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立在那氣派的易寶堂門前,微怔,丹田中一陣震動,神師一品修為瓶頸貌似有了一絲松動。
這是?
白塵再次望向那金碧輝煌大門,神色自若,面上還是一片和熙高貴,心中卻微微動容。
淬魄金晶?
嘖嘖嘖,白塵不禁默默嫉妒,這般貴重的修煉寶物就拿來做大門,帝家不愧是財大氣粗的古族之一。
“青霄?”見白塵怔住,云向東低聲道。
還沒等白塵開口,一個語氣不善聲音嚷嚷道:“讓開讓開,你們是哪家的人,沒看見我家帝少來了嗎?還不趕緊滾開!”
語氣傲慢無禮,狂妄的聲音響徹云霄,白塵一樂,現(xiàn)在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又有兩位神皇級強(qiáng)者坐鎮(zhèn),誰還敢來觸他霉頭?
白塵轉(zhuǎn)身,一眼便看見了一襲金光燦爛,龍紋金袍的帝威。
原來是熟人啊!
“云青霄?!是你?”帝威驚懼一聲,隨即眼神陰沉了下來。
帝威隨即領(lǐng)著隊伍,也不理睬白塵的微笑問候,道:“你這禍害,還有膽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也還真是不怕死!
白塵不以為意地笑著:“哈哈,帝威,我們有月神見證在身,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哈哈哈!
“區(qū)區(qū)螻蟻之輩,也妄圖與真龍爭輝!”
帝威氣極反笑,負(fù)手大步流星向易寶堂走去,語氣傲慢道:“呵,你得罪了我帝家,怕是連這大門也不得入吧!
你個混賬東西敢欺負(fù)我侄子?!云越陽這暴脾氣上來了,擼起袖子就要揍人。
白塵拂了拂衣袖,暗示云越陽莫要出手,一派貴氣,笑而不語。
“慢著!”
一個冰冷的女聲響起,易寶堂內(nèi)走出一個氣息冷冽,貌美逼人的羅衫女子,嬌艷絕美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
帝威一見此女,如臨大敵,面色一變,立刻收起那副狂妄的模樣,恭恭敬敬地向那女子行禮作揖道:“帝威見過追月護(hù)法。不知追月大人有何吩咐?”
追月清冷的目光淺淺地掃了一眼帝威,輕哼一聲,十分悅耳,白塵卻聽出這一聲中的嘲諷與厭惡。
帝威一顫,不敢再出一言。
追月望著白塵,冷淡的眸子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紅唇輕啟,低眉揚(yáng)聲道:“久聞閣下威名,今日有緣相見,果真氣度不凡,我家主人仰慕已久,還望天機(jī)可測賞個薄面,我家主人有請!
追月聲線冷冽,卻有意無意有一絲敬重,她聲音不大,但這街上皆是高階修士,哪有聽不見的道理,此話一出,街上原本準(zhǔn)備看好戲的各大家族,頓時起了一片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追月誰人不識?
嶺上骸骨裹素月,繾綣白綢埋赤蓮。
帝家兩大護(hù)法之一的追魂之月,其人貌似傾國傾城弱不禁風(fēng),就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誰知有多少亡魂含怨死于她手下。
這位追魂之月脾氣十分地不好,曾經(jīng)一半步星宿四轉(zhuǎn)的神皇覬覦她的美貌,只因垂涎地放言要娶她,就被她活生生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越級挫敗,手端一朵純白的雪蓮,花瓣飛舞之下,腥風(fēng)血雨,以神皇之血祭蓮,雪蓮化血蓮,將那神皇剝皮削肉剔骨,最后挫骨揚(yáng)灰。
她“血蓮”之名也名揚(yáng)天下。
活生生的現(xiàn)世女魔頭!而她頭上還有一位姐姐,嶺上骸骨——懺骨。
兩人主人帝家家主,可想而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而現(xiàn)在,這可怕至極的女人,卻正低聲下氣地對著得罪了她帝家云青霄發(fā)出邀請。
方才還對白塵頤指氣使的小廝,此刻渾身發(fā)抖地低著頭,幾乎就要嚇得昏過去了,他……他竟然對一個連追月都畢恭畢敬的人張狂,決計命不久矣……
白塵嘴角上揚(yáng),對著追月作揖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隨我來!弊吩碌馈
追月領(lǐng)著白塵上了易寶堂二樓,而云向東等人則被侍女引向了別處雅閣,白塵向云向東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必?fù)?dān)心。
追月清冷的美眸嫌惡地看了一眼帝威,輕聲道:“廢物!”隨即領(lǐng)著白塵消失在易寶堂中。
帝威渾身猛地一顫,接著微微顫抖,卻一句話也不回,只是俯身恭送追月領(lǐng)著白塵走開。
待追月兩人消失,帝威卻僵在原處,渾身氣得發(fā)抖,一時間氣血翻涌,竟是壓抑不住,一縷血絲順著嘴角滑下。
“帝少!”那小廝趕忙上前扶住帝威。
帝威惡狠狠地推開小廝,拭去嘴角鮮血,眼神中是壓抑的瘋狂。
云青霄!一年后月神見證!不死不休。!
袖袍一揮,拂袖走人。
其他家族望著這一幕,仿若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笑語晏晏,被帝家侍衛(wèi)請入易寶堂,陸續(xù)落座。
白塵則在一間雅閣前站定,透過珠簾,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身影端坐椅上,追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白塵不動聲色地吸氣,撩開珠簾步入。
“想必是云青霄閣下吧,久仰久仰,請坐。今日能見到您,實(shí)是本座三生有幸。”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道。
“過獎”白塵皺皺眉,不多說什么,上前落座在那人旁邊的軟椅上。
面前空蕩,一眼便可以清楚地望到整個易寶堂內(nèi)部,白塵看向身旁的人,燭火搖曳,整個雅閣光線黯淡,四周又是阻隔神識的材料,白塵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聞其聲。
那人緩緩地開口了,聽聲音貌似十分年輕。
“閣下以為,何為情?”
白塵一怔,似是在思索,眸子里閃爍著捉摸不透的流光。
“初出涉世對于外界的新奇,此為情;同窗舊友的同袍之義,此為情;夢里佳人的傾心思慕,此為情;回顧往事的觸目傷懷,此為情;垂暮之年的感慨淡然,此為情……”
“所有的生靈能被賦予生的義意,皆因一物,謂之,情!
偌大的雅閣回蕩著白塵底底的聲音,生出一抹幽深之意。
“說的好!說的好………”那人贊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望臺上,看著樓下安靜落座的各大家族,又向白塵問道,這次聲音卻微微有一絲不易察覺愁思:“那么,情從何起?又于何滅?”
白塵眼神一凝,看著帝家家族的背影,明明是身姿偉岸,高大挺拔,白塵卻從中感到無盡的悲涼與哀痛。
白塵抿了抿嘴唇,薄唇張張合合,欲言又止,卻只吐出一句來:“一切皆由心而起,緣盡,則滅……”
“緣盡則滅…緣盡則滅……本無緣,何來滅!”帝家家主渾身一震,氣勢滄桑,嘆息之語令白塵皺眉,神師一品的瓶頸再次顫顫巍巍。
先前他怕修為漲得太快心境跟不上,特意將修為壓在神師一品,與帝家家主一番談話,頓時感覺隨時都會壓制不住丹田中滿溢的修為。
帝家家主嘆息一聲,無言以對,即刻送走了白塵。
白塵在即將離開雅閣的那個轉(zhuǎn)身,他突然聽到極輕極輕的一聲,輕到有些模糊,白塵聽到后卻突覺驚悚,背后冷汗連連。
“絕塵劍尊閣下……是如此想法嗎……”
一句幾乎模糊不清的話傳入白塵耳中,宛如一道驚天怒雷,劈地白塵瞪大了雙眼,走動的身影猛地一僵,忍不住回頭看向帝家家主。
不可能!他知道自己是誰?!!
識海中,云青霄查覺到白塵的異樣,散出神識卻什么都沒有。
白塵透過珠簾卻沒有看到人影,白塵一咬下唇,幾乎咬出了血漬,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震驚,面無表情地在追月的帶領(lǐng)下,在二樓另一間雅閣與云向東兩兄弟匯合。
白塵面無血色,臉色蒼白,云向東察覺到白塵的不對勁,正要開口,追月便道:“天機(jī)可測大人,我家主人與您一番談話甚是愉快,主人表示您可以無償帶走今日拍賣的三件寶物,以表謝意!
云向東兩兄弟眼神一亮,這天大的好事被侄子抓住了,是福還是禍?
白塵長吁一口氣,他越是不安驚懼,腦海中越是清明冷靜,隨口應(yīng)了一聲,追月便退了出去。
待追月退出,云向東將擔(dān)憂的眼神望向白塵,道:“青霄?發(fā)生了什么?臉色怎地如此蒼白?”
白塵面無表情,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無妨。三叔不必?fù)?dān)心。”隨即便在云越陽身邊落座,閉目養(yǎng)神。
云向東見白塵如此模樣,便就不再多問,將那份疑惑深藏在心底。
白塵意識沉浸在識海中,急切地問云青霄有沒有聽見那聲讓他毛骨悚然的一句話。
云青霄一頭霧水,自白塵與那人對話起就一直散布神識仔細(xì)打探,確實(shí)沒有聽見那聲。
白塵心中一顆大石頭也終于降下去幾分,若是連云青霄這般逆天的神識力量也無法感知,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自己聽錯了,要么……
就是那人的神識高過云青霄百倍。!
云青霄思索一番后,神色也凝重了幾分,道:“那人身份迷霧重重,但我的衍算不會出錯,那人沒有惡意,暫且放心,也不能確定他知道你的身份,畢竟只有你一人聽見了……”
白塵將這些煩心事拋擲腦后,起身,雙手撐在望臺欄桿上,微微用力,紅褐色的木欄桿,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尤為白皙,淡淡的青筋暴起。
“帝家家主許你三件寶物,此次的拍賣品里有好巧不巧地就有三件重塑需要的材料,游云絲,冥王心,一只天級赤月獸,離進(jìn)化成神獸赤月仙只差一段修為!
白塵一顆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里,冷汗不停。
實(shí)在是太巧合了,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趟行程。
白塵目光投向帝家家主的那間雅閣,死死盯住,仿佛要窺破這其中天機(jī)。
白塵揉揉眉心,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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