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噔噔噔。 值班房門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屋中魏定真三人的對話。 潘校尉一推房門,探進半個身子聲道。 “大公子,工館的牛頭領來了,是要提審你。” “是牛賁。” 李可依口中恨恨地吐出一個名字。 雖前日確實是自己騎馬沖撞了工館的車隊,可是無故引起街頭騷亂,導致驚馬的禍首卻是牛賁。 前日里因為自己,害的魏定真被牛賁當街扇了三掌。 今在爹爹的指揮使衙門里,李可依又怎么會甘心,讓這個混蛋牛賁繼續為所欲為呢。 李可依扭頭對書生郭羽提議。 “郭主簿,你趕緊帶著魏大哥去太子府吧,現在我爹不在,衙門里沒人會聽他一個工館的頭領的話。” “呵呵。”書生郭羽起身微笑道,“殿下已經恭候多時,不知魏大哥,可愿隨子一往?” 著,書生郭羽走到門口,擺出一副邀請的手勢。 從早上被帶到指揮使衙門扣押,到現在臨近中午才回來提審自己,魏定真料定牛賁是故意困住自己。 與其留在這里被牛賁審問,倒不如先去趟太子府。 一來,看一看這位當今太子殿下到底是何用意,也好為弟弟日后仕途做個打算。 二來,也摸一摸這名看似普通,卻應該在太子府扮演重要角色的,書生郭羽的底細。 三來,工館既然已經懷疑自己在暗中調查,自己又被革職,倒不如借著太子的名頭,也好讓工館不至于太過放肆。 念及種種原因,魏定真思慮片刻,便接受了書生郭羽的邀請。 “既然是殿下所邀,民魏定真不勝榮幸,煩請郭先生引路。” 衙門大堂前。 牛賁緩緩踱步,心想館營使突然派人,命自己把魏府那名公子帶回工館審問,一定是有什么發現。 雜亂的腳步聲從一側傳來,牛賁抬頭望去。 一名禁軍校尉正領著神采飛揚的黑眸青年,從側門進來,絲毫看不出困倦寒冷的神情。 魏定真興高采烈的跟牛賁打起了招呼。 “哎呦,牛頭領,現在才忙完呀?還是你一個人嗎?怎么還沒見李副指揮使來找我問話啊?” “魏公子不必心急,我家大人這就要見你,還請跟我到工館走一趟。” 牛賁毫不理會魏定真這番調侃的語氣。 在權利面前,任何調侃與放松,都不過是自欺欺人般的故作鎮定。 只要找到他的弱點,無論多么堅強的人,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都將跪地求饒。 身后明黃色披風的親衛們立刻上前,便要將魏定真帶走。 忽然聽到一聲輕喝。 “且慢!” 話間,一名清瘦書生領著一名少女,快步出現在魏定真身前。 書生手中握著一塊令牌。 出的話雖然客氣,卻伴隨著凌人的氣勢。 眼中對下人人皆知的,明黃色披風的工館親衛,視而不見。 “奉太子之命,特來邀請魏公子至太子府飲酒,你們是什么人?敢在這里阻攔太子府的客人?” “咦?這不是工館的牛大頭領嗎?” 李可依怎么能夠放過口頭報復的機會,也在一邊冷嘲熱諷起來。 “潘校尉啊,怎么工館除了在大街上抓人,還能跑到指揮使衙門里抓人啦?這指揮使衙門什么時候成了工館的后院了?” 看清瘦書生手中令牌,確實是太子府的沒錯。 話的這名少女,牛賁也立刻認出,是前日被自己當刺客,和魏定真一起被抓的李副指揮使家都大姐。 牛賁怎么也是跟在館營使身邊,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物。 區區一個副指揮使家不懂事的姐,只要自己不與理會,最多讓她逞一逞口舌之快。 有昨日皇上的口諭,別一個無官無職的少女,就算李一利本人在這里,也沒有膽量阻撓工館的差事。 唯一麻煩的,是這名手持太子府令牌的清瘦書生。 牛賁從腰間一摸,掏出工館的令牌來,不卑不亢,客氣道。 “下官京都工館親衛頭領牛賁,奉的是館營使牛大人與指揮使李大人的命令,帶嫌犯回去問話,還請殿下見諒。” “嫌犯?什么嫌犯?你手中可有公文,拿來與我一看。” 書生郭羽氣勢不減,收起手中令牌,緩緩走到牛賁面前。 牛賁身材粗壯高大,好似一頭蠻牛佇立,話時氣若洪鐘。 郭羽身材清瘦纖細,比身前的牛賁矮了一頭,微微歪著頭的樣子,像是牧童牽著看不見的繩子,在教訓不聽話的蠻牛。 清瘦書生一句話難住了工館親衛頭領。 很多時候,明黃色披風與工館的令牌,比尋常公文都還有用。 拿出公文來,接到公文的人不過是按照規制辦事。 能辦的事情辦,辦不到的事情拖,拖著拖著,只要沒人查問,這件公文就算過去了。 而工館的令牌到了,辦事的人會趕著去辦。 能辦的事情辦,辦不到的事情想盡辦法也要辦,否則,得罪的不僅僅是工館,還有身邊與工館有關聯的同僚。 牛賁一指潘校尉,辯解起來。 “公文倒是沒有,不過這是兩位大人的口諭,衙門的人都可以證明。” “是是是,卑職可以證明。” 校尉潘皮皮看看高大的親衛頭領牛賁,又看看一旁冷眼盯著自己的大姐。 心知自己自作多情攪進來,原想著討好幾方上司,現在已經不可能置身事外,無論如何都會得罪其中一方了。 潘校尉只好據實。 “昨夜指揮使大人來時過,要我們全力配合工館捉拿刺客。” 剛完,潘校尉就看見大姐目光中射出的恨意,分明是記恨自己此刻幫著工館的人話。 書生郭羽點點頭,輕哂道。 “呵呵,原來如此,你們抓你們的刺客,殿下請殿下的客人,各行其是即可。” 語氣中,分明是對潘校尉所的話抱著十分的無視。 一手抓起魏定真的手臂,書生郭羽便要帶著魏定真離開這里。 牛賁如何能讓館營使大人要抓的人輕易離開? “閣下請留步。” 他身形一晃,迅速攔在清瘦書生身前,雙手抱拳,十分嚴肅的勸告。 “這位魏公子就是刺客嫌犯,下官正要帶他回去問話,還請閣下留下他,回去向太子殿下稟明情況。” 圍繞四周的親衛也立刻圍作一排人墻,站在牛賁身后,攔住了離開的道路。 看樣子,牛賁是不會讓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清瘦書生,就這樣把魏定真帶走。 李可依情急之下,上前就要推開攔路的工館親衛。 “牛賁你想干嘛?這里是指揮使衙門,可不是你們工館,你誰是刺客誰就是刺客嗎?是不是看我也像刺客,連我也要再抓一次?” 牛賁一抬手,李可依面前的兩名工館親衛,立刻讓出一條路。 可是李可依一個人走過去之后,兩名親衛又重新并肩而立,攔住了書生郭羽和魏定真的路。 書生郭羽淡定如常。 看著眼前排成人墻的工館親衛,仍然帶著微笑道。 “這位頭領可就讓子難辦了。” 書生郭羽明知眼前的是親衛頭領牛賁,卻連對方的姓氏都不提。 這種明知對方官職和姓名,卻在稱呼中不提姓氏的做法,可以是官場中非常輕蔑的態度。 只是話時的書生郭羽,始終保持著,僅限于客氣的微笑。 “你們拿不出公文,也沒有兩位大人的手諭,這叫我如何跟殿下稟報?難不成殿下的口諭,比不過兩位大人的口諭嗎?” “沒有沒有沒有,指揮使大人肯定不會這樣的。” 潘校尉連忙替李一利回答道。 清瘦書生這句話,換成另外一種法就是。 難道京都指揮使跟工館館營使,能大的過太子嗎? 下間能大過太子的,只有皇上一人。 如果有人,膽敢當眾李一利的指揮使能大過太子,那無異于公開謀反。 牛賁也明白清瘦書生話中的含義,心中略一遲疑。 太子府與工館誰大? 這種問題只有一個答案。 雖太子不能無故干涉朝政,但是自己也不可能公開宣稱工館大過太子。 工館本來就備受爭議。 在無數紫服朝臣眼中,工館就是利用一些奇工巧技,與讒言蠱惑皇上的玩具。 而工館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僅僅是因為皇上鼎力支持。 因為皇上沉迷工館,所以大風朝幾乎所有的事情,都由上卿府處理。 從先帝時就總攬朝政的上卿府,在工館無形的幫助下,更是一手把持著整座大風朝權利的韁繩。 如果自己敢出工館大過太子的話,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失去皇上信任的工館,頃刻之間就會蕩然無存。 書生郭羽已經牽著魏定真,信步從他身旁走過。 “還不讓開?” 清瘦書生的話,輕飄飄落入工館親衛們耳中。 牛賁身后的親衛們,見頭領沒有任何動作,自動讓出一條路,任由清瘦書生帶著魏定真離開。 “太子府和工館誰大?” 肥碩的工館館營使,面對空手回來的牛賁,口中問道。 不待牛賁回答,館營使自己一口便出了答案。 “當然是皇上最大啊,我的牛大頭領!沒有皇上,咱們工館屁都不是,你不是給我牛震辦事,也不是給工館辦事,咱們全都是替皇上辦事的,懂了嗎?李一利呢?” 一名親衛匆匆進門稟報道。 “大人,頭領,李府突然起火,李一利大人已經趕回李府,大火還驚動了白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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