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梨被折騰的幾乎快要沒了性命,昭元皇后看著塌上了無生息的慕梨,心都快被揪起來了,臉色越發(fā)的蒼白。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過是出門一趟怎么會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昭元皇后拉著慕梨的手,心疼的掉眼淚。
慕夙離一句話也沒有說,站在床榻旁緊緊的盯著慕梨慘白如紙的小臉,眼眸幽暗不明。
“娘娘,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看好公主。”碧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沖著昭元皇后砰砰磕頭。
昭元皇后的手還在顫抖,指尖緊攥,“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昨夜奴婢陪著公主出宮散步游玩,除了碰見過大雍皇帝和京華公主之外,再也沒有遇見任何一個熟人,公主向來很少拋頭露面,認識公主的人少之又少,昨兒公主也是路見不平和京華公主有了些爭執(zhí),京華公主沒少詆毀公主……奴婢昨夜又是被宸王爺和宸王妃給攔住了,耽擱了尋公主,是奴婢的錯,求娘娘責罰。”
碧波一直對于昨夜慕凌宸和臨裳的態(tài)度耿耿于懷,堅持認為這件事一定是和大雍皇帝以及慕婧有關系。
“宸王府?”昭元皇后疑惑的看了眼慕夙離,“夙離,這件事真的和宸王府有關嗎?”
慕夙離先是瞥了眼碧波,而后才看向了昭元皇后,“母后,這件事暫時找不到和宸王府有什么牽連,不過兒臣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殿下,除了京華公主還會是誰呢,見過公主的人少之又少,加上兩個人之間還有點誤會,一定是京華公主做的手腳。”碧波一口咬定了就是慕婧做的。
昭元皇后的眉頭緊皺。
“是不是京華公主做的,孤心里有數(shù),輪不著你來指點孤怎么做!”慕夙離冷聲瞥了向了碧波,碧波對上了慕夙離冷冽的眼神頓時渾身一凜,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夙離,梨兒被傷成這樣……”昭元皇后顯然是很生氣的,慕夙離立即道,“母后放心,兒臣這就去查。”
昭元皇后點了點頭。
慕夙離幾乎是陰沉著臉色離開了鳳棲宮的,半路上遇見了夏后隨珠,慕夙離停住了腳步,“你怎么來了?”
夏后隨珠下頜揚起,“我聽說梨公主受了點驚嚇,正巧過來瞧瞧,怎么樣,沒事吧?”
“沒什么大礙,這會子已經(jīng)睡下了,梨兒許是在鳳棲宮悶得時間久了,一出門便忘了自己的身體,幸好并無什么大礙。”慕夙離站在了門口處,卻是并沒有打算讓夏后隨珠進門的意思。
夏侯隨珠點點頭,“沒事就好,你也不必過于苛責了,梨公主畢竟年紀還小。”
慕夙離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后又看向了夏侯隨珠,“還有件事還請公主直言不諱。”
“殿下請說。”
“之前婧妹妹生產(chǎn)大出血,公主贈與了一枚藥,不知那藥可有什么功效?”
夏侯隨珠挑眉,慕夙離又解釋,“昨兒孤去探望了婧妹妹,發(fā)現(xiàn)婧妹妹似乎忘記了很多事,故而好奇的問問。”
“這個么……”夏侯隨珠有些心虛的抓了抓腦袋,自從慕婧醒來,夏侯隨珠心里惦記著,但卻是不敢去瞧的,生怕趙曦將自己給攆出來了,不過既然慕夙離問起來,夏侯隨珠也只好老實交代了,“服用此藥會留下一部分的后遺癥,婧妹妹會將自己經(jīng)歷過的事情忘記了八成左右,也可能三個月五個月又恢復了,有可能三年五載,我……我也說不好。”
慕夙離一直盯著夏侯隨珠,確認了夏侯隨珠并沒有說謊,點點頭表示了然,這么說慕凌宸和臨裳并沒有欺騙自己,難怪瞧著慕婧有些不對勁呢。
“既然梨公主并無大礙,那我就先走了。”夏侯隨珠生怕慕夙離繼續(xù)問什么,扭頭就走。
“殿下,夏侯公主的話能信幾成?”侍衛(wèi)在一旁輕聲地問。
“打聽打聽這些日子夏侯公主都在何處,見過什么人,務必要一一條查清楚。”慕夙離不答反而沉聲吩咐著。
“是。”
慕梨受傷的這件事,慕夙離一定會抽絲剝繭調查清楚,其實慕夙離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趙曦,但也只是個懷疑罷了。
轉眼又過了幾日,慕梨終于醒過來了,一睜眼左邊的幽藍色瞳孔散發(fā)著一股凌冽的恨意,拳頭緊緊攥著,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恥辱的一夜。
“梨兒,你終于醒了。”昭元皇后柔聲的看著慕梨,她已經(jīng)擔心整整四五日了,沒有一日能睡好覺,折騰下來臉上的疲憊遮掩不住,發(fā)鬢上還生了幾根銀絲。
慕梨動了動身子,一陣鉆心入骨的疼意傳來,慕梨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疼的額頭上滲透著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兒。
“梨兒,你要做什么你跟母后說說。”昭元皇后看向了慕梨,心疼不已的握著慕梨的手。
慕梨一張嘴嗓子就像是被刀刮了一樣,沙啞又生疼,緊攥著拳說出幾個字,“大皇兄……大皇兄呢?”
昭元皇后聞言立即看向了身邊的宮女,“去請?zhí)舆^來!”
半個時辰后,慕夙離趕來鳳棲宮,風塵仆仆。
“梨兒,大皇兄在這里呢,有什么話盡管告訴大皇兄。”
慕梨點頭,“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這件事大皇兄還在追查,過些日子就有眉目了,別擔心這件事不會傳出去的,你永遠都是南曜國最尊貴的小公主。”慕夙離柔聲安慰。
慕梨緊咬著唇不許自己哭出來,“皇兄,不必……不必查了,將那些人統(tǒng)統(tǒng)封住嘴,還有,我要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給趙曦!”
慕夙離挑眉,略有幾分驚訝,“趙曦?”
“是,趙曦。”慕梨眼眸微暗,故作不經(jīng)意的說,“趙曦這個人是大皇兄的劫難,會危及大皇兄的帝位。”
慕夙離的眉頭擰的都快打結了。
慕梨幽藍色的瞳孔越發(fā)的閃亮,“趙曦身邊有幾大幫手,大皇兄若能一一鏟除,無異于是斷了趙曦的左右臂膀,還有小皇叔……不可再如以往那般信任了,論親疏遠近大皇兄自是比不過慕婧和趙曦兩人的。”
慕梨現(xiàn)在滿腦子全都是趙曦,越是靠近不了,捉摸不透,慕梨越是想要得到。
“梨兒,你是不是病得糊涂了,大雍皇帝已經(jīng)娶了慕婧,又有了嫡長子,你堂堂一個南曜嫡公主怎么能委屈了自己做小呢,還有,母后不許你賭氣,這可是涉及一輩子的幸福大事不可魯莽。”
昭元皇后說什么都不答應。
“母后,慕婧遲早是要死的,皇后之位也輪不著她來做,兒臣又怎么會委屈了自己呢,況且兒臣嫁給了趙曦,對大皇兄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慕梨緊緊的拽著昭元皇后的手,眼眸中盡是祈求,剛醒來就說了這么多的話,早已經(jīng)有些筋疲力盡了,十分虛弱的躺在榻上瞇著眼。
慕夙離遲遲不語。
“梨兒,你如今身子還沒有好全呢,這件事不必著急,先等你的身子安穩(wěn)下來再說。”昭元皇后見慕梨很虛弱,倒是沒有急著反駁,而是安慰慕梨,讓慕梨養(yǎng)好身子不動氣。
“母后……”慕梨緊拽著昭元皇后的手不松,目光緊盯著昭元皇后。
昭元皇后見慕梨慘白著張小臉心里很不是滋味,更不知該如何說起,干脆扭過頭看向了慕夙離。
“梨兒,這件事并非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你若是愿意,大皇兄當然愿意成全你,也非大皇兄一己之力就能促成此事,大雍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徐徐圖之也不急。”
聽了這話,慕梨才松開了昭元皇后的手腕,沖著慕夙離擠出一抹蒼白的微笑,很快陷入了睡夢中。
長廊涼亭中,昭元皇后長長的嘆息一聲,“夙離,梨兒……”
“母后,梨兒不是小孩子了,有些想法也是應該的,再說梨兒現(xiàn)在身子正孱弱,倒不如好好安慰梨兒,勸她養(yǎng)好身子。”慕夙離眼波平淡無奇,手里捧著一杯清茶,陷入了沉思中。
許久,昭元皇后揉了揉眉心,“當真是上天注定好的夙敵么,繞來繞去終究還是繞到了一起去。”
昭元皇后并不想讓慕梨摻和其中,如今看來已經(jīng)去難以逃脫得了,昭元皇后轉而看向了慕夙離,“梨兒這件事追查的怎么樣了?”
“這件事和宸王府并無關聯(lián),那日梨兒是被人群沖散,導致昏迷后來又被一個吳老頭子撿走賣給了藝芳閣,才有了接下來的事,兒臣已經(jīng)將涉及這件事的每一個人全都抓起來了,不會有人透露半個字,只管讓梨兒安心修養(yǎng)身子即可。”
昭元皇后聞言點了點頭,眉宇之間是遮掩不住的憂愁。
而這慕夙離卻是越來越懷疑了,越是沒有線索指向了趙曦和慕婧,越是覺得有些奇怪,依照趙曦的本事,若是真想動手找不到線索一點也不奇怪。
宸王府
慕婧正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聽著畫眉說起這幾日宮里發(fā)生的事,桌子上是新鮮的瓜果和糕點,慕婧挑起一粒放入嘴中。
“那這么說,我和那個隨珠公主的關系不錯?”慕婧輕咬了一口酸甜的果子,眼睛瞇起一條縫,十分的享受,轉而又好奇的看著畫眉,“既然關系不錯,為何不來瞧瞧我呢?”
畫眉噎了下,“許是忙吧,隨珠公主和太子殿下已經(jīng)有了婚約,宮里也正準備籌備婚事呢。”
慕婧點了點頭,忽然聽見了瑄哥兒哭鬧不止的聲音,頓時丟下手中的蜜餞站起身,“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又餓了?”
那頭趙曦一手抱著襁褓中的瑄哥兒走進門,瑄哥兒見了慕婧,兩只眼睛水汪汪的,洗了洗鼻子,看的慕婧心都快化了,慕婧立即伸手抱過瑄哥兒在懷中輕輕哄著。
“你也別太嬌慣著了,男子漢可不能這么嬌氣。”趙曦一臉無奈,觸及了慕婧的眼神,立即改口,“孩子的確還小,等會走路了就不能這樣嬌慣著了,養(yǎng)成壞習慣就不好了。”
慕婧哼了哼,轉了身進了屏風內(nèi)撩起衣裳,瑄哥兒吃飽喝足之后便不再哭鬧了,兩只眼睛滴溜溜的轉悠著,又精致又漂亮,慕婧越瞧越喜歡,低著頭忍不住在瑄哥兒額頭上親了一口。
趙曦見里面的人還沒有出來,邁著步子跟了過去,畫眉見狀自動的退下,趙曦繞過屏風就看見慕婧趴在塌上,瑄哥兒正躺在塌上拽著慕婧的手,母子兩玩的不亦樂乎。
慕婧聽見了動靜抬眸斜了眼趙曦,很快又收回了神色,嘴角微翹似嗔非嗔,一個媚眼兒足以讓趙曦心猿意馬了,自從趙曦來了南曜以后,慕婧又懷著身子不便,趙曦可舍不得折騰慕婧,如今孩子都足月了,偏偏慕婧把很多事給忘的一干二凈,趙曦也無法,不愿勉強了慕婧省的被誤會生了嫌隙,只能慢慢來,徐徐圖之。
趙曦上了另一邊的榻,慵懶的用胳膊肘撐著半邊身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慕婧瞧,“還在生氣?”
“怎么會?”慕婧抬眸,沖著趙曦笑瞇瞇的露出白皙的牙,趙曦卻是半信半疑的又問,“既是不生氣,那我便放心了,我就知道婧兒不是個小氣的人,大度又寬容怎么會跟一個心思惡毒的人計較呢。”
慕婧聞言嗤笑,“沒了這個梨公主,往后說不定還有什么牡丹公主,水仙子公主,一個比一個的嬌媚可人,也難保某些人不會動了凡心,蠢蠢欲動。”
趙曦聽了這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的燦爛,“這屋子里怎么有一股好大的酸味啊……”
慕婧先是疑惑不解而后又是嬌笑,“少來自作多情了,我可沒有什么旁的心思,以往的事我可不記得了,誰知道你有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旁人都是勸和不勸分,替你遮掩著罷了,等著瞧早晚有一日能記起來……”
慕婧話未落,趙曦大手一伸攬住了慕婧纖細的腰肢,“真是多想了,以往咱們的感情好著呢,總未有過什么誤會,如今和往后也是一樣的,只不過如今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如何?”慕婧抬眸看向了趙曦,眼中盡是不解。
“以往也好,現(xiàn)在更好。”趙曦將腦袋壓在了慕婧的肩膀上,輕輕嗅著屬于慕婧的馨香味,在慕婧的肩上呼著熱乎氣,惹的慕婧嬌笑連連,伸手就去推趙曦。
“平日里瞧你也是個不愛說話的,怎么如今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慕婧扭過身子一只手抵在了兩個人中間,稍稍拉開了些距離。
趙曦輕笑,“往后你怎么胡鬧我都不生氣,任憑你折騰,若能將我身邊的這些亂桃花砍個干干凈凈還我一個清凈,我還要多謝謝你呢。”
慕婧哼了哼,仰著頭看向了趙曦,手中的力道漸漸松開了,指尖在趙曦胸口處畫圈圈,趙曦的手緊跟其后緊攥著慕婧的手,十指緊扣,趙曦的臉也貼了過去,低著頭親了親慕婧的臉頰。
“說的都是真的?”慕婧挑眉問。
“君無戲言。”趙曦薄唇微移親上了那一抹紅唇,慕婧躲閃了兩下,腰肢卻是被趙曦緊固,難以掙脫,哼了兩聲后才不語了。
“那往后可不許再瞧任何不相干的女子,尤其是給笑臉了。”慕婧扭了扭頭,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應你應你,說什么都應你。”趙曦大掌一揮將慕婧的發(fā)鬢解開,瀑布般秀麗的長發(fā)忽然散開,趙曦的手心從慕婧的烏黑亮麗的秀發(fā)中穿梭而過直到扣住了慕婧的小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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