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安在一旁聽得呆滯,這都是哪跟哪兒?心頭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很明顯的是自己像是掉入了秦老先生設(shè)計好的一個坑里,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里,儼然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的懵狀態(tài)。
穆非凡昂挺胸,秦老先生還未話,那位執(zhí)筆小道童就已先一步竄了上去:“你不過一個未記名弟子也有資格盤問我?guī)煾,要說起道南書院法規(guī)我可是要比你清楚,道南書院法規(guī)教條第二十二章第七十四條,擅自以下頂撞天監(jiān)、院主者,輕者罰面壁七日,重者廢除道南弟子之名,永世不得錄用!觀你還算不得正規(guī)弟子就在這里嚶嚶犬吠,你又算什么東西!”
“你不是說這位江公子沒有靈力考核嗎?你作為未記名弟子定是通過了靈力考核,方才一番交手各位也是看在眼里,要是江公子是雞鴨貓狗,那你豈不是連畜生也不如!”
三言兩語頓時說的穆非凡啞口無言,臉色像抹了鍋底灰。他本就**上受到了重創(chuàng),這下就連臉上的臉面也被對方狠狠甩在地上,踩踏成了肉泥,無地自容。
“說得好!”江長安小聲說道。他雖極其不愿做這個參天院的弟子,但看到這個雄赳赳氣昂昂之人吃癟,心中暗爽不已,對這個執(zhí)筆道童刮目相看。
誰知那執(zhí)筆弟子笑得奸詐:“不用道謝,好不容易來了位師弟怎么能夠讓這幾人攪和黃了?從今以后咱也是有師弟的人了,嘿嘿嘿”
師弟?對!老子要是真當(dāng)了這參天院的弟子,豈不是要叫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叫師兄?娘的,難怪這小子情緒激動,極力辯解,原來是因為這一點!
似是看懂江長安的心思,執(zhí)筆弟子和善的面容出鬼畜一般的連連笑聲:“江師弟,放心師兄一定竭力讓你進入?yún)⑻煸骸!?br />
老子什么時候說過要入?yún)⑻煸毫耍?br />
江長安將最后的希望放在了秦老先生的身上,臉上掬起一把勉強的笑容,道:“秦老先生,我可沒說要進入”
還未說完,他的臉色一變,秦老先生的一只手掌穩(wěn)穩(wěn)按在了他的背后,頓時一道靈力像是無形的刺骨釘將他的雙腿關(guān)節(jié)困縛得老老實實,直接斷絕了逃離的后路,只剩下上半身能夠自由活動。
糟糕!自己被賣了!
江長安此時再不知自己的處境便真成了一個傻子。
“既然穆非凡一個未記名的弟子沒有資格詢問,那我北煙客身為丹荷院的天監(jiān),以及鑄甲院的杜衡院主兩人一道,可有資格問詢此事?”北煙客終究按捺不住開口道。
秦老先生冷冷道:“小老兒說的弟子并非是普通院內(nèi)弟子”
杜衡似是想到了什么,驚詫道:“老東西,你要收他為徒弟?!”
收為個人徒弟,只憑借兩方自我意愿,自然不用過什么門院考核,如此也是一個曲線救國的辦法。
力排眾議,也不顧江長安所言,秦老先生一把將江長安拎進屋子,其余人緊隨其后,一個小屋子頓時被擠得密不透風(fēng)。
江長安在只覺得渾身被千斤重石壓在頭頂,秦老先生的實力深不可測,自己就像是一個任由擺布的木偶,絲毫動彈不得,只能被安坐在蒲團上。
面朝著的桌案上擺放著的,除了祭品便是井然有序的香臺靈牌寫的無非是參天院從創(chuàng)始至今的所有院主以及天監(jiān)的姓名。而在靈牌后高高掛著一幅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畫像,應(yīng)是參天院創(chuàng)始者或是整個道南書院的創(chuàng)始者。
“秦老先生,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江長安忐忑道,現(xiàn)在他渾身能夠表達出不滿的唯有一張嘴能夠反抗,但是秦老先生索性充耳不聞,低喝道“仙人叩!”
隨著這聲低喝,一掌拍在他的腦后。
江長安被這股力道猛地撞擊,腦后一股巨力洶涌浪潮推動腦袋,這股力量奇大無比,但卻不是剛強的力道,而是綿軟細柔,對身體不會生出什么損害。
“一叩天地!”
“二叩人神!”
“三叩君親恩師!”
眨眼江長安已向著墻壁上的祖師畫像叩了三個響頭,江長安也連聲低罵了三句。
那名執(zhí)筆弟子趕忙將一杯酒遞到了江長安的手里。
執(zhí)筆弟子激動地都要當(dāng)即跳起來,只要接下來對著秦老先生喝下“敬師酒”便是算禮成,自己也就有了一位能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跑腿兒師弟。
“窩草,玩真的!”江長安驚道,如今即將禮成一切多說無用。這下可好,觀看道藏法會沒有進展不說,連自己都給陷了進去,用陳胖子的話說那就是“這波虧大了!”
“秦大傻子,你居然真的收他做徒弟!他的資質(zhì)如何?來歷如何?目的如何?關(guān)于他的一切你都沒有調(diào)查清楚,這有違道南書院收徒的法規(guī)!”
轟
秦老先生身上竟爆出一股凌人氣勢,一瞬間的錯覺,江長安覺得眼前這人不再是別人口中那個傻傻的秦傻子,而是一個久經(jīng)沙場,浴血多年滿身殺氣之人。
所有人都被這股攝人氣勢震退了半步,秦老先生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傻子,憨笑輕輕說道:“我可沒有收他為徒”
“可笑,拜師禮都已行過了,怎么沒有收為弟子?難不成你是后悔了不成?告訴你,縱然是此時后悔也無用,待這敬師酒一喝,你這罰是領(lǐng)定了!”
江長安冷笑,果然,他們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道南書院來的人是否是安全的,只是想借一個借口來為自己謀利營私。
秦老先生始終都是微微笑著,笑容憨厚地看著他,像極了窯子里的老媽媽,看的江長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江長安機靈道:“秦老先生,意思就是這酒只要我不喝,就不算是禮成,這拜師禮也就成不了了?”
江長安當(dāng)即將杯中酒潑灑到了地上,對著眾人笑道:
“哎哎哎,你們都看到了,我可沒有喝下這杯酒”
“哼,說是什么也無用,你們上去將他按住,今日就算是把這酒強塞也給塞到他的嘴里!”
一群人叫嚷著沖他逼去,這些人實力雖不濟可架不住人多,江長安最擔(dān)心的是一旦事情被鬧大,不知從哪里在鉆出一個像秦老先生這樣的人物,自己又是自討苦吃。
如今兩難抉擇,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正在焦灼之際,秦老先生一腳震碎數(shù)塊石板,霎時間如是換了一人,雷霆震怒道:
“誰敢動我參天院之人!”
穆非凡冷笑:“哼,真是可笑,他連敬師酒都灑到了地上,哪里能夠稱是你參天院的人?別急,等到我們幾個喂他喝下這杯酒,便是真成了你參天院的弟子,屆時你再呈這個英雄!”
他說著一手朝江長安臉上伸去,手勢并非是要鉗制住他的下顎,而是意欲狠狠地摑上一巴掌!
江長安全身靈力被秦老先生鎮(zhèn)壓得一動不動,避無可避,只能夠眼睜睜看著這一掌摑來
秦老先生虎目圓睜,暴喝道:“滾!”
轟
穆非凡如是被巨石狠狠撞在胸口,震動劇烈,蹬蹬蹬連退了數(shù)十步,無人敢近前阻攔,直到退到門前門檻才停下,胸口氣血翻涌,面如金紙,氣息紊亂。
當(dāng)眾落了面子,杜衡怒斥道:“秦老先生!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來對付同門,你是沒將祖師爺?shù)淖嬗?xùn)放在眼里吧!”
“外人?何人是外人?”
秦老先生一把將江長安提了站起:
“在場都有見證,我秦風(fēng)骨今日代師收徒,方才連帶三記仙人叩,未跪祖伺未跪道法,跪的是天地人神君親師!之后以酒酹地敬奉逝去的先師!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今日此門中,江長安便是我秦風(fēng)骨的師弟!參天院的天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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