有任何長輩，便不會約束九珠。”

    唐曄今天這是第三次情緒波動了，當著趙暄的面，也就無所顧忌了。

    “孤干預不了九珠的選擇，只要是九珠親自選的，孤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可若不是，孤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算計九珠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趙暄冷冷的扔下一句話，扭頭就走，唐曄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

    前廳正在拜壽，后院發生的事并沒傳開，依舊熱熱鬧鬧的，程清漪卻是收到了消息，臉色微變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慕婧坐在了最高處，和華陽大長公主一左一右，眾人排著隊上前祝賀，九珠走到慕婧身后，忽然從人群里沖出來一名男子跪在了地上。

    九珠眼皮跳了跳。

    “微臣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微臣仰慕公主已久，愿能和公主結為夫妻，還望娘娘成全。”

    話落，整個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慕婧皺眉。

    跪在地上的是當朝言御史的嫡子，言瑨，是個糊里糊涂的性子，小時候摔壞過腦袋，病情一直反反復復的沒有好轉。

    言瑨跪在地上沖著慕婧砰砰磕了三個頭，每一下都很響，額頭很快就青了，眾位夫人愣住了，怎么言瑨就沖了過來。

    “還望娘娘恕罪，小兒一時糊涂并非有心冒犯公主的，臣婦這就帶著小兒離開……”言夫人都被言瑨的這話給嚇得背脊發，緊拽著言瑨的胳膊。

    “母親，我兒子真的很喜歡公主。”言瑨一臉認真，倒是看不出什么異樣，偶爾還沖著九珠笑，言瑨長的還算是眉清目秀，身姿高大。

    “瑨兒，不得無禮！”言夫人低頭怒斥，言瑨縮了縮脖子，目光卻是依舊堅定的看著九珠。

    九珠斂眉看向了言瑨的眼睛，卻見他神色清明哪有半點傻態，卻不知為何會這么說。

    “為何要娶本宮？”九珠不急不慢的上前，站在了言瑨的跟前。

    “我喜歡公主。”

    “可我不喜歡你呀，強扭的瓜不甜，你自私的勉強了本宮，本宮是不會高興地。”九珠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像是在哄著孩子一樣，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都落在了兩人身上。

    “公主也喜歡我，我會對公主娘子好好，不讓公主娘子傷心難過。”言瑨沖著九珠咧嘴笑。

    “公主不必拿此話當真，小兒許是又犯病了……”言夫人被嚇得不輕，想要捂著言瑨的嘴，奈何身子沒有言瑨高，急的額頭直冒冷汗。

    九珠彎腰蹲下身子，“告訴我，是誰教你這么說的，你說出來或許我就不生氣了，你要是不說出來往后我就不理你了。”

    眾人恍惚，或許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教唆言瑨，誰不知道言瑨腦子不好使，哪會說出這番話來。

    柳氏想說什么，冷不防對上了九珠的眼神動了動唇，到底是沒那個膽子開口的。

    言瑨對著九珠招了招手，“我悄悄告訴你。”

    九珠頷首，走了上前，只聽耳邊言瑨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你后背上有一只鳳凰，是不祥瑞的征兆，大雍要因你滅國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姐姐告訴我的。”

    九珠的小臉瞬間鐵青。

    “好了，我說完了，公主能不能嫁給我？”言瑨仰著頭看著九珠。

    九珠緊攥著指尖，斜了眼言瑨，言瑨被嚇的一哆嗦躲在了言夫人的身后，擺擺手，“不娶了不娶了，公主太兇了。”

    言夫人松了口氣，沖著慕婧磕頭賠罪，慕婧也不好當眾跟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計較，擺擺手，言夫人立即帶著言瑨退下了。

    言瑨臨走前還對著九珠哼了兩聲。

    “許是公主太招人喜歡了，誰見了都恨不得娶進門來做媳婦，只可惜這福氣不是人人都有的，皇后娘娘才是好福氣，生了這么一位招人喜歡的公主。”

    溫氏趕緊出來圓場，因為言瑨的腦袋有問題，眾位夫人也沒多想，倒是好奇剛才言瑨和九珠都說了些什么，以至于讓九珠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可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九珠公主能文能武又是福瑞的象征，整個京都城也找不出一個比九珠公主更好的姑娘了，往后只怕皇后娘娘可要挑花了眼。”

    幾位夫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將這個尷尬的場面應付了過去，個個都夸九珠，誰也不敢表露不滿。

    九珠走回慕婧的身邊，“兒臣沒事，言公子只是在跟兒臣開個玩笑。”

    慕婧的臉色稍緩。

    眾人又繼續拜壽，九珠深吸口氣找了個借口出了人群，阮衡陽湊了上前，“這是怎么了，還跟言公子計較呢？”

    九珠沒好氣斜了眼阮衡陽，搖頭。

    “言公子腦袋不好使，你又何必計較，還是說言公子說出什么來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動手腳，故意讓你難堪的，是誰？”阮衡陽瞇著眼問。

    九珠單手撐著下頜，“是也不是，還沒想好。”

    阮衡陽奇怪的盯著九珠，“公主該不會真的瞧上了言公子了吧？”

    九珠二話不說扭頭就走，阮衡陽立即追了上前，笑著賠罪，“瞧瞧，又生氣了，這不是逗你開心么，回頭我查查是誰在背后搗亂，你也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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