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的感覺讓邢悅很不舒服。 明明這里才是她的家,明明這個女人才是那個外人,但她卻像是這里的女主人般安排著一切。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其他人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他們都聽她的安排,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本來還有點拘束不能放開自己的邢悅在這一刻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嫉妒和仇恨,因為這種怨恨讓她忘記了過往種種,看起來自然了很多。 只是吃飯的過程里,她還是忍不住心聲怒意。 全程,周靜都沒有和她說過話,也沒看她一眼,仿佛她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而其他人除了邢信和她說過話讓她自由點之外,連司飛羽這個親生兒子都沒有管過她一次。 明明是他強行帶自己來這里,他卻根本不管她這個母親的死活!那個女人只是他的舅媽而已,能比得上自己這個親生母親嗎? “飛羽,你不用上班嗎?”眼見他耽擱那么久,邢悅主動出聲,語氣不太好,“那可是你爸交到你手上的產業,要是出了事情你對得起他對你的信任嗎?公司的決策人不在,你讓底下的人怎么工作?” 話一出,邢悅便感覺到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沉悶很多。她像是說錯了什么話,引得其余幾人都不太開心。她抿抿唇,覺得自己沒說錯什么,“還有,你打電話和你爸認錯了嗎?他肯定已經消氣了,你趕緊和他道歉,然后跟我回去。住在別人家里,算什么事兒呢。” 最后一句話,她完全是在諷刺周靜把邢家當成了周家,害得她這個真正的主人都變成了客人。 周靜放下手中的湯勺。 司飛羽神色淡淡,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生氣還是其他,“你知道我那個好父親現在在做什么么?人家正忙著和他那個大兒子籌錢替他擦屁股呢。” 看樣子司飛頌還是不想把他手里的東西全部交出來,所以現在正在到處籌錢把債還上。他家老爺子可真是疼愛兒子,連自己的棺材本都舍得拿出來。 邢悅聽他說的陰陽怪氣的,想也不想的反駁,“那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肯幫忙?要是你肯早點出手的話,你大哥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分你我的。” 眼見自己妻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為避免兩人吵起來的邢信只好站出來和稀泥,“先吃早餐吧,說這些掃興的事情做什么?阿悅,這里也是你的家,沒人把你當客人,你自己多想了。” 他這個妹妹也真是的,說話都不過下腦子。這么多年過去她還是老樣子沒有變,也難怪 唉。 追根到底都是自己的錯。要是當初他能管著她一些,而不是什么都由她的話,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后悔藥,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哥,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先別插手。”邢悅眼角余光注意到周靜的動作,看見她生氣她心里就舒坦,當下說上癮了,繼續道,“我不能看著飛羽這么任性。他是司家的人,怎么能不管司家的死活?” 若是他肯低頭肯順從點,他們一家四口肯定過得很開心。 “我看你是吃飽了。”司飛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論調,并沒有發火,只不過那雙眼眸還是不自覺的帶了點失望,“吃飽了就回房間吧。有空多看看書上上網,別把自己整得像是從舊社會走出來似的。這腔調,出去別人只怕是要笑死。” “飛羽,你怎么” “邢悅!”周靜突然出聲,把邢悅嚇得立即閉嘴,“你說夠了嗎?” 她就坐在椅子上,臉上還帶著笑容,看不出有什么生氣的地方。可是邢悅就是能從她這看似平淡的語氣里聽出了些許的惱怒和厭惡,聽出了她的不耐煩。 “這是司家的” “司家的事你回司家說,這里是邢家!”周靜不客氣的把她的話懟了回去,“我覺得小羽那話說的沒有錯。你是四十多歲的人,不是幾歲的小孩。有空就去多看看書,別總惦記你兒子的錢。你知道你這樣像什么樣子嗎?” 邢悅本來就不喜歡周靜,聽到她這話瞬間爆炸,拍著桌子站起來,怒道,“我和我兒子說話,你插的什么嘴?!呵,你還知道這里是邢家啊?我姓邢你邢什么?你才是那個外人,有什么資格管我!” “我就是瞧不得你那高高在上好似什么都看透徹的模樣,裝給誰看呢?你就是記恨當初我不讓你嫁進邢家,記恨我說過你壞話,所以當年才會逼我去死,才會在這里對我冷嘲熱諷!” 周靜仰頭看她。 有些地方邢悅的確是說對了。 她今天就是故意晾著她,故意假裝看不見她的。 她是邢家的千金,自己的小姑子,按道理她不該這樣做,但是她心疼司飛羽這個外甥啊!邢悅這個親生母親,有和沒有有什么區別嗎?別人家都是心疼自己的兒子,她呢?從小就疼別人的兒子也就算了,還總算計自己兒子的東西,好拿到她那個根本不愛她的丈夫和看不起她的繼子面前討賞! 這么多年過去,她還是沒有看清楚司家那對父子的真面目,反倒是步步逼迫司飛羽,讓他拿出自己的所有。 光是想想,她都覺得心疼。 “我逼你去死?”周靜冷笑兩聲,佯裝沒看見邢信那暗示的眼神,“不是你自己哭著喊著要去死的嗎?我不過是體貼的成全你而已。不過也怪我,明明知道你這種人是不會去死的,卻還要多管閑事。” 邢悅要真想去死的話,又怎么可能鬧了幾天都還沒自殺? “你!” “難得小羽過來,我不想和你吵架。”邢悅再怎么不堪也還是自己丈夫的親妹妹,是司飛羽的親生母親,周靜也不想說得太過,但態度依舊強硬,“你自己回房間好好反省吧。” 邢悅氣得瞪大眼珠子,沒動。 她本來以為邢信會替自己說話,可等了半天他都只是埋頭吃早餐,看樣子是不會插手。再看看自己的親兒子,還好心情的替周靜夾菜,邢悅氣得胸口發悶,最后氣呼呼的回了房間。 吃過早餐,三人去了邢信的書房。剛進門周靜就給司飛羽道歉,“她到底是你母親,有些話我本不該當著你的面說,但這些年” 她的話還沒說完,司飛羽就搖頭表示自己沒生氣,“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不過她的事情您還是別管了,我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 就當沒這個母親算了。 周靜拍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要真像你說的那樣灑脫,你也不用私底下替司家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掃干凈屁股。不過沒關系,你還有我們呢。” 司飛羽笑了笑,“我知道。”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經常回邢家。對他而言,這里更像是他自己的家,邢信這個舅舅和周靜這個舅媽就像是他的父母一樣,從小教導他。 “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三人坐下后,周靜才問道,“你這臭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跑到陸戰隊去了?” 司飛羽微微出神。 周靜這個舅媽擔心他的安危,怕他在陸戰隊吃苦,問的都是些關心他的問題。反觀他那個所謂的母親,連自己在陸戰隊這樣的話都沒有聽進去,一心以為自己還在公司處理事情。這樣想想,還真是有些諷刺呢。 回過神,他恢復了以往的不正經,開玩笑般說道,“當然是追媳婦去了。你放心,我在陸戰隊過得好著呢。哦對,還有表弟,表弟表現不錯。我聽說,這屆新兵里男兵就數他最出色。” 如果他沒有被他家小薔薇碾壓,那就更好了。 “真的只是這樣?” “真是這樣。” “那行,改天你把人家小姑娘帶回來看看,我替你把把關。”周靜半點都放不下心,生怕他又是玩玩而已,“你啊,也是該收收心了。好姑娘多著呢,你別總跟那些咳,趕緊穩定下來。” 這幾年他在外面胡鬧,可是嚇跑了很多女孩子。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所謂的克妻的流言。 也不知道誰嘴巴那么碎,說她家小羽一年死一個未婚妻,讓得自己身邊的人一聽說自己是要給他介紹對象就全都嚇跑了。哼,小羽明明條件那么好,人也算不錯,現在還沒娶到媳婦,都是被那些不真實的傳言害了。 此時的周靜還不知道,傳出那些謠言的罪魁禍首,就是她面前笑嘻嘻的司飛羽。 說完了終身大事,周靜總算是想起了被自己遺忘了的禮物,趕緊拿出來給司飛羽,“這可是我從我爸手里搶來的,你要好好珍惜。” “謝謝舅媽。” 因為還要趕著回陸戰隊,司飛羽和她說了一會兒話后就起身說自己要走了,連午飯都不想吃,“她要是讓你難受了你就反駁回去,不用顧忌我。” 自己的親媽是什么性子,司飛羽再清楚不過。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討好她那個所謂的丈夫,其他人她是不在乎的。哪怕是自己這個親兒子,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她拿來爭寵的物品而已。 哦,經過這些日子的折騰,只怕她現在是恨死他了。 周靜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對他道,“她要是敢做出什么對你或者是對邢家不利的事情來,哪怕事后你會怨怪我,我也不會對她客氣的。” 司飛羽轉身出去和邢老爺子道別。 等他一走,邢信這才咳嗽兩聲,道,“阿悅是糊涂了點,但本性不壞。她這些年過的也挺不好的,心里有怨言也是正常的。你啊,少和她計較。” 邢悅之前的難堪他都看在眼里。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他這個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你心疼了?”周靜揪著他的耳朵,冷哼道,“要為你那個好妹妹來怪我了是不是?” 邢信趕緊求饒,表示自己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怕你們吵起來我不好勸架么?她性子驕縱也是怪我,要是當初我能嚴厲些,她不至于那樣任性。說到底,她有今天我也有責任。” 周靜松開手。 嫁過來之前她就清楚邢家的狀況,知道自己會攤上一個難處理的小姑子。她那個小姑子是被哥哥父親從小寵到大,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任性。按理說來,以邢家這樣的情況,她不該嫁進來的。 她做事伐絕果斷,最討厭這樣的麻煩。但她太愛邢信,加上他不是那種太偏袒的不明事理的人,以及邢老爺子是真心疼愛自己,她才一頭扎進這灘渾水。 如她所料,婚后的日子她過得很幸福,不過也不是沒有煩心事。她這個小姑子是個能鬧騰的,在她和邢信只是男女朋友的時候邢悅就表示不喜歡自己。看到她成了她的嫂子,她又怎么可能會甘心? 再后來,她遇到了司經涵,鬧得更兇。 那個時候的邢悅在她看來簡直是蠢到家了。誰都能看出來司經涵娶她是沖著邢家來的,是想讓老爺子幫司家一把。然而他們好話說遍,邢悅就是聽不進去。二十多歲的她活得簡直可笑,天真的以為那就是所謂的愛情,家里人越反對她越覺得那是真愛,他們都是阻攔了她幸福的壞人。為此,她不惜鬧自殺。 老爺子被她徹底傷了心,一拍板直接說隨便她。 如他們所料,她嫁給司經涵后,的確是過了段舒心的日子。但當司經涵發現邢家人根本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加上邢悅又是個驕縱性子,只會到處惹是生非,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他們兩人的感情就此分崩離析。 或許,連所謂的感情都沒有。 從那以后,邢悅是吃盡了苦頭,開始學會低頭。但她的低頭和妥協,只針對司經涵和司飛頌。她拋棄了所有的尊嚴和傲氣,低聲下氣的討好他們,只希望回到她幻想出來的所謂的“美好的從前”。 想起那些過往,周靜的眉眼染上了層層冷意,“你自己也是被老爺子放養長大的,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又怎么知道要如何照顧一個小孩子?其實也怪不得你,你當初因為疼她而寵她也不算得大錯。” 真正計較對錯的話,大部分原因還是在邢悅身上。她要是沒有被所謂的愛情沖昏頭腦,要是能多留個心眼,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她就是硬生生把一副好牌打成了今天這樣。 而且,無辜的人是司飛羽啊。 攤上那樣的父母,也是苦了他了。 “我和你說,邢悅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周靜看向他,認真道,“她現在是什么情況你也清楚,這個家里也就我能鎮住她。她要是不亂來就算了,再敢亂搞,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邢信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性子,認真想了想,“我知道了。你是她的嫂子,管管她也好。她要是能醒悟,我們一家人以后可以好好的過日子。她要是執迷不悟,堅持要待在司家,那就算了。” 他自認為自己對這個妹妹已經盡到了責任。這些年要不是他和老爺子私底下幫她解決一些麻煩事,指不定她早就被司經涵除掉了。以前他們不是沒有想過把她接回來,可她一心一意的認準司家,完全不把他們當親人,他們只好作罷。 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性子,他是清楚的。別看她很兇悍,其實那顆心比誰都要軟。 有了邢信這話,周靜喜笑顏開,趁著沒人親了他一口,“算你識相。” 兩人孩子都那么大了,按理說來不會像那些小年輕那樣總是親熱。但邢信和周靜是自由戀愛結婚,兩人當初也是愛得火熱,即便是過去二十多年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沒有變淡,反倒是猶如釀酒,年歲越久越是醇香。 邢信抓住想要逃跑的她,厚著臉皮道,“再親一個吧?” 周靜沒好氣的湊上前再親一下。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露出如此小女兒的姿態。而他也是只有在她面前,才褪去外人面前的嚴肅,那雙眼睛含情脈脈。 == 殷凌白顫顫巍巍走進宿舍的時候,看見慕薔薇面前擺著一套茶具。她舒適的跪坐泡茶,手法雖然還有點稚嫩,但是看得出來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此時她好似哪兒來的世外高人,淡定從容,內心平和。 有那么瞬間,殷凌白以為自己走錯了宿舍。 她走過去,大大咧咧的伸手去拿她倒好的茶,仰頭一口喝掉,完了砸吧砸吧嘴,“咦,聞著挺香,怎么喝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個時候她不應該是口齒留香,回味無窮的嗎? 慕薔薇給自己倒了一杯,啜一口才回答她的問題,“哦,那個是我用來洗茶杯的水,還沒來得及倒掉。” 殷凌白:“” 她才剛回來就被欺負了,嗚嗚嗚。 “薔薇,我可是你的小可愛,你怎么能這么欺負我呢?”殷凌白覺得自己的感情被辜負了,開始哭訴,“好幾天不見你不想我就算了,還對我漠不關心,都不問我這幾天過得怎么樣。” “島上還有不少的野物,你們天天加餐吃肉,比在這里好多了。”慕薔薇不為所動,不客氣的揭穿了她,“我問你,不是給我自己添堵么?” 殷凌白打了個冷顫,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衣服都濕了這會兒感到冷所以發抖呢還是因為今天的慕薔薇和往日的她不一樣導致她莫名生出些許寒意,“我可是半點肉沒吃!” “沒吃你能胖?” 殷凌白無言以對。 她去簡單的洗了澡,又重新坐到慕薔薇對面。她伸了個懶腰,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茶,一邊抱怨道,“你是不知道老大對我們有多殘忍。讓我們在那兒自生自滅也就算了,還不讓我們聯系他。” 他們在那里待了好幾天,想著要是不回去他家老大指不定都要找人代替他們了,這才動身。他們知道陸奕揚是不可能真的讓他們游回去,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他那么變態的算好了他們的極限,在他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才看見一艘船在前方等著他們。 船上的人說了,他們得自己游到船邊他們才能接他們上來。反正不管怎么樣,船都是不會動的。他們要上船就自己咬牙堅持。 于是,他們十幾個人苦哈哈的堅持,勉強游到旁邊,才被那些人像是捕魚似的撒網撈上來。 越想越悲憤的殷凌白并沒有發現慕薔薇面色的奇異之處,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哀傷情緒里不能自拔,“你說華清他們也就算了,他們幾個大男人吃點苦頭也好。我這么嬌嫩這么的可愛,老大怎么能忍心對我下手呢?我不是他的愛將嗎?不是讓他得意的徒弟么?最最重要的是,我是個女孩子啊,他怎么可以” “你是個女孩子?”一道聲音自殷凌白背后響起,絲絲冷意從話里飛出來,籠罩住她,“我怎么沒看出來?” “老大!”殷凌白動作麻利的轉身,在看到真是陸奕揚站在她身后的時候嚇得臉色發白,“你怎么來了?” 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是去華清那邊看看情況的嗎? “我不來怎么能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樣的人?”陸奕揚低頭看她,嘴角掛著詭異的笑意,“我的愛將?讓我得意的徒弟,嗯?這些都是哪個蠢貨瞎扯淡的?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殷凌白已經無力回應。 她被打擊得有點慘。 好在陸奕揚沒打算和剛回來的她計較,尋了個位置坐下喝茶。慕薔薇擰眉,有些不太情愿道,“這里是女兵宿舍,你經常進來就不怕別人說閑話?你堂堂陸戰隊旅長,要自己起帶頭作用啊!” 當然,她不想他來的原因是因為這人總是來蹭喝的,導致她之前拿的茶葉急速縮水。甚至有的時候她懶得喝茶,這人也要闖進來自己拿了茶具泡上,完了之后自己一個人喝得很高興,完全把她當透明。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愛喝茶? 情緒低落的殷凌白悄悄豎起耳朵。 經常進來? 嘖嘖,難道自己不在的這幾天,老大經常過來和薔薇約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貓膩! 不等陸奕揚回答,一道人影閃過,司飛羽姿態悠閑的坐了另外一邊,也很自然的拿起茶杯喝茶,然后挑眉開始贊揚慕薔薇,“小薔薇,你這泡出來的茶是越來越好喝了,連我都要喝上癮了。” 殷凌白眼前一亮,眼中閃爍著名為八卦的強烈光芒! 來了來了! 慕薔薇早就猜到陸奕揚在,司飛羽怎么說也會來的。這幾天他們兩人就跟是抽了風似的,每天都要過來蹭喝。而且讓她頭疼的是,兩人也不打架,最多也就是說些難聽的話刺激對方,讓她連趕人的借口都沒有。 本來她還想著,殷凌白回來了,他們再怎么猖狂也不敢來了吧。誰想到這兩人這么強悍,連這個都不在意。 唉,頭痛。 這一無語,她就沒了喝茶的興致,捧著茶杯沒動。殷凌白是把茶當水來喝的,再者對她來說,眼前的八卦讓她興奮異常,興致高昂,怎么可能喝不下?至于那兩個男人他們都是抱著自己的目的來的,喝茶什么的都是其次。 可以說,這四人里只有慕薔薇一個是真的因為想喝茶而喝的。 “你來這里做什么?”陸奕揚率先發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之前剛讓你去女兵宿舍看看。” 司飛羽放下茶杯,不咸不淡回答,“我是個紳士,去女兵宿舍這樣的行為我走不出來。不過你放心,我找個人替我去了。唉,我手底下的都是很可靠的人呢。” “不進女兵宿舍?”陸奕揚揚眉,譏諷道,“那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媳婦兒的宿舍啊。媳婦在哪兒我在哪兒,有什么問題嗎?”司飛羽挑釁的看向他,哂笑,“倒是你,你又在這里做什么?難道說,你是想潛規則我媳婦?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殷凌白悄悄往后靠了靠,免得兩人打起來的時候連累她遭殃。 “我說你們兩個。”慕薔薇真是受夠了,指著宿舍門,“都給我出去!” 每天都要來她這里吵架,煩不煩人?秀恩愛給她看嗎? 陸奕揚還有事情要做,本來就是打算喝完茶就去處理事情的,此時聽到她這話也不生氣。只是臨走之前,他還不忘給司飛羽添點堵,“你這兒的茶葉要沒了吧?我那兒有好的,改天你過來拿。” 他的宿舍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司飛羽的臉頓時黑了。 殷凌白在心里給自家老大鼓掌。 老大真腹黑! 陸奕揚走人,司飛羽在說了幾句話之后也離開了,看樣子他們都不敢觸慕薔薇的眉頭,一看她要生氣立馬撒腿就跑,跟打游擊戰似的。 等到兩人都沒了影兒,殷凌白在確認他們不會殺回馬槍后用著過來人的口吻意味深長道,“薔薇啊,他們這是要打持久戰的意思啊。你說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是不是要搬出去?” 慕薔薇覷她一眼,無所謂道,“你要是想搬走我也是沒什么意見的。” 她自己一個人還樂得輕松自在呢。 殷凌白哀嚎一聲躺床上去了。 慕薔薇收拾好茶具收起來,也跟著上床休息。 第二天。 起床的哨聲剛響起,一班的男兵們就沖下樓,一秒不停的趕往操場。到了那兒,他們沒有見到慕薔薇的身影,高興得開始擊掌慶祝,“哈哈哈,這次總算輪到我們第一了!” 休息兩天后,他們又開始進行日常的訓練。前幾天他們還有點不適應,每次趕到的時候慕薔薇都到了,他們只能苦哈哈的認命去領罰。幾天的懲罰下來,他們累得都快虛脫了,差點以為自己要掛。 昨晚臨睡前他們發過誓,今天一定要早起,絕對不能再比慕薔薇晚到。當然,其實他們心里也沒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眼下看著他們真的做到了,心里怎么可能不高興? 他們不用接受懲罰了! 他們站在操場上瑟瑟發抖。 現在是冬天,時間又比較早,溫度低得可怕。他們之前沒感覺到冷是因為他們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運動中身體發熱自然不覺得冷。站了一會兒之后,那熱意漸漸散去,剩下的只有刺骨的冰冷。 邢向陽搓搓手,哈著氣問道,“師父怎么還沒來?” 剩下的四人點頭,也覺得有點奇怪。 按道理來說,慕魔鬼不可能這么晚了還不來啊。 “難道她今天偷懶了?”姬文光摸摸下巴,覺得自己接觸到了真相,“天氣冷,女孩子嬌氣不愿意起床也是正常的。” 這話一出,包括邢向陽在內的四人不可思議的望著他,“班長(師父)是那種人嗎?” 邢向陽是認為慕薔薇很盡責,不可能會因為這個賴床。至于其他人他們是沒把慕薔薇當成女人來看待。 嬌氣? 不存在的。 正當他們議論紛紛的時候,慕薔薇慢騰騰的走了過來。看見她,他們這才松了口氣。 慕薔薇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導致她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是比今天的氣溫還要低,嚇得五人趕緊立定站好,“今天天氣不錯,你們穿那么多做什么?把外套給我脫了,哦,鞋子襪子也脫了。” 這鬼天氣哪兒好了! 幾人神情悲憤,手下的動作卻不慢。畢竟是慕魔鬼,她的話他們不敢不聽。 地上很冰,裸露在外的肌膚瞬間紅了起來。他們下意識的抱著胳膊開始踮腳,看起來格外的搞笑。 慕薔薇沒笑。這樣也就算了,她的臉色還因此更難看了幾分,“立定!” 五人趕緊按著口令去做。 “今天的訓練很簡單,你們不要有壓力。”慕薔薇從頭走到尾,又從尾走到頭,看到誰抖一下她就賞誰一腳,“我聽說這附近有座山凌晨的時候下了點雪,現在應該還沒融化,我帶你們去看看。” 五人:“” 他們又不是沒見過雪,一點都不想看好嗎? 慕薔薇當然由不得他們說不好,讓他們拎著衣服和鞋子之類的跑步前進,向目的地出發。 她的速度很快,邢向陽等人很吃力的跟在她后面。 要是他們腳上穿了鞋,速度肯定不會這么慢,體力也不會消耗得這么快。可眼下他們是光腳跑,不只是要注意跟上她的步伐,還要注意腳底下的道路有沒有扎腳的石子之類的。這一分神,他們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 慕薔薇可不管這些,她腦子里還在想著今早的事情。 她的生物鐘是比起床哨要早半個小時的,按理說哨聲沒響之前她早就醒了。當然,她也很確認自己是清醒著的,因為外界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只是無論她怎么使勁,自己就是睜不開眼,身體也動彈不得。 有那么瞬間,她以為自己的靈魂要從那具身體飛出來。 她掙扎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強行從那種離奇的狀態了走出來。睜開眼的那剎那,她以為自己又換了具身體。 這種情況和所謂的夢魘、鬼壓床很像,但她很肯定自己不是。那一刻,她就是被那具身體里的什么東西排斥了。 她心里隱約有些不安,只是這種情況是第一次發生,她不確定以后還會不會,所以也沒多恐慌,只是想著能不能有什么辦法解決而已。 話說回來,有些她刻意忽略了的事情,是得好好的想想了。 “真下雪了啊!” 邢向陽一句小聲的嘀咕拉回了慕薔薇的思緒。她抬頭望了一眼,入眼的純潔的白色。 這里是山頂,他們是一路高速跑上來的。慕薔薇還好,這點程度還是吃得消的。邢向陽等人的情況就不怎么好了,一個個齜牙咧嘴的,看得出來他們跑了一路腳很疼。更要命的是,這里有雪,他們一踩上去就陷了進去。 雪不厚,只是薄薄的一層。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它才融化得那么快。他們踩了沒多久,那雪就成了水,濕了他們的腳,冰得可怕。 “把上衣也脫了。” 五人面面相覷,有些猶豫。 慕薔薇輕輕嗯了一聲。 五人嚇得條件反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脫了衣服。 “從這里爬到邊緣,再往回爬回來。”慕薔薇指了指盡頭,對五人道,“身子要盡可能的貼到地上。要是誰敢偷懶耍小心機,我就把他從這里丟下去!” “是。” 再不情愿,五人也只能按著她說的去做。 寒風吹來,五人抖著身子趴到地上。剛接觸到雪,他們就忍不住縮了身體,牙關打顫。 真的好冰! 慕薔薇就站在旁邊看著,邢向陽等人膽子再大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耍心機,胳膊肘撐在地上,慢慢往前爬。南嘉許身子不好,剛跑完步出了汗,又立馬在雪地里摸爬滾打,這一冷一熱,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哈秋!” 慕薔薇無動于衷,甚至看見他動作慢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爬得最慢的那個,回去有我愛的懲罰哦!” ------題外話------ 抱歉今天更的晚了一些,一共九千字,懶得分章了 另外從明天開始更新放到晚上,六七點左右 這幾天的更新埋了一些伏筆和做了些鋪墊,親們可以多看看,指不定有什么發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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