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朱祐樘跨進張家的大門的那一刻,便覺得周遭的擺設裝飾似曾相識,仿佛看到了當初來到張巒家謝恩那番場景。張偌齡大步邁進了大廳,朱祐樘等人緊隨其后,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棕色布衣長衫、兩鬢有些許斑白,臉上也有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仔細一看那分明就是有些蒼老的張巒嘛!
朱祐樘又驚又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朱祐樘停駐了,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會疼,看來并不是在做夢了。只見那張巒笑臉相迎,一把走過來摟住了朱祐樘的肩膀,十分熱情的將朱祐樘帶到了自家的大廳中。
“公子就是那日贈女傘的吧!方才女還告訴我,您今日還救了女一名。真是感激不盡啊!”張巒一邊道一邊向朱祐樘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感恩。朱祐樘此刻是坐著的,看到張巒突然間行此大禮,趕忙了站了起來,拖著張巒的手臂將張巒扶了起來,并且微微的回了張巒一個禮。
“您嚴重了!贈傘實屬舉手之勞,至于能救張姑娘也是機緣巧合,若非我叫住張姑娘,張姑娘也不至于落入水中,來也是我的不是。”朱祐樘十分謙遜有禮的回答了一番,將所有的恩情都推得干干凈凈。朱祐樘想要的自始至終就只有張偌齡一人,他并不想張偌齡為了任何的恩情來嫁給自己,他希望張偌齡能夠真正的愛上自己。所以他要將所有的恩都化作理所應當。
張巒聽了朱祐樘這樣一番話,心中對其很是滿意。雖然這位公子不比太子殿下地位高,但是無論是長相、氣度還有那般彬彬有禮,看起裝扮也是富足之人。若是我的這個寶貝女兒能嫁給這樣的人,也是不錯的。我本就不想讓我這個唯一的女兒嫁到紫禁城中受苦,如今看來我這閨女對這位公子倒是有幾分意思,倒不如撮合撮合。
這時張偌齡已經沏好了茶為朱祐樘和張巒一人奉上了一杯茶,隨后十分有禮的站到了張巒的身旁。張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道:“公子,這是女親手泡的茶,雖然茶不是上等的,但是這味兒倒是相當的不錯,公子不妨嘗嘗!”我這閨女平時想喝到她泡的茶比登還難,今日這般積極,看來這位公子在她心中的地位定是匪淺的。張巒看了一眼張偌齡,張偌齡有些許害羞的低下了頭。張偌齡的一舉一動都在張巒的眼里,當爹的怎么會不明白自家的女兒的心思了。
借著喝茶的契機,張巒問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公子家住何處,家里都是干什么的呢?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呢?”張巒毫不含糊,直接了當的就問了出來。
朱祐樘這才意識到了,自家忘了自報家門了。“生乃京城人氏,姓紀名佑。家中是從商的,家里面只有父親和幾個姨娘,母親早年失蹤,從是祖母一手拉扯長大的。”哎!早知道她就是偌兒妹妹的話我就實話實了,現在可好了,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咯。罷了,事已至此,不如就這樣吧!反正我想要偌兒妹妹愛上我這個人又不是讓她愛上我的身份,只要偌兒妹妹能夠愛上我,以什么樣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又能怎樣呢。
張巒聽完朱祐樘這番話,心中甚悅,心中暗喜道,看來這位公子家是條件都很不錯嘛,姨娘?照這意思是家中的嫡長子咯,還是自己的祖母帶到看來在家中的地位定是不容覷的。若是偌齡嫁過去定不會受什么委屈的。如此看來我得好生想個辦法了。
張巒的直言不諱讓張偌齡很是羞愧,趕忙了將其轉移話題。“公子,我爹爹就是這樣,老是喜東問西問的,您可別介意啊!”隨后又十分嬌羞的轉向了張巒,不禁撒起嬌來。“爹爹,你怎么可以這般唐突!”也不知道紀公子會不會多想,哎!此番也不知道紀公子對我的有什么樣的感覺,若是不喜歡我,我豈不是自作多情了嗎?
張巒仔細打量了朱祐樘一番,越看朱祐樘越覺得朱祐樘十分的面熟,但是卻又想不起究竟是誰了,張巒目不轉睛的盯著朱祐樘。“紀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呀?總覺得紀公子十分的面熟啊!”
張巒此話一出朱祐樘有些慌了,生怕張巒認出自己來,方才那番謊言已經撒了,不是想收回就能夠收回得了的。朱祐樘十分尷尬的笑著,“張伯父?請允許晚生這樣叫您,你可是在京城待過?”
京城?也對,這位公子在京城,而我們也在京城,看來我們曾見過,不過那時候不認識罷了!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罷了~但是為何見到這位公子器宇非凡總讓我想到了當朝太子呢?不過,太子的母妃早逝,而這位公子的母親卻只是失蹤。不符合啊!可是……哎!若是太子殿下的話,完全可以直接明身份的,看來是我想多了。
忽然間整個大廳都沉默了,氣氛也有些許的尷尬。張偌齡感受到了空氣凝固,立馬想要打破這尷尬的氣氛。“紀公子,不知你對你的未來有何打算呢?”這個氣氛怪怪的,是不是老爹錯什么話啦?哎!老爹真是心直口快呀!都在朝廷呆了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學聰明點。
“男子的志向無非是修身齊家治國平下!《禮記·大學》中提到‘古之欲明明德于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我已過了修身的階段,現在便是齊家了,這個家還差個你啊偌兒!偌兒,治國平下我想讓你陪著我!待我君臨下,我必許你四海為家!
張偌齡和張巒互看了對方一眼,對于朱祐樘的這番回答十分的滿意。張巒情不自禁的拍起了巴掌,并且道:“紀公子有圣賢的覺悟,志向也是非常的遠大!紀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功名?對了反正父皇給了我一個巡撫的位置,我自然不能白白的浪費了。“晚生不才,在朝中卻有官職在身。其實此番出游主要是尋其家母的蹤跡。感念皇恩浩蕩,讓晚生有機會可以四下尋找家母。”朱祐樘這番話倒是絲毫的沒有撒謊,陳述的也的確是事實。
一時間張巒被嚇到了,年紀卻有功名在身,而且還見過當朝的萬歲爺,看來此人的身份不凡啊!聽方才的話語可以看出此人定是飽讀詩書。也不知道我這個女兒是有何種運氣竟能遇到這樣優秀的青年才俊。這位紀公子比起太子殿下絲毫不差,看年紀倒是和太子殿下有些相仿啊!莫不是?不不不,不可能,我又在瞎想了。
“原來公子不但學問高深,而且還是一個極其孝順之人啊!女子當真佩服至極。女子不才,倒是讀了些詩書,若公子不棄,可否指點女子一二呢?”看來我的眼光是極好的,真沒有想到這位翩翩公子竟然是一個才華橫溢之人,而且年紀不到卻有了一官半職,倒是一個極其上進之人。若是我張偌齡此生能嫁給這樣的人,當真是不負此生了。
指點?看來我要再次多待幾日了,若是能在指點期間和偌兒培養出感情那倒是極好的事情。“指點不敢當,那日在亭中已然見識到了姑娘的文采,當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啊!”朱祐樘都這般夸贊張偌齡了,張巒怎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呢,趕忙了道:“我這個女兒啊,就是愛好吟詩作對的,書房里面還有許多她寫的字畫,若公子不棄倒是可以指點女一二。”
張巒示意張偌齡讓其帶朱祐樘進書房一瞧。張偌齡便明白了張巒的意思,趕忙走到朱祐樘面前道:“紀公子,若是不棄可否同女子去書房看看女子的拙作呢?”
文人墨客似乎都是喜歡用文采來吸引對方,朱祐樘本就是一個愛好詩書之人,而張偌齡也是如此,兩人不但興趣相投,而且還是兩情相悅,只是彼此十分的含蓄,久久不能出口罷了!
隨后朱祐樘隨著張偌齡來到了書房,張偌齡將自己珍愛的書法大作和山水畫一一拿了出來,其一是想讓朱祐樘品鑒自己的作品,其二是想使朱祐樘能夠被她的才華所吸引。當朱祐樘見到畫作和書法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哪是一個女子能夠繪出來寫出來的,有些字跡朱祐樘都有些自嘆不如了。
對于張偌齡的欣賞、喜歡朱祐樘是更進了一步了。就連跟隨著朱祐樘的覃吉也被張偌齡的這些大作給驚嘆到了。“這……姑娘乃是我大明朝的一代才女啊!姑娘的才氣當真非凡!”
聽到這番謬贊自然是興奮不已了。朱祐樘看完一幅又一幅,那一刻他并更加的認定了張偌齡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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