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云向東神皇修為也不是蓋的,白塵剛剛透出一絲動靜,便就被云向東發現,神皇威壓瞬間降下,白塵也不住地感覺有些站不住。
連忙抬手示意道:“在下不知兩位前輩在此地,還望高抬貴手!”
云向東皺了皺眉,收回威壓,從遠處的黑暗中走出來一個年輕人,不過十六七歲,引起云向東注意的倒不是年紀輕輕便是神座一品修為,而是這一頭銀白的長發以及血色雙眸。
“你是何人?”云越陽發問道。
白塵裝作無奈道:“在下無意冒犯,不過在下與家族隊伍走散,走了幾日也沒能找到隊伍,這不看到一片湖想歇息片刻,沒成想就遇到了兩位前輩。”
白塵全力發揮自己極佳的演技,完美地演作一個“嬌生慣養心思單純不識路的世家公子”形象,不然怎么糊弄兩位神皇。
“兩位前輩可否讓在下在此休息一晚,決計不會打擾到前輩做事的。”白塵小心翼翼地提出留宿一晚的請求,努力做出一副畏懼神皇修為而又不失家族傲氣的模樣。
云向東倒是被這小輩的一番言語逗樂了,心中貌似是想起了自己侄子小時候一口一個叔叔,奶聲奶氣的模樣,煞是惹人喜愛。
“隨你。”
白塵一喜,在篝火旁坐下烤火,火光映射下玉面微紅。
懺骨道這鏡面湖不會淹死人,而是一個神秘的出入口,平常人若是不小心跌入鏡面湖,或許是被送去了其他地方,又或許是待上個幾日便出來了。
云向東云越陽便抱著那一線希望在這鏡面湖邊留了下來,可幾天過去了,鏡面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云向東看向白塵,心中突兀地有一絲熟悉,云向東倒是奇怪,這人他從未見過,怎會有這么強烈熟悉感。
白塵看著云向東一臉百思不得其解,道:“前輩在等什么人嗎?”
云越陽微有些驚訝,這小子竟然看得如此仔細,道:“你小子眼力不錯嘛。”
白塵笑嘻嘻地接話道:“哪里哪里,在下哪有前輩的高山仰止。”
“哈哈哈……”
云向東無語地看著兩句話便成好哥們的一老一少。
云越陽被白塵兩三句交談拉攏,云越陽的性子本就是十分孩子氣,沒什么身為神皇的架子,頓時與一介小輩打成一片。
白塵熟絡地與云越陽道:“前輩們都是神皇大能,什么人值得兩位前輩再次等待許久呢?”
云越陽滿帶笑意的臉頓時暗了下去,云向東開口了:“至親之人,付出生命也要守護的人。”
白塵一怔,他只是順著話題隨意套了兩句,沒成想云向東竟然作出如此鄭重的承諾。
可反觀云青霄的態度,貌似對這三叔四叔只是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一般。
“但……唉,我們大概是天下最不稱職的親人了罷。”云越陽唉聲嘆氣,話語中卻沒有透露出一絲關于他倆身份的信息。
“兩位前輩如此真心相待的親人,那位朋友一定不會如此認為的,你們是世上對他最好的存在。”白塵滿懷感激的對云向東云越陽認真道。
在他家族覆滅,萬念俱灰之時,只有云向東云越陽讓他感到了余末的溫暖,即使不是對他的,白塵也看開了,既然重新來過,一碼便歸一碼,恩怨一事另當別論。
云向東輕笑一聲,拿出一個水囊來,扔給白塵,笑道:“會喝酒嗎?”
白塵嘴角上揚,擰開水囊小抿了一口,清冽而不辛辣的酒香在唇齒間蔓延,白塵前世雖說不是沒沾過酒,但酒量也不是很好。
云越陽不說話了,拿出獸肉來烤,白塵趕忙接過,向他笑道:“我來吧。”
云越陽驚訝地看著白塵,挪到一旁:“呦呵,你還會烤肉?”
白塵微微一笑,不回話。
云向東眼神深邃,一口一口地酌著小酒,看著白塵熟練地烤著獸肉,本就深不見底的眼底更加幽暗。
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怎的對這粗俗之活如此熟練,好像是天生就會一般。
言語談吐也如此謹慎縝密,不露聲色。
漸漸地,在白塵翻來覆去的折騰下,手中的烤肉逐漸散發出“滋滋”的聲響,誘人的香味從中飄散出來。
云越陽好像個小孩子一般緊緊地盯著白塵手里的烤肉,香味引人垂涎,不時地看看白塵,又看看烤肉,生怕白塵搶走一般。
白塵失笑,兩人身份好像對調了一般,他才是那個長輩,而云越陽才是那個頑劣的少年人。
好像是在解答云向東的疑問一般,白塵一邊翻烤著獸肉,一邊道:“小時候,我還未入家族族譜,母親帶著我,住在一條小河邊,那時候沒有珍饈佳肴,只有母親每天親手做的烤肉,久而久之,我也跟著學會了,后來啊……”
后來,母親忽然有一天毫無征兆地消失了,他被父親帶走,從此再也沒見到過母親。
白塵在心底里想著,無論他如何逼問父親,父親仍是什么都不肯提前,直到月殿覆滅也沒有提起。
白塵不緊眼神暗淡,自己記事起就沒見過母親,在記憶里母親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印象了。
云向東喝酒的動作一滯,頓時明白了,也和青霄一樣,是早早沒了母親的孩子。
云向東不禁好奇道:“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
白塵微微抬起頭,面上的笑容不變,只是在火光下顯得有些模糊。
“白塵。白云的白,塵埃的塵。”
云越陽聽到這個名字陡然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笑容可掬,毫無防備的白塵。
“你……叫白塵?”云越陽連烤肉都忘記了,直勾勾地看著白塵怔住了。
白塵燦爛單純地笑著:“是呀,是不是很好聽的名字?寓意是:當我在白云之端的時候,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在塵埃中跌倒過。”
云越陽萎了下去,干巴巴地道:“哈哈哈……是很好聽啊……”
哥們你知道你這名字多牛逼嗎?
泯戮之戰中,這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名字可是給他們留下不少深刻的夢魘。
白塵余光緊緊地看著云向東,他沒忘記自己在云向東的面前使用過絕塵劍氣,不如就賭一把,就看他的反應了,若是他決定追殺自己,自己在秘境中也有把握逃出生天。
“我信。”云向東冒出一句話來,好像是醉了一般,渾身酒氣。
話罷便抿緊了嘴,一言不發地大口喝酒。
白塵心底的大石頭中于落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云向東不對自己出手,但白塵肯定的是云向東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云越陽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己親哥抽風,不由地道:“哎呀我哥就是這樣,喝醉了就莫名其妙地亂說話。”
云向東額上清晰地出現兩道青筋,手里的水囊也被捏地微微變形。
白塵敢肯定,若不是他在,云向東定會賞云越陽一個驚天爆栗子。
“額……”
云越陽感受到云向東仿若要殺人一般的眼神,頓時縮了縮脖子,抱著烤肉默默地啃了起來。
夜深了,云越陽在一旁深度冥想打坐,原本應該睡下的白塵卻立在鏡面湖邊,旁邊便是一身低氣壓的云向東。
一片沉默之中,云向東默默開啟了神皇領域隔絕了兩人的談話。
白塵也不再拘束,收起了那副世家子弟的模樣,目光如炬,氣勢不弱于云向東。
既然云向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偽裝什么的就沒了必要。
云向東率先發問,神色復雜道:“云青霄怎么樣了。”
“很好。”白塵白發隨風微動,話語中聽不出什么情緒波動,“現在應該在下界。”
云向東嘆了口氣:“那就好。”
此后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云向東看向白塵道:“之前……的事,我們向你致歉……”
“將來……還請手下留情。”
白塵一怔,云向東應該說的是泯戮之戰的事,算定自己將來的復仇之事。
不由地深深嘆了口氣:“過去的都過去了,無辜之人我會手下留情,但當初害我月殿之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我與云青霄之間的死仇都已放下結為兄弟,兄弟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白塵溫潤地笑著,血色眼眸此刻似乎熠熠生輝。
他這是在告訴云向東,他與云青霄的恩怨已經放下,不會對云青霄又或者是云越陽云向東出手。
云向東將目光投向波瀾不驚的鏡面湖,心中滿是糾結之情。
白塵又擺出一個笑意盈盈的笑容,仰頭對著云向東笑嘻嘻地道:“你說對不對啊,三叔——”
云向東愣了愣,隨即放下煩惱,哈哈大笑了起來,隨著夜風飄散在鏡面湖上。
老子有個絕塵劍尊做侄子,值了!
此時此刻,白塵只覺得心中魔障消失了一部分,這些宿怨的了結,終讓他放下了一些心結。
心境不知不覺地提示上漲。
白塵與云向東辭別,并告知了秘境即將閉合崩塌的消息,從空間中拿出白色斗篷披上,撕裂空間消失不見。
不知不覺間,曙光微熹,云越陽看著云向東面朝太陽站在鏡面湖便傻兮兮地微笑。
不由得迷迷糊糊地道:“老哥你要跳湖啊……”
云向東一臉的高興頓時消失不見,黑著臉,背著光走向云越陽,一個惡狠狠的爆栗子就砸在云越陽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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