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牛這一下賠了夫人又折兵,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尤明和林大同扶他回屋躺下,忙前忙后好一陣,終于等他安穩睡著了,才抽出身來。 尤明無所事事,突然想起要試一試鞭子的事情,他借口內急,偷偷跑到草場后面一片樹林中,找了一棵碗口粗細的樹,先是揮掌猛地一拍,那樹沒太大的動靜,他自己疼得叫苦不迭。 待疼痛感過去了,尤明便拿出馬鞭,輕輕甩了兩下,然后猛一發力對著那棵樹一鞭揮去,只聽“喀嚓”一聲,那樹脆生生斷為兩截,斷枝直接飛出去幾丈之遠,樹根帶著泥土翻了出來。馬鞭揮過時碰到的另一棵樹也應聲折斷,不過明顯受力了許多。 尤明被震得手臂發麻,眼前這景象,已使他驚得目瞪口呆,他現在確信自己能揮鞭斷馬,完全是由于有神鞭的緣故。“來了這么久,終于有神器了啊!!!哈哈哈!!!”尤明喜不自勝,激動地淚水奪眶而出。 他拿起馬鞭仔細凝視許久,若不是上面血淋淋的,還未清洗干凈,必然要親上一口才符合現在的意境。 尤明思緒有些發飄,直接就地坐下,背靠著翻起的樹根,回想起自己這一年所遭遇的一切,傻笑起來。這一年來,他恨過許多人,恨過軍營里殘忍的士卒,恨過把臟活重活全推給他的幾個民夫,恨過馬場對他十分不待見的每個人,在某個時刻,他只想除之而后快。可現實過于殘忍,消磨了他的不少傲氣,他變得麻木冷漠,對所有的恨與痛裝作不見,只希望能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那便是十分滿足了。 現在他暫時還沒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在他的理解之中,有了這種殘暴的神器,自己絕對不會再吃一次虧了。 但這一切來得十分突然,尤明并未做好十足的準備,一時間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先回到院里,打了一桶水,清洗馬鞭和衣物上的血跡。 “嘿嘿嘿,神器在手,下我有。特么的洗干凈了立馬就走!走哪去呢……”尤明被自己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他在此已一年有余,除了馬場的這些人之外,認識的就只有當民夫時的老友,可這些都是苦命之人,基本沒有辦法幫到他任何一點。現在就離開了這里,吃穿用度從哪里來呢? 總不能有了神鞭就出去搶吧。這神鞭雖強,但威力大得驚人,動不動就把人打成兩段的話,自己都要把自己給嚇死…… “麻蛋,我要這鞭有何用……先考慮幾……” 尤明本是個開朗聰明之人,可是穿越之后,被這些慘得人神共泣的痛苦遭遇折磨得失去理智,現在有了底氣,神清氣爽心情舒暢,這一年的陰霾散去了不少,曾經的尤明似乎是回來了。他感覺自己突然有很多話想訴,而唯一的傾訴對象便是憨厚的老哥林大同了。他四處找了一找,終于在馬廄找到了他。 這時幾個馬倌已經清理了斷馬,現在正騎著馬去北方,希望還能找回一些散落的馬匹。林大同則一個人在那里準備草料。 林大同見尤明過來,笑問道:“尤兄弟,你昨晚沒休息好吧。趁著老牛沒看見,去休息吧。這兒交給我就行了。” 尤明感到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在他最凄涼的時候,一度以為這世間只有冷漠與自私,而眼前這個憨厚的大個子,讓他深感意外。他怎么也想不通,世間居然有這么純粹的人,純潔得像一張白紙,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尤明不自覺撫摸了一下腰間的馬鞭,有些疑惑,究竟是這神鞭對自己重要,還是眼前這個人更可貴。錦上添花固然好,可雪中送炭,才是難以回報之恩。 尤明平日里本不多愁善感,但一想到要離開,就難免思緒紛飛,淚腺也變得不受控制,一雙眼睛中,淚水已經開始打轉。他幾次三番想提起自己意欲離開的事情。但看著林大同埋頭苦干的樣子,始終無法出口,還是選擇先陪著林大同干完今的活兒,晚上去旁邊村里打點酒喝喝,或許千杯酒下去,就能拋開一切各奔東西了吧。 過了許久,林大同和尤明喂好了馬,坐在地上休息,見老李和幾個馬倌牽著幾匹馬回來了。 “看來他們又找到了幾匹馬,如果多去幾次,不定馬比以前還多了!”尤明笑道,“老牛今損失的有點多,肯定肉痛。他聽到這消息,怎么也能開心一些。“” “誒,那兒怎么這么多人?”林大同指著另一個方向道。 尤明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見一群人急急忙忙朝馬廄走來。走在前方的四個人穿著黑色長衣,黑衣上繡著藍雕。尤明大驚失色,道:“……信營……” 林大同道:“尤兄弟你是不是看錯了,信營不是穿得藍色鎧甲嗎,他們怎么會是信營的?哦,對了!信營里有你的親戚,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尤明臉上一紅。他剛穿越時便與信營打過交道,后來當民夫苦力時,也和信營的人在一個營寨里,聽同路的人講了,信營平日無事或大典時才會穿那一身霸氣卻笨重深藍重鎧,辦要緊事時就是穿著繡著藍雕的黑衣。 “信營到了,莫不是劉捕頭的話成真了……特么的挑起兩國紛爭這個帽子可戴不得啊……”尤明嘀咕道。他掏出馬鞭,腦海中演練了一番,若是等會兒動起手來,他神鞭在手隨手亂揮,打得人仰馬翻,殘肢斷臂臟腑橫飛……想著這殘暴的畫面,冷汗嘩嘩往下流,又默默把馬鞭塞了回去:“不到要緊關頭,還是用不得,用不得……麻蛋,這玩意用著要把自己給嚇死!” 劉捕頭帶著一眾捕快在信營幾人身后跟著,走得畏畏縮縮,全不似早上見到時那般張揚跋扈。 老李等馬倌看來者一身黑衣,還以是劉捕頭所的請來清理賊人尸首的人,立馬迎上去想要招呼。那幾人根本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向巴圖爾的尸首,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 一黑衣人起身向劉捕頭做了個手勢,劉捕頭彎腰點頭,對老李聲道:“你你們幾個,就算心里有氣,把人打一頓就算了,怎么把那人臉都打爛了,還怎么辨認。現在朝廷來了大官親自查此事,我自身都難保了,你們看著辦吧。”然后昂起頭,大聲道:“快把你們馬場所有人都叫來,大人要問話,若是遲了,定斬不饒!” 林大同一聽要殺頭,慌忙把尤明一起給拖出了馬廄,與眾人老老實實站在那里。老李和幾人立即去通知馬場的其他人。 尤明偷偷觀察了信營那幾人,只覺為首那人好生面熟,但實在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他現在神鞭在手,膽子也大了不少,竟敢直接過去問道:“大人可曾在齊本昌齊統領的軍營里待過?” 那人本面無表情,劉捕頭極力奉承許久,都不曾看他一眼。一聽尤明這話,竟扭過頭來道:“你怎知?” 劉捕頭和一眾捕快乍見一個蓬頭子居然和朝廷來的大人攀談上了,大感意外。那些馬倌也不敢相信平日里膽怕事的尤明,竟有這般面子,不由得就開始相信林大同所四處的“尤明在朝廷有親戚”…… 尤明笑道:“我也在齊統領的帳下干過……只覺大人好生面熟,所以斗膽來問一問。”他怕當眾出丑,所以把民夫兩字給省了。 那人臉色一沉,瞪了尤明一眼,不再看他。齊本昌在古蒼河之戰運糧有功,早已升官,尤明現在還用統領稱之,基本暴露了低層人士的身份。 尤明還不知自己哪里沒對,熱臉貼了冷屁股,看情勢不妙,悻悻退了回來。不一會兒,有氣無力的老牛被攙扶過來后,整個馬場的人算是到齊了。 劉捕頭與老李耳語了一番,恭恭敬敬對信營那人道:“尤大人,人到齊了。” 尤明乍聞“尤”大人三字,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張面龐,他清楚記得,當日載著赤身**的他進軍營的那個信營兵士,就是姓尤。和眼前這個冷酷的人一對比,隱約有那么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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