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下疏樓,仍是暖意怡人,櫻花樹下,師徒相對而坐,一談云行舟心中愁緒。 離開疏樓,邁入那片渾濁江湖,最初的云行舟本是有著一番少年壯志,欲蕩平下不平事,掃清世間諸邪惡。然而半年武林路程,云行舟遭遇種種,卻讓他感到了疑惑。 看著慵懶姿態(tài)的夕酩,云行舟低頭沉思了許久,才低聲問道:“師尊,是否這下就沒有太平的那一日呢?” “下太平,取決于下人,而非一人之功啊。” 似是回應(yīng),又像是自言自語的感嘆,卻在云行舟的心中激起陣陣漣漪:或許,自己真的是把自己的作用看的太過重要,居然妄想憑借一人之力,來維護整個武林的安危。 “師尊,是徒兒我的想法錯了嗎?” “不,你沒有錯,”夕酩深吸一口水煙,輕吐出陣陣迷幻般的煙霧,“這下也沒有錯…世人皆有這樣的理想,只是要完成這個理想,又何其的困難?但若是少了一個你,下太平這四個字,又將會少一個人為之努力啊。” 夕酩的話,對云行舟而言,有如醍醐灌頂一般——自南詔皇宮一戰(zhàn)后,云行舟一直在疑惑,自己的理想是否太過真?太過自負?但如今得到恩師的提點,云行舟的心結(jié)終于解開了。 但云行舟心中,卻仍有許多問題困惑著他:“師尊,你世人皆有著盼望下太平的理想,那烏蒙貴、閣羅鳳,甚至是李倓,這些挑起紛爭的人,難道他們也會期盼著下太平嗎?” “‘下太平’四字,在每個人眼中呈現(xiàn)出的意義都是不同的。在你所的那些人眼中,只要能夠用紛爭達到他們的目的,或是鏟除掉心中仇敵,那便是他們的‘下太平’。” “師尊…我不明白。” 夕酩微笑著拍了拍云行舟的肩膀:“你無須明白,重要的是,無論遇到怎樣的對手,你都要始終堅持走最初自己選擇的那條路,永遠都不要后悔,而我與你景翎師尊,永遠都會支持你!” 夕酩的支持,無疑是對云行舟堅持信念的最大支撐,云行舟看著師尊,只感覺陣陣暖流流入心底。 “師尊,我還有一事不解。” “可是南詔皇宮一戰(zhàn)最終之結(jié)果?” 早前,云行舟講述自身經(jīng)歷之時,夕酩雖表面看似慵懶瀟灑,但實際上對云行舟的關(guān)心并不下于景翎。此刻云行舟心中還有疑問,夕酩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 “正是,”云行舟點頭道,“南詔皇宮最終一戰(zhàn),段慎思為何來的如此及時?而那于誠節(jié)又怎會死的那般巧合呢?” 卻見夕酩紫袖輕揚,兩人面前石桌之上出現(xiàn)了一壺清茶與兩只空杯,云行舟忙將自己的醒酒茶放在一旁,替夕酩添滿了茶水。 “很多事情,看似巧合,實則必然。” 夕酩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繼續(xù)道:“想必大理之行,你也看出,那段慎思心思縝密,也是一方雄主,為何在南詔六國之中,唯有他一人敢與閣羅鳳作對?因為他們都是同類之人!” “而你們的出現(xiàn),讓他看到了閣羅鳳的敗局,于是那被閣羅鳳關(guān)押的于誠節(jié),便成為了他登頂南詔王的最后一塊絆腳石。” 云行舟不解問道:“若段慎思有這樣的想法,他當初又何必將于誠節(jié)的下落告知我們呢?” 夕酩輕笑道:“只怕在他告知你們有關(guān)于誠節(jié)的事情之前,便早已為那無辜的于誠節(jié)定好死期了吧。” 云行舟默然,誠如夕酩所,在那龍寺地下的神劍宮中,云行舟便已經(jīng)察覺到,段慎思絕非甘于平庸的王者,只不過云行舟沒有料想到的,段慎思為自己的王者之路竟然設(shè)計了如此之多! “世間王權(quán)霸業(yè),是最能引發(fā)人們潛能爆發(fā)的誘惑…即便是一個碌碌無為之人,面對王權(quán),也有可能成長為一代梟雄,更何況段慎思本就是一方雄主呢?” 王權(quán)霸業(yè),當真便有如此強大的誘惑力嗎?云行舟捫心自問,卻是自己也難以回答,但卻隨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師尊,最終一戰(zhàn)過后,‘九’之一的玄君·李復(fù)先生也在場,以他‘鬼謀’之智,難道未曾看清這其中暗藏所發(fā)生的事情嗎?” 夕酩放下茶杯,淡淡道:“所謂‘九’,職責乃是維系整個中原的安危,以及朝廷與武林之間微妙的平衡…李復(fù)雖有鬼謀,但終究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上位者,只要段慎思能夠坐穩(wěn)南詔王位,不再侵犯中原,李復(fù)又何必破呢?” 聽了夕酩的解釋,云行舟終于明白,自己對于這個武林,還是了解的太少了,如今自己已經(jīng)對上了“九”之一的李倓,但就目前自己的實力而言,還是相差太遠了。 見云行舟沉思不語,夕酩笑笑站起身來:“今日歸來,想必你早已乏了,早些去休息吧——對了,你所提到的那位黑白有道·玄影非非,如有機會,代為師多加留意。” “是,師尊。” 雖不明白夕酩為何會留意玄影非非,云行舟還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只因這不僅是來自夕酩的師命,更因為對于那位玄影非非,云行舟的心中也藏有很大的疑問。 蒼山洱海,南詔皇宮。 因被君東臨強大劍招而摧毀的南王金殿,如今早已修葺一新。段慎思踩著金階抬步走上,手掌摩挲著金階兩旁的黃金欄桿,還沒有從登上南詔王位的興奮中清醒過來。 兩日前,從大唐皇都長安傳來的加急文書中,玄宗承認了段慎思接任南詔王一事,同時新任宰相楊國忠也向段慎思表達了恭賀之意,這讓段慎思如何能不興奮激動? 坐上金色王座,段慎思俯視著整個南王金殿。雖然此時殿中只有他一人,段慎思心中卻是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王上真是好興致啊!” 突來一聲,使得段慎思一驚,卻見金殿中燭火搖曳,一道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金殿中央。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南詔皇宮!” “王上是如何坐上這高高在上的南詔王位?莫非這么快便將我忘記了嗎?” 神秘黑影冷聲帶笑,段慎思渾身一激靈,急忙從王座之上走下,快步來到黑影身前。 “段慎思絕不敢忘記先生的幫助,不知先生此次前來有何吩咐?” 態(tài)度恭敬,語氣謙卑,能夠承受新任南詔王如此大禮,神秘黑影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冷傲笑道: “我只是來看一看,王上的南詔王位是否坐的安穩(wěn),若是這南詔六國之中還有人膽敢對王上有異心,我不介意替王上掃清后患!” 段慎思聽后先是一喜,但隨即心中卻生出一絲涼意——于誠節(jié)的死,他至今都沒有忘記,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于誠節(jié)是如何被殺,但在南詔皇宮中殺掉一個被閣羅鳳囚禁于密室之中的重要人物, 還是如此的輕易,段慎思不禁為自己的項上人頭捏了一把汗。 “多謝先生好意,”段慎思向黑影施了一禮,“不過南詔六國其余部族國主皆是庸庸之輩,已經(jīng)全部被我掌握。” 黑影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段慎思的作為很是滿意:“王上果然不是尋常之人,短短數(shù)日便能夠讓南詔亂局恢復(fù)平靜…不過我此次前來,希望王上能幫助我完成一件事情。” 段慎思連忙道:“只要是不讓南詔再次背叛大唐,先生吩咐,段慎思一定盡力達成。” 有了閣羅鳳這前車之鑒,又親眼見證了中原武林的強大,聰明的段慎思自然不會讓自己的身邊再次出現(xiàn)一個“李倓”。 “哈哈哈,”黑影仿佛是聽段慎思講了一個笑話,“王上盡管放心,我可不是李倓——我只是希望,王上能夠答應(yīng),讓中原惡人谷勢力成員,能夠隨意出入這蒼山洱海。” 段慎思眉頭一皺,心中暗道:難道這位先生是出身自惡人谷?需要派遣惡人谷弟子來掌控自己?但他并沒有提及,讓我允諾惡人谷弟子能夠進入南詔皇宮啊? “王上放心,王上只需答應(yīng)讓惡人谷勢力成員能夠在蒼山洱海范圍內(nèi)自由活動即可,無須讓他們進入南詔皇宮范圍。” 神秘黑影的話,如同一粒定心丸。段慎思雖不明白神秘黑影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只要不危及自己,不破壞中南兩境和平便可。 見段慎思答應(yīng),神秘黑影聲謝過,即刻化為一道黑光消失不見,偌大金殿之中,只留下段慎思一人沉思無語。 北境,雁門關(guān)。 云行舟與出云龍嘯、唐沐風(fēng)兩師徒冒著風(fēng)雪嚴寒,奔走數(shù)日之后,終于來到了有著“下第一雄關(guān)”之稱的雁門關(guān)外。 眼前鵝毛大雪,也擋不住那被白雪覆蓋,宛若一條雪白長龍一般的雄關(guān)。云行舟雖曾經(jīng)協(xié)助群俠在中南邊境作戰(zhàn),鎮(zhèn)南關(guān)雖險,卻比不得雁門關(guān)的雄偉氣壯。 云行舟不禁回想起數(shù)前,自己決定與出云龍嘯一同前往雁門關(guān)之時,景翎師尊的不舍—— “什么?北境苦寒之地,突厥兇殘,你又何苦前往那里呢?” 聽聞云行舟想要和出云龍嘯一同前往雁門關(guān),調(diào)查安祿山殘殺同僚之事,景翎自是萬千不愿——好不容易盼回徒兒,又哪里忍心讓云行舟再去雁門關(guān)受苦呢? “你放心好了,云行舟有我照顧,不會出事。” 出云龍嘯表情嚴肅,但童稚身形卻讓他的話一點服力也沒有。 云行舟也苦勸了許久,最后還是夕酩替云行舟話,景翎才肯放云行舟下疏樓,臨別時卻仍是依依不舍。 “雁門關(guān)內(nèi)便是蒼云堡所在了。” 出云龍嘯的話,將云行舟拉回到大雪漫的雁門關(guān)。云行舟微微一笑,緊緊了衣領(lǐng),跟隨出云龍嘯一同走向雄偉的雁門關(guān)。 風(fēng)雪雁門關(guān)上,云行舟幾人又將遭遇怎樣的故事?安祿山殺害蒼云軍的內(nèi)幕又是什么?出現(xiàn)在南詔皇宮中的神秘黑影又是何人?莫非其真是出身惡人谷嗎?一切精彩后續(xù),切勿錯過劍俠布袋戲《劍俠龍虎紀之龍圖爭霸》第五章——怒血激玄甲 劍傷生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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