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府中。 一名身材高大男子身著赤色皮甲,提劍立在演武場內,又有四名甲士環繞四周,手中皆是長刀。 “動手。”被四名甲士圍在中間的太子低喝一聲。 “嘿呀!奔资總凖R齊發出一聲怒喝。 四柄長刀同時抬起,用相同的動作劈向提劍的太子。 火光照耀下,眾人手中的兵刃忽明忽暗,也看不清搏殺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只有連綿不斷的刀劍相鳴給寒夜又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好劍法! 忽然從門口傳來一聲叫好。 演武場內,五人手中毫不停歇,只見赤色皮甲的太子左突右撞,一片刀光劍影始終籠罩在他身邊。 噗。 一名甲士肋下中劍,踉蹌著退出戰斗。 四人戰陣一破,立刻露出無數破綻,太子周圍壓力大減,越戰越勇,原本籠罩四周密不透風的刀光幾欲破碎。 噗噗。 又兩名甲士胸口中劍,手中長刀也脫手。 僅剩的一名甲士還在與太子苦苦相搏,可惜一個人孤掌難鳴,不過三招就徹底敗下陣來。 “郭先生,你可終于回來了!碧犹釀Χ,猶然沙場得勝而歸的將軍,遙遙望著門口那名清瘦書生。 回到廳內,太子脫下皮甲露出便服,前胸與后背盡皆被汗水沾濕一大片。 太子卻毫不在意,雙目盯著清瘦書生,等著他帶回來的好消息。 遣退廳中侍女,書生郭羽這才向等候自己一整的太子細細稟報起來。 “殿下寫給魏府公子的信一早就送到了,料定不出三日就會有結果,魏氏兄弟二人至少可得一人! “郭先生對你跟魏氏兄弟的交情這么有把握?” “受人恩惠而已,哪里算什么交情。”清瘦書生搖搖頭,自嘲道。 “子是對魏嵩有把握,能被先帝放在京都指揮使上這么多年的老人,不可能看不懂殿下的意思! “那其他的呢?” 太子把目光投向廳門外。 郭羽卻明白太子看的,不是眼前這燈火搖曳的庭院走廊,而是隱沒在黑夜里的那棟李府的樓。 “試問朝中為官的,哪位不想成為太子師呢?李老師也希望能夠成為名正言順的李太傅,只是……” “只是什么?郭先生就請明吧! “雖李老將軍與那九位同為先帝一武一文重用之臣,但文是文,武是武,太傅可是文臣,恐怕上卿府那里肯定不會答應。” 太子面色一沉,陰聲道。 “上卿府管著下禮刑典書戶工兵吏,還能管著太子選師?” 夜色中寒風陣陣,比太子的臉色還要陰沉。 除了城中巡守的禁軍之外,沒有人愿意頂著嗚咽的風聲,走在稀疏星光的塵安城中。 篤篤篤。 一隊快馬自工館正門沖出,急促的馬蹄聲更像是一只只重錘,錘在了塵安城這座大鼓上面,撼動了塵安城長久以來的安寧。 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撞在一列正在巡邏的禁軍隊前突然停下。 領隊的禁軍校尉見到明黃色披風,心知工館親衛比起普通工館侍衛更難對付,問起話來也不敢太過嚴厲。 “敢問是工館哪位頭領,現在是宵禁,沒有指揮使大人之令嚴禁任何人馬上街! “要找的就是你們李一利副指揮使。”當先馬上的親衛頭領連馬都不下,居高臨下反問起來。 “工館牛賁,現在我們牛大人有要事找他,李副指揮使在哪里?今夜里是哪位將軍值夜?” 親衛頭領話干凈利落,短短幾句點名自己身份,所為何事,所找何人,正是辦事雷厲風行的工館親衛頭領牛賁。 李府書房中。 身著素色便服的李一利手捧一卷書冊,坐在書桌前,就著安靜的燭光細細品讀。 呲啦。 桌上的燈盞發出燈芯快要被燃盡時的聲響。 李一利放下手中書冊,捻起燈盞旁的銅針,輕輕將盤在燈油下的燈芯挑出一段來。 那卷書冊看起來被翻閱多年,邊角之處皆有因為長時間翻閱而磨損成光滑的樣子。 不過其中內容卻保存完好,字跡清晰可見,被翻開的這一處,講的似乎是一些兵法奇襲之策。 雖然對其中所講戰況了如指掌,李一利仍然一字一句細細品讀,腦海中再次回憶武遠太祖曾經走過的帝王之路。 十月初寒,南下滄水,凜冬三月,春寒乍燃,大風四起,塵埃四野,鐵馬江山,盡歸大風。 “可惜呀,下承平日久,文官握權治朝,武將茍且度日,一旦西南屬國有異心,只怕滄水河以南要烽火遍地了! 李一利自言自語道,也算是為自己從回到塵安城之后的碌碌無為找些安慰。 卻不知道他這句隨口吐出的自嘆之語,卻中了已經悄悄燃起的江南烽火,只是點燃這把火的不是西南屬國,而是喜歡側躺在皇城中的那位。 急促的腳步聲從書房外走廊傳來,這樣的情形李一利早已經習慣,肯定是京都中又發生什么大事驚動了指揮使衙門。 合上書冊,心放進書桌上一只專門保藏書冊的錦盒,書冊封面上四個字龍飛鳳舞,姬遠塵書。 正是昨皇上賜給父親的那卷,太祖親手所寫的兵書。 合上錦盒,鄭重放到書桌下的暗格中,李一利這才又做好,隨手拿起書桌上一本書冊打開。 腳步聲停在書房外,接著響起一長兩短,輕輕的敲門聲。 “老爺,工館的牛賁頭領在前廳等候,是館營使牛大人有要事找老爺! “知道了,來人替我更衣吧。” 手按佩刀的李一利剛踏入前廳,立刻吸引了久候的牛賁頭領的目光。 黑色輕甲,身材修長,四肢勻稱,雙目如點漆,熠熠生輝,眼角似帶笑,偉岸莊重。 與宛如黑色駿馬的李一利比起來,牛賁覺得自己的身材真的就像一頭粗壯的黃牛一樣。 “可是工館出了什么事?” “李副指揮使,有人夜闖工館,所以牛大人命我深夜請你到工館一趟,連夜捉拿刺客! 這一夜的塵安城中火把連城。 無數禁軍穿行在大街巷里,不時還有明黃色披風的工館親衛沖進可疑的院中抓人,還有許多流浪街頭的人也被禁軍鎖起來壓往大牢。 魏定真卻睡得異常安穩。 他又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騎著馬在山峰間穿越。 馬蹄一點,就從一個山頭越到另一個山頭,腳下是氤氳云霧,耳畔有猿嘯鹿鳴。 有的山峰聳立如劍,簇擁在一起直插云霄,像極了沙場上見過的無數兵戈。 又一瞬間跨越無數湖泊,眨眼間到了一片綠色的草原上,琴聲悠揚,狼群在遠處若隱若現,又跟在自己的馬蹄后縱情奔跑著。 “哥哥,哥哥快醒醒,出事了。”弟弟進屋叫醒清晨還在安睡的魏定真。 宿醉過后難免頭暈口渴,魏定真迷糊著睜開眼,只覺得眼前自己更急需一碗水濕潤下干渴的喉嚨。 “出什么事了,定仁?那個叫郭羽的又來了嗎?” “不是,是工館,工館又出事了! “管他出啥事,跟咱們又沒關系! 魏定真裝作懵懂的樣子,張著嘴打了個哈欠。 自己昨夜偽裝潛入工館,僅僅是打暈了那名與自己身材相仿的廚子,就已經料到很快會在塵安城驚起一片風浪。 其實自己完全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線索的,當時只要手腕一抖,就能讓那名廚子永遠閉嘴,只是面對普通人自己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而且沒有一個人正面盯著自己的臉仔細看過,最多只能記住身材高低,單憑這一點線索是不可能追查到自己身上的。 更不用自己抹去了層層痕跡,偽裝之前已經經過了多層偽裝,即使被追查到客棧,也只能以為是行蹤無定的任俠大盜。 就像是那些人,用傀儡來操縱傀儡,自己不過是用偽裝來掩飾偽裝。 “人家找上門來了,哥哥,還怎么跟咱們沒關系。”弟弟一拍大腿,滿面愁容。 “找誰?來找爹還是來找我?” 魏定真心中一驚。 他不相信會有人能查到自己身上,可是昨夜才潛入工館,為什么今就會被人家找上門呢? 難道是昨夜自己的身形被那個牛賁看出來了嗎?那應該不可能的,自己偽裝成廚子后特意改變了走路姿態的。 “還是那個親衛頭領牛賁,指名點姓要找哥哥你,忠管家還在前廳攔著,讓我來叫你出去看看! “我知道了,定仁你先去,就我洗漱好就來! 待弟弟出門,魏定真跳起來穿好衣服,又取出藏在自己屋中的包袱來到弟弟房中,把弟弟那身侍衛服飾與令牌重新放好,然后裝作睡眼惺忪的樣子來到前廳。 四位明黃色披風親衛手按腰刀立在廳門外,目不斜視。 魏定真打著哈欠從他們中間穿過,一眼就看見了雙手抱胸站在前廳正當中的粗壯身軀,就是打了自己三巴掌的親衛頭領。 “這位頭領是來找在下的嗎?難不成又有人弄壞了東西要找人頂罪?” 牛賁氣若洪鐘,一點也看不出來徹夜未眠的樣子,大大方方對著黑眸青年抱拳道。 “工館親衛頭領牛賁,奉京都副指揮使與工館館營使的命令,來請魏公子去問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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