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蚺林內,隱蔽日。 目不暇接的參古樹呈千姿百態之貌挨挨軋軋地高聳在視線能觸及到的地方,腳下是枯枝殘葉堆積出來的幽徑路,踩在上頭,給人一種忒不真實的感覺。 際周遭此時異常靜謐,仿佛空氣都給凝固了。 “老大,你這鬼林子里,會不會鬧鬼?”置身于此,喬峭被眼前的詭異氣氛弄得壓抑難受,如果不些什么出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不會做出什么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白塵轉身打量了他一眼,眸光深沉地道:“這林子內森寒幽靜,我方才催動神識本想查勘一番,卻沒想到不知被什么東西給阻了回來。此地非善,我們還是多加心為妙,不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話未完,突見喬峭身子一震,忙不迭地從懷中掏出幾片鵝黃花瓣,一一分撿給兩人,神情懊悔道:“這是‘薤葉蕓香’,專克瘴煙香毒,將此神草含入口中一片,定保我們逢兇化吉、瘴氣不侵。” 滿腹狐疑的王淵直盯盯地覷著手中薄如細紙的薤葉蕓香葉瓣,權衡再三,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沒想到此物竟頗是神奇,入口即化,消為無形之后只覺口內似如噙香,很快又覺腹中流淌過一股熱氣,待這熱氣直通四肢百骸之后頓感靈臺清明通透,身體輕盈舒適。 白塵咽下薤葉蕓香后,雙目巡脧著白茫茫的前方,淡淡問道:“你的意思是,剛才我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中了這林中瘴氣?” 喬峭登時撫掌稱贊:“不虧是我老大,論心思細膩果然世人難及,單就這知其然而知所以然的聰慧穎敏就已經是舉世無雙了。老大,我對你的敬仰之情益發的高如千峰萬仞連綿不絕、深似萬丈深淵無法自拔,又猶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能得你做我兄長,實在是我三生之幸啊!” 白塵噗嗤一樂:“靈藥的品階決定了丹藥的好壞,你的品行決定了你無恥的厚顏。不過,你這副死不要臉的嘴臉,頗有老子當年的風范。” 喬峭頓時心內暗暗松了口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看來自己這一次沒有拍到馬蹄子上。 從月殿覆滅、宗恒叛變的那一刻起,白塵就對“兄弟”二字心存芥蒂,在他重生歸來之后他就暗自對著月神起了誓:不會讓歷史重現、不會再禍起蕭墻、亦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也許是造化弄人,后來出現的云青霄還有眼前的喬峭,他們或許接近自己抱著不為人知的目的,可是他們肯為自己兩肋插刀、肝膽相照,讓白塵不得不為之感動。 宗恒有預謀的叛變好似在白塵心坎上剜了一刀,留在心頭的瘡疤至今觸目驚心,他仿佛時刻在驚醒著白塵,他曾經被自己最為倚重與摯誠的兄弟在背后捅過一刀。 白塵的眼中閃過一道熾熱的光芒:“忠誠,不過是因為背叛的砝碼不夠。既然如此,那我要強大到讓你們無法背叛的地步才行。” 一念即生,白塵的修煉自此進入一個全新領域。此生不改凌云志,他年得道人中皇。 王淵看著漸行漸遠的白塵,后退一步,臉上浮著傾佩的笑意,向著喬峭作揖道:“我觀兄弟眉宇間豪氣游弋,長得更是相貌堂堂。在下王淵,人稱‘百事通’,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喬峭立刻笑吟吟地還禮道:“在下喬峭。我看王兄器宇軒昂,非常人之所及也,恐怕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日還望王兄提攜提攜才是。” “呃,喬兄的什么話。你我兄弟二人惺惺相惜,一見如故,可恨此地無酒,不然你我二人把酒言歡豈不快哉?” “極是,極是。有道是:黃金白壁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能得王兄一知己,勝過美眷無數。想來能與王兄在一起舉樽吟詩,定然不失為人生一大快事。” 王淵騷騷一笑:“嘿嘿,吟詩不知‘淫’詩,喬兄覺否?” 喬峭立馬撫掌附和:“妙絕、妙絕!沒想到王淵也是同道中人,我對你的敬仰之情益發的高如千峰萬仞連綿不絕、深似萬丈深淵無法自拔,又猶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能得你做我兄弟,實在是我三生之幸啊!” 王淵臉上笑褶堆滿,樂的跟朵狗尾巴花兒一樣:“彼此,彼此!” 接著,是兩人狼狽為奸的淫淫笑聲。 另一邊正怔忪顫抖的白塵聽到身后兩只貨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恨不得擎著浮塵劍將他二人剁成肉醬,假如浮塵劍在手中的話。 不知不覺中,已走出老遠。 他大氣不敢喘地望著眼前各自盤蜷成一團的丈尺大蛇,他們通體泛著青色光芒,均是一動不動地闔眼沉睡著。 偶爾有幾只被王淵與喬峭傳來的隱隱笑聲所驚擾,原地抖動了一下粗圓的身子后,又很快酣睡入夢。 這一群……怕不會就是安保堂那兩名執法者口中稱之為的“毒蚺”吧? 白大少欲哭無淚。自己竟然一個不心,闖進了毒蚺的老巢! 面對著眼前的一只階毒蚺、百多只地階毒蚺、無數只玄階毒蚺,白塵凝神靜氣,一步一步地開始往后退。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白塵以為自己將要逃出死地,重獲新生之時。隱約捕捉到了前方王淵一聲得意至極的炫耀。 “王兄,我觀此林幽深茂密,不若我用照明彈查勘一番,你意下如何?” 王淵的這一番提議自然引得喬峭的欣然附和:“還是王兄深謀遠慮,喬某實在佩服之至!” 白塵心頭頓時亂顫,暗暗叫苦不迭。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聽著死到臨頭還互相恭維不止的兩只豬,白大少雙目瞬間熾熱,奮力揮動手臂,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不要……啊!” 嗖! 草!這是白大少現在唯一想的。 一聲火雷破長空,在際徑直炸裂的照明彈把原本萬籟寂靜的幽蚺林照的明如白晝,借著耀眼光芒,白塵看到了洋溢在王淵與喬峭臉上的璨爛笑靨。 兩個人,此時此刻笑得跟個大白癡一樣,全然不知危險逼近。 白塵干凈利落地抹了一把額頭涔涔落下的冷汗,二話不提力就狂奔。邊跑還邊沖喬峭二人大吼:“跑!跑!!快跑!!!” 身后是鋪蓋地的蝕骨寒氣,他能感覺到逐漸逼近的怒意與滔殺伐之息。 王淵與愣在當場的喬峭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老大耍的什么花招。看著白塵十分優美的跑姿,又是一陣贊嘆不絕的欽佩折服。 直到被氣急敗壞的白塵一人賞了一個暴栗后,才不明所以地跟著白塵拔腿狂奔起來。 一臉懵逼的喬峭邊跑邊問:“老大,我們跑啥?” 白塵生無可戀地瞥了他一眼:“毒蚺!” “恩?”喬峭眼中含著不解。 白塵扭頭看了一眼已經蠢到無可救藥的喬峭,心中悲愴一嘆。嘶吼道:“在我們屁股后面跟著一只階毒蚺、百多只地階毒蚺、無數只玄階毒蚺,不跑難道等著給他們當下酒菜嗎?” 毒蚺?下意識跟王淵四目相對的喬峭通體內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升到了沸點,卯足了勁地咬緊牙關往前怒奔著,他們來此間可不是給毒蚺改善伙食的。 很快,隨著體力的消耗,三人額上的汗水滴答滴答掉個不停。而修為只在神人七品巔峰的王淵,體內源力遠遠不及白塵二人。 勉強支撐了一陣,最后實在疲憊不堪,氣喘吁吁地順著一顆參古樹坐下,擺著手道:“我跑……跑不動了,反正……反正我也跑不過毒蚺,大不了老子跟它們同歸于盡。” 喬峭靠著他坐下,同樣氣喘如牛的道:“老……大,我感覺我這是在著毒蚺熱菜,要不你先跑吧,我們兩個給你殿后,興許撐一會,你能跑出去也不定。” 白塵垂首望著氣息不定的二人。他能敏銳地感覺到王淵是真的體力透支,已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是喬峭體內源力波瀾不驚,似乎未曾有過漣漪。 這明,隱藏實力的喬峭想要陪著王淵一同面對接下來的生死考驗。 得此兄弟,夫復何求! 白塵不知道是否憑借三人的修為能一舉殲滅毒蚺潮,可是能陪著自己兄弟共赴黃泉,也許不失為一件暢事! 不大一會工夫,鋪蓋地吐著紅信子的毒蚺井然有序地將白塵歇腳的地方圍得是水泄不通。 為首的毒蚺高高挺立著身子,約摸有一丈左右,粗寬的身子大概有三顆百年古樹合攏在一起那般魁梧,渾身上下散發著幽幽青光,并著一陣濃郁的惡臭氣息撲鼻而來。 它仰長嘯一聲,氣勢如虹,聲到之處皆是簌簌落葉飛舞,古木搖晃,群蚺很快低頭臣服。 喬峭挨近白塵,聲音止不住顫抖地聲問道:“老大,它什么?” 白塵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廢話!我又不是畜生,怎么能聽得懂獸語? 喬峭拽著白塵的衣袖,又不知死活地道:“老大,這畜生身上的味道真難聞,是不是好久沒洗過澡了?” 突然,嗖的一聲,一道凌厲的寒光朝著喬峭的靈徑直落下。 白塵眉頭一皺,心內不住苦笑: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你沒事兒提人家臟算怎么一回事?看吧,人家跟你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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