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刺史府邸外有座廢舊的塔樓,在塔樓上剛好能看到陳刺史居住的院子,也能監(jiān)視他在府里的舉動。 “都四了,按理我們被無罪釋放的事幕后兇手肯定知道了,怎么還是沒動靜?難道黑衣人覺得沒人知道他是誰,不用殺人滅口?” 蕭錯悠哉地啃著梨子,道:“沒動靜也正常,反正我們就是來這碰碰運(yùn)氣的。” “這個家伙每不是叫舞姬來跳舞,就是跑去青樓尋歡作樂,一點(diǎn)當(dāng)官的樣子都沒有,也不擔(dān)心黑衣人來找他算賬,他還真以為王守澄會幫他擺平一切?看他這樣子,不會是真準(zhǔn)備著進(jìn)京述職步步高升吧?” “等等,江陵你剛才什么?” “我他準(zhǔn)備步步高升啊。” “不是,前面的……對,你他每尋歡作樂,我們監(jiān)視他這幾,他每吃了晚飯就往青樓去,今卻是進(jìn)了書房就沒出來過,這都快黑了他還這么安靜,正常嗎?” “蕭大哥你是……” “你在這守著,我進(jìn)去看看! 蕭錯避開下人溜到陳刺史書房外,輕輕推了推門往門縫里看去,卻見陳刺史正趴在書桌上休息。他猶豫了一下,從檐下花盆里撿了個石子彈進(jìn)去,正好擊中陳刺史的腦袋,陳刺史卻沒任何反應(yīng)。 蕭錯頓覺不對勁,推了門進(jìn)去,慢慢走向他,輕聲喊了句“陳刺史”,見他還是沒反應(yīng),蕭錯干脆用力拍了他一下,卻突然看到他雙耳處皆有血跡。 蕭錯忙托起陳刺史的頭,卻被驚得后退了一步,面前的人七竅流血,顯然已經(jīng)死了。 江陵還在塔樓上吃著梨子,龍追憶和葉凝舞已經(jīng)前來替換他和蕭錯。這四下來,都是他們幾人這樣輪流著監(jiān)視陳刺史的宅子。 不多久,蕭錯也回來了,沉聲道:“那家伙死了! 江陵大驚道:“不可能啊,我們親眼見到他晚飯后進(jìn)去書房的,在那以后就沒人進(jìn)去過,而且我們那也查看過了,他那書房后面沒有窗戶,兩邊又都是房間,只能從正面進(jìn)去,這怎么可能?” “是被毒死的,兇手根本不用親自出馬。我檢查過,他書房里沒有吃的東西,只有一個空茶盞,里面還有水跡,我懷疑他是喝完水才毒發(fā)身亡的,我把茶盞帶出來了,江陵你不是也懂些醫(yī)術(shù)么,看看這茶盞有沒有問題。” 蕭錯拿出自己用桌布裹著順出來的杯子,葉凝舞驚嘆道:“竟然是水晶的?這應(yīng)該是波斯人的玩意吧,很貴的,難怪那個狗官要收那么多禮,喝個茶還如此講究! 江陵接過茶盞心翼翼地聞了聞,搖搖頭道:“只怕是要回客棧慢慢研究! 客棧里,江陵將一壺開水倒入那個水晶茶盞,等了一會兒又湊近聞了聞,終于肯定地道:“確實(shí)就如蕭大哥猜測,陳刺史是喝了這茶盞里的水才毒發(fā)身亡的,但不是什么稀奇的毒藥,只怕是沒線索可查。” 龍追憶自嘲地笑笑,道:“虧我們還晝夜交替守了整整四,原來兇手早就把一切都布置妥當(dāng)了。若不是陳刺史玩樂之余還想得起來去趟書房,只怕我們要白白浪費(fèi)更多的時間! 蕭錯道:“如今他一死,我們僅剩的線索,就是那個斷了指的人了,可是人海茫茫,憑這么一點(diǎn)線索,一時半會兒也是不可能查到的,我們還是先回京再吧,再在這里逗留下去,只怕會有更多的麻煩! —— 然而,這次蕭錯并未完全對,因?yàn)樗麄兗幢慊亓司┏,依舊麻煩不斷。而這麻煩雖然與冥王莊和赤沙幫三十二條人命案有關(guān),卻不是蕭錯他們帶回京城來的。 站在王府院子里看著光禿禿的樹干,蕭錯拉了拉氅衣的領(lǐng)子,道:“這次的事,除了武林和朝廷,是不是連那些踏踏實(shí)實(shí)過日子的百姓都在傳?” 蘭姬點(diǎn)點(diǎn)頭道:“確實(shí)如此,更有趣的是,公子你們還未回到京城,這傳言就已經(jīng)開始了。一開始倒也只是你和無夜城的人闖入冥王莊,殺了赤沙幫幫主雷向和他十歲的兒子,以及三十個冥王莊的弟子,手段極其殘忍?扇缃裰贿^了短短幾日,卻是什么法都有了,傳得最多的便是金州刺史當(dāng)場將你們五個拿獲,但只是帶去大牢走了個過場就將人放了,還是王守澄施加的壓力。很多人得有鼻子有眼的,只差站出來自己就在一邊看著你們殺人! 蕭錯沉思了片刻,道:“蘭姬,你有沒有覺得,京城近年來的輿論很奇怪,很多事情被議論的不太合理?我不是單指這次的命案,是很多關(guān)于朝廷,關(guān)于江湖的事,那本不是安分守己過日子的百姓會議論的! “公子是,有人想利用百姓的輿論來擊垮無夜城?” “不僅是無夜城,這些輿論若能利用好,只怕更有許多我們也想不到的可怕后果。懂得利用輿論和人心,看來無夜城有個厲害的對手,不定,也會是我們的對手! “那我們該如何做?” “只怕什么也做不了,老百姓的嘴,是封不住的。你吩咐下去,讓所有人多留意京城這些傳遍大街巷的言論,看能不能找出始于何處。” “好,我馬上去辦,不過公子也不要抱太大希望,這種事向來很難查! “我明白。” 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見蘭姬依舊在自己身側(cè)站著,蕭錯不禁疑惑道:“怎么了?還有別的事?” 蘭姬扭頭看了蕭錯半晌,緩緩道:“公子雖然已回府半日了,可府里的事,我還未盡數(shù)向公子稟告。” “你方才不是都了嗎?” “那些是公事,還有件私事……蘭姬也是必須向公子稟報(bào)的。” 蕭錯笑道:“有什么話就直,這吞吞吐吐的可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 蘭姬低下頭,從袖中取出一物道:“公子離京這幾,郯王府的二公子李琮來過,他親自給公子送來了喜帖,是他……成親的喜帖! “李琮要成親了?”蕭錯一臉不解道,“先前也沒聽過啊,再這正月剛過去不久,也不是適合成親的日子,莫非喜帖提前了很久送來……” 到此處,蕭錯猛然想起了什么,低聲道:“你如此猶豫不敢告訴我,是不是因?yàn)椤履锸勤w阡阡?” 蘭姬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也實(shí)在沒想到會這么快就收到這個消息,公子你……” 蕭錯搖頭笑道:“看來,你也不是每件事都懂我的心思的,至少這次,你猜錯了! 伸手接過請柬,蕭錯嘆道:“我與她,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她能有好的歸宿,我替她開心。李琮是京中眾多世家子弟里難得的好兒郎,許多重臣長輩都很喜歡他,或許,他才是適合趙姑娘的人。” 蘭姬似乎是舒了一口氣,笑道:“要早知道你是這般想法,這幾日我也無需坐立不安了! 蕭錯道:“既然收了喜帖,他們大婚我自然是要去的,還得好好準(zhǔn)備一份厚禮,不過我與李琮素來沒什么交集,倒是沒想到他會親自送喜帖過來! “趙姑娘的風(fēng)采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她先前在京城與你……畢竟她在王府里住過,只怕外面免不了些閑言閑語,李琮此舉,或許也是想向外人證明些什么吧! “如此來,終究還是我欠了她的,我當(dāng)時太真了,考慮事情不夠妥當(dāng),若是真因?yàn)榇耸掠绊懥怂麄兊幕槭,倒真是我的不是了。?nbsp; 思及過去種種,蕭錯不免感觸良多,不知不知覺地竟是又走到了東市的探花樓。這個地方他從前常來,可是自從趙亭去世,他又投靠了王守澄,京城五公子再也沒來這里聚過。 看著門口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蕭錯躊躇了一下,還是大踏步走了進(jìn)去。 老板依舊不在,主事的一直都是劉先生,看到蕭錯,他馬上迎上去道:“見過平川王,您們幾位的雅間一直都留著的,您可以直接上去,我馬上吩咐人給您上酒! 抬頭看了看二樓那個多年來一直固定的位子,蕭錯道:“這四個多月來,他們?nèi)齻再也沒來過嗎?” 劉先生搖了搖頭道:“不曾見過,想必是諸事繁忙吧! 蕭錯嘆息一聲道:“隨意給我個外面的位子就行了,樓上的雅間,你也別留著了,給其他客人吧,我們可能……不需要了。” 劉先生親自領(lǐng)了蕭錯到一樓東面的位子,那里的每一個客人,都和蕭錯一般穿著華麗,舉止不凡,一看就不是來自普通人家。 其中一桌坐的三個貴公子中,有一人約莫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神采英拔,目似朗星,那便是郯王府的二公子李琮,趙阡阡即將與之成親的人。 蕭錯與李琮互相行了禮,剛在李琮側(cè)后方靠窗的位置坐下,就見龍追憶滿面怒火地沖了進(jìn)來。 蕭錯以為龍追憶是有什么事來找自己的,正要起身迎她,誰知她竟是一拳就打在了李琮頭上,嚇得眾多賓客瞬間驚叫出聲,更有甚者已經(jīng)離了座位退后了好遠(yuǎn)。 李琮被打得往后跌坐在地,他剛反應(yīng)過來準(zhǔn)備還手,龍追憶又是一腳踢中他的胸口,直接讓他再次摔落在地。 第一個沖過來阻止的,是還未走遠(yuǎn)的劉先生。他雖然身軀瘦弱,但還是跑來擋在了李琮面前,對龍追憶行禮道:“龍二姑娘,這探花樓雖不是什么重地,但門上的牌匾也是赫赫有名的裴晉公親筆所賜,這里的客人每一位都身份尊貴,您在此處如此行事,只怕很是不妥吧?” “你給我讓開!”龍追憶一把推開劉先生,又一次揚(yáng)起拳頭對準(zhǔn)了李琮已經(jīng)在流血的額頭。 不過這一次,她打到的不是李琮,而是蕭錯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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