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如今京都依然繁華安定,在副指揮使李一利的掌管下,一切井然有序。” 太子不知道。 就在他出這句話的時候,自李府升起的烏云,已然籠罩了京都半個東城的空。 李一利轉身走向樓梯。 身旁禁軍也立時收攏為一隊,隨著副指揮使大人一同下樓。 “你們兩個,帶隊跟我來。” “末將遵命。” 九匹快馬當先往西城而去,又有兩隊禁軍尾隨而來。 胯下白馬,當先而行的李一利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 這東城聚集了眾多官宦府邸,可以是塵安城中,僅次于皇城的重要存在。 工館在東城,自家李府在東城,另外一位柱國將軍白府也在東城。 在東城中,出門遇到紫服朝冠的大臣,就像是路邊見到買東西的販一樣尋常。 更重要的是,從十月以來,塵安城每都有大事發生。 自己代行京都指揮使職位后,全權治下的塵安城,在經歷了短短幾個月的安靜后,仿佛迎來了一場,蓄謀已久的風雪。 太子還不知道這些,端坐在皇城東華館內侃侃而談。 “而且李一利本就是九大營衛將軍調任指揮使衙門,自從前任指揮使告病以來,京都與皇城防務也都是由他負責。” 太子終于出了他的想法。 “由此看來,這份名冊上的人,上卿府挑選一人調任指揮使衙門為副手,李一利則擔任京都指揮使,是最穩妥的方式,四位上卿以為如何呢?” 聽到太子提出完全不同的意見,四位上卿同時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京都指揮使與京都副指揮使,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其中的差別可謂上地下。 副指揮使不過負責日常的巡邏與公務,只有指揮使,才能掌控城外禁軍大營的調動。 現在的李一利,名義上有著指揮使一樣的權限,可是調兵令符始終保管在指揮使衙門里。 每一次調兵都需要回指揮使衙門記錄,而且一之內必須送還衙門。 只有京都指揮使,才能隨身攜帶調兵令符,隨時隨地調動城外大營的禁軍。 吉太傅扭頭,望向對面略顯肥胖的另一位上卿。 “蒙卿,這份名冊由你草擬,諸位將領也是由你們兵部考核評選,你的意見呢?” “吉卿,殿下,由副指揮使升任指揮使,按是理所應當的,只是。” 議兵卿蒙江起身,悠悠道。 “這京都指揮使不同于其他,兵部確實考核十八府三十八城軍屯練兵,包括九大營也在兵部考核之內,但是指揮使衙門卻是先帝親自任命,放在了左柱國白老將軍手下,所以當初草擬名冊時,并沒有把李副指揮使放進來。” 提起左柱國將軍,眾人目光又落在了末席的中年上卿身上。 議吏卿白虛谷,正是左柱國將軍之子。 “白卿,你對殿下所言,又是何意見?”吉太傅問道。 “殿下所言,合情,蒙卿所,在理。這份名冊,已是甄選,李一利其人,也是良將。” 白虛谷也起身,危言正色,出了自己的意見。 “既然有明珠遺塵,因此臣以為,最好的辦法是重新草擬一份名冊,上卿府再行審議之后,再交由殿下選擇。” 出了東華館大殿,吉太傅刻意放慢腳步,讓自己與白虛谷保持并行。 旁人看來,兩人不過是并肩而行,吉太傅的聲音卻只有他自己跟白虛谷能夠聽見。 “白卿何必多此一舉?” “吉太傅此言差矣,您是老人了,看不出來是殿下有意多此一舉嗎?” 白虛谷目不斜視,走到東華館外。 忽然停下腳步,望見東南方向一片黑云自下而上,好像是自家府邸方向。 吉太傅三人也駐足望去,一時間臉上神色不定,似喜似憂。 繁華安定的塵安城,突然出現這種事情,李一利肯定逃不了干系。 東城方向住著大量官員府邸,也包括兩位柱國將軍,若是驚擾起來,也會生不少麻煩。 “這黑煙好像是從東城方向冒出,莫非?” “各位,在下先行一步,稍后上卿府中再見。” 白虛谷完,提起衣角匆匆趕往城外。 十月后的塵安城,寒地凍,從未有過這種大火,一定是東城哪家府邸里出事了。 越靠近東城,李一利心中越是焦急。 塵安城中普通房舍最多兩層,從那黑煙冒起的地方來看,幾乎可以肯定就在李府周圍。 甚至,極有可能就是自家李府院中失火。 李府人口眾多,府邸寬闊,不知道會不會驚擾到家中妻女。 而且,要是堂堂京都副指揮使家中起火,這放在塵安城中,一定會成為一個笑柄。 “老爺,是老爺。”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李府門外的家丁望見,白馬黑甲的英武指揮使趕來,立刻呼喊起來。 李一利跳下馬,眉頭緊皺的拉過一名家丁問。 “誰在府里,有沒有驚到老爺子跟夫人?” “老爺,老太爺一早就去城外巡營,夫人帶著姐去宮里,管家帶著人在救火。” 聽到家人無事,李一利這才放下心來。 “是哪里著火了?什么時候著火的?怎么沒人來通知我?” “老爺,馬廄,是馬廄著火了,管家派人去衙門跟皇城稟報了。” 李一利松了一口氣,萬幸不是廂房著火,不會傷到人。 突然想起了什么,剛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抬腳沖向馬廄。 李府內已經是一片慌亂。 來來往往的家丁提著水桶,端著水盆,從各處院子往馬廄趕。 又有拿著空桶空盆的家丁往外趕,尋著各處有井的院子去打水。 盡管此刻心急如焚,李一利仍然發現,來往穿梭的家丁中還混雜著幾名穿著并非李府服飾的陌生人。 是他? 想起那個人,李一利腳下又加快幾分,沖到了濃煙滾滾而起的馬廄里。 十余名家丁提著沾濕的掃帚之類,在管家跟另一名老人的指揮下,奮力撲打著著火的地方。 不時穿梭的家丁們,把運來的水,在管家跟老人的指揮下,一桶一桶,一盆一盆的潑向被撲滅明火的地方。 李一利沖到老人身邊,大聲呼喊道。 “白老將軍,這里危險,你快出去吧!” 火光映照下,老人雙目炯炯有神,仿佛一眼就能看破真相。 指著仍然沒有被撲滅大火的地方,老人。 “這火不是意外,有人澆了油故意縱火,貿然潑水只會越燒越旺。” “老爺,白老將軍的是,一開始火勢不大,結果家丁不懂,越潑水這火越大,這才驚動了白老將軍。” 管家在一旁附和道。 竟然有人敢到李府來縱火,李一利對于老人的話深信不疑。 不過還是拉著老人的手臂,讓老人先出去避一避。 “我知道了,白老將軍,你老先到前廳去休息下避避煙塵,這里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完命令身后的禁軍護送老人去前廳。 老人也知道,自己把該的清楚,剩下的就是李一利的事情了。 畢竟這里是李府,不是白府。 八名禁軍排成兩列,緊緊跟隨在老人身后,望著老人穩健的步伐,八名禁軍心中激動又緊張。 這名看似普通的老人,正是同為兩位柱國將軍之一的,左柱國將軍白凌業。 起李府的右柱國將軍李須拔,那是平生戰功赫赫,因此成為大風朝第一位累軍功至極,被封為右柱國將軍。 而白府的左柱國將軍,卻是李須拔之前,大風朝唯一的柱國將軍。 世人記住的,或許是,白凌業的柱國將軍世襲于父。 軍中將軍們記住的是,白凌業是除了風塵十八將外,唯一與武遠太祖一起參加開國最后一戰的少年將軍。 那一年,大風軍在大將軍與風塵十八將的率領下,自滄水河南下。 前有橫貫東西的滄水河作為塹,后有縱橫交錯的水道占據地利,再加上江南糧草充足,各地梟雄已是經營幾十近百年。 沒有人會相信,那個幾乎一統北方十八府的姬大將軍,會帶著他的“大風軍”南下。 “他姬遠塵敢強渡滄水河,我就讓他跟他的大風軍一起消失在滄水河畔的風中。” 三后,這句話的城主就,徹底消失在滄水河畔的風中,再也不會話了。 “江南塹地利,近三百年來只有英雄豪杰由南而北稱王,無人能夠自北而南稱王,他姬遠塵圍城三月也不要想再南下一步。” 半個月后,大風軍南下的腳步再次出發,士兵們跟隨著那名右手按著刀柄,左手長劍直指南方的大將軍前進。 一座又一座矗立百年的城池陷落。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大風軍這三個字,成了江南所有梟雄都不愿,卻不得不面對的難題。 “下之勝在江南,江南之勝在兩定,兩定之勝在吳定,吳定城本意是無定風波,欲取江南必先取吳定,千年來經歷無數風波,我吳定城這次有周邊七城盟軍相助,大風將息矣!” 于是吳定城中央的大殿,燃起了七日不滅的大火。 七日來,每日陰云密布,但是連空都畏懼得不敢滴落一滴雨水。 大將軍姬遠塵,站在火焰的披風前,等待剩余十九城送來的降書。 那時,尚未成為大風朝帝王的大風軍大將軍,身后站立著一十八名將軍。 還有一名年僅十六歲的,名叫白凌業的少年將軍。 一同見證了,建立起大風朝的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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