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安左眼青光伸展向裂谷地底,視線伸展到十丈深卻被毒風(fēng)遮住,探查不到,看來地底真的有蹊蹺。
這時,一道道亮光自地下亮起來,十丈深處亮著點點綠色幽光,像是黑夜中的妖異鬼火,又像是生在地底的璀璨群星,裂縫的有多寬闊深遠,這綠芒群星便是有多么燦爛。
這冽冽黑風(fēng)直沖云霄風(fēng)力極其強勁,嘩啦啦有點點綠芒直接被沖刮出裂縫,向天飛去。
黃龍道長眼眸亮閃出凌厲殺氣,颯然出手,亮黃袍袖微微抬起竟有遮天威勢,風(fēng)卷殘云,再平息下來看向手中,已是多了三枚泛著碧綠光芒的果實,每一枚都只有指尖大,異香撲鼻。
“這是什么果實?怎么從沒有在古籍中看到過?”
一行人紛紛猜測,黃龍道長也皺著眉頭:“生在這種絕境,不知好壞,但是有如此豐富充盈的靈力滋養(yǎng),其中的好處自不必說,只是”
后面的話他不說眾人也是明白,只是生長在這種地方,毒風(fēng)連日吹洗,誰敢食用?
“墨滄,你有見過這種果實嗎?”江長安問道。
墨滄直搖頭撇嘴:“這里無論是植被還是妖獸都受冥水影響,就算是人在這里住上個幾十年怕是都要人不人鬼不鬼,早就看不出真正的面貌,本尊也沒有見過。”
只聽一個身穿青袍的年輕道士冷喝一聲:“管他是什么藥物,只要是靈力豐富充盈,生長在這種地界指定是寶物不錯,我等來到這里尋得不就是至寶么?如今看到真正的至寶出現(xiàn),怎么一個個倒成了怕事之主?”
孫罄冷喝道:“怕事?難不成橫沖直撞前去送死便是大丈夫?白癡!”
“小子,莫要以為身為甲第道盟的弟子老子就不敢動手斬了你!”
青袍男子話一脫口,便看到黃龍道長殺氣橫生,臉上氣勢頓時弱了三分,但也覺下不了臺,哼了一聲道:“甲第道盟既然龜縮不肯出手,那就由老子去探一探路,反正真是得了至寶,你們也只有跟著老子背后吃屁的份兒,連點兒油水也打撈不著!”
他說完縱身一躍,足下踏著兩道淡橙色神虹深處地底,隱沒在黑霧毒風(fēng)之中,不多時,眾人就看見石壁上綠芒異果接連被攬進囊中,地上諸多道人也都隱隱按捺不住,這樣下去所有好處非要被此人得了去不可!
又有一個黑衣籠罩全身的年輕男子急道:“我也忍不住了,諸位,在下先去探尋一番!”
緊接著黑衣年輕人也跳了下去,所有人的心思正糾結(jié)在跳與不跳的時候,江長安的雙眼又看在了那個黑衣駝背老者身上,第二個跳下去的黑衣年輕人一樣是傀儡!
“用替身果真是方便,還沒有任何的風(fēng)險性。”江長安嗤笑。
陸清寒也看出其中不尋常:“我怎么覺得這位木甲師的目的不單只是為了這些果實?”
江長安道:“他當(dāng)然不只是為了這些小玩意兒,而是另有其他的目的,再一再二便一定會有再三,早在青袍男子跳下去的一剎無數(shù)人已經(jīng)心動,但心動還不足以推動他們的步伐,這時這個傀儡自然而然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這樣做是想要讓更多人跳下去!”陸清寒驚道。
果然,話音剛落,看著綠芒消失速度更快,就有更多躍躍欲試的修行者跟著跳了下去。
“一群蠢貨!”孫罄怒罵道。
噗!
正在這時,地底噴涌出陣陣毒風(fēng)席卷到地面,鬼哭狼嚎,各種各樣的慘叫聲侵襲每一個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感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每個人臉上比被妖獸親了一口還要難看。
啊!
裂縫中傳來一聲聲歇斯底里的慘叫,地上人心中皆是一凜,叫聲嘶啞拼盡了全身的力氣,然后被黑暗吞噬。
哧哧,這時,一道神虹自黑霧中拼了命得穿梭到地面!
一旁屏氣凝神的諸多道長就要忍不住擲出手中法器,待神虹站到地面才看清原來是先前第一個下去的青袍年輕人,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青袍男子臉上驚魂未定,雙眼一眨不眨瞪得如兩只銅鈴,鼻孔皺起放大,嘴角恨不得都要咧到了耳根,驚恐到了極點。
點點血腥從他唇角流出來,他起伏呼吸著胸口,像是看到世間最恐怖的景象,一言不發(fā)。
“發(fā)發(fā)生了什么?”一群好奇又不敢親身下去的道士直接簇擁問道。
然而無論他們怎么問,青袍男子都是一動不動,雙眼灰暗沒有精神,只有若有似無的鼻息證明尚且活著。
“快說,地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盤問聲一刻不絕。
“不用問了!他是不會說的。”一道清冷的聲音斥道。
所有人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江長安。
“你小子算是什么東西?”
一個兩米半還要高的壯漢大笑道:“小兒,既是剛上道就應(yīng)知曉在長輩面前虛心求教的道理,這里諸多先賢還未曾來及開口,你一個毛頭小子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嗷嗷犬吠?不明白就好好聽,好好學(xué),不然要是真出了什么問題,你娘可是要傷心了,白白養(yǎng)了這么多年,到頭來還不如養(yǎng)條狗!”
其余道人也跟著猖狂大笑,在這種肅殺的氛圍里這種笑意更加詭異。猴臉精瘦的展旭早早記恨著江長安,這時逮著機會連忙跟上兩句,笑得更加大聲,也是最猖狂的那一個。
噗!
壯漢的頭頂多了一個窟窿!
人前人后,大眼瞪小眼,瞪個通透。
開懷大笑的眾人笑容戛然而止,站在壯漢周圍的幾人張得能塞下雞蛋的大嘴來不及合上,濺了一口混著鮮血腦漿紅黃物,后知后覺恐懼得彎腰嘔吐起來。
江長安指尖金光悄然散去,冷眸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現(xiàn)在,我可有資格開口了?哪個還想要嗷嗷犬吠,重新滾回娘胎活一遍的?站出來”
眾人臉上驚懼遠遠高于憤怒,大多是敢怒不敢言,而那些對江長安能夠產(chǎn)生威脅,真正在洞墟境之上的強者都遠遠觀望,沒有會是傻子,那個壯漢再不濟也是有道果境中期的實力,能夠秒殺道果中期此子最起碼是在中期以上,這等年紀這等實力若說是無名之輩,誰會相信?
陸清寒也震驚得看向他,道果境圓滿!這不過是在山洞中待了短短一個晚上他何時晉升突破到了道果境圓滿的境界?
轉(zhuǎn)瞬之間,江長安的真實身份已經(jīng)在每個人心中有了一千個版本,某個古氏家的少主,某個家族的公子,某個門派的天才弟子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會弱,如果為了一個壯漢的性命貿(mào)然出手,沒有半點好處不說,反而惹了這白衣年輕人背后的勢力,就是得不償失的傻事。這也正是江長安最想要看到的效果。他斷定了這些強者不會出手,而判斷的緣由根本無它利弊權(quán)衡,古今如此。
展旭的表情窘到了極點,五官扭曲到了一團,眼底更加陰郁,臉色鐵青,這就他與對方的差距,現(xiàn)在他成了最安靜的那一個。
其余方才還看笑話的一眾人等望著江長安與陸清寒的眼神俱是多了一份畏懼敬重,陸清寒默然,在這里實力就是尊嚴。
孫罄伸手便制止了慌亂,儼然成為了眾人中一個小支柱,對江長安的敵意一絲沒有消退,冰冷道:“這位道友,你倒是說說,為什么不消問了?難道閣下這話的意思是要為眾道友親自去看一看?”
江長安睬也不睬她一眼,徑直走到恐怖的青年男子面前,對眾人道:“先不說他心智已湮滅,哪怕他此刻心神正常,就算想說什么也說不了。”
“為何?”
“因為他的喉嚨早被吼得撕裂,喉嚨撕裂的人根本再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一個道士湊上前掰開嘴壓著舌頭望了兩眼,驚奇道:“不錯,這位道友說的不錯,他的喉嚨生生撕裂了”
聞言,每個人心都涼了半截,喉嚨生生吼得撕裂,這是看到了多恐怖的東西?!
地縫洞穴陰風(fēng)陣陣,黑云漫卷,地底究竟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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