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它一直向下滾著,沒有停歇,直到它感覺身下的地勢平坦了一些,才喘著氣停了下來。 它一邊抖落了身上沾著的雪,一邊撐著發抖的腿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口上的冰又破碎了,刺著它的傷口,痛的十分的難忍。 它緩了緩力氣,心翼翼的轉過頭去用舌頭舔舐那傷口上夾帶著鮮血的冰。 冰漸漸地化成了冰渣,它忍著痛用力一抖把冰渣抖落在地上。 感覺大概沒有之前那么痛了,它便一瘸一拐的往著山下走去。 走了許久,它有些精疲力盡了。 身體上還受著傷,肚子也許久沒有進食了,如果氣好了還行,不如是春,它隨隨便便在山上找一點草就可以飽腹了,可是現在偏偏是冬,而且大雪封山數日,方圓之內難見活物。 盡管饑寒交加,可它又不敢停下來,因為它的翅膀還未發育完全,飛不起來,但是它知道那些茅山道士只要憑著法術,很快就能找到它,所以它要一直走,不停的走。 又走了一個黑夜,它在空空的山上能清晰的聽見它干癟的肚子發出的咕咕聲。 東方的邊出現了魚肚白一般的顏色,漸漸的一抹許久不見的微紅慢慢浮現了上來,像是凡間女孩羞紅的臉頰一般。 這一抹淡淡的微紅給它孤獨不安的心帶來了一絲慰藉。 它仿佛覺得它繼續堅持著走下去很快便可以走出這片山,逃離虎口。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它最終終于是倒在了地上。 它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沒有一絲的力氣,它感覺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睛還能動著。 就在它倒在地上等著被餓死凍死的時候,它聽見一個人在話。 “喲!這驢子也夠可憐呀,這一身的傷,可夠狼狽的。” 那聲音的主人聽起來是個少年,他的語氣中帶著一份從容與懶散,當然也透著幾分看熱鬧的意思。 它聽他這話,知道他應該不是那群惡心的黃袍道士,于是它掙扎著站起來身來,想看看那話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還沒等它爬起來去看,那少年便走到了它的面前。 它看見一個白白的衣擺出現在它的眼前,那衣擺白的和地上的白雪融為一色。 他們第一次想見的方式起來是有些好笑的,它依舊在地上趴著,而他則長身而立,站在它的面前,讓它不得已只能仰視著他。 兩個人都不話,目不斜視的看著對方。 看了許久,最后還是吉光馬肚子的咕咕聲打破了僵局。 那少年勾了勾唇道“這么看來你是餓了呀!” 但是他歸,行動上卻沒有一點的表示,依舊是一動不動的居高臨下的像看熱鬧的看著它。 它看他沒有什么表示,決定主動出擊,起身一躍,向著他撲了過來。 那少年見它撲了過來,臉上并沒有很驚訝,只是很隨意的移了一下腳就輕松的躲過了它的撲擊。 吉光馬砰的一下摔在地上,它緩了緩身上的刺痛,想要站起身來,卻看見一個袋子砰的一下落在了它的面前。 它有些驚訝,轉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他依舊是一臉的笑,可是現在嘲笑的成分少了些許,讓它看起來舒服了一些,沒有那么的氣憤了。 它轉過身來用嘴將袋子打開,里面的香味傳了過來,讓它更加的感覺餓了,它急迫的將里面的東西咬了出來,不顧一切的吃著。 身后的少年看著它又忍不住調侃道“以前聽狗急了會跳墻,可是卻不知道驢餓急了竟然也吃面餅。” 吉光馬自然是聽到了,可是它沒有去理睬他,只是自顧自的吃著餅,直到感覺吃飽了之后,它才站了起來。 “嘶嘶。” “你問我是誰嗎?這個就很難回答,這世上的人,沒有一個能真正的知道自己是誰!而且是誰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那少年難得的嚴肅,看起來不像是看玩笑,可是吉光馬寧愿他是在開玩笑,這什么是誰是誰的都是些什么東西啊!閑著沒事想這么高深的到了無聊的境地的東西干嘛,有什么用,能當飯吃嗎? 其實重點是太扯了,而且扯得沒有一點水平。 “嘶嘶。” “你是問我為什么要救你嗎?我其實沒有救你,我只是看見路上有一只餓的要死的毛驢,所以就閑著沒事給它扔了點吃的。” 完他轉身離開了。 吉光站在他身后依舊思索著他的話,有些忍不住要去撞他。 這少年起話來怎么就那么不中聽,那么的欠揍呢? 可是不中聽歸不中聽,以它現在的處境來看,這千萬年沒有人來的地方,除了他和那些茅山道士之外,它可能很難在很短的時間內在遇見像他這種能夠給自己吃的的人了,所以它一定不能放過他這一根救命稻草,它要一直跟著他,死死的跟著他,無論他愿不愿意。 “毛驢,你莫不是要給我當跟班?可是你連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少年看見吉光馬在后面跟著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它道。 他站在雪中笑著,那笑容就好像春風一般,拂過它的心尖。 雖然它從前從未見過人,可是它卻覺得他這容顏絕對稱得上是絕世之貌。 不過它確實是很有眼光,這少年自然就是容一。 容一的容貌,就算是放在美男堆里,也是如鶴立雞群一般。 和那些揮著劍殺了它的族人的茅山道士那種猙獰惡心的笑比起來,他的笑是那么的讓人舒心,甚至是那么的好看。 它聽到容一那么問跟上了他“嘶嘶”的叫了幾聲。 容一聽懂了之后道“你有這種覺悟也是極好的,確實,你跟了我,自然會讓你好好的活著。” “嘶嘶。” 吉光馬又叫了幾聲。 容一聽完嘆了一口氣,手伸到后面,將身后腰上別著的九羲扇拿了下來,他手往空中一拋,扇子銀光四射,將吉光收了進去。 容白坐在素箋居的閣樓上眼神恍惚的回憶著那年的場景,覺得那一切都似乎是恍如昨夜星辰。 那吉光馬當然就是現在的容白。 如果問它為什么會突然想起那年的事呢,其實也不是突然。 它只是今日見到容一被蘇箋打傷后一瘸一拐的狼狽模樣 ,才想起了那時的它自己。 他是何其的強大,放眼這下,誰又能輕易的傷他一分一毫呢。 除非是他自己情愿被傷。 它從來沒有見過他受傷的樣子,這應該算的上是他最狼狽的模樣。 他這模樣讓它想起那一年他和它初次遇到的時候他對它的第一句話。 “喲!這驢子也夠可憐呀,這一身的傷,可夠狼狽的。” 那句欠揍的話讓它想起來卻總是感覺那么的……帶著一種不出來的喜悅。 或許,是一種重獲新生的標志吧。 可是他,對于他來,他覺得他活過嗎? 每個人活著都會有一個依靠或支撐。 它的支撐便是讓自己不斷的強大,以至于等再次遇上那群黃袍道士的時候能夠手刃了他們。 而他呢? 他活著的支撐或者動力是什么。它跟了他這么多年從來都沒有看出來過。 他總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比水中的游魚還要自在,他總是一眼就能看透事物,也從來就不會擔心會被誰算計,因為這下能傷他的人可以是寥寥無幾,反正至今,容白還沒見過那樣的人。 如果不考慮容一的算計的話,蘇箋或許算的上一個。 不論是自愿還是什么,蘇箋是它見過的第一個能打傷容一的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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