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浴佛大典,從六月十八眾人到達,到六月二十二眾人離開,前后不過四的時間,但對于普濟寺而言,卻是滅頂之災。 殺兩位長老的兇手一直未找到,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唯一的疑兇龍追憶也只能是疑兇。更何況還有兩個京兆府的人,以及白虎幫、黃麟宗、朱雀宮、柳緹塢四個幫派站在無夜城這邊,普濟寺里沒有了能主事的長老,連引以為傲的藏經(jīng)閣也被燒為灰燼,輩分淺的寺僧們自然不敢跟各大幫派正面沖突。 至于其他的幫派,除掉那些因自相殘殺而損傷慘重的,剩下的要么持觀望態(tài)度,要么不敢強出風頭。 所以到最后,付出代價最大的,反而是那座本不涉及江湖恩怨的民間寺院,這結局真是莫大的悲哀。 蕭錯坐在王府假山上獨自喝著酒,明明頭頂艷陽高照,他卻愈發(fā)地覺得冷了。 自己應該是唯一一個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人吧?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沒改變。 蘭姬:“龍追憶又來了。” 蕭錯嗤笑一聲:“她到底有完沒完了?” “要見嗎?” “見,讓她死心。” 大廳里,龍追憶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見到蕭錯便道:“我來求你……賜藥。” 蕭錯冷笑道:“你還真是執(zhí)著啊!” “我過的,我不會放棄。” “可我也過,我不會把東西給你。”喝多了酒,蕭錯頭有些暈,但吐字還算清晰,“你用那種卑鄙的手段威脅我,你覺得我能答應嗎?” “你的東西我可以還你,只要給我藥,無論你有什么條件,我都照做。” “真的么?任何條件?” 因為蕭錯湊近,撲面而來的酒味讓龍追憶蹙了蹙眉,但她還是斬釘截鐵地道:“是。” “好啊,那你幫我做三件事,我就考慮把藥給你。” “哪三件?” “第一件……”蕭錯搖晃著酒壺又喝了口酒,指著宮城方向道,“韋元素,你的大仇人,你不是他派了仇途跟蹤我嗎?仇途還打傷了我兄弟,你,去幫我把仇途殺了。” “好。” “我的,是你一個人去完成,不許找任何幫手,能做到嗎?” “第二件呢?” “第二件……我也還沒想好,你先把第一件事做好再吧。” “好,我一定把仇途的人頭交給你。” 看著龍追憶遠去的背影,蘭姬道:“仇途的武功僅次于龍騰汐,龍追憶雖然輕功厲害,但論對敵,絕不可能是仇途的對手,你讓她去送死?” “他們無夜城的人多精明啊,送死?怎么可能?” “那要是她做不到呢?” “要的就是她做不到的事,這樣好打發(fā)她走,以后別來煩我。”蕭錯坐到一旁拍打著隱隱作痛的頭,嚷道,“無夜城的人最好都別來煩我,我要瘋了,被他們折磨瘋的!” 看著他趴在桌上沒多久就睡著了,蘭姬只得搖搖頭,取了件衣服給他蓋上。 —— 六月最后一,也是末伏第七,白的太陽依舊毒辣,直到傍晚才稍微涼快些。 蕭錯被趙阡阡神神秘秘地拖到西市,看到面前的流觴閣,他不禁笑道:“你不是不喜歡龍追憶嗎?這流觴閣可是他們無夜城開的,你還要進去?” “我是不喜歡,可帶你見我爹爹總要找個好地方吧,這是京城最熱鬧的酒樓,選它肯定沒錯。” “見你爹?”蕭錯剛跨出的腳步瞬間收回,看了看自己這身出門前隨意套上的衣服,咧嘴道,“可以改嗎?沒做好準備。” “有什么好準備的?你放心吧,我爹爹很好話的,這次特意來京城,就是來見你的,他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了。” 趙阡阡拖著蕭錯直直往里走,一個抬著湯碗的女子也剛好經(jīng)過通道,雙方都太匆忙,便一下子撞了個滿懷。 “你沒長眼睛啊?”趙阡阡不悅地吼了那女子一句,再回頭看蕭錯,淺色的衣衫已被染上大片油漬。 “對不起,這位公子,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你就不能慢點嗎?你看你把湯都全撒在他身上了!” 看趙阡阡氣沖沖的樣子,蕭錯趕緊把她拉開:“算了,也不能全怪她,我們也走的太急了。” “蕭公子沒事吧?” 蕭錯尋聲望去,卻是花如綴從樓梯上匆匆下來,對那打翻東西的女子使了個眼色,那女子便低頭離去。 看著蕭錯衣服上的污漬,花如綴笑道:“新來的丫頭做事難免莽撞,還請蕭公子恕罪,若公子不嫌棄,我倒是可以找身衣服給公子換上。” 蕭錯讓趙阡阡先上了樓,自己則是跟著花如綴進了后院的一間屋子,屋里擺放簡單,有張床,還有好幾個柜子。 花如綴打開柜子,道:“這些衣服都是沒人穿過的,蕭公子請隨意挑吧,因為客人難免遇到今日這種情況,所以我們特意備了這些。” “原來流觴閣對客人的照顧如此周到,也難怪生意那么好了。” 花如綴笑笑,走出去拉上了門。 蕭錯換了衣服出來,經(jīng)過隔壁房間的時候,卻聽到花如綴的聲音傳出:“追憶做事向來謹慎,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另一個女子道:“可是她之前一直讓我們留意仇途,方才一聽仇途一個人去了西明寺,她便也匆匆出去了,會不會是去找仇途了?” “或許她要查什么東西,需要跟蹤仇途吧,放心,以她的輕功,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那可是仇途啊,他的武功,整個無夜城只有老城主和兩位前輩,還有城……還有二公子打得過。” “追憶又不是要殺他,你緊張什么?” 仇途……西明寺…… 西明寺在西市東南側,離流觴閣并不遠,整座寺院規(guī)模龐大,蕭錯繞完大半個圈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還好在外圍的樹林里找到了龍追憶和仇途。 只是此刻的仇途,已經(jīng)只是一具尸體了。 看到倚樹而坐的龍追憶,蕭錯終于松了口氣。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她頸間竟是紅了一大片,像是被人用力勒過。 蕭錯怒道:“你這人腦子是真有毛病?我讓你殺仇途是故意為難你,讓你知難而退,你還真來送死了?仇途是韋元素身邊最厲害的高手你知不知道?別你在普濟寺受了重傷,就算沒受傷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你不知道嗎?” 龍追憶依舊在大口地喘著氣,看上去很是虛弱,但還是笑道:“第一件事,我做到了。” 聽到她沙啞的聲音,一瞬間蕭錯的怒氣也全沒了,這才轉過頭仔細看著地上的仇途。見他面色發(fā)黑,蕭錯一怔,道:“他是中毒死的?” 龍追憶扶著樹緩緩站起身子,伸出右手將中指上的扳指在蕭錯面前晃了晃,道:“就是這樣死的。” 雖然她很快就收回了手,但蕭錯還是看到那扳指上有根極短的銀針。目光再次落回她頸間的紅痕,蕭錯道:“他想掐死你,所以你用銀針傷了他?” “銀針上淬了劇毒,只要刺進他的皮膚,他必死無疑。我派人查過,他雖用劍,但所有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是被掐死的,上次傷容癡月之所以用掌力,是因為他顧忌你的身份,根本沒下殺心。” “所以你相信他也會選擇掐死你?若是你猜錯了呢?若他直接用兵器或掌力殺你呢?或者你的毒針還沒來及刺出去你就被他掐死了呢?” “我沒想過,反正現(xiàn)在,我贏了。” 蕭錯呆呆地看著面前這個人。看著她連走路都有些晃晃悠悠地,卻還是開心微笑的樣子,他突然又覺得心里有些堵。 龍追憶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蕭錯依舊愣愣地看著她,道:“你三哥的命重要,那你的呢?你沒想過萬一自己死在仇途手里,會怎樣?” 龍追憶笑著搖了搖頭:“我只知道,賭贏了,可能有機會救我三哥,不賭,我三哥必死無疑。所以,沒得選擇。你還是先告訴我第二件事,然后趕緊走吧,若是被韋元素的人知道,肯定會找你麻煩。” “第二件事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好,想好了請盡快通知我。” 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蕭錯無奈地揚了揚嘴角,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何滋味。 “咚!”他剛轉身準備離開,身后便傳來一聲悶響,再次回頭時才發(fā)現(xiàn),龍追憶已經(jīng)暈倒在地。 看了眼旁邊仇途的尸體,蕭錯終是往回走,抱起地上暈倒的人,向南而去。 把龍追憶送回無夜城,確定她并無性命之憂后,蕭錯這才想起趙阡阡和她父親還在流觴閣等著自己。 當然,結果也是可以預料的,他趕回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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