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大人息怒……息怒……”
主閣內的陸大人憤怒地將手邊花瓶砸了個稀碎,一眾侍衛膽戰心驚。
被侍衛抬回來的陸大人陸成甫這才幽幽轉醒,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在侍衛顫顫巍巍的敘述下,頓時怒火沖天,到手的兩個美人兒居然就這么跑了!
暴怒的陸成甫下令,全城發布搜捕令,為了出這口氣,誓要將那兩個小美人兒給抓回來!
陸成甫一腳將侍衛踹了出去,肥胖的身軀陷在太師椅上,叫來侍女道:“我侄子呢?叫他來見我。”
“回大人,皇城來的先生到了,祁連少爺正在后院接待先生。”
“什么?”陸成甫瞬間瞪大了雙眼,似乎是震驚地想要站起,卻只是滿身肥肉晃了晃,愣是沒起來。
“快快快,給我換衣,我要去拜見這位先生。”
陸家后院。
白塵坐在院中,手中一本書卷合攏,抬眼看向在自己面前站地筆直的少年。
“你都會些什么?”
“回先生,六藝俱全,過目不忘。”
白塵點點頭,繼續道:“在教導你之前,問你個問題,為何要練劍?”
陸祁連執劍而立,眉頭微皺,這位從皇城來的先生果然與之前教導他的人不同,并沒有諂媚奉承,又或是嚷嚷著自己根骨不佳而不愿教導。
陸祁連亮晶晶的眸子里仿若星河一般燦爛,滿是堅定之色。
“回先生,我想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人!帶兵打仗,戰無不勝!”
白塵了然,他倒是對這陸太尉的光輝事跡所耳聞。
陸成恩,本是夙辰帝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帶兵開拓疆土,百戰百勝,隨后懈甲還家,被封為太尉。
然而在新帝登基之后卻逐漸沉寂,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
“有遠大志向很好,不過我還是要挑明了說,你的天賦有限,根骨不佳,若要執意修行,這條道路將會非常難走。”白塵起身,目光不算嚴厲,但整個人氣質清貴,話語毫不留情地戳穿少年的表象。
毫不留情的話語像一道道鞭子一般狠狠抽在少年身上,鮮血淋漓。
少年目光如炬,并沒有灰心喪氣,道:“我知道,但我不會放棄!”
白塵笑了,勇氣可嘉,他喜歡。
“劍給我。”
陸祁連興奮道:“先生可是認同我了!?”
“廢話,身法我只演示一遍,看好了。”
白塵利落地接過陸祁連的劍,劍上靈氣瑩潤,輕靈如飛鳥,劍身修長雪亮,但若要與自己的浮塵劍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分。
畢竟浮塵跟隨自己多年,已然溫養出了靈智。
“劍名,鴻鷺。”陸祁連趕忙道。
白塵微微一笑,手腕一轉,退出一步,瞬間劍影飛舞,令人眼前一亮。
那是一種極為動人的氣韻,仿佛天地間的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于白塵一人身上。
明明只是最基礎的劍術身法,經白塵舞出來,宛如寧靜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宛如峻嶺山巔上不化的冰雪,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美觀好看的同時卻有一股鋒銳之勢,勢如破竹。
陸祁連不禁看直了眼,與這相比,自己練了這么久的劍根本就是花拳繡腿啊!
白塵收了劍勢,站定。
“記住了嗎?”
陸祁連近乎癡迷地看完白塵的演示,不禁一屁股坐下來陷入深深的感悟中。
白塵滿意地一笑,自己將一些劍意融入到一舉一動當中,對現在的陸祁連來說是極大的幫助,為他未來修煉的道路上鋪墊基礎。
白塵也是在為自己目前的效力者,七皇子殿下凌凡增添羽翼,壯大勢力。
想要干掉凌宇,就先從內部瓦解他的勢力,離間反間全部用上,拉攏一個有地位的陸太尉嫡長子是十分明智的。
一盞茶后,陸祁連終于從感悟中蘇醒過來,對白塵連連道謝,看向白塵的眼神卻有些微妙。
這一抹微妙的表情被向來觀察仔細的白塵收入眼中,白塵心中一動,覺得陸祁連很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假冒的了,道:“有什么話直說,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陸祁連一臉懵懂地道:“先生是什么意思?祁連不懂,還請先生明說。”
還裝!小樣,你在本座面前還嫩了點!
白塵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兩人僵持了許久,陸祁連終究是撐不住白塵那種看透的眼神,泄氣似地道:“先生真是厲害,祁連輸了。”
白塵心底冷笑,你一開始就沒贏過。
白塵也是方才才看出陸祁連的偽裝,要不是自己觀察敏銳,還真被他這個純良的外表騙了過去。
不過還是涉世未深,被白塵看了出來。
陸祁連倒豆子似的將所有都坦白了:“小子知道先生不是家父派來的,但那晚先生出現,小子不敢確定先生是何人,便就胡編了個身份,沒成想先生對小子沒有惡意,反而傳授給小子如此精妙的劍術。”
“小子對先生的欺騙當真是萬分羞愧。”
陸祁連的頭越說越低,十分地愧疚,白塵審視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
簡單來說,陸祁連這小子當晚給了貿然闖入的白塵一個臺階下,給了白塵一個理所應當然入住陸府的身份,準備脫離白塵控制,待白塵松懈下來后再解決掉白塵。
沒想到白塵不僅沒有刺殺他,還真教他劍術,這才露了餡。
白塵哭笑不得,真是一場大誤會,但是也看出來這個陸祁連不簡單!心性極佳,偽裝的能力也是十分不凡,是謀臣的最佳人選!
白塵勾起嘴角,稱贊到:“不錯。”
陸祁連猛地抬起頭,驚詫道:“您不怪我?小子不明白,先生為何要教我這般不凡的劍術?”
白塵也就順勢坦然了:“如你所言,我并不是你父親派來的教導先生,但也不是刺客,我教你的目的嘛,你隨我去見幾個人,我會給你答復。”
“是!”
陸祁連現在對白塵可是死心塌地了,就算不是父親派來的,但絕對是個高手!跟著他沒錯!也許有一天真的能……
白塵既然已經在陸府站住了腳,自然要去與凌凡他們匯合,順便讓陸祁連見見凌凡他們,徹底拉做自己人,這便是瓦解陸府,控制凌宇勢力的第一步!
這回白塵可是昂首挺胸地從大門走,有陸祁連這個大少爺護駕,誰還敢攔他?
就在白塵陸祁連走后不久,陸成甫才晃晃悠悠地到了陸祁連的小院里,只見院落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才被侍女告知陸祁連與那位新來的先生出門去了。
“嘖,真麻煩。”陸成甫走了幾步路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亭臺下的石墩上不動了。
“陸大人陸大人!”
領頭侍衛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喜笑顏開地對著陸成甫行禮道:“陸大人,小的們找到那個美人了,就在城西不遠。”
“真的!?還不快備車把那小美人兒帶回來!”陸成甫眼睛一亮,渾身肥肉抖了抖,像是一個肉球一般彈了起來,呼哧呼哧地走了出去。
此時白塵已然與寒星凌凡匯合,寒星劍指陸祁連,若有若無地殺意逼過來。
“他是誰。”
陸祁連被這不自覺散出的可怕殺意嚇了一跳,但很快調整好,不露出一絲怯懦。
白塵有意無意地錯身一步,將針對陸祁連的殺意擋了回去,給寒星使了個眼色。
“無妨,不是敵人。”
寒星這才半信半疑地把劍收了回去。
城西的一座破廟中擠著許多衣衫襤褸的平民,咳嗽聲不斷,整座廟宇內破敗不堪,烏煙瘴氣,每人面色蒼白,脖頸上一圈艷紅色的紅斑,十分可怖。
一襲白衣的凌凡站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白塵不住地皺眉,一口道出:“朱顏鎖!”
寒星微微點頭:“是,只流傳在無修為的百姓之間。染朱顏鎖者,身體肺腑日日夜夜被無形烈火灼燒,直至生命被烈火吞噬。”
“凌七的寒冰源力只能堪堪壓制,不能根除。”
寒星惜字如金。
白塵了解情況頓時便有些怒意,道:“我記得朱顏鎖這種東西是用在罪大惡極之人身上,何等惡毒之人會投放到手無寸鐵的百姓身上!”
“晴城很可能就是為了控制瘟疫蔓延才下令封城,但將感染瘟疫的百姓棄之不顧簡直是喪心病狂!”
跟著白塵一路尋到此處的陸祁連,這副悲慘的畫面給他的沖擊非常之大,聽了白塵寒星的一番話更是說不出話來。
在他的印象里,晴城一直都是一個繁榮興旺的地方,但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場景,破廟后院,大坑中數不清的白骨與尸體,破廟中還有許多項上紅斑的將死之人。
陸祁連只覺得心神震動,體內周天全亂,胃中翻涌。
這副慘狀,揭開了晴城的黑暗面,或者說,這才是晴城真實的現狀!
“別看,這不是你的錯。”
就在他即將崩潰時,一雙溫潤的手將他的眼睛遮住,低低的聲音在耳邊回蕩,仿若清泉,頓時就將他暴動的心境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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