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旋地轉間,南風聽見有人在按門鈴和拍門,接連不停,動靜很大,硬生生將她從昏迷中吵醒過來。 她睜開了眼,想去把門打開,可四肢像是穿了棉襖泡在水里一樣,重得抬不起來。她還聽到門外有人在喊她,男聲女聲分辨不清,想應聲,可所有聲音都堵在咽喉里,火炙一樣難受。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藏在百骸里的倦怠席卷著神經,她情不自禁的又閉上了眼睛。 在她快要再次昏睡過去的時候,她聽到很門口傳來很尖銳的報警聲,恍恍惚惚間想起來,那應該是她的門鎖的自動報警器——她是密碼防盜門,如果有人強行開門,不單會發出警告,還會自動向公安系統報警。 她竭盡全力撐著眼皮,望著門口的方向,在幾秒鐘之后,門鎖終于不堪承受暴力,忽然一下子四分五裂,南風只覺得那一瞬間有無盡驚艷的光從門后面傾瀉進來,有個人宛若神,從光里穿了出來。 那是誰? 她好想看清楚,可是眼皮上像是壓了千斤重的鐵秤砣,怎么都睜不開了。 …… 不知道又在黑暗中沉浸了多久,直到感覺到手臂上輕微的刺疼感,南風才又睜開眼皮。 首先入眼的是白茫茫的一片,空氣里還流動著消毒水的味道,她迷糊地想,這里應該是醫院吧?她把電話打給了蘭姐,應該是蘭姐把她送到醫院來吧? “醒了?”她的耳畔忽然有人低聲詢問。 她意識還在渙散著,低吟了聲,那人就把她扶了起來,靠在肩膀上:“那就先把藥吃了。” 南風半闔著眼睛,任由那人擺弄張開了嘴,吞下幾顆膠囊,又喝了半杯水。 直到此時她才有些清醒,眼前的視線開始聚焦,她看清了扶著她的人,那張俊彥世間罕見,她怎么可能認不出來? “陸少……?”她訝異,“怎么會是你?” 她再一看,這房間里只有他和護士,沒有其他人,蘭姐也不在。 陸城遇將她重新放回床上,又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你燒糊涂了,把電話打給了我。” 打錯電話了? 怎么會打錯呢? 南風的清醒只有一會兒,她想再去回憶她打電話的片段時,腦袋又沉重起來。 她只能喃喃道:“這樣啊。” 陸城遇將被子拉到她下巴處蓋好,再去看她時,她已經睡過去了。 他凝視著她的睡顏,看見她連夢中眉心都是蹙著的,像心上有什么撫不平的褶皺,直叫她想起他破門而入時看到的畫面——她躺在沙發上,呼吸細弱,發了高燒,可觸手可及的皮膚卻是冰涼的,臉色慘白,像再也不會醒過來。 陸城遇直起身走出病房,宋琦等人守在門口,他的聲音微冷:“去查,今晚誰去過她的公寓。” 宋琦立即領命。 當晚南風沒有再醒來,不過后半夜就退了燒,臉色也漸漸恢復紅潤。 翌日早上,她醒來時窗外陽光透亮,透過薄薄的窗簾灑落滿地,她順著光影看了過去,看見坐在床邊看書的男人,他還是那樣整齊干凈,即便在醫院守了一夜也沒有任何倦態。 陸城遇合上書,輕巧地站了起來,那頎長的身姿一下子就占據她的視野,他問道:“感覺怎么樣?” “沒事了。”只是開口時聲音還有些嘶啞的疼痛。 陸城遇聽得出來,倒了杯水,扶著她起床喂她喝下去。有了溫水的滋潤,南風的嗓子也好受些了,她想起昨晚的風波,唇邊抿出一抹笑道:“陸少,昨晚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沒準死在家里都沒人知道。” 她的眼皮半垂著,長睫蓋住眸光,難得看起來有些嬌弱,陸城遇同樣彎唇:“所以你需要有個人看著你。” 南風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的言下之意,不禁笑起來:“陸少是想毛遂自薦嗎?” 陸城遇悠然道:“我毛遂自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后背倚著他的寬厚的肩膀,南風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昨晚那些光怪陸離漸漸從腦子里抽離,她玩笑道:“你把我的門都拆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那可是我花了一萬做的門。” 陸城遇輕折眉:“你這個女人是不是很喜歡忘恩負義?” 他會這么,是因為他聯想起當初海城那件事,那時候她被羅副總下藥強迫,明明是他救了她,也是她主動纏上他,可做完后,她謝謝沒有就算了,竟然還管他要過夜的錢。 真是忘恩負義。 南風眨眨眼,也想起來了,她還理直氣壯:“人家親兄弟還明算賬,這一碼歸一碼的事當然要清楚。” 陸城遇看她笑得那么狡黠,好氣又好笑,往她腰間掐了一把。南風其實不是特別怕癢,但是被他這樣偷襲,也不禁一個戰栗,差點從他懷里滾開,笑呼道:“別這樣。” 她的反應這么大,反倒是讓陸先生笑了:“怎么這么敏感?” “明明是你乘人之危!”南風被他的用詞弄得臉微紅,感覺到他們靠得太近,她也將身體往旁邊一躲。 陸城遇挑挑眉鋒,起身道:“你睡會兒吧,我去幫你買點吃的,順便叫醫生來給你做個復查。”他的人昨晚都被他支走,這種事他只能親力親為。 他走后,南風躺在病床上,四肢其實還很乏力,而且有些酸疼,她一動不動地望著雪白的花板,那就像是一塊巨幕,放映著昨晚發生的一切,最后的最后,畫面定格在陸城遇破門而入上。 她閉上眼睛,復而又睜開,剛才沒什么感覺,這會兒就覺得昨晚出了冷汗后,現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南風半是清楚半是迷糊地想著,她燒剛退不太好洗澡,但是擦一擦應該沒關系。 于是她就起身下床,走進洗手間。 她在洗手間里接了一盆熱水,正想端到洗漱臺上,不知怎么眼前恍了一下,盆子還沒放上臺她就松開了手,跟著那一整盆水就全潑在了她身上。 南風不由得驚呼:“哎呀——!” 陸城遇恰好從外面回來,聽見聲音,眉心一凝,立即推開洗手間的門,結果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微微一怔,須臾,他:“多大了,還玩水?” 他聲音里的取笑意味很重,南風窘然地抬頭:“我就是想擦擦身子。” “剛退燒就玩水,你是想在病床上多躺幾,好逃避問題嗎?”陸城遇著,伸手將她從一灘水里拉出來。 “我哪有?我從來不會逃避自己的問題,而且我了我沒玩水,我才沒有那么幼稚!” 南風微微惱了,用眼角去嗔他,卻沒有留意到自己現在全身幾乎濕透,病號服又是比較薄的尼龍布料,沾了水都緊貼在身上,隱隱透出雪白的膚色和窈窕的曲線。 陸城遇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緊,忽的用力一拽,南風撞進他懷里,溫熱的體溫從他襯衫下的肌膚透出來,南風頓了頓,自然感覺得到氣氛忽然變得異樣,不由得掙扎了一下,但他圈在她腰上的胳膊用著力,她掙不開。 南風挑起眉:“陸少,你還你不是乘人之危?” “我明明是在教訓玩水的孩。” “……我沒玩水!” 南風知道,他是故意這樣的,心里氣惱,她有樣學樣:“你明明就是想乘人之危,還找什么借口?!” “那你就不要給我找借口的機會,”陸城遇忽然把臉壓低,溫軟的唇在她嘴角流連,“還是你的,我對病床很有‘性..趣’。你現在這樣,是想幫我抒發‘性..趣’?” 他一點撥,南風就反應過來了——當初他們在浦寨被村民打傷住院,在病床上差點擦槍走火,她當時就取笑他很有‘情趣’。 此情此景,再回想起當初她最后是怎么幫他解決的,南風臉上又發燙:“陸少,你就不能稍微裝得像正人君子一點嗎?” 陸先生的理所當然:“如果是你,不太能。” “……” 好在陸先生不至于那么獸性,就還記得她剛剛退燒,吻了她一陣過了癮就松開她,找了干凈的衣服給她,讓她換上。 陸城遇買了米粥,南風吃完又開始犯困,睡之前她:“陸少,你盡管去忙,我已經沒事了,等睡醒了自己出院就可以。” 陸城遇不做應答,只道:“睡吧。” 南風睡得很快,陸城遇看了一會兒,就起身出門。 門外,宋琦已經回來,她稟報調查結果:“是江公子。” 又是他。 陸城遇撫了撫衣袖,淡淡道:“他在榕城待太久了。” 宋琦凜然,她聽得懂他的暗示:“我現在就去安排人……” “現在不急。” 陸城遇打斷她,黑眸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暗光,宋琦明白了,陸先生是想用別的辦法…… “等她醒了,送她回公寓休息。”被南風中了,他的確還有別的事要忙。 “是。” “順便幫她向as請,記得讓他們知道,你是誰。” 宋琦明白:“是。” 交代完畢,陸城遇邁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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