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太妃之意,先封竇賓為率善王。再命其兼領(lǐng)沒鹿回單于。
“非劉不王。”馬貴太妃言道:“徼外蕃王可乎,然諸侯不可!鞭瑢匐m可稱王,然多居于邊塞。諸侯王必出漢室。
“貴太妃,所言是也。”皇欣然言道。如,率善王,歸義王等,皆為漢室藩屏,而得策封。若乞內(nèi)附,或可稱單于,然不可尊諸王。
“夫君既為東胡共主,號‘大單于’。何不將沒鹿回部,收歸治下。”士貴太妃言道。
“不可!被恃缘溃骸皼]鹿回,奉竇氏為主。不可輕動!
“夫君何不效高車十二侯,立‘使者校尉’領(lǐng)之。”馬貴太妃又道:“名曰,‘使北鮮卑中郎將’!
皇亦有此意。多年前,副伏羅氏歸義王,立王庭于白海之濱。后傳位長子。皇立十二歸義侯國,并遣鮮于輔、鮮于銀,兄弟二人,領(lǐng)“使高車中郎將”!笆埂、“護(hù)”,一字之差。其意不盡相同。使,乃出使之意。如此,既可安沒鹿回各部之心,又可解竇統(tǒng)身后之患。
“何人可領(lǐng)此雄職!被视謫。
“護(hù)烏桓校尉牽招!笔抠F太妃,柔然一笑。
“知朕者,愛妃也!被室嘈Α
多年之后,再出“愛妃”昵稱。閣中諸妃,不禁莞爾。
另設(shè)使北鮮卑中郎將,入沒鹿回部。以“牽招劉備”,盛名北地。稍后,竇統(tǒng)南歸,牽招亦可保北疆無事。
少時好友,常有書信往來。今季漢三興,劉備尊太皇帝。牽招為四友之一,自當(dāng)甘之如飴。校尉比二千石。中郎將,升秩一等,為二千石。然比左右太宰,萬石君高俸。牽招差之遠(yuǎn)矣。便是洗馬蘇雙,亦秩真二千石。亦如諸葛丞相所言。二千石祿,足可存身矣。
“累世二千石”者,可入名門之列。
此亦是投石問路之計。胡人性黠。心意如何,三載可知。若果有落葉歸根,榮歸故里之意;首援(dāng)存恤,并成人之美。然若別有所圖,以退為進(jìn);首援(dāng),早起防備。
一言蔽之,有備無患。
如皇所慮。沒鹿回,遺種眾多,胡俗未除。北匈奴遠(yuǎn)遁,多有別部,滯留漠北。鮮卑大單于兵敗身死,北逃枝屬,兼而有之。論與皇恩怨,非一朝一夕。今日寄人籬下,故不敢輕反。若有一日獨大。焉知不舉兵,以報前仇乎。
遣牽招“出使”漠北,可解皇心憂。
稍后,又遷鮮于銀,繼為護(hù)烏桓校尉。
甄都宮,承光殿。
鎮(zhèn)西將軍,兼領(lǐng)益州牧劉焉表。言及與鎮(zhèn)東將軍,兼領(lǐng)徐州牧呂布,結(jié)親;示抛樱(dāng)今天子,遂專開朝議。
前有,袁術(shù)、劉表,互為表里。又聞,東西二鎮(zhèn),守望腹背。群雄連橫之勢成矣。
之所以,唯恐不及。只因,皇君流在即。
見群臣無言,董侯居高下問:“驃騎大將軍?”
“臣在。”張濟(jì)聞聲應(yīng)對。董侯入季漢家門,張濟(jì)亦是外戚無疑。
“劉鎮(zhèn)西,意欲何為?”
“臣,竊以為,乃求自保矣!睆垵(jì)持芴奏對。
“劉鎮(zhèn)西,何所患?”董侯不解追問。
張濟(jì)答曰:“所患,乃陛下蓄兵馬,以討不庭也!
“哦?”董侯略作思量,轉(zhuǎn)而又問:“曹司空!
“臣在!辈苊系拢缫褱(zhǔn)備。
“劉鎮(zhèn)西,為不庭乎?”
《左傳·隱公十年》:“以王命討不庭。”注曰:“下之事,皆成禮於庭中!庇肿ⅲ骸俺诔ヒ。九年《傳》云‘宋公不王’故此云以討不庭。義為不庭之國!
“臣,未可知也!辈芩究,謹(jǐn)慎作答。
“劉鎮(zhèn)南,與袁公路,又當(dāng)何為?”董侯再問。
不等曹司空作答。車騎大將軍董重,持芴奏道:“稟陛下,皇策合肥侯為王。袁術(shù)為合肥國吏。劉鎮(zhèn)南,親之無僭!睆募緷h儀軌而言。劉表與袁術(shù)結(jié)親,亦無僭越。
“大將軍,所言是也!倍钶p輕頷首。假子亦是子。何況,合肥侯與董侯,一母所生;樾值堋;蚀伺e,亦為存續(xù)家門。
“司空以為,當(dāng)做何為?”
“陛下毋慮!辈芩究赵缬卸ㄓ嫞骸熬啪胖仃,陛下‘辭讓者三,然后即位’。冬,‘郊雍五帝,還,拜祝祠泰一’,來年,元服立后,可詔四鎮(zhèn)諸侯來朝?芍稳瞬煌ヒ!
董侯欣然言道:“司空,所言是也!
曹司空之意,登基、郊祭、元服,三大典禮。傳命四鎮(zhèn)諸侯,入京覲見,正當(dāng)適宜。來與不來,可辨忠奸。
試想,尋常之事,遣使道賀足矣。然登基、元服大典。焉能不至。何況,季漢開朝,焉能不恐后爭先。四鎮(zhèn)諸侯,輕身赴會!叭藶榈顿,我為魚肉”矣。
若天子三召不至。四鎮(zhèn)諸侯俱為反賊。天下有目共睹,毋庸置疑。
此計大妙。
董侯心安罷朝。
百官魚貫出殿。
“孟德留步!辈芩究章劼曬v足,正是車騎大將軍董重。
“大將軍,何事之有?”曹司空,和顏悅色。謂“此一時,彼一時也”。端午行刺,乃史夫人所謀。與董氏無干。董承遂陰結(jié)誅曹同盟,終歸有名無實。今同殿為臣,共輔季漢新主。自當(dāng),盡釋前嫌,化干戈為玉帛。
“(竇)太后擇小女為媵,不日北。帝廷遣使,已入府中。欲請司空赴會!
“既是漢室之喜,某為人臣,豈可拒之!辈芩究,欣然赴會。
車騎大將軍,喜不自禁。四目相對,一笑泯恩仇矣。
曹司空,先行出宮。車騎大將軍,又轉(zhuǎn)去后殿,告知天子。
謂“將相和”。二董貴為外戚,卻險遭滅門之禍,今與曹司空,同殿為臣。且甄都朝野,俱出曹黨。自當(dāng)“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何況,董氏外戚雖與董侯親近,然并無實權(quán)。遠(yuǎn)不如,驃騎大將軍張濟(jì),手握十萬重兵。為朝野所敬。
亂世之中,兵馬稱雄。
“何人當(dāng)車!”不及出宮,便聽車前虎賁怒叱。
“平氏君有請!甭劼暷耸菍m中小黃門。
“哦?”無怪曹司空遲疑。平氏君呂貴,乃天子食母。因養(yǎng)育之恩,受封平氏君。并日并無往來。今日何故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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