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身為一門之主,沒有當(dāng)機(jī)立斷的魄力、深思熟慮的心計(jì),計(jì)較小得失,處處顧慮,畏手畏腳,小風(fēng)小浪便就方寸大亂,配得上是英雄會的大當(dāng)家?”
朱萬三雙目迸出滔天殺意,幾乎都要失了理智,下命令道:
“將他給我拿住,處以天羅地網(wǎng)的極刑,我倒要看一看刀背架在身上,渾身肉片一點(diǎn)一滴地被割掉。你會不會顧忌這種小得失,會不會方寸大亂!押下去!殺!”
其余話事人心中俱是一緊,天羅地網(wǎng),有一個更為通俗的名字凌遲。
何謂天羅?即是一柄掌心長短的鋒利小刀,此為掌心方寸天,稱為天羅。
何為地網(wǎng)?云州城地處南海邊際,大多百姓多是捕魚為生,最不缺的就是捕魚的漁網(wǎng),此為地網(wǎng)。
被處以極刑者會事先扒光衣服,赤身**穿上一件由漁網(wǎng)特殊縫制而成的衣物,緊縮的網(wǎng)衣會將全身表面肌膚勒出網(wǎng)外,這時只需手執(zhí)“天羅”,順著“地網(wǎng)”肉塊一刀刀削去,等到完全削去皮膚、肌肉、脈絡(luò),直到最后只剩下骨頭與五臟六腑,人事昏迷,再整個泡進(jìn)酒缸中,淹死最后一口氣。
光是想一想,就讓人全身驚顫。
嘩啦啦,一群弟子沖進(jìn)聚賢堂,將展旭團(tuán)團(tuán)圍住。
展旭毫不驚慌,淡然笑道:“你們不是好奇我在笑什么嗎?我在笑你們傻,死到臨頭都不自知,真是一個個吃的比豬多,想的比豬笨!”
朱萬三怒吼道:“混賬東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來在處以極刑之前,要先拔掉你的舌頭!”
轟!
他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連串的殘影,強(qiáng)悍氣息撲面襲來,狂卷裂風(fēng)吹襲地眾人眼睛都睜不開來。
可下一刻,朱萬三突然一聲嘶聲痛呼,蜷縮成一團(tuán)偌大的肉瘤倒飛了出去,硬生生砸在大堂中央的“賢”字牌匾,木屑橫飛,砸的粉碎。
圓滾滾的肥肉身軀蜷縮成蝦狀,痙攣劇烈,吐出大口鮮血,面色煞白。
他口中鮮血狂涌,含糊不清道:“誰?是誰?”
所有人都驚動了,大驚失色,都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長發(fā)散亂披肩的年輕人,輕狂不羈,面容清秀,他的手里輕輕揉搓著一塊蟬似的白玉,黑衣?lián)u曳,皮膚白皙,笑容讓人舒適,但是在這種場景下,舒適的笑容讓人心底更加寒冷。
在他身后跟著而來的是兩個中年男人,一個長相兇神惡煞,滿臉橫肉,光頭禿頂,腰間纏著飄動的黃稠玉帶,細(xì)細(xì)看去,那哪里是黃稠玉帶,乃是黃沙聚攏而成的一道沙刃!
正是曾經(jīng)跟在江長安身旁的假冒鱗沙鬼獠。
另一個山羊胡子,身形消瘦高挑,皮包骨,懷抱一張金子算盤,雙眼無神。
金老七與其余人等全部都閉上了嘴巴,一片啞然,展旭則像看到了救星連忙跪倒在他面前,可憐卑微的樣子像極了街邊奢求一口飯吃的野狗。
朱萬三沉聲道:“英雄會素來與諸多強(qiáng)者沒有太多瓜葛,更無怨恨,除了最近的上古圣地難道閣下是江長安?”
“噓安靜,安靜”
蕭縱橫嘴角泛著春水一般的溫和笑容:“我不喜歡說話被人打斷,不然我會想要撕爛你的嘴,再把你下體的玩意兒塞進(jìn)你的喉嚨里,明白嗎?”
這種語氣就像是在問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更像是一個人在逗一只小貓小狗,但沒有任何一人敢放松警惕。朱萬三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沉默不言。
蕭縱橫張開雙臂,閉目深深吮吸了一口空氣,眉心一皺:
“這地方還真是臭,聚賢堂,嘖嘖嘖,真是可惜了這個名字,一群山寨土匪居住的地方怎么配得上這三字?一處畜生狗窩怎么與人同比?”
金老七睚眥欲裂,暴喝一聲:“江長安!今日你既然自投羅網(wǎng)找上門來,也剩了七爺我許多麻煩,我非殺了你!”
噗噗。。
連著兩道輕響,只見那位山羊胡中年人撥動了一下算盤,便有一道金光沖撞在金老七全身,爆裂炸開百余道經(jīng)脈骨頭,全身癱軟栽倒在地,面龐極度痛苦,發(fā)出歇斯底里的慘叫嘶吼。
“唔。“」笔捒v橫佯裝的痛苦嘶叫聲音壓過了金老七,像個神經(jīng)質(zhì)的瘋子大喊大叫,逐漸又變成了癲狂大笑,雙手也像是在舞動著某種節(jié)奏相和,徘徊在極度痛苦與興奮邊緣。
直到笑得累了,他一把拎起金老七的左耳朵,湊近道:“我說過,我說話的時候,別打斷我。”
他癲狂笑道:“諸位接下來你們有眼福了,我來為你們變一個戲法,這是我前幾日剛剛在云州城看到的一道戲法,分享與諸君同樂,戲法的名字叫做大變臉譜!”
呲拉
就像是徒手扯開了一張破布!
他的兩指像是鷹爪一般硬生生撕開了金老七的左耳,連帶著半張左臉都扯了下來,整個頭顱血淋淋的,完全變成了血紅。
“。
金老七嗓子叫得崩裂,爆吐出大灘血跡,他想要滿地打滾兒,奈何全身經(jīng)脈碎裂,無論別人對他做什么,他能做的只有逆來順受,就連掙扎擺脫的資格都沒有。
“這個時候不該鼓掌嗎?”他的笑意一如純凈的鄰家少年,唇紅齒白。
眾人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蕭縱橫則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張潔凈的白色繡帕,輕輕擦拭去掌上血紅。
他喉嚨中發(fā)出淺淺低吟,似淺笑,似對這種骯臟血液濺在身上的不滿,口中漫漫說道:
“江長安?不不不我可不是江長安,我和那個無恥混蛋有區(qū)別,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我比他更卑鄙、更無恥、更混蛋、更不講規(guī)則,呵呵不過”
所有人的呼吸都跟著他的斷句而停住了呼吸,繃緊了全身每一根神經(jīng)。
“不過你們還遠(yuǎn)沒有對付江長安的資格,你們太弱了。”
蕭縱橫笑道
“土雞瓦狗,焉能與天地爭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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