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柔嘉做事果然有自己的一套,蕭錯提醒她那算卦老頭的事,本欲讓她親自去審問,她倒好,直接把龍追憶和那老頭關進了一間牢房。 龍追憶自然也很配合,以老頭烏鴉嘴害自己坐牢為由,一進去就把老頭折磨得叫苦不迭,沒多久他便什么都招了。 “我早就知道龍姑娘的身份,她的生辰八字也是我打聽來的,我知道她成親那被人拋棄了,所以她此生無姻緣,至于她殺孽太重,她本來就心狠手辣嘛,報應的事當然也是全京城都在傳的,外加他們無夜城也死過不少人了,我就她會家破人亡了! 楊柔嘉嗤笑:“你倒是膽子不,知道她心狠手辣還敢去騙她! “人為財死,經地義,萬一她信了我的話呢?無夜城的人這么有錢,她若是給我一筆消災費,不準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那你為何敢斷言她有牢獄之災?” “那確實是壬戌日,她又是壬辰年生的,戌沖辰這誰都知道,我沒謊! “光靠一個戌沖辰就能算出會有牢獄之災,你好大的本事啊,看來方才在牢里被教訓的還不夠,那我把你送回去便是! “不要,我。”摸著自己被打腫了的半邊臉,老頭緩緩道,“有一晚上我在京城外面的如意酒館喝得醉醺醺的,出去撒尿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就倒在樹林里了,等我醒過來,遠遠地聽到兩個人在話,這才知道他們想陷害無夜城的龍追憶,所以我才跑去大街上當眾給她算卦嘛,若是她真的坐牢了,那我的名聲不也就起來了?” “你倒還挺會耍聰明的!睏钊峒纬蛄怂谎郏^續道,“那你給我仔細清楚了,那晚上具體是什么時候?還有話的是兩個什么人?他們當時怎么的?” “好像是五月二十那吧,快接近子時了,那兩人我只知道是一男一女,聲音聽上去還挺年輕,反正不老,那個男的問‘真要這樣對付龍追憶嗎’,那個女的就‘這我輩子最恨的就是她,無夜城所有人都對不起我,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然后那個男的又‘這樣把官府牽扯進來萬一引火上身怎么辦’,那個女的‘就是要把官府扯進來,否則有王守澄這個靠山,誰敢輕易動她,只有死了有分量的人物,龍追憶才能進大牢’! 在一旁聽著的蕭錯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搶鐲子只是為了往龍追憶身上扯,殺人才是最終目的?僧敃r秦欽會去后院純屬巧合,那么原本他們要殺的是王嫊嗎?只是剛好看到秦欽,覺得他這個朝廷命官死了會比王嫊死了更能惹起朝廷重視? 楊柔嘉思索了片刻,又問道:“你再仔細想想,那二人除了這些,還有沒有提過其它的?比如有沒有叫過對方的名字?或者過什么能暴露他們身份的話?” 老頭似乎在絞盡腦汁地回憶,但還是斷斷續續地道:“沒聽過什么名字,他們就沒叫過名字,不過……不過那男的好像問了一句‘你背上的傷怎么樣了’,那女的‘已經上了藥止了血了,不會影響我殺人’! “上了藥止了血,那就是新傷嘍!”楊柔嘉心里有了主意,便示意侍衛把老頭帶下去。 老頭慌忙道:“知道的我全都了,你還想關我。俊 楊柔嘉沖著他得意一笑:“我可沒承諾過你了我就放你,再了,你當街行騙的刑期還沒滿呢?” 這時,楊穆風也剛好回來,手上還拿著案發現場的那柄短劍,看到蕭錯在場他也有些詫異,楊柔嘉便解釋了方才的種種,怎么蕭錯也算是幫了他們的忙,他們便也沒多什么。 楊穆風道:“我去桐山看過了,龍騰汐的墳前確實有被人挖過的痕跡,按龍追憶的法,這短劍是龍騰汐送給她的,龍騰汐死后她便將短劍埋于兄長墳前,如此來,兇手定是去挖出了此物來嫁禍于人! “知道墳前埋了短劍的人,只怕跟無夜城也不陌生吧!睏钊峒蔚,“現在的關鍵就是龍追憶背上有沒有傷了! 龍追憶被人從大牢里帶了出來,楊柔嘉和她一起進了個房間,親自為她查身。蕭錯也很想知道結果,反正沒人請他離開,他便厚著臉留了下來。 沒多久二人便從房里出來,不知為何,楊柔嘉神態有些異常,像是疑惑不解,又像是憂愁哀傷。 龍追憶道:“那我可以走了嗎?” 楊柔嘉點點頭,道:“龍姑娘最好別離開京城,真兇未抓獲,京兆府隨時都會再來找你! 見龍追憶已離去,楊柔嘉卻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楊穆風問道:“怎么了?” “哥,她身上確實沒有新傷。” “我知道,否則你不會讓她離開! 楊柔嘉喃喃道:“我從前很羨慕她,覺得她輕功那么厲害特別神氣,以為她想去哪就能去哪,底下沒有任何人能傷到她。但剛才……她確實沒有新傷,可是好多舊傷! 楊柔嘉抬頭看著楊穆風,眼中很是不解:“哥,你常跟我女孩子不要舞刀弄槍的,受了傷很痛,還會留下疤不好看。你女孩子就該被人好好保護,可她也是個女孩子。「,你這些江湖中人,他們到底為了什么。繛榱隋X么?無夜城有大唐最大的藥材生意,旗下酒樓客棧無數,他們的錢還不夠花嗎?或者為了名?可是他們已經聲名狼藉了呀,別看外人一個比一個客氣,一口一個龍二姑娘地尊稱,背地里卻不知罵了多少,他們又有何名聲可言?” 楊柔嘉的疑惑,也是楊穆風的疑惑,更是蕭錯的疑惑。他們究竟,為了什么呢? —— 因為一個騙子的證詞而放了龍追憶,這似乎并不能服眾,但楊家兄妹素來講究證據,辦案大公無私,便也就以此處置了。只是死的終究是朝廷命官,想來京兆府承受的壓力必然很大。 回了王府蕭錯才發覺自己常帶在身邊的玉佩不見了,也不知是落在了王閣老府上,還是丟在了京兆府衙。思及此,他還是折身先去京兆府衙,畢竟那里的人不會訓斥他。 還未到內院,就聽到有人大聲爭吵,蕭錯站在角落往里看去,里面除了楊穆風兄妹,還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那便是他們的父親——京兆府尹楊長。 楊穆風道:“龍追憶已經沒嫌疑了,自然是沒理由再拘著她! 楊長滿臉怒意,大聲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案子涉及朝廷命官,你無權釋放嫌疑犯?” “涉及朝廷命官又如何?我們查案都是依律行事,既然已證明她沒嫌疑,為何不能放?” “你把她放了,我們如何跟上面交待?她是唯一的嫌疑人! “查到什么便交待什么,我們辦案不都向來如此嗎?再了,我們手里有證人! “那有何用?上面要的是兇手,你可知抓不到兇手你爹這個官帽可能會保不住?” “難道為了跟上面交待,為了保住官帽,就可以讓無辜的人頂罪嗎?” “龍追憶不是無辜的人,她是無夜城的人,是閹黨的同謀,殺了她就是清除閹黨羽翼,是為民除害。” “要清除閹黨那就光明正大地清除,為何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父親不覺得如此卑鄙的行徑比閹黨的所作所為還讓人所不齒嗎?“ “混賬,你這是什么話?” 見楊長怒意甚深,楊柔嘉趕緊上去安撫道:“父親別動怒,注意身體,哥哥話向來如此,您不要介意! 楊穆風本想繼續下去,但見楊柔嘉不停地給自己使眼色,只得作罷,不再發一語。 看著兄妹二人,楊長突然長嘆一口氣,道:“就你這性子,只怕遲早都要惹出麻煩。我寧愿你從未來京兆府任職,更寧愿你心里沒那股子自以為正義的沖勁! “我來京兆府的執念源于父親,我這自以為正義的沖勁,也是父親您教的。從您便教育我和妹妹知善惡明是非,也是您告訴我,身在這個職位,就該盡自己職責,不畏艱難,不懼權貴,為所有人討回公道,不放過一個惡人,也不冤枉一個無辜之人。如今我和妹妹都在按您的教導來行事,可父親您……您忘了您曾過的話了嗎?” 沉默了片刻,楊長突然低笑出聲,道:“是啊,沒錯,都是我教你們的,是我教你們的! “父親。”看著楊長轉身緩緩往回走,楊柔嘉眼里盡是擔憂。 楊長往后擺擺手,輕聲道:“此案你們做主吧,該怎么辦就怎么辦,該交待的,我去交待。” 蕭錯輕聲退了出來,也沒心思再去找什么玉佩,只是一路想著方才那一家三口。 在現如今的京城,在如此混亂的朝局下,竟還有人為官如此,當真叫人發自肺腑地敬仰與佩服。 曾幾何時,蕭錯心里期望的,不也是這樣堂堂正正地立于世上嗎? 從京兆府衙一路往東走,不知怎地竟是又到了東市。看著面前的金玉軒,摸了摸還放在腰間的鐲子,蕭錯大步走了進去。 此時色已晚,店里沒有客人,看到蕭錯來了,老板便趕來招呼。 蕭錯道:“無夜城的龍二姑娘是不是來過你們這里,讓你們幫她找一個鐲子?” “沒錯,不過她想要的鐲子實在太難找了! 蕭錯心地將鐲子放在桌上,道:“這東西送你了,你去通知龍二姑娘來取,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至于你想以什么價錢賣給她,那隨便你,唯一的條件就是必須讓她相信這是你千辛萬苦找來的,若你敢跟她是我給的,或者讓她生疑,可別怪我砸了你的店,再砍了你的頭。” 老板顯然被他這番話驚呆了,依舊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怎么?這么好的事你不愿意做?不愿意算了,我換一家! “愿意愿意,我愿意,公子您就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替您保守秘密。” “能守住秘密自然是不用死,但若守不住,光死你一個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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