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夫人怔怔的看著宋婧,有些不可思議和震驚,很難想象這個局是臨裳郡主在背后指使,還是宋婧一手促成。
“極寒之物?”宋韞一聽這四個字,眉頭緊皺,上一次梅姨娘小產也是因為極寒之物,現(xiàn)在陸清韻又是被極寒之物所害。
這一次宋韞勢要將此事追究到底,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后作怪。
大夫點點頭,松開了陸清韻的手腕,立即吩咐丫鬟去煎藥。
“大夫,二娘身子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多血?”宋婧手指著陸清韻的裙子驚訝。
“糟了,二夫人這是血崩了。”一個有經驗的婆子立即就認出這情形不妙。
“快燒艾草,準備熱水。”大夫也緊張起來,不停的吩咐丫鬟婆子準備著什么。
“二弟,有什么事不妨出去說吧。”
說著大夫人上前一步拉著宋婠離開,腦子里不斷的想著怎么解決此事。
宋韞望了眼屋子里亂糟糟的,血腥味濃重難聞,忍不住皺眉,抬腳便離開了屋子。
宋婧忽然抬眸看了眼角落里的紫云和蘭芝,兩人跪在地上已經嚇傻了,怔怔的看著榻上,神色惶恐不安。
宋婧走近兩人身邊,彎腰,“二娘好好的為何小產,你們兩個是怎么當差的?”
紫云看見過許多次宋婧,大多是溫軟好拿捏,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的樣子。
可如今的宋婧,黑亮的眼眸似能看穿一切,眼神凌厲的叫人心驚不已。
紫云怔了下,“五……五姑娘?”
紫云咽了咽喉嚨,忽然發(fā)覺了事情的嚴重性,緊張的看著宋婧,“二夫人她是不小心摔倒了,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啊……”
“求五姑娘明鑒。”蘭芝也膽怯了,忍不住開口求饒。
宋婧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陸清韻,嘆息,“我知道你們跟了二娘許久有了感情,發(fā)生這些事也怪不得你們,早就知道你們兩個機靈,沒少替二娘辦事,若非此次出了事,我倒想向二娘討要了你們兩,只是這一胎對二房太重要了,父親正處于震怒回頭問起罪責來,你們好自為之,也不枉伺候了二娘一場,實話實說便是,只可惜了二娘費盡周折懷上的孩子,說沒就沒了……”
話落宋婧緩緩站起身,做勢就要離開的樣子,蘭芝忽然一把抱住了宋婧的裙擺。
“求五姑娘指點一二,求五姑娘救救奴婢。”
蘭芝是個聰明的,陸清韻沒了孩子,于情于理忠毅侯府是容不下她們了,要么被發(fā)賣,要么就被活活打死,解了某些人的怒氣。
再說陸清韻已經三十歲了,陸家被發(fā)配邊疆,基本上沒了依靠,將來的二房還是臨裳郡主做主。
陸清韻現(xiàn)在又沒了孩子,宋柔更是指望不上,分清了利弊,蘭芝立即向宋婧求饒,緊抓著手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蘭芝……。”紫云怔了下,咬著唇有些猶豫和掙扎。
宋婧低頭瞥了眼紫云,輕笑,“紫云是個家生子,老子娘兄弟姐妹全都在莊子上當差,府上的奴才都如你一般忠心為主,若能替主子找到真兇,母親一定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從輕處罰。”
紫云聞言身子一緊,立即沖著宋婧磕頭,“求五姑娘指點。”
宋婧這才笑了很快收斂,瞥了眼畫眉,畫眉點點頭。
不一會宋婧出了門,書語低聲道,“郡主被纏住了一時半會過不來,小姐可要撐住了。”
宋婧手心里全是汗珠,既走到了這一步,也只能往前了。
“知道了。”
院子里氣氛緊張,宋韞環(huán)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幾個丫鬟身上,大夫人坐在一旁不語,見宋婧來,大夫人忽然道,“大房還有些事要處理……”
“父親,大夫剛才說二娘并不是摔倒的,也沒有重擊的痕跡,可為何這么巧在沉香院流了那么多血呢?”
宋婧及時打斷了大夫人的話,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大夫人便將后半句咽了回去,這個時候提離開,就顯得有些心虛了。
“五妹妹,許是巧合,陸二伯母之前不是好幾次受氣差點兒沒保住孩子么,要怪只怪丫鬟不經心伺候,任由陸二伯母行事。”
宋婠張嘴就替大夫人辯解,“今兒辛虧是去了大房,若是去見了二伯母,那二伯母可就說不清了。”
宋婠忽然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矛頭直指臨裳郡主和宋婧。
“四姐姐,大夫可是說了,二娘是用了極寒之物驚了胎才小產的,再說母親很看重二娘這一胎,這可是二房唯一的嫡子,整個二房都很重視,又怎么會允許二娘出事呢,之前梅姨娘小產就是用了極寒之物,梅姨娘是母親親手提拔。”
說著宋婧頓了頓,疑惑的看著宋韞,“說來也太奇怪了,這么多年二房無一個男丁出生,好不容易有了兩胎全都被害了,父親一定要嚴查到底,否則二房人心惶惶,就是女兒心里也不踏實。”
宋婠小臉微變,這是赤裸裸的給宋韞上眼藥呢。
果不其然宋韞望著大夫人的目光帶滿了質疑。
“自然要查,差點斷了二房的香火,這件事絕不能輕易罷休!”宋韞低聲道。
大夫人神色從容,“二弟,大嫂知你現(xiàn)在的心情,這件事既發(fā)生了,絕不能姑息,想想之前老三的兩個姨娘,神不知鬼不覺被害了小產,嚴查到底還不是找出了真兇。”
宋韞聞言點了點頭,“大嫂說的極是。”
宋婧低著頭,已故于氏是個不容人的性子,對手底下的姨娘十分嚴厲,若懷的女孩就可以平安生下,若是個男丁,要不了多久就會無故小產。
于氏仗著管家的便利,找兩個替罪羊也不是什么難事,那陣子動靜鬧的很大,是宋老夫人一手壓住了才不至于查到了于氏頭上,后來也就不了了之。
大夫人這明顯就是在提醒宋韞,三房和宋老夫人也極有可能對陸清韻下手,畢竟二人也極不希望二房占了優(yōu)勢。
“大嫂所言極是,忠毅侯府誰都有可能是幕后兇手,既如此,一查便能知曉了。”
門外臨裳郡主走了進來,目光緊盯著大夫人,兩人四目相交,在空氣里擦出火花,誰也不讓著誰。
“那依你的意思,該如何查?”大夫人反問。
“搜府,找來管家問個明白,今兒究竟是誰出府了,清韻才小產不久,這府上一定殘留證據(jù),二房無故沒了孩子,忠毅侯府總該給個交代才是,大嫂又管著家是否該協(xié)助二房查個明白呢?”臨裳郡主步步緊逼。
宋婧有些詫異,臨裳郡主這么快就回來了,提著的心緩緩松懈了。
“二弟妹,昨夜偷盜之事還未查清,又查此事,父親曾言明不許我伸手,既要查不如問問父親的意思吧。”
大夫人沒攔著也沒答應,并未將臨裳郡主的激怒放在心上,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不一會白嬤嬤親自來了一趟,“大夫人,侯爺已經查清了,昨夜庫房被盜一事與郡主無關。”
大夫人聞言眼皮跳的厲害,忽然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
“這么快就差清了?”大夫人故作詫異的看著白嬤嬤。
臨裳郡主嘴角上挑,“不過是幾個刁鉆的奴才受人指使說了假話,只是查清了此事與二房無關,父親暫無空繼續(xù)追查,還不未找到背后那人呢。”
臨裳郡主開了口,白嬤嬤也就沒多言了,點點頭證明了臨裳郡主所言不虛。
大夫人蹙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直在心頭縈繞,瞥了眼白嬤嬤,見問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也就沒多提,又看了眼蕙香,蕙香立即點頭悄悄退下。
臨裳郡主佯裝未瞧見,走近宋韞身旁,“清韻怎么樣了?”
宋韞沖著臨裳郡主搖了搖頭,“小產了,如今大出血大夫正在里面呢。”
臨裳郡主一愣,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宋韞,“怎么會呢,我記得前幾日大夫還說清韻懷的是位哥兒,胎像很穩(wěn),又怎么會…。”
大夫人瞧著臨裳郡主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忍不住冷笑,她就不信臨裳郡主不知情。
“別擔心,日后幾個姨娘還會有孩子的。”宋韞只能低聲安慰著臨裳郡主,一下子仿佛又老了幾歲。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臨裳郡主望著宋韞,目光凌厲。
“母親,是二娘去找大伯母,在沉香院見了紅,回來就大出血了,大夫說二娘是用了極寒之物才驚了胎。”宋婧上前抓著臨裳郡主的胳膊,說的飛快。
大夫人緊著臉,看著這一對母女一唱一和,心口處怒火中燒。
“五妹妹,只是不巧剛好在沉香院受了驚,所以才會驚動了胎像,與沉香院可無關。”宋婠再一次糾正宋婧的錯誤。
臨裳郡主深吸口氣,“既然如此,那就更應該搜查院子了,大嫂,為了公允,從梧桐苑和鐘靈院開始。”
說著不等大夫人開口,臨裳郡主下頜一抬,“拿著我的令牌去找太醫(yī)院的李太醫(yī)過來一趟,讓李太醫(yī)帶幾個會識藥草的醫(yī)童來。”
弦月立即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臨裳郡主又看了眼方嬤嬤,“把管家?guī)н^來!”
“是。”
不一會蕙香進門,沖著大夫人點了點頭,大夫人才松了口氣。
“既二弟妹要查,那就一起查吧。”
事到如今矛頭指向了大房,大房不許查,那就是心虛了。
沉香院守的緊,她就不信能搜出什么來。
很快管家就被找來,“郡主?”
“把忠毅侯府的幾個門給我堵嚴了,多找?guī)讉幫手,看著各個院子,不許任何人進出入。”臨裳郡主冷聲吩咐道。
管家愣了下,有些為難,鬧這么大動靜實在有些為難。
“侯爺剛剛出府,郡主不如等侯爺回府?”
臨裳郡主冷哼,她沒有管家權,所以管家并未將她放在眼里。
一旁的大夫人清了清嗓子,冷聲道,“啰嗦什么,照吩咐做就是!”
管家聽了立即點頭,“是,老奴這就去辦。”
臨裳郡主也不急不惱,嘴角噙著冷笑坐在一旁靜靜等候。
很快里面?zhèn)鱽硐ⅲ懬屙崜旎匾粭l性命,只是流血太多怕是再無生育的機會了,需要好好靜養(yǎng)。
臨裳郡主又看向了宋韞,“不如搜一搜風荷院子,許是還有些蛛絲馬跡。”
宋韞沒反駁,點了點頭應了,臨裳郡主一擺手讓管家親自帶著人搜索,自己的人并未上前半步。
管家猶豫了下。
“管家既沒將本郡主放在眼里,那本郡主也不勉強了,弦月,去請京兆尹大人過來一趟,出了什么事,本郡主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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