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 蘇栩栩瞥了一眼正著急忙慌的向自己跑來的丫鬟,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 “姐……” 丫鬟堪堪在她面前站定,氣兒都沒有喘勻,就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剛才的見聞道了出來:“我剛才聽人,柳姑娘和柳大夫進宮來了……” “啊?” 蘇栩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青蕪姐姐和柳伯父進宮干什么?” 綠桃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一道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的替她解答道:“是太后娘娘召他們進宮的……” 蘇栩栩望向緩步走來的顧景煜,疑惑的問道:“太后娘娘?” “有人向太后娘娘推薦了柳家父女……” 顧景煜解釋道:“太后娘娘特意召他們進宮,為安王爺診癥……” 蘇栩栩張了張嘴,顯然一時之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而且有隱隱的擔心之感。 畢竟,她相信,這對青蕪姐姐和柳伯父來,應該絕對算不上什么好事兒。 …… 重華殿。 “你們就是柳家父女?”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父女二人,襄太后淡淡開口問道。 “草民正是。” 柳從安與柳青蕪同時回道,依稀可聞聲線里的緊繃之感,垂首跪在地上的姿態,更是恭謹的有些謹慎。 “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襄太后吩咐道。 皇命難違,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微微抬起了頭。 襄太后自右邊的年輕女子的臉上掃過,然后落在了她身旁的柳父身上,然后目光為之稍稍一凝。 “哀家是不是之前見過你?” 襄太后望著面前似乎有幾分熟悉的男子問道。 盡管驟聞被宣召入宮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可能被認出的可能性,但此刻,當面前的太后娘娘真的問起此事之時,他還是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看他遲遲沒有回話,一旁的余太醫趕忙上前一步,替他回道:“太后娘娘真是好眼力……柳大夫二十年前曾經在太醫院做過太醫……” 他的話一出,不僅襄太后有些意外,就連柳青蕪都是難掩的震驚……若非此刻他們身處宮中,她真的很想問問阿爹,這是真的嗎?阿爹真的做過太醫?為什么他從來沒有跟自己或是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一時之間,柳青蕪心中滿是驚疑和迷惑。 “難怪哀家會覺得眼熟……” 襄太后倒是對此接受良好,瞥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前太醫,問道:“既然柳大夫之前在太醫院當過差,怎么后來又離開了太醫院?”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姓柳的當年在太醫院的時候,深受當時的太醫院院判賞識,還給她請過一段時間的平安脈,所以,她才會對他稍有印象。 按理,這樣一個人,若是當初沒有離宮,一直在太醫院當差的話,想來今日的成就應該不會比被她一手提拔的盧太醫差。 念及此,襄太后更對這柳從安當年離開太醫院的原因感興趣了。 “回稟太后娘娘……” 柳從安道:“草民當初是為著私事離開太醫院的……” 語聲一頓,跪在地上的柳父似乎沉淀了一下,方才詳細解釋道:“那個時候,草民的妻子因為難產而死,家中只剩幼女一人,草民深覺亡妻在世之時,未能好好陪伴她,以致她早早身死,心中愧疚不已,甚至影響了在太醫院的事情……” “草民自知已不能勝任太醫院的工作,所以向當時的院判大人請辭之后,就帶著女兒回了家鄉……” 當提到自己的亡妻之時,哪怕已過去了十數年,面前的男子似乎依舊難掩當時的悲痛,神情凄苦。 柳青蕪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阿爹還有這么一段舊事,想到這么多年來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心中亦是陣陣的酸澀,只想著以后更多陪阿爹些時日才好。 襄太后沉吟了須臾,似乎在判斷著面前這人對離開太醫院的解釋中,有幾分真幾分假一般。 不過,看他的神情,以及有關對亡妻的思念,這個離開太醫院的原因,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一會兒還是得讓人再好好查查這對父女的底細,畢竟,他們是要為琛兒診治的人,哪怕是有一絲一毫的可疑,都是襄太后不能允許的。 “你倒是重情重義……” 對于柳從安方才的一番辭,襄太后只不置可否的評價了這么一句,然后隨之話鋒一轉,終于轉向了眼下的當務之急,也是她最關心的一件事:“哀家聽你們找到了治好瘟疫的辦法?” 雖然前去醫館宣他們進宮的太監沒是所為何事,但有關安王爺染上了瘟疫這件事,柳從安和柳青蕪也多少有所耳聞,念及他們如今正在為治好眼下這場瘟疫所做的事情,多少也能夠猜出太后娘娘是為何宣他們進宮。 對柳從安來,眼下太后娘娘為著安王爺的安危焦切不已,無心再追究他當初為何離開太醫院這件事,讓他不由悄悄松了口氣…… 方才他所的亡妻早逝、為著照顧女兒而從太醫院請辭的理由,是真的,但卻不是唯一的原因,而那個促使他真正決定離開太醫院,離開宮廷的原因,其中牽扯的利害關系,他永遠也不會也不能吐露! 而如今最重要的是應付眼下的問題,所以,當太后娘娘問起瘟疫的事情之時,柳從安就將準備已久的辭拿了出來,斟酌著開口道:“回稟太后娘娘,這之中可能有什么誤會……” 語聲一頓,道:“草民的醫館最近確實接診了一些染了瘟疫的病患,也嘗試救治那些病人,只是一直效果不理想……太后娘娘聽聞草民找到了治好眼下這場瘟疫的方法,應該的是前幾日草民幫一個病人診治的那件事……” 襄太后急迫的打斷了他,身體不由前傾,整個人都是難掩的興奮和迫切:“這么來,那人的瘟疫,真的被你治好了?” 而這并非柳從安想要看到的結果。 “雖然那個病人在草民的診治下,確有好轉……” 柳從安越發心翼翼的斟酌著字句,道:“但那是因為那人本就處于剛染上瘟疫的階段,而且正是壯年,一向身體很好……時地利之下,草民的用藥,才僥幸起了作用……” 襄太后卻顯然不耐煩聽他這些“謙遜”之語,只道:“既然有用,那么琛兒也就有救了……哀家現在命令你,治好琛兒的瘟疫……” 雖然當太后娘娘問起瘟疫的事情之時,柳從安就對這樣的結果隱隱有了猜測,他亦知道,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他想要拒絕的可能性微乎甚微,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一試。 畢竟,他最不想的就是自己和女兒牽扯到前朝后宮的種種這些事情之中,哪怕是救人,他也不愿。 “太后娘娘如此看重草民,草民惶恐……” 越發的恭謹的匍匐跪在地上,柳從安盡力道:“草民知道,太后娘娘愛子心切,只是草民恐難當此大任……” 襄太后沒有料到他竟然敢拒絕,眉眼頓時一厲,就要發作。 “太后息怒,草民并非有意推拒……” 柳從安趕忙解釋道:“只是,草民之前救治那人所用的辦法和方子,都是剛剛開始研究的,連草民自己都不確定它會不會有效,以及又會有著怎樣的副作用。” “安王爺乃是千金之軀,草民實在不敢拿些未證實的東西來用在安王爺身上……哪怕安王爺稍有損傷,草民都是萬死難辭,草民真的不敢拿安王爺的性命安危來冒險……” 深深叩首,著心中擔憂的柳從安,看起來一片情真意切,畢竟,擔心是真的,不安也是真的。 他很清楚,診治那安王爺意味著什么……如果他果真運氣好的話,治好了安王爺,那最好不過,但就像他的,如果安王爺稍有差池的話,那么他這個大夫,首當其沖的就是死在太后娘娘的盛怒之下。 他這么大年紀了,死或者生都沒關系,但是,青兒還這么,他不能讓自己的親生女兒也陪著他卷入這樣的局勢之中。 柳從安在向襄太后解釋他不能為安王爺診癥的理由之時,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惶恐和不安,所以,顯得這樣的原因,十分可信。 襄太后似乎也接受了他這樣的辭。畢竟,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人會有這樣的擔心,并不是杞人憂。 人都怕死,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無可厚非。 但是,這并不會改變她讓他為琛兒診治的決定。 “你既然知道安王爺性命寶貴,那就打起萬分的精神,好好的治好哀家的琛兒……” 襄太后沉沉開口道:“哀家不妨告訴你,若是你能夠治好琛兒的話,榮華富貴,無一不可盡享……但如果琛兒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哀家一定會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跪在地上的,除了柳家父女之外,還有一眾太醫,聞言,皆是心里打了個突,誰都知道太后娘娘到做到,若是那安王爺真的不幸死于這場瘟疫的話,只怕他們這群人也都逃不過一死了。 柳從安更知,無論結果怎樣,如今的他和青兒,都已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為之。 只希望上蒼保佑,最后不要牽連到青兒就好。 柳從安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一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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