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六點鐘,陸公館派來了車,南風表示不需要,直接坐上麗莎來開來的車。 她住的希爾頓酒店離as大廈不遠,而從as大廈到陸公館的這條路,她再熟悉不過,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來。 車子在陸公館門前停下時,南風睜開眼,一偏頭,就看見車窗外的男人。 屋檐下掛著兩盞紅燈籠,金黃色的穗子在風中輕輕搖曳,他就站在燈籠旁,紅色的燈光照著他臉上那抹溫雅的笑。 南風下了車,先去打量陸公館的大門——雖中國人過春節的確有掛紅燈籠、貼紅對聯的習俗,但這些東西放在這里,她莫名覺得有些違和。 陸城遇低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陸董事長盛情相邀,我怎么會不來?”南風和他并肩走進院子,院子里燈光明亮,她目光一抬,隨即腳下的步伐驀然一頓。 她看到了滿院子的……玫瑰花。 陸城遇在她身側話語輕輕:“當年是你要種玫瑰花,但是種了以后,你都沒有好好看過。” 這里原本種的是蘭花,是他為他心愛的女人親手種的,但在她被他軟禁的某一,她放了一把火將整個院子都夷為平地,后來就改種了玫瑰。(157) 這件事她自然還記得,會愣怔是因為玫瑰花的花期根本不在冬季,他是用什么辦法讓滿院子的玫瑰花在這個大雪紛飛的臘月開得那么燦爛? 不等她問,男人便洞悉她心思地解釋:“我請了培育專家,在花圃上做了溫室裝置,費了好大功夫才讓玫瑰在冬也開花。已經開了三個冬! 是啊,種玫瑰多麻煩,種蘭花多好,一年四季都是花期。南風在心里哂笑,面上淡然道:“嗯,挺漂亮的,沒想到陸董事長還有這種興致。” 她表現出沒太大興趣的樣子,率先邁開步伐,直接朝里屋走去。 院子很廣闊,不僅種了玫瑰花,還種了一顆紫藤樹,樹下搭了一個秋千架,只是因為下雪,上面都覆滿了雪花。 記憶一瞬間又斗轉星移,叫她想起了當年的一段話。 ——只種玫瑰有點單調,要不要再種一棵樹?前院地方夠大,種樹也不會覺得擁擠。就種紫藤樹怎么樣?紫藤花還能做藤蘿餅,之前在云南嘗過一次,味道還不錯。再在樹下搭個秋千,將來氣回暖,你還可以躺在上面看書。(158) …… 又是種玫瑰又是種樹,怎么?改打溫情牌了? 也是,這個男人最擅長的不就是利用感情做戲嗎? 壓不住的譏嘲泛上唇角,南風腳步沒停,直接進了里屋。 一進屋,她就聽見一聲犬吠,旋即眼前就一花,身上撲上來什么東西,把她撞得往后退了兩三步。 南風下意識用手去擋,手上感覺到了毛茸茸的觸感,她又是一愣。 陸城遇蹙眉,將那不明物體從南風身上扒下來。南風才有機會看清楚,原來是一只金毛犬,它的個頭有三四歲的孩子那么高,披著柔順的長毛,仰著頭吐著舌頭,很興奮似的轉個不停。 陸城遇訓著它:“核桃,我了你多少次不準撲人,又忘了?”又回頭對她,“還記得它嗎?我送你的那只金毛犬,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核桃’。” 金毛犬…… 秋千架…… 紫藤樹…… 玫瑰花…… 一樁樁一件件都致力于勾起她對過去的記憶,真是,好一個……套路啊。 南風面上的笑意愈濃,眸色則愈發冰寒,視線停留在陸城遇的臉上:“我才剛進門,陸董事長就迫不及待打出這么多溫情牌,就不怕后面沒戲可以演嗎?” 陸城遇臉上的笑容一滯。 真的,好一個套路。 要不是冬手冷,她都想再一次為他鼓掌。 從昨中午那頓飯開始,就都是他的套路! 舊事重提當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證明他一直把對她承諾的話記在心里?嗤! 滿院子的玫瑰,那棵樹那架秋千這只狗,擺出這么多和她有關的東西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表示他心里一直有她?呵! 可是他忘了嗎?玫瑰花紫藤樹秋千架金毛犬都是在什么時間出現的?都是在她被他軟禁的時候! 這些東西每每出現在她面前,只會讓她想起那些毫無自由形同廢人痛苦不堪的日子! 他用這些東西來表他的真心,只會適得其反!只會加深她的怨和恨! 南風舔了舔微干的下唇,笑了:“雖然今是我給你的期限的最后一,但我今晚來不是來和你談離婚的事情。我是來和你交易俞家莊,我們是買方和賣方關系,所以,陸董事長,談生意就談生意,別那么多戲! 他雙眸直視她,像深深的潭水:“是不是現在無論我做什么,在你心里都是算計?” 南風狀似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歪歪頭笑問:“不然呢?” 陸城遇沉寂的眸色,靜靜站著,沒了話語也沒了動作。 南風繞開他:“飯做好了沒?快吃飯吧,吃完了我們聊聊合同! 忽然,她敏感的注意到背后有強力襲來,她當即回身雙手交叉一擋格住了他的手掌,隨后又接連接住了他三五招攻勢,南風驚覺他是沖著她臉上的面具而來,同時麗莎也被他的人纏住! 不心一分了神,一只手突破她的防御,抓住了她的面具一掀開! 南風眼神一狠,一記耳光扇過去! 陸城遇抓住她的手腕,身體如一塊鐵板將她用力往后一壓,壓在了墻壁上,同時用雙腳夾住她意欲踹起的膝蓋,將她完全控制住,讓她毫無反抗之力! 所有偽裝悉數褪去,南風的面色如雪如霜,陸城遇的注意力卻都被她那邊臉吸引住,他空出的一只手試探性的,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 “你的臉……”他眼神復雜,“……那道疤呢?” 直到那看到喬稚楚送來的驗傷報告,他才知道三年前她臉上那道疤竟然那么深,那時他只是以為是不心劃到的淺淺傷口,得知了這一點后,他自然而然地認為她戴面具是為了蓋住那道疤,可是現在,她面具下的臉,明明……完好無損…… “當然是祛掉了!蹦巷L冷笑,“怎么?你覺得我會在我身上留下和你有關的東西?” 陸城遇卻像是慶幸,目光甚至有些癡迷地流連在她的臉上。 南風厭惡地避開,復而又轉回來:“既然你提起了我這道疤,那我也問你一句——宋,在哪里?” “我找了他一年,沒找到他的下落,是被你藏起來了吧?我和他有點事要談談,不知陸董事長方不方便把人借我幾?”盯著他的臉色變化,南風牽動嘴角,“要是不方便我也不勉強,我能理解你的為難,畢竟你們是利益相關的合作伙伴! 陸城遇果然避而不談,又問:“既然臉沒有受傷,為什么要戴面具?” “關你什么事?”冷哧哧的嘲弄。 他的下顎立即緊緊繃著,像是巖石一樣堅硬。 南風也沒掙扎,就那樣一動不動任由他壓著,用冰涼的表情對上他變換多端的臉色,有時候是心疼,有時候是懊惱,有時候又是無奈……呵,又演上了嗎? 就像是在看一場演技拙劣的戲,南風眼中的譏誚漸漸加重。 少頃,陸城遇覆身抱住了她,緊緊的,讓她完全嵌入他的懷抱里。 南風也因此聞到了久違的氣息。 有薄荷的味道,融著淡淡的煙草味。 “對不起……” 臉貼著的胸膛微微震動,是他的道歉。 可是除了這一句外,他就沒有了后續,也沒有再用他的溫情牌和感情戲,只是胸膛不斷散發著溫暖。 他的‘對不起’也不知道是為了她原先臉上那道疤道歉,還是為那些年他對她做錯的事情道歉,南風安安靜靜,完全無動于衷,只是目光加劇著冷漠——瞧,這個男人,連道歉都這么含糊。 原本跟隨在他們身后的夏管家和傭人們不知道什么時候都離開了,放眼看去,整個客廳只剩下他們兩人。 屋內開著暖氣,有‘咝咝’的聲響。 好半之后,陸城遇將她放開,低下了頭,和她鼻尖相碰的對視。 碎發下,他的眸色如濃墨化不開,深深地注視她,拇指在她的嘴角來回輕刮。 然后,他將唇貼了上來。 南風面無表情地側開。 那個好似繾綣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耳畔。 同時還有他低低嘆息的話:“等你長大,我就來娶你……” “這句話你為什么沒有從一開始就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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