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交戰(zhàn)，陣前交鋒。亦是古禮。
皇文武雙全，自不落下風(fēng)。
披甲登鞍。攜熊女王，冰棰·馬西婭（Marcia），熊女巫，先知·蜜雪莉婭，并熊女：雪蚺·奧菲莉婭（Ophelia），冰溪·維麗卡婭（Velikaya），夜瞳·阿德里婭（Adria）等，打馬出營。
陣中封狶女王，遠(yuǎn)窺鹿角踆烏帝旗。再看具裝女騎。最后聚攏于，皇一身。
封狶女王，斑斕涂面，五官莫辨。渾身披甲，刀劍難傷。只手握韁，只手持杖。身下白蹢封狶，聳動獠牙，逼人兇氣。
皇自幼便知，野豬亦是猛獸。
封狶女王漢話先言：“劉備？”
直呼其名，何其不敬。不等熊女王怒叱。皇已笑應(yīng)：“正是劉備。”
封狶女王輕輕頷首：“所為何來？”
“君流至此。”皇答曰。
“何故殺我種輩。”封狶女王又問。
“固非所愿也。”皇又答。
“聞營中多女，可易之解仇，交質(zhì)盟詛乎？”封狶女王目視九尺熊女。心中所想，不言自明。
“御姬不易。”皇心生慨嘆，而面色不變：“琉璃寶鈔可乎？”
“金玉無用。”封狶女王，言簡意賅。
“女王何通漢話。”皇當(dāng)有此問。
“從游商所學(xué)。”封狶女王亦不隱瞞。料想，必有外道游商，穿行莽林。或成俘虜，或?yàn)樽e。言及東西大陸，所見所聞。皇威信天下，必有涉及。否則，封狶女王初見，又豈會口出劉備。
“該當(dāng)何為？”皇又問。
“兵伐。”封狶女王又答。
“三日可乎？”皇笑問。
“何意？”封狶女王不解。
“交兵三日。女王不取，朕當(dāng)自去。”皇釋意。
“可。”封狶女王，欣然應(yīng)允。
“女王，珍重。”皇正欲撥馬。
“尤金妮婭(Eugenia)。”女王忽道。此名，必是外道游商所取。
“珍重，尤金妮婭。”皇心領(lǐng)神會。
如皇所想。此戰(zhàn)，不可避免。
待皇撥馬回營，女御衛(wèi)已披裝完畢。素紗套裝貼身，內(nèi)外獵神寶鎧蔽體，外裹雪狼短氅。箭、矛、盾、匕，雁翎腰刀齊備。
亦如前言。孤丘突立，冰封溪澗，三面環(huán)渠，唯順下北坂，可接莽林。此地易守難攻，乃絕佳營砦。
戰(zhàn)鼓隆隆，御姬列隊(duì)，登墻守備。
皇攜東女王·希雷婭。并立中軍大旗。函園十五妃，率百騎，重重守衛(wèi)。便是希俄斯姐妹，亦人馬具裝，卻被皇好言勸回。些許終北部族，何必勞師動眾。安心靜養(yǎng)，哺育幼子為宜。
話說。自汽弩出世，沿途不過獵殺走獸。尚未實(shí)戰(zhàn)。今日，權(quán)且一試。
不等豕騎出林。楯車望座，赤金琉璃罩內(nèi)，已升騰水汽。
挹婁骨旗，叮當(dāng)作響。長嚎聲中，如雷揚(yáng)蹄。豕騎聳動，爭相而出。
咚——
鼓點(diǎn)落定。汽弩連擊。
豕騎前胸，砰砰炸響。皮開肉綻，血肉橫飛。一輪齊射，伏尸遍地。便有大野豬，皮糙肉厚，中矢未死。不及逃回，汽弩再擊。血崩如雨，穿胸洞背。
碩大肥軀，血花迸濺，摧枯拉朽，碎成一地。肚腸齊出，血流如瀑。不過瞬息之間。
實(shí)過于驚怖。
引林中挹婁，驚慌騷動。
有頃，待穩(wěn)住心神。另有重裝豕騎，舉楯出林。乃效堅昆，“騎士析木為盾，蔽股足，又以圓盾傅肩，而捍矢刃”。
出陣前，有族中巫師，焚草驅(qū)邪。一時煙氣彌漫，遠(yuǎn)近可聞。
皇遂問：“此草為何？”
熊女巫，先知·蜜雪莉婭答曰：“‘窮發(fā)神草’，可除蟲瘕。”
此草，后世稱“蛔蒿”。時下乃鮮卑利亞獨(dú)有。挹婁割之喂豬，可除豬腹長蟲。穴居挹婁，人亦食之。挹婁穴居。又與野豬同食同寢。必有寄生蟲病。不知誤打誤撞，亦或是偶然得授，覓得神草，可治頑疾。正因神草救命，靈而有驗(yàn)。故焚煙庇護(hù)，以為神通。
此亦是原始信仰。
女巫焚煙游走，念念有詞。煙焚作罷，女巫厲聲長嘯，豕騎奔沖出林。
不可謂，匠心別具。
奈何，一輪齊射。碎木迸濺，盾毀人亡。
便有大野豬，拼死掙扎，屹立不倒。二輪齊射，腦漿迸裂，血肉模糊。
美眸輕瞥夫君。東女王·希雷婭，心起驚濤駭浪。汽弩威力之大，當(dāng)真“驚天地，泣鬼神”。血肉之軀，如何能敵。
楯墻御姬，親眼目睹。更是觸目驚心。亂刀加身，不過膚如刻畫。汽弩之下，血肉模糊。竟成一灘爛泥。毫無還手之力。
“熄燈，注水。”皇早有定計。
“喏。”御姬得令，熄滅噴燈，旋下水壺，添滿清水。打火點(diǎn)燃，靜待溢出水汽。
鐵甲豕騎，最后登場。
舉千里鏡細(xì)看。甲胄粗糙，似一體澆筑。必是生鐵無疑。
皇又道：“一段蓄力。”
“喏。”御姬旋轉(zhuǎn)閥扭，調(diào)至一段位。一段氣閥，擊發(fā)間隔加長，然威力倍增。弩矢出膛，火星迸濺。鑄鐵甲，應(yīng)聲炸裂。
騎士吐血落地，被野豬踐碎。
見仍有騎兵未死。皇再道：“二段蓄力。”
“喏。”望座御姬，再旋閥扭，調(diào)至二段位。二段氣閥，擊發(fā)間隔更長，然威力數(shù)倍。此時，蒸發(fā)水壺，已聞輕響。乃壓力激增，金屬變形。馬鈞、諸葛亮，增設(shè)加強(qiáng)筋，防水壺未擊先裂。
轟——
一聲巨響，如遭雷轟。
喉嚨中矢，頭頸炸碎。
身軀砰然炸開，人豕四分五裂。血濺十丈開外，莽林斑駁血染。
三段毋需試。
閥扭調(diào)回輕靈。蒸汽四溢，嗤嗤作響。好比高壓鍋放氣。望座御姬，亦暗松一口氣。
滿地碎肉飄血，肚腸如蛇扭曲。林中，寂靜無聲。
皇鳴金收兵。
今日，封狶女王，當(dāng)無力再戰(zhàn)。
饒是下墻御姬，亦皆心有余悸。汽弩遠(yuǎn)射千步，非人力可及。莽林豕騎，不及抵近，便碎成一地，屠殺殆盡。全程觀戰(zhàn)，當(dāng)真不忍直視。
罐車存水，足夠人馬飲用。積雪融水，亦可沐浴。雖然三日交兵，皇亦不敢大意。遂命御姬，下澗鑿冰，存以備用。
莽林豕騎，駐足遠(yuǎn)觀，無有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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