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矛盾的起因,是傅逸生查出原來南風就是俞溫的親妹妹,而藍蘭一直隱瞞他這件事。 …… 當初為了隱藏南風的真實身份,盛于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人脈和手段,才把‘南風俞笙’從資料上抹去,若是單獨查南風或者單獨查俞笙,都不會發現這兩個名字是同一個人。 藍蘭接手黃金臺后,意外發現俞溫竟然一直是黃金臺全力通緝的人,當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把這件事告訴南風。 彼時南風已經離開榕城兩年,她也聯系不上她,只能去找盛于琛。 但盛于琛在聽她說完事情后,卻讓她不要告訴南風。 她當時不太理解,問他為什么? 盛于琛反問“以俞笙的性格,如果知道了是誰害她哥哥顛沛流離,她會怎么做?” 那還用說?“當然會去找那些人拼命。” 把自己最親最愛的哥哥害成那個樣子,隨時隨地可能有生命危險,換成誰不會拼命? 盛于琛再問“黃金臺是俞笙拼得起的?” 藍蘭一下靜默。 是啊。 黃金臺豈是俞笙對抗得了的。 “所以關于俞溫的所有事情都不能讓俞笙知道。她平時看起來有點小聰明,但是在俞溫的事情上,她就是個傻子。”盛于琛淡淡說,“早在三年前我就幫她做好了假身份,應該沒有人能查到她身上,就讓她一直這樣下去吧。” 藍蘭點頭答應。 這是他們隱瞞南風關于俞溫和黃金臺的關系的初衷。 當時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南風竟然會在尋找哥哥的路上遇到陸城遇,甚至還愛上他。 后來南風在黃金臺重逢陸城遇,她告訴藍蘭,陸城遇就是當年承諾要娶她的那個男人,而且她還很喜歡他,想回到他身邊。 藍蘭原本是不想幫她的,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陸城遇和黃金臺的關系,而黃金臺和俞溫之間又存在什么仇怨,可南風當時的模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認真,她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像愛陸城遇那樣愛上第二個男人。 她很明白那種愛而不得的感覺,終是心軟了,撮合了她回到陸城遇身邊。 她當時是抱著一絲僥幸,陸城遇在女人方面和傅逸生一樣,都是涼薄無情,也許一百天后就會和南風一刀兩斷。 可事實上,往后的一切完全失去控制。 …… 傅逸生查出南風的真實身份后,第一個質問的人就是她。 他們兩個人的性格都很奇怪,在外人面前脾氣都好得不得了,但只要撞上對方,一產生矛盾,必定會跟爆炸似的,鬧得天翻地覆。 傅逸生當時特別生氣,上來就把她的指責一頓,甚至還說出她背叛了他這種話。 藍蘭呵呵噠“既然你說了我是叛徒,那我也不能辜負你啊——我現在就去告訴笙笙,陸城遇和黃金臺都對她哥做了什么!” 傅逸生將她一把拽回來,氣得火冒三丈“你敢!” “我早就應該告訴她了!”藍蘭甩開他的手,氣得眼睛都紅了,“我要是早告訴她,她現在也不會和陸城遇越糾纏越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陸城遇是想干什么,他就是想利用笙笙引出俞溫!你們是在算計她!” 傅逸生咬牙“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黃金臺的人!你明知道俞溫是黃金臺的叛徒,明知道我們一直在找他,你還隱瞞了這么重要一條線索,這不是背叛是什么?!” 藍蘭搖搖頭,臉上全是失望“傅逸生,你從來沒有站在我的立場上替我考慮過。” “是,我是黃金臺的人,但笙笙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事關她切身和她的親哥哥,我明知道整件事是怎么回事卻不能告訴她,還要眼睜睜看著她中陸城遇的圈套,我已經夠對不起她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說完她自顧自笑起來“我腦子真是有毛病,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些話?我不是你的誰,你也不是我誰,你為什么要為我考慮?行吧,你就當我是背叛吧,想按照臺里的規矩處罰我,還是按照道上的規矩處罰我,都隨便你。” 傅逸生皺眉,藍蘭已經跟他擦肩而過。 …… 事后傅逸生倒是沒怎么處置她,但他們的關系從這個地方就開始出現裂痕,并且越裂越大,無法修補。 那個叫方水袖的女人的出現,更是使得他們從瀕臨走向了毀滅。 和藍蘭在一起的六年里,傅逸生沒少找女人,但那些女人在他身邊的時間都不會太長,最多一兩個月他就會膩。 唯獨方水袖是個例外。 有人分析過,大概是因為方水袖像藍蘭。 她哪里像呢? 據說傅逸生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被導演騷擾,一氣之下她直接砸了一臺攝像機,還當眾把片酬甩給導演——這跟當年傅逸生遇到藍蘭時的情景幾乎一模一樣。 還有后來傅逸生對她表示感興趣,她也是特別強硬地拒絕他,吊了他兩三個月才接受。 除了行為,她的性格也像藍蘭,驕矜又傲氣,像熱烈盛開的紅玫瑰。 但她比藍蘭會撒嬌,比藍蘭懂服軟,總之比藍蘭會的她都會,藍蘭學了六年都學不會的低頭她卻會,所以理所當然的,就受到傅逸生的另眼相待。 也有人說,傅逸生特殊對待的不是藍蘭這個女人,而是像藍蘭那種性格的女人——因為他的初戀就是這種性格,男人嘛,對自己第一個女人都會比較印象深刻。 換句話說,包括藍蘭在內,什么方水袖李水袖,都是傅逸生那個所謂初戀的影子而已。 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藍蘭并沒有多去想,但事實確實是,自從有了方水袖,傅逸生將近兩個月沒有碰過她,甚至沒怎么找過她——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藍蘭表現得很不在意,像對待他其他女人一樣,都是愛怎么樣怎么樣。 再往后,就出了藍蘭幫南風逃出陸公館的事。 那件事徹底把兩人之間僅存的一點點的情分完全撕成碎片。 藍蘭被陸城遇驅逐出黃金臺,傅逸生沒有幫她說一句話。 她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女人,但丟棄時,他同樣沒有一點于心不忍。 藍蘭什么都沒說,把自己手上的工作一一交接出去。 某一天,她去頂層的房間找傅逸生說事,那扇門沒關緊,她敲了兩下就推門進去。 不曾想看到傅逸生和方水袖在床上接吻,那架勢,隨時可能進行下一步。 她愣了一秒,隨即恢復淡定,轉身背對著他們“抱歉,打擾你們了。” 傅逸生臉上已然露出不悅。 那不耐煩的眼神,以前從不會落在藍蘭身上。 藍蘭只當做沒看見,語氣尋常“我這有三件事挺重要的事,必須現在告訴小爺你,所以只能打擾你們一下。不過說完了我馬上就走,絕對多耽誤你們的時間。” 她轉過身,看著床上互相依偎的男女,心里某個角落還是有絲絲的扯疼。 “第一件事,東南亞的客人已經答應我們提出的條件,約好了明天下午三點到黃金臺簽約,他們來的是幫主,以我的身份大概不夠,所以到時候要麻煩小爺抽出一點時間應付一下。” “第二件事,到這個月的十號為止,我跟你的約定就到期了,我可以離開你了。” 聽到這里,傅逸生臉上的不悅才轉為訝然。 約定到期…… 對,六年前的四月十號,她答應跟留在他身邊六年,今天已經是八號…… 藍蘭繼續說下去“所以為了不耽誤黃金臺的工作,小爺你這幾天最好安排人來跟我交接。” 頓了頓,她再道“第三件事,” “我懷孕了。” 傅逸生驀地一下站起來“你懷孕了??” 方水袖脫口而出“誰的孩子啊?總不可能是小爺的吧?你那么多男人。” 藍蘭懶得跟她浪費口舌,她懷的是誰的孩子,誰能比傅逸生清楚?她只看傅逸生一個人“對,我懷孕了,所以我想來問問你,你想要怎么處置?” 傅逸生看著她陷入了沉默。 藍蘭也沒再開口。 其實,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懷孕。 大概是兩年前,她也因為意外懷上過。 那次她把懷孕的事情告訴傅逸生,傅逸生聽完沒有怎么猶豫,就說出了兩句話—— “藍蘭,你知道我的規矩。” “自己去把孩子拿掉,然后把手術單給我。” …… 她當然知道他的規矩,更明白他的意思。 后來她就一個人去了醫院,做了人流手術。 那種機器鉆入身體里,硬生生挖走一塊肉的感覺,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晃神間,藍蘭又記起那種痛感,背脊像爬上一層寒氣,冷得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戰栗。 定了定心神,她抬起頭,冷不防發現傅逸生站在了她面前。 方水袖已經不在房間里,這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站著。 傅逸生的神色有些復雜,低頭看了她半天,開口卻是問“后天你就要離開黃金臺?” 藍蘭聳聳肩“對啊,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我留在你身邊六年,六年后無論我要去哪里你都不會干涉。怎么?傅小爺,你該不會又要反悔吧?” 傅逸生一嗤笑“你想走就走,我才不會留你。” “所以啊,這個孩子的去留我現在就得問你——要做手術都得提前一周預約呢,別耽誤我太多時間,我都已經定好了月底的機票離開榕城。” 她原本以為傅逸生會和上次一樣,毫不猶豫地要她拿掉,沒想到,這次傅逸生只是盯著她的腹部看,好一會兒一句話都沒有說。 藍蘭微微抿唇,心里有個小小的期盼因為他的沉默而悄然發芽,他是不是…… “多大了?”傅逸生抬起頭問。 “兩三個月吧。” 傅逸生點頭“挺大了。” 藍蘭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會拿這個孩子跟你要求什么,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因為你是孩子的父親,我覺得你有知情權和處置權而已。” 可是她不知道,有那么一眨眼的時間,傅逸生心里竟然希望她跟自己要求什么…… 兩種情感最后還是決出了勝負,傅逸生收回在她腹部的目光,轉而看進她的眼睛“藍蘭,我跟你說過,我不想結婚。”(229) “我記得啊。” “我不想要妻子,也不想要孩子。” “……”藍蘭確認他的意思,“所以,你要我把孩子拿掉?” “拿掉吧。”他沒什么笑意地彎彎唇,“你不是要離開榕城了嗎?一個人帶著個孩子也不方便。” 這個答案,其實是在藍蘭的意料之中 她早就猜到傅逸生一定不會要孩子,果然啊…… 輕吐出一口氣,藍蘭點了頭“好,我明天就去醫院預約手術。” 話說完后,藍蘭轉身就走。 傅逸生忽的問“你一定要離開榕城?” 藍蘭沒轉身,背對著他道“笙笙已經不在這里,榕城也沒有任何能讓我留戀的人和事,當然要走。” “你要去哪里?” “暫時還不知道,就當是旅行吧,走到哪算哪。” …… 一周后,傅逸生收到一份快遞,是藍蘭寄來的人流手術單。 看著上面蓋的紅章,他不禁抿緊了唇。 這些年為他打胎的女人多得數不過來,他讓她們拿掉孩子都是眼睛不眨一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對藍蘭說出那句話,他心里卻變得很沉悶…… 大概是因為藍蘭跟在他身邊的時間最長,他對她到底是又不一樣的感情的緣故吧。 算了,沒都沒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將手術單揉成團,丟進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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