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鳶晗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居然敢拿喬起來了,微彎的身子又低了一等,面上帶著溫婉的微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母親請喝茶,本宮出嫁前皇兄曾囑咐,出嫁后要替太后孝敬母親,前幾日本宮去了趟慈和宮,嘖嘖” 鳶晗公主一臉的悲慘的搖搖頭,有些不知從何說起,那樣子仿佛是明肅太后太凄慘了。 陸老夫人怔了下,臉色有些不自然,明肅太后被明豐帝軟禁在慈和宮,如今的大雍已經是明豐帝說了算,所以身份什么的,當然要重新洗牌。 陸老夫人深吸口氣,伸手卻接茶盞,鳶晗公主勾了勾唇,手一松啪的聲清脆動靜,茶盞頓時碎了數瓣。 “母親,您就算不喜本宮,本宮也已經是陸家媳婦了,又何必” 鳶晗公主委屈的看著陸老夫人,眼眸中卻是帶著鄙夷,陸老夫人還沒資格喝她敬的茶。 “你!”陸老夫人噎住了,瞪了眼鳶晗公主。 她敢肯定鳶晗公主就是故意的! “祖母。”閔旻進門,先是沖著陸老夫人行了個禮,然后站起一旁,并未看向江沁歌。 “陸公子”鳶晗公主扭頭看向了閔旻,眼眸中的熾熱緩緩燃起。 “母親。”閔旻低聲喚了句,就像是一盆涼水潑在鳶晗公主的身上,將她的激動和歡喜一下子澆的透徹。 鳶晗公主收起神色,點了點頭,“小斐。” 一句小斐讓江沁歌嘴角抽了下,都嫁給了陸賦了,還不就死心? 江沁歌默默在心里罵了句厚臉皮,一直低著頭裝聾作啞,靜靜的觀戰。 鳶晗公主伸手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眼睛卻時不時的瞄向了閔旻,這時陸嬤嬤又奉上一盞茶。 “剛才是老奴一手滑了,公主莫要怪罪,打碎了杯子也沒什么,歲歲平安,公主日后一定會平安順遂的。” 鳶晗公主抬眸瞥了眼陸老夫人,陸老夫人的臉色已經不能再看了,緊抿著唇等著。 鳶晗公主走了幾步兩腿發軟,兩只手也在哆嗦,有些拿不穩手中茶盞,茶杯都在晃。 咣當咣當 鳶晗公主的手再次沒拿住,啪的聲掉在地上,鳶晗公主卻十分靈巧的躲開了,伸手摸了摸耳朵,倒抽口氣,“好燙” 陸嬤嬤心一緊,那杯茶根本就不燙,她親手摸過的。 閔旻充耳不聞的站在一旁,只等著鳶晗公主給陸老夫人敬茶后,閔旻和江沁歌給鳶晗公主敬茶。 “啪!” “啪!” 。 第三盞碎了。 第四盞又碎了。 屋子里噼里啪啦的作響。 不是燙了就是手滑了,鳶晗公主的表情偏偏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無辜極了。 每碎一盞茶,陸老夫人的臉色就往下沉,隱忍著不出聲,她倒要看看鳶晗公主會打碎幾盞茶才肯罷休。 鳶晗公主也不急,還有陸嬤嬤剛遞來一盞,鳶晗公主直接用手輕輕一撥,啪!又掉在地上碎了。 “陸嬤嬤可是不耐煩了,誠心不想讓本宮給母親敬茶?”鳶晗公主笑瞇瞇地問。 陸嬤嬤忙搖頭,“奴婢不敢。” 鳶晗公主揉了揉手腕,捏著嗓子嬌滴滴地說,“從昨兒晚上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根本就握不主茶盞,母親,您說該怎么辦?” 陸老夫人呼吸急促,擺擺手,“罷了罷了,這杯茶我是沒有那個福氣喝了,公主早點休息吧。” 說著陸老夫人扶著陸嬤嬤的手離開了,一早上受了一肚子怒火。 人一走,鳶晗公主立即扭頭看向了江沁歌,心疼道,“累壞了吧?” 江沁歌簡直受寵若驚,不明白鳶晗公主這又是哪一出,昨兒個晚上可是旁敲側擊來著,江沁歌眼眸一挑,瞥向了閔旻,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累,倒是母親別累著了。” “別跟我生疏了,老夫人性子古怪偶爾會刁難人,日后有我在就不必擔心了,哎我聽說之前的陸夫人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可惜老夫人還是不肯知足。” 鳶晗公主說的一番話就像剛才是替江沁歌出頭一樣。 這話江沁歌思索片刻,干脆低著頭不答,鳶晗公主卻還不肯放過江沁歌,“小斐忙著朝政,老夫人年紀大了,這府上的女主人就剩咱們兩個了,一會你去我屋子里,有些話我要交代你。” “母親新婚第一日何必這么著急呢,不如等養好了身子再教也不遲。”閔旻沉聲開口。 聽著閔旻喚的那一聲母親,鳶晗公主別提多不自在了,她這輩子還沒有生養過孩子,冷不防被人喚母親還有別扭,尤其這個人還是閔旻。 鳶晗公主笑了笑,“無妨,閑著也是閑著,小斐還沒有用膳吧,我院子里已經叫人擺上了,你們兩個跟我一起來吧。” 閔旻搖頭,“多謝母親,只是宮里還有些事未處理,一時半會抽不開身,先告辭了。” 鳶晗公主目送閔旻的背影離開,人一走,鳶晗公主臉上的笑意就收斂了,揉了揉手腕瞥了眼江沁歌,“那今兒就作罷,往后每日清晨你去我屋子里找我。” 說著不等江沁歌回答人就離開了。 江沁歌無奈,原來人前人后的這幅姿態是裝給閔旻看的,在閔旻面前善解人意,閔旻一離開,鳶晗公主的本性立即暴露,甚至是懶得再偽裝了。 “走吧。”江沁歌搖搖頭,領著百合離開。 這頭陸老夫人回了屋,氣的直哆嗦,“這哪里是娶了個兒媳婦啊,分明就是個祖宗,哪有半點做媳婦的樣子,一點都不懂規矩,侯爺呢?” “老夫人,侯爺昨兒個喝醉了酒,這會子可能剛醒。” 陸老夫人一聽立即道,“去把侯爺請來!” 陸嬤嬤點頭。 約半個時辰后陸賦才來,臉色蒼白,不過陸老夫人正在氣頭上并沒有察覺陸賦的不妥。 “侯爺,咱們陸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如今又得皇上賞識,母親相信總有一日陸家會恢復往日的輝煌。” 陸老夫人忍不住像倒豆子一樣把今兒早上發生的事說了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進了這個門就是陸家的兒媳婦了,孝敬婆母是天經地義的,母親本來不想計較她以往發生的一切,你瞧瞧她哪里有一點點做媳婦的自覺,不懂規矩。” 陸賦還以為是什么事呢,鳶晗公主的性子陸賦多少了解一點,能向陸老夫人低頭才怪呢。 “母親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不值” 陸賦的話還沒說完,陸老夫人就急了,“如何不計較,她已經嫁進陸家,往后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陸家的臉面,陸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絕不可能毀在她的手中。” “可是鳶晗是公主,又是皇上的親妹妹,況且皇上已經讓兒子尚主,皇上的意思就是要給鳶晗撐腰,兒子能如何?” 陸賦也很無奈,自從定了婚事以后,陸賦所有的官職都被卸掉了,如今就是閑散人一個,最要緊的還是觸發了醉生夢死,陸賦已經沒有了心思再顧忌旁的,只想盡快尋找解藥或者破解的法子。 陸老夫人噎住了,不悅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母親睜只眼閉只眼,任由鳶晗胡作非為,丟盡陸家的顏面嗎?” 陸老夫人絕對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尚了主一點好處沒得到,反而還讓陸賦沒了官職,只頂著忠義侯的虛名,最要命的是請回來一個活祖宗。 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娶了呢! “母親,皇家規矩就是如此,公主來了陸家便是君,咱們是臣,君臣有別。” 陸賦心不在焉的敷衍著,并不打算管鳶晗公主。 “侯爺!”陸老夫人卻不這么認為,“侯爺別忘了,按身份來說母親比皇上的輩份大,若是在民間,皇上還要喚母親一聲外祖母,就是皇上都如此何況是鳶晗一個小小的公主,今兒她敢不敬重母親,明兒就敢處處和母親做對,讓陸家顏面盡失,那陸家這么多年的忍辱負重又是為了什么?” 陸老夫人絕受不了陸家被一個女人毀掉了。 陸賦沉默了。 “當年的閔氏一樣是大家族出生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從不敢忤逆母親,鳶晗卻處處頂撞母親,是要活生生把我氣死才甘心。” 陸老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捂著胸口,“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回來,留在望城眼不見為凈,何必回來被人侮辱呢,侮辱我一個即將入土的老太婆不要緊,你們兩個已經成婚了,你還要被人戳脊梁骨不成!” “母親,兒子一會就去找公主說說,母親別動怒。”陸賦忙安慰著,陸老夫人的臉色才算緩和了。 陸賦出了門就直奔鳶晗公主的院子而去,鳶晗公主正在品茶,小丫鬟跪在地上揉腿,屋子里的紅綢已經扯掉,稍稍布置了一番,很是別致奢華。 “公主,侯爺來了。” 鳶晗公主挑眉正好瞥見了陸賦,臉色一垮,“侯爺來找本宮何事?” 陸賦緊抿著唇,瞥了眼屋子里的丫鬟,“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公主聊聊。” “都是本宮信得過的人,侯爺有話不妨直說。”鳶晗公主并沒有理會陸賦的話,捧著茶抿了小口,唇齒留香的甘甜回味無窮。 陸賦深吸口氣,“我是為了早上的事來的,有些話我就直接明說了,希望公主日后能敬重母親幾分,剩下的再也沒別的要求,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會睜只眼閉只眼就當作不知情。” “呵呵”鳶晗公主忽然笑了,笑的嫵媚燦爛,“侯爺可真是大度啊,本宮和老夫人無冤無仇,老夫人若是如侯爺一樣的心思,本宮也會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人若犯我,本宮可就沒那么好的性子忍著了。” 鳶晗公主句一眼就看透了陸老夫人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越是往后退,陸老夫人就能把你壓得死死的,你若是厲害,她反而要敬重你三分。 從一開始鳶晗公主就沒把陸老夫人放在眼里,只怪那個老太婆不識趣,妄想拿捏自己,做夢! 陸賦聽了這話臉色沉了下來,深吸口氣,“公主就一定要咄咄逼人嗎,公主已經嫁入陸家,就是陸家媳婦,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同住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鬧這么僵呢,何況傳出去不好的名聲對公主也沒有任何好處。” 鳶晗公主砰的聲放下了茶盞,勾唇冷笑,“陸賦,你可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本宮是皇兄的妹妹,而你陸家只不過是迎風的墻頭草,若不是皇兄心善饒了陸家,陸家還能有今日,得了便宜還賣乖,莫要貪得無厭,陸家能有今日少不了沾了本宮的光,陸家上上下下都應該知足!” “你!”陸賦噎住了,怒火拱上心頭,拳頭捏的嘎吱嘎吱作響,硬逼著自己將這股火壓了下去,才沒當場發作。 在鳶晗公主看來,陸家以后絕對是沾了自己的光才可以輝煌,所以陸家都要感激自己,憑什么鳶晗公主還要低三下四的忍讓那個老婆子。 鳶晗公主的意思很明顯,陸家就是個吃里扒外的,背叛了九王府才得以謀了條生路,本就可恥,更沒有資格對自己橫加指責了。 “母親年紀已經不小了,你非要將此事做的這么絕嗎?”陸賦的聲音有些顫抖,生怕自己忍不住對著鳶晗公主大打出手。 “那就請你回去轉告你那位母親,莫要端著身份教訓本宮,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別總是倚老賣老仗著宮里的太后娘娘說事,已經今非昔比了,皇家最不缺的就是長輩,何況還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 鳶晗公主說這話,眼眸中是**裸的鄙夷,“要真有那份心啊,就該去慈和宮瞧瞧,何必動動嘴皮子” 陸賦被氣的臉色漲紅,額上的筋也在跳,隨時都有可能揮拳相向,干脆直接甩袖而去,省的看著那張囂張跋扈的臉生氣。 鳶晗公主見狀哼了兩聲,撇撇嘴,“虛偽!” 這時貼身丫鬟茉莉進門,“公主,奴婢已經將府上的情況都打聽了一遍,少爺從未在少夫人屋子里住宿,不過經常陪著少夫人用晚膳,那邊的丫鬟都說少爺對少夫人很敬重,而且少爺身邊也沒有一個通房姨娘,身邊伺候的都是小廝和侍衛。” 鳶晗公主點點頭,“那江沁歌呢,平日里對少爺怎么樣?” “回公主話,少夫人和少爺接觸的并不多,一向深居簡出忙著后院的庶物,也只有晚膳的時間能和少爺接觸一會,不過近期兩個人關系比之前近了,少爺留在少夫人屋子里用晚膳的次數勤了些,奴婢特意打聽了廚房,今兒那邊還是準備了兩個人的菜,少爺八成處理完政務會回那頭用膳。” 鳶晗公主聽了后陷入了沉思,“新婚燕爾的沒有沖破禁忌已是難得,時間長了可未必能把持得住,小斐又是年輕氣盛,江沁歌長得也不賴,一來二去肯定日久生情。” 鳶晗公主說著又想通了一件事,就是不能搶走管家權,不能讓江沁歌閑下來。 “讓廚房準備一桌宴席,今兒晚上讓他們兩個上我這里來。” 鳶晗公主瞥了眼茉莉低聲吩咐,“就說本宮一個人孤單寂寞,讓少夫人過來陪陪本宮,不止今日,往后的每次晚膳都讓少夫人來陪,明白嗎?” “是!”茉莉點頭。 “還有讓人看緊了那頭,萬不可有什么閃失,有什么吹風草動及時告知本宮。” 鳶晗公主意有所指,但茉莉很快就明白了鳶晗公主的意思,“公主放心,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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