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雖然多次聽唐沐風提及自己的師尊,但云行舟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只有十歲年紀的男童,竟然是唐沐風的師尊! “好友,他不過才是個孩子啊……” “怎么?子你瞧不起老夫嗎?” 云行舟話音未落,便見唐沐風懷中的出云龍嘯不滿的瞪著自己,但聽其口中自稱“老夫”,卻頗有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而云行舟的兩位師尊則在一旁捂嘴輕笑。 “哈哈哈,”似乎對于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唐沐風嘴里打著哈哈卻始終沒有將懷里的出云龍嘯放下來,“好友不用驚奇,這的確是我的師尊,至于個中詳情,我們還是進入疏樓之后再詳述吧…這疏樓之外的寒風可真是刺骨啊!” 云行舟這才察覺,兩位師尊為迎接自己,也立于寒風之中,夕酩更是赤著雙足,頓時心生出一股暖意。 “兩位師尊,我們先進入疏樓吧。” 夕酩與景翎相視一笑,微微點頭,轉身帶著云行舟向疏樓庭院中走去,而唐沐風則是不顧出云龍嘯的排斥,大笑著抱著出云龍嘯進了疏樓。 一番洗漱修整之后,云行舟換上一身霜白新衣,手握流云玉扇,穿過熟悉的木質回廊,回到了庭院最外圍的廳堂之中。 而兩位師尊早已靜候在此,為云行舟的歸來布置了一桌豐盛的洗塵宴席。 看著宴席中一道道皆是自己最愛吃的菜肴,云行舟只感到鼻子有些微微發酸——即便自己外出了近半年時間,兩位師尊卻是在自己歸來的第一時間,就做好了自己最喜愛的飯菜。 “師尊……” “誒,可不要那些煽情的話,”夕酩手握翠玉水煙管,神態慵懶,卻是藏不住對云行舟的關切,“你的景翎師尊最怕聽到你那些煽情的話了。既然回來了,就講一講你初入武林這些日子,所遇到的事情吧。” “哼!我可沒有你的那般矯情!” 景翎頗有些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云行舟看在眼里,臉上笑意更盛:從在這疏樓中長大,耳旁總伴隨著兩位師尊的拌嘴聲,這么些日子沒有聽到,反倒對著熟悉的拌嘴情景感到了別樣的溫暖了。 至于景翎,雖然嘴上逞強。但云行舟確定,在迎接自己歸來的時候,景翎師尊的眼眶分明是紅紅的呢。 見唐沐風與出云龍嘯還沒有出現,云行舟微微一笑,與兩位師尊一同坐下,向他們講述起了自己踏足武林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 云行舟在到自己遭遇種種險境之時,景翎均是十分激動,大聲叫喊著“若是我在,定要讓傷害我徒兒的人不得好死!”之類的話語,而夕酩雖然表情不變,但每到緊張處,其握著水煙管的手都會多用力幾分,使得云行舟不得不有些擔心起那根脆弱的翠玉水煙管了。 “真沒有想到,徒兒初入武林不過半年,便經歷了如此多的事情,倒是讓你我二人感到有些慚愧了。” 聽完云行舟的講述,夕酩看著景翎笑道。卻見景翎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壺酒來,給三人都添滿了一杯。 “經歷了這么事情也好,對你的成長自有好處…畢竟你心中的理想,那可是十分的遙遠的,只有走過這些路,經歷了這片江湖,徒兒你才能找到真正能夠完成你的理想的道路。” 就在這時,唐沐風和出云龍嘯也從后院走了出來,見到桌上三杯美酒,唐沐風看了看景翎手中的酒壺,又用力聞了聞酒香,立刻大喊不公起來。 “兩位前輩真是私心,疏樓中十年一出的‘落櫻沉香’居然要背著我們喝,多虧我出現的及時啊!” 唐沐風趕緊搶先坐到云行舟身邊,眼巴巴的望著景翎手中的那一壺落櫻沉香,云行舟見狀,好笑道: “好友,這壺酒哪里會少了你那份?我們正在等你們呢。” 幾人入座坐定,景翎又為唐沐風和出云龍嘯添上酒杯,一時間疏樓中酒香四溢,又飄散著一陣陣飯菜香氣,渾如平常人家中家宴一般。 眾人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唯有云行舟察覺到,唐沐風的那位師尊,龍邪·出云龍嘯卻不時眉頭皺起,似乎是在想著什么心事。 經過唐沐風的簡單介紹,云行舟已經知道,龍邪·出云龍嘯乃是大唐鎮守幽、并兩州邊境的蒼云軍中的一名絕世高手,只是因為曾經練功出了岔子,導致身體返老還童,回到了十歲年紀的孩童模樣。若論起實際年齡,怕是與夕酩、景翎兩人的真實年齡也不遑多讓! 于是,云行舟借著倒酒之余,向出云龍嘯關心問道:“晚輩見前輩悶悶不樂,難道是有什么心事嗎?” 出云龍嘯抬頭看了云行舟一眼,重重嘆了口氣,流露出一陣與他童稚面孔完全不符的悲痛神色,卻是并未答話。 倒是一旁唐沐風放下酒杯,對云行舟道:“好友,想必你對蒼云軍也有一定的認識吧?” 云行舟點頭道:“雖沒有親身前往燕云一帶拜會過蒼云軍,但我也曾在疏樓眾多書卷之中,看到過有關蒼云的傳聞。” “傳聞當年太宗陛下尚為秦王之時,因一次敗陣而遭到敵軍追捕,后被少林十三棍僧相助,才得以脫困。自此之后,太宗陛下感受到了武林人士在戰爭之中所起到的作用,這才組建了一支由武林中人與軍中高手組成的部隊,又因這支部隊多穿黑色重甲,又被世人稱之為‘玄甲蒼云軍’!” “不錯!”被云行舟提及蒼云軍組建而成的這段歷史,出云龍嘯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自豪的笑容,“看來你對我蒼云軍了解的還算透徹!” 云行舟正色向出云龍嘯抱拳道:“‘外有蒼云軍,內有策府’,蒼云與策兩支勁旅,乃是保衛大唐安寧的兩大支柱,晚輩對蒼云軍和策府一直常懷敬意!” 出云龍嘯點了點頭,欣慰笑容一閃而過,卻是換為了一臉愁容:“可惜啊可惜…如今奸臣當道,玄甲蒼云駐守雁門關,卻已成為一支孤軍了!” 出云龍嘯此言一出,原本不甚在意的夕酩與景翎兩人也是眼神一凜。 景翎問道:“出云,此言何意?此次你自雁門關歸來,莫非并不只為看望唐沐風?” 出云龍嘯沉默半響,似乎是不愿想起心中的那一段回憶。皺著眉頭內心掙扎了許久,才緩緩道出了不久前發生的一段悲壯故事—— “你們應該知道,蒼云軍要職,乃是鎮守幽、并二州燕云之地,常年倚雁門關為屏障,抵御北方突厥入侵。雖然雁門關地處北方嚴寒之地,軍中弟兄身居苦寒之地,常年與家人不得相見,但卻從來沒有喊過一聲苦!只是因為大家都知道,蒼云軍的背后,是大唐北方百萬黎民的安危……”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傳言宰相李林甫叛國身死,神策軍統帥、國舅楊國忠擊殺李林甫有功,官拜相位,范陽節度使安祿山輔佐有功,更被封為范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使!而那安祿山升官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帶領三鎮軍隊來到雁門關前,要求蒼云軍與他合作,一同進軍進攻突厥!” 夕酩皺眉道:“時值隆冬,北地必然降大雪,絕非興戰時機,安祿山也算藩鎮名將,為何會做出如此愚蠢決定?” “因為安祿山此舉,正是為了削弱蒼云軍在燕云的實力!” 驚驚驚!出云龍嘯再出驚人之語,頓時滿座震驚!卻見出云龍嘯臉色悲憤繼續道: “原本我們都以為,安祿山不過是求功心切,想要用征討突厥之功,來穩固其三鎮節度使的官位…然而,那一戰之中,安祿山手下精兵‘狼牙軍’全數出動,不僅對突厥守軍大肆屠殺,更不分敵我,對我蒼云軍狠下殺手!” 雖是童稚之聲,卻聲聲觸動人心!出云龍嘯悲痛聲音,撕心裂肺,幾人聽在耳中,只感覺那一幕幕血腥屠殺就在自己眼前發生,震懾心神。 “若非是薛直統領與申屠笑將軍冒死斷后,只怕整個蒼云軍便要葬身于‘同胞’之手!可統領和申屠笑將軍卻慘死沙場…待長孫忘情副統領在戰后找尋安祿山詢問究竟之時,安祿山卻只留下了一句‘為國盡忠,死得其所’!” “我蒼云軍鎮守雁門關,從不畏懼來自前方的敵人,卻沒想到竟然會被身后的‘戰友’捅刀…死得其所?統領、申屠笑將軍,以及那些死去的千百蒼云弟兄,他們可都是死不瞑目啊!” 這一夜,出云龍嘯喝了很多酒,也傾訴了許多。眾人都沒有攔阻,只是默默的聽著。 待到唐沐風將出云龍嘯送回疏樓內院住處,云行舟端著一杯醒酒茶,獨自一人走到了庭院之中,看著繁盛的滿樹櫻花,輕輕嘆了口氣。 “如何?還在想著出云龍嘯所的蒼云軍之事?” 云行舟轉過身去,夕酩吸著水煙管,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后。 “師尊…”云行舟喊出師尊兩字,卻不知該如何繼續開口——只因心中不僅想著蒼云之事,更思考著今日自己一直埋藏在心中的事情。 對著空圓月輕吐一口煙圈,夕酩微微一笑,示意云行舟一同坐下。 “為師知道你還有心事,如何?要講給為師聽嗎?” 月下談心,面對自己最為信任的師尊,云行舟又將會告訴夕酩怎樣的心事呢?雁門血殤,北地邊關蒼云軍發生劇變,又將會對中原造成怎樣的影響?云行舟此番回到疏樓之后,是繼續外出歷練,還是潛心在疏樓修行呢?一切精彩后續,請勿錯過劍俠布袋戲《劍俠龍虎紀之龍圖爭霸》第四章——良師解愁緒 風雪北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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