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過一番打斗,街道旁的居民有的扒開了窗戶,有的開了房門打算一探究竟,不宜久留。 江長安把昏倒的陳平生暫時安置在一個茶攤旁,趁著月色跟著慕華清走到了不遠的一片梅林。 江州地處極北,四季皆如寒冬,能夠生存的只有這些傲寒的花草。 這幾梅花開得正旺,暗香撲鼻,落了一地,伴隨著地上殘留的積雪,趁景得很。 慕華清個子偏高,兩個人并排站在一起,十四歲的江長安足足矮了一頭。 “江公子當日在臺上當著上千人的所作所為,可真是讓本座大開眼界。不知道公子有沒有準備好迎接六年后的皇城之約呢?還是,想要借助江家的力量,再逃過這一劫?” “你不用刻意來試探我,我了回去,就不會食言。”江長安不卑不亢道。 “本座倒不懷疑公子的膽量,只是,你認為你能活到二十歲嗎?”慕華清故作惋惜笑道,“也正是因為這些命短的傳言,景皇陛下才會退婚,江公子,本座聽你和靜菱公主基本算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造地設的一對,真是可惜了……” “不用假惺惺的,這件事是你一手所為?!” 慕華清譏嘲道:“本座只不過是給皇帝闡述了一個事實,畢竟世上有幾人,愿意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一個活不長久的人呢,公子你是吧,呵呵,你放心,凌霄宮會有人替你好好照顧好靜菱公主。” 江長安面沉如水,可無形的殺氣還是抑制不住地從兩眼迸射而出。 “江公子,你知道本座為何喜歡喚人公子嗎?”慕華清自問自答道,“那是因為在本座眼中,公子和廢物沒有什么區別。” “你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個廢物,殺你,很容易。本座不得不承認江家的實力確實很強,但若是凌霄宮拼盡全力,卻也能將這張大撕出個口子來,比如在死之前先殺了你,本座還是能夠做到,這是江家不敢賭的。” 他話鋒忽然一轉:“你的兩個哥哥,江笑儒和江凌風去了京城,眾所周知因為你的父親和你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紈绔,江家現在的操勞大事掌控大權的人是你的爺爺江釋空,江家這個家主位置急需繼承人,江笑儒雖然聰慧無雙可自離開江家,沒有威望。你二哥江凌風賦異稟自是不二人選,可我卻聽聞他兩人向來不和……” 慕華清像是不經意的道:“如果我是江笑儒,這次出去定然不會讓江凌風活著回來。” 字字誅心! “你來就是這些?”江長安眼神冷漠,寒冷徹骨。 “言盡于此,本座還要趕回凌霄宮,不耽擱江公子的時間了,后會無期。” 江長安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寒風席卷而來,一陣梅花飄落,香味消散。 這一場,不是比斗,可完敗的結果卻再明顯不過。 慕華清嘴角洋溢起一絲傲然神情,漫步離去。 “等一等——” “嗯?”慕華清一愣。 “凌霄宮煉丹門的慕華清對吧?” 慕華清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意圖,下意識應聲:“本座凌霄宮煉丹門,慕華清。”著,看向江長安的眼神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眼前的江長安與方才仿佛判若兩人,無論是氣勢,還是神態。 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的眼神,目似劍光,深邃犀利! 江長安冷笑道:“我想看一看,你被‘公子’踩在腳下的樣子——” 慕華清心神一顫,明明知道江長安的真實實力,可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藏在袖袍中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這種不安更加強烈。 “本座等著那一,只是不知要等多久,十年?二十年?不對,四公子也活不到十年之后了,哈哈……”慕華清皮笑肉不笑地道,“螻蟻始終都是螻蟻,生來都是被人踩的……” 江長安兩個拳頭攥得死死的,緊緊抿著嘴唇,十四歲的臉上寫滿了堅毅。指甲嵌入拳肉,一滴滴鮮血滴落,綺麗的暗紅色,刺眼醒目…… 夜空中的月亮被漸漸吞沒,東邊兒的隱隱約約有了泛白的征兆,幾個農戶家中的公雞也準時地咯咯的開始打鳴…… 距離江府數百米遠的一處荒廢的樓閣上,江長安和陳平生熟練地爬上了房頂,這幢閣樓早就已經廢棄,高不高低不低,三層的高度借助著墻邊一棵參大樹,兩個孩子爬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最終還是陳平生先到了一步,一屁股坐到屋頂最高的位置,笑道:“你有心事?是不是那個叫做慕華清的家伙給你了什么,怎么看你的臉色自那以后就沒好過……” “沒有……”江長安靠著這個可以從到大唯一的朋友坐下。 “你身上的傷怎么樣?” 陳平生拍了怕一身肥膘:“沒事兒,我這身體打架雖不如你,但是抗揍,哈哈哈……” 自從十歲時兩個人第一次大打出手,兩個人臉腫成了豬頭,后來兩個人每次打過之后就相約在這處廢宅上,無話不談。這種經歷也是讓人嘖嘖稱奇。 這處閣樓位于是江家與陳家路段的中間位置,就像一個將兩人串起來的共同點,一個遭人嫌棄,一個遭人厭惡,本質上也沒有什么區別。 “江長安,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樣……”陳平生聲音憨厚笑道,“我知道你是一個不甘于平凡的人,同時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又有能力做到不平凡的人。” “什么意思?”江長安還是第一次看到陳胖子這么正經。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真的,他們都你是個傻子,我從來都不相信……” 江長安笑了:“這就像我從來不會去相信被人詬病你陳大公子強搶民女一樣……” “哈哈……”陳胖子身上的肥肉隨著笑聲胡亂顫抖,像是讓人擔心一不心就能甩掉二兩。 “長安,你和我不一樣,你的家族給你足夠的自由,你遲早會離開江州的,而我則要一輩子都要呆在這兒,守著幾處良田美宅,呵呵……”他笑得凄苦,獨子繼承家業,這是很多世家需要遵循的事。 當然也不是沒有一些叛逆的,只要不怕被人一輩子都嗤笑“不務正業”。 江長安的無良老爹江道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陳平生望著遠山景色,目光迷離。 很多年后江長安才讀懂,那是一種無奈。 離開江州,江長安想過,無數次想過,所以他沒有反駁。 陳平生看著他,像是丟失了極為重要的東西,強顏歡笑:“你走了,這偌大江州,就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江長安心里感動,嘴唇開闔,卻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陳胖子突然站起身,對著即將到來的朝霞,像是給聞,于地聽,大聲喊道:“江長安,別老是一副悲憫人的樣子,記住這世上永遠都不缺比你凄慘的人……” 住在方圓五百米內的人們剛剛起床,聽到江長安三個字趕緊嚇得又鉆回了屋里…… “陳胖子,謝謝你。”江長安心中有千言萬語,最后也只凝聚成一句謝謝。 突然,后街的位置亮起了一點火星,像是哪家著了大火,濃煙滾滾! 陳平生瞭望一番,道:“那個地方是……” “師父!”江長安眼瞳驟縮,整個人急如星火地直接跳到地面,跑向龐二水的住的那間店面鋪子。 等到兩個人趕到的時候,那間熟悉的店面鋪子早就變得面目全非,黑漆漆的一片,濃煙混著難聞的焦煳氣味刺激口鼻。 木板做的橫梁早就斷裂坍塌,整個屋子成了一片廢墟,周圍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聊著是哪戶人家著的火,一個個著慶幸沒燒到幾十米外的自己家門,競相談笑,卻沒有一個救火的人。 忽然廢墟中清晰地看到一個燒焦了的尸體,和江長安的身形相差無幾,臉上燒的辨不清樣貌,但江長安認出了他手背上一處老舊的疤痕。 “師父!” 江長安就要沖上去,陳平生卻清楚地看到了屋里的斷裂的一根木樁上帖著的一張黃符,滿臉驚恐,及時拉住向外拽去,“江長安,是爆炎符!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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