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衣少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一副這才想起的表情,說道:“我是你的師姐言靈昕,老師見了你畫的那圖后,很是驚喜,在我們面前夸了你好久呢。”
她笑容燦爛,“原本是打算師弟和我一起去接你過去拜見老師的,不過師弟被招了回去,說是要給他相看未來的皇子妃來著,于是我就自己一個人來了。”
朝顏算是聽明白了,言靈昕便是齊飛柏的弟子之一,也就是說她還真入了齊飛柏的眼了?
言靈昕拿起一塊玉佩,說道:“看,這是師弟的玉佩,他借給我當信物來取信你的。”
朝顏認了認,果真是柳鳳堯隨身攜帶的那枚玉佩,玉質(zhì)通透,上面雕刻著一只威風凜凜的龍,張牙舞爪的,像是隨時都要跳出來。
她從善如流改口:“師姐好。”
這一聲師姐聽得言靈昕心中大喜,彎了彎眼睛,“好師妹,再喊幾句~”她想要香香軟軟可以陪她玩耍的師妹好久了。
“師姐。”朝顏有些無奈,自己這位師姐似乎有些無厘頭啊。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好歹這位性格不錯,不擔心將來相處不來。
言靈昕拉著朝顏的手開始給她普及師門常識,“加上你,老師一共收了四個弟子,大師兄唐東離看上去溫潤如玉,其實最奸詐了,得罪了誰都別得罪他,不然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大師兄還是很護短的,平時只要注意別踩到他底線就是。我排名第二,最是美麗溫柔善良單純可愛……”
朝顏被她的自吹自擂直接給逗笑了。這時代的人都習慣含蓄那一套,就算人家夸獎你,你也得謙虛道哪里哪里。這師姐倒是好玩,各種不要錢的好話往自己身上堆,生怕別人看不到她身上的閃光點。
在用了一千字華麗的詞匯表揚完自己后,言靈昕才意猶未盡地繼續(xù)介紹,“三師弟你是見過的,就是柳鳳堯,他是個畫呆子,只要別弄壞他的畫,他也不會和人計較太多。”
“至于老師,他也就是在外頭高冷了一點——不高冷的話不知道要被塞多少歪瓜裂棗的弟子,其實脾氣很好的,我以前不懂事把他最寶貝的胡須給剪了,他也就是罰我半個月不吃肉。”
“不過我寧可頭頂臉盆一個月,也不愿半個月不吃肉啊!人生沒有肉可吃簡直了無生趣!”言靈昕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看得出這位無肉不歡。
言靈昕有一種能讓氣氛歡快起來的魔力,盡管她們兩人才初見不到半個時辰,卻已經(jīng)沒有最初的疏離感了,反而像是認識了一段時間的朋友一樣。
“多謝師姐,不然我什么都不懂,到時候就要兩眼抓瞎了。”盡管相識不久,朝顏卻看得出這位很喜歡被夸獎,自然是“對癥下藥”了。
言靈昕果然很開心,上前又抱著她蹭了蹭,“還是小師妹可愛!”
香香軟軟的,會撒嬌的小師妹最好了!
言靈昕覺得自己那位師弟總算難得做了一回好事,將朝顏介紹給老師。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岳照琴氣呼呼的聲音響起,她剛從莊子上回來,就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少女抱著好友在那邊蹭啊蹭,起了個半死,她平時最多就是和朝顏牽牽手捏了捏,還沒這樣蹭過呢。
朝顏最好的朋友是她!
深感自己位置受到威脅的大步向前,將言靈昕拉開。
朝顏咳嗽了一聲,說道:“照琴,這是言靈昕,也是我?guī)熃恪!比缓笥纸o言靈昕做介紹,“這是照琴,是我最好的朋友。”
岳照琴聽到最好的朋友后,心情熨帖了不少,加上言靈昕還是朝顏的師姐,為了不讓她為難,她主動示好,“言姑娘安好。”
言靈昕拍了拍手道:“岳姑娘的名聲我在京城也有所耳聞呢,聽說你和朝顏一起退伍士兵,讓我很是欽佩。”
岳照琴不敢領(lǐng)功,“這是朝顏主動發(fā)起的項目,我也只是幫忙打下手而已。”
朝顏可不愛聽這話,“照琴幫了我很多呢,若不是有她在,我現(xiàn)在肯定手忙腳亂的。”
岳照琴嘴角勾了勾,自己的付出被人看在眼中,沒有被忽視,讓她十分開心。
朝顏道:“師姐千里迢迢過來,我讓廚房給你做幾道好菜。”嗯,她這位師姐愛吃肉,那么廚娘可以多做幾道肉菜。
她先去廚房看有哪些菜。
到了廚房,車大娘問道:“姑娘晚上想吃什么?莊子上送了魚蝦和兩只雞過來,還有果子貍呢。”
朝顏想了想,說道:“那就做荔枝肉、捶雞、蒸果子貍和魚丸湯,蝦的話就拿來做龍井蝦仁好了。”
“再炒幾樣青菜。”
安排好了后,她才返回正堂,岳照琴和言靈昕兩人正邊喝茶邊聊天。
言靈昕還不斷地夸朝顏這邊的茶好。
朝顏笑了笑,“師姐若是喜歡,等下帶一斤回去自己泡便是。”
言靈昕眉開眼笑,“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不過作為師姐,我也不好占你的便宜。我正好給你準備了見面禮呢。”她直接拿了一個盒子出來,說道:“這是天山雪蓮,拿來滋補身體還是可以的。”
朝顏嚇了一跳,雪蓮的話雖然價格昂貴,但藥店里買還是買得到的。但是天山雪蓮則不然,基本都是有市無價,一朵天山雪蓮都能賣出幾千兩銀子。
只是看言靈昕毫不在意的樣子,仿佛送出的只是路邊隨意一朵花。
言靈昕道:“你可別拒絕啊,這東西對于別人來說不好拿到,對我而言卻挺容易的。”
她都這樣說了,朝顏也只能收了下來,讓蓮子收好。
晚飯孫雯和顧孫氏都在李家用宴席,朝顏便和言靈昕、岳照琴和洪小麗一起吃飯。言靈昕對于這一頓果然十分滿意,將每一樣肉菜都夸了又夸。
末了她說道:“我改變主意了,原本打算見了你后就快點將你帶回京城拜見老師。但是你家的飯菜太好吃了,我看還是多留幾天吧。”
這個停留下來的理由也太隨意了吧!
朝顏嘴角一抽,不過也樂意多呆家里幾天。顧孫氏他們回來后見到言靈昕也十分驚訝,在知道朝顏拜師成功后更是萬分喜悅。能被書畫大家看上,這也代表了朝顏的實力。
言靈昕也說了,日后只怕朝顏一年有幾個月得呆京城里接受指導。等水平差不多了后,就不必時常去京城里。
顧孫氏想了想,決定還是陪孫女一起去京城,不然她哪里放心的下。一個小姑娘在那邊,沒有個長輩看著,終究不像話。
朝顏原本不愿奶奶跟她一起奔波,但是看顧孫氏態(tài)度實在堅決,也只能答應了。幸好顧孫氏之前在服用了強身健體丸后,身體十分健朗。
她還問了洪小麗是否要跟她一起去京城散散心,洪小麗搖搖頭,發(fā)狠說道:“不了,我要留在這里,好好跟著師傅學繡活。”
“以后等我水平出來了,丁家和陶家就算求我,我也不給他們做活。”
朝顏贊美她,“很好,就是要有這個志氣!”她原本還擔心洪小麗被陶家那樣一說會受到打擊,現(xiàn)在看來她是化悲憤為動力了。
洪小麗說道:“不過表姐在京城若是看到了一些好的繡線,記得幫我買一些回來,你上回買的那幾種顏色就很好。”
“好,我會的。”
……
之后朝顏還同岳照琴一起看了言靈昕送的天山雪蓮。岳照琴作為侯門嫡女,她外祖家還是家財萬貫的皇商,可謂是見多識廣。即使是她,看到這雪蓮都驚嘆了一回,“這雪蓮的品香極好,十分完整,看年份最少也有二十年。這樣一朵雪蓮只怕萬兩銀子都買不到。”
朝顏這才知道師姐隨手拿出的禮物還真不是一般的昂貴,趕緊收好,不然不小心被弄碎了,只怕要心疼死。
她能做的也就是這幾天讓廚娘好好做言靈昕喜歡吃的飯菜,吃的言靈昕恨不得留在京山縣。
而朝顏也開始準備去進京要帶的東西。她直接拿了十斤上等的龍井和三十斤中等的龍井,到時候拿來走禮也方便。顧家除了茶葉以外,最拿得出手的便是綢緞了。
顧孫氏也將家里先前染好的綢緞帶了一部分進京城。
東西都備好以后,她還去了清平觀一趟,告訴少玄真人這事。
朝顏看著臉上不曾露出半分不舍的老師,心中反倒生起了離別的不舍。
少玄真人見狀,反而笑了,“遲早你也會回來的,何必做如此情態(tài)呢。你學習香道也有一段時日了,不如試做一下那返魂香。”
朝顏一躍成為齊飛柏的弟子,只怕要逐漸入京城人的眼。她還是再多教她一些東西,讓她有更多的自保之力。
朝顏想起老師先前說過,若是她能成功調(diào)配出返魂香,便教她易容的手法。她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其事地點頭。
調(diào)制返魂香的香料少玄真人這里一應俱全,步驟朝顏早已銘記于心,在腦海中甚至實驗過無數(shù)遍。
調(diào)不能使用秤一類的工具,生怕香中沾染到雜質(zhì),影響到最后的成品,因此一切都得憑借著感覺來。眼力、嗅覺、力氣的提高,讓朝顏能夠憑借著手感就取出了兩克的原料冰片——不多不少,正正好。
她垂眉屏息,動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譜寫著優(yōu)雅的曲調(diào)。
每一個步驟都十分穩(wěn)當,撒入香爐中的原料恰到好處,返魂香在制作過程中,是不會產(chǎn)生香氣的,只等到制成的那一瞬間才會有香味爆發(fā)開來。當她加入最后所需要的木香,輕輕攪拌三圈后就停手。原本黑色的膏體轉(zhuǎn)瞬之間便化作了黑亮色。返魂香特有的香氣在屋內(nèi)彌散開來。在這一瞬間,朝顏有種魂魄要從身體內(nèi)離開,飄飄然遠去的感覺。她馬上反應過來,將香爐從火上拿開,若是她沉迷在這香氣之中,再多燒須臾,這千辛萬苦制好的返魂香便要毀了。
少玄真人看在眼中,眼底多了一抹的欣慰。朝顏的制香本事已經(jīng)可以出師了。她拿出一個紫砂香罐,“裝在這里面吧。”
朝顏將制成的返魂香小心翼翼收在香罐里,好奇地問道:“老師,返魂香當真能讓死人回來嗎?”她其實是不相信傳言的。
少玄真人淡淡道:“不會,只是點燃它后,你會見到最想見到的人。而一般使用返魂香的,皆是為了見到再無可能見到的親人愛人,因此人們才會說返魂香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
“老師也有想見而無法相見的人嗎?”這問題一出口,朝顏便有些后悔了,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少玄真人沉默了許久,在朝顏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后,她聽到淡淡的嘆息聲,“即使我點燃返魂香,所見到的也只是我心中的她,而不是真正的她。”
“她定是恨死我了,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她從未聽過老師這般傷感的聲音,充滿了悔恨。
“你不要和我一樣,等到人離開了以后,才悔之已晚。”
朝顏聽著老師的聲音,不知為何,感到心中很是酸澀。
少玄真人很快就從難得的失態(tài)中恢復過來,又是一貫平靜無波的表情,“返魂香除了能讓人見到心中想見的人,更有去瘟疫,去腐生肌的奇效,是不可多得的靈藥。這一罐的返魂香,單單原料就要上萬兩。你好好收著,說不定哪天就可以用上。”
朝顏手抖了抖,她剛剛?cè)羰清e了一小步,一萬兩銀子就飛了。她眼神復雜地看著老師:老師還真是財大氣粗,完全不擔心她做毀了。如果返魂香當真如此有用,那么的確應該隨身攜帶。
朝顏現(xiàn)在功德值不少,她干脆花了兩千點功德值,兌換了一立方的空間戒指。到時候無論是飛刀還是返魂香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香都可以放在里面。
兌換完后,她眼巴巴地看著少玄真人。
少玄真人說道:“這幾天,我便先教你易容土的調(diào)配,再教你一些最基礎(chǔ)的易容手法。”
朝顏心心念念這個許久了,得了她的許可,不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直接吩咐尹隨川先回去,告訴她奶奶,她要在清平觀里住兩天。
調(diào)配易容土對她來說并不算難事,反而是捏臉比較有難度。朝顏就當做是捏泥人了,學習得興致勃勃的。
兩天時間也讓她勉強掌握了手法。
朝顏知道這一離開,再回來只怕要幾個月后了。在她離開之前,少玄真人給了她一本記載香料方子的書籍。按照她的說法,朝顏既然能調(diào)配出返魂香,那么這上面其他香對她來說不是難題。
這上頭有不少挺有用的方子,朝顏小心地保管好,同少玄真人道別。
回到家后,她將這本書、返魂香、飛刀和迷香等東西都一股腦丟到了空間戒指當中。
讓朝顏開心的是,在進京之前,于家今年第一季度的分紅也到了。這一季度的分紅有六千多兩銀子,讓朝顏的小金庫再次充實了一些。
除此之外,顧家還發(fā)生了一件的喜事。今年的院試中,大房的大伯顧泰杰成功中了秀才,他們顧家可算又出了一個秀才,明年顧泰杰準備和族長爺爺顧國興一起下場鄉(xiāng)試。
顧家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的喜氣洋洋,一門兩秀才,讓顧家在五淮村這邊也出了個不少的風頭。
里正衛(wèi)華還送了一方端硯作為賀禮,衛(wèi)華雖然羨慕衛(wèi)家多一個秀才,卻不會嫉妒。他兒子讀書天賦上平平,想中秀才都不容易。孫子卻很有幾分靈性,今年下場文章雖然差了些火候,但想來再努力個兩三年,秀才不是問題。另一方面他爹還是舉人呢,顧家就算出了三個秀才,終究比不過一個舉人。
加上顧家和衛(wèi)家因為朝顏的緣故,關(guān)系很是不錯,顧家興盛起來,他也高興。
各種事情一拖拉,等朝顏和顧孫氏出發(fā)去京城時,已經(jīng)是四月二十四了。岳照琴沒有同她一起去京城,而是留下來幫忙打理莊子的事情。孫雯同樣呆在家里,一方面看店鋪,另一方面看著家里染布的那些事情。
顧孫氏擔心她一個小姑娘忙不過來,還托付了一回魏琳,讓她幫上一把,魏琳自是責無旁貸。
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后,他們才放下心出發(fā)去京城。
等到他們離開以后,顧家倒是來了個客人。
丁妍親自帶著自己的表妹陶婉清上門賠罪。自從表妹陶婉清在李玉蘭的添妝禮上對洪小麗口出惡言后,丁家就隱隱感受到了大家的排擠,日子有些不好過。丁妍她爹更是被秦知縣尋了幾件工作上的錯誤,訓斥了一番,讓丁家大丟臉面。
丁家的幾個生意上的合作對象更是改變了主意,進貨都困難了起來。
丁縣丞知道特地去打探了一下消息,知道源頭是因為外甥女說話口無遮攔,氣了個半死,連忙送了賠禮給顧家。
顧孫氏十分惱怒陶婉清的做法,壓根不收那所謂的賠禮,全都退了回去。
丁縣丞無法,只能讓女兒帶著外甥女親自過去賠罪。只是朝顏使了個烏鴉嘴技能在陶婉清身上,陶婉清直到今天嘴巴才不臭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表姐拉去向她看不起的人賠罪。
路上丁妍對她耳提命面:“你若是在顧家面前也是這般不情愿的表情,惹惱了顧家,到時候我也沒法為你求情,我爹肯定會直接將你送回家。”
事實上,陶婉清會對顧家人敵意那么大,也有丁妍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她哥仰慕顧朝顏的緣故。她原本是看陶婉清性格莽撞,又氣顧家看不起她哥,這才想要借著表妹來出口氣。
只是她也沒想到表妹說話那般的不客氣,直接得罪了顧家,反倒牽連到他們,于是也只能硬著頭皮幫忙描補一二。
原本不情愿的陶婉清聽到自己要被送回家,沒法陪在表哥身邊,立即收起了原本不爽的表情,轉(zhuǎn)而可憐兮兮的樣子。
丁妍道:“你就維持這個表情一直到離開顧家,顧朝顏的奶奶是老人家,應該比較容易心軟。”
只是她們兩人算盤打得再好,架不住顧孫氏和朝顏一起離開京山縣了,唯一在家的孫雯和岳照琴連見都不想見她們,直接打發(fā)丫鬟余柑去回復。
余柑溫和中透著冷淡,“我家老夫人不在。”
丁妍沒想到這么不巧,問道:“那么老夫人什么時候回來?”顧孫氏不在,她可不想面對顧朝顏一個人。她總覺得顧朝顏這個人有些邪門,簡直就像是老天爺?shù)挠H女兒。她說天降雷劈,周老娘就被雷劈,她說表妹口臭,表妹的嘴巴臭了十多天才恢復。
余柑道:“只怕沒有幾個月是回不來的,我家老夫人和姑娘去了京城。”
陶婉清忍不住問道:“她們怎么去那么久?”
余柑嘴角翹了翹,語氣透著幾分的驕傲,“我家姑娘被齊大家看中,成為了他的關(guān)門弟子,自然得去拜見恩師。齊大家,你們大概不知道吧?是咱們大穆最出名的書畫家,一幅畫能賣幾萬兩,而且他本身還是尊貴的國公爺。”
這是他們?nèi)业拇笙彩拢喔贪筒坏谜迅嫣煜履亍?br />
國公爺?
丁妍倒吸一口冷氣,她自幼也跟著她哥念了些四書五經(jīng),加上她爹又是縣丞,對于官場品級多少了解一點。國公爺可是正一品的官員,整個大穆的國公爺加起來也就只有六個。
那顧朝顏怎么就那么好運氣?居然能夠入了國公爺?shù)难郏蔀樗牡茏印?br />
她心中那叫一個嫉妒,勉強撐起笑臉祝賀,“顧姑娘不愧是我們京山縣最出色的女子,難怪能夠成為國公爺?shù)茏印!?br />
陶婉清身子更是抖了抖,顧朝顏得了這么一個大靠山,日后要拿捏她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她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過了。
只能說陶婉清她們是想太多,她們?nèi)羰遣辉诔伱媲皝y蹦跶,朝顏才懶得搭理她們。
陶婉清眼眶一紅,眼淚立刻掉了下來,“我,我那時候真的有口無心,我不是故意的。”
余柑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越發(fā)厭惡,她以為只需要掉幾滴眼淚,就可以將自己的過錯一筆勾銷嗎?她冷淡道:“陶姑娘要道歉也不該對著我這個下人道歉,你真正要賠禮的對象是表姑娘。”
丁家只向顧家賠禮,卻沒有找洪小麗,歸根到底,就是看不起洪小麗。這也是先前顧孫氏不愿接受他們賠禮的原因。倘若顧家只是沒有根基的小家小戶,丁家哪里可能會道歉,直接當做沒這回事。
丁妍知道他們家和顧家的仇恨得盡快了結(jié),現(xiàn)在顧朝顏可得罪不起。她拉了拉陶婉清的手,擠出了一張笑臉,“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帶表妹去向小麗道歉。”
她還特地稱呼小麗,好顯得親近一點。說話的時候,借著袖子的遮掩,狠狠地掐了一把陶婉清的手提醒她。
陶婉清跟著點頭,“是的,我會誠心誠意道歉的。”
“但愿如此吧。我還得服侍姑娘,我先走了。”余柑丟下這話后便回去了。
而朝顏成為齊飛柏弟子的事情也隨之傳遍了整個京山縣,再慢慢輻射到了泰州。不少人都知道,以后對待顧家又得再敬重一些。
……
老家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朝顏并不知道。她一路上只是同奶奶介紹各種風景。
顧孫氏第一次出遠門,見到什么都覺得新鮮,直到抵達京城時,都神采奕奕的樣子。當她第一次看到京城高大的城門時,更是驚嘆連連。那足以讓二十多輛馬車并排前行的大馬路更是讓她大開眼界。
顧孫氏感慨道:“單單看這城門和馬路,就覺得不虛此行了。”原本她以為州府就已經(jīng)夠繁華了,和京城一對比,直接被秒成渣了。
言靈昕笑了笑,“京城好玩的東西多著呢,等過兩天我?guī)Ю戏蛉巳ズ煤霉湟还洹!?br />
顧孫氏笑道:“那還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樣我正好有理由能出門玩,不必被老師整天拘著。”
顧孫氏覺得言靈昕真是個好姑娘,性格活潑,愛笑愛鬧,也不會瞧不起人。
到了京城,馬車直接拐去了齊國公府,然后停了下來。
朝顏攙扶著奶奶從馬車上下來,言靈昕對門衛(wèi)揮了揮手,“我言靈昕又回來了!”
“快去通知老師一聲,再把師妹這些東西送到她院子里。”然后自己攙扶著顧孫氏另一只手臂。
朝顏疑惑地側(cè)過頭,“我的院子?”
言靈昕笑靨如花,“是啊,你的院子就在我的院子旁邊,我離開京城之前,老師就讓人將你院子收拾好了。”
在路上言靈昕就已經(jīng)同朝顏普及了一些國公府的事情,朝顏也因此知道她這位新老師齊飛柏不曾娶妻,說是怕婚姻生活磨滅了他的靈感,也沒有子嗣。齊飛柏的庶弟倒是曾經(jīng)想要將兒子過繼給他,齊飛柏不喜歡他庶弟的那幾個兒子,嫌棄他們沒有靈氣,只說到時候會從族里選一個看得順眼的人過繼。也因為這個愿意,齊家的人都上趕著討好他,寄希望于自己的兒子能被看中,沒有什么人敢忤逆他。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活得十分快活自我的人。
朝顏見到齊飛柏的時候,他正坐在最上位的椅子,風采俊秀,氣質(zhì)飄逸,濯濯如春柳月。
尤其是他微笑的模樣,更是讓閨閣少女臉紅心跳,比起年輕的少年,這種成熟男人的魅力更是讓人欲罷不能。也難怪言靈昕會說想要當她便宜師娘的人能夠從城東排到城西。
齊飛柏身后站著三個容貌秀美的女子,有明艷大氣如芍藥,也有清雅如空谷幽蘭,還有冷若冰霜如臘梅,皆是難得一見的美貌,各有其動人之處。
朝顏猜測這三個應該就是服侍老師的侍妾。
齊飛柏唇線一彎,“你就是朝顏?”
他說話的時候,語調(diào)不快不慢,余韻不散。
朝顏點點頭,福了福身子,“見過先生。”
齊飛柏擺擺手,說道:“不必行禮,我不愛那些繁文縟節(jié)。”他視線落在顧孫氏身上,態(tài)度和熙,“老夫人安好,老夫人能夠培養(yǎng)出朝顏這樣鐘靈毓秀的孫女當真了得。”
顧孫氏最愛人夸她孫女,頓時看齊飛柏順眼了起來,說道:“其實我也沒花多少心思,是她老師教的好,也是這孩子自己有天賦。”
齊飛柏既然收朝顏為弟子,自然將她的經(jīng)歷給調(diào)查了一遍,也知道自己這位弟子還有另一個教導她的老師少玄真人。齊飛柏沒調(diào)查出太多關(guān)于少玄真人的消息,只知道她是沒落世家江家最后一個傳人,在京山縣這小地方隱姓埋名過日子。
在他看來,弟子前后變化那么大,固然有這位老師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塊璞玉,因此稍作雕琢,便能夠綻放出灼人的光芒。
齊飛柏陪著顧孫氏說了一會兒話,朝顏那位大師兄唐東離相貌只是尋常,但是氣質(zhì)極好,說話行事更是讓人熨帖到不行。
“這便是老師心心念念已久的小師妹了吧,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言靈昕在旁邊吐槽道:“大師兄見誰都這樣夸,能換套詞嗎?”
唐東離啞然失笑,“師妹就不能在小師妹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嗎?好歹我也是大師兄。”
言靈昕翹了翹鼻子,“才不給你討好小師妹的機會呢,小師妹是我的。”
朝顏聽著他們兩人在那邊斗嘴,笑得眉眼彎彎。別看這兩人喜歡互懟,但其實這是他們交流感情的一種模式。初來乍到的不安也在這樣的打趣之中漸漸消失。
唐東離也給她這個新師妹準備了一個禮物,是一塊瑰麗的雞血石,說是讓她拿來雕琢印章來玩。
晚上齊飛柏還親自下廚,說是要以此慶祝弟子的到來。
朝顏發(fā)現(xiàn)在齊飛柏發(fā)話后,唐東離的身子僵硬了,言靈昕更是苦著一張臉。
朝顏低聲問同自己關(guān)系最好的師姐,“師姐怎么了?老師做飯不好吃嗎?”
言靈昕沉重地點頭,“不是一般的難吃,對自己的胃根本就是一大折磨,偏偏老師沒有自知之明,一開心就要親自下廚。我早該想起這一茬的。”
她咬牙道:“不行,不能只有我們?nèi)齻受苦,我讓人去將三師弟叫回來。今天也該讓我們師門團聚一回。”
朝顏嘴角抽搐地看著言靈昕讓人去皇宮通知柳鳳堯回來,她轉(zhuǎn)身對顧孫氏說道:“奶奶,你陪我奔波了那么多天,肯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等下再吩咐人將晚飯送到你房間。”
好歹在奶奶面前,給她老師留一點面子。
言靈昕也在旁邊搭腔,“是啊,老夫人還是先去休息,養(yǎng)精蓄銳,后天我再帶你去逛街。”不然她覺得真讓老夫人吃了老師做的菜,只怕就要帶著小師妹回家去了。
顧孫氏還真有些累了,聽她們兩人都這樣說,便先回院子去休息了。朝顏和言靈昕也順便去洗頭洗澡一下,去一去身上的塵土。等她們梳洗完以后,齊飛柏也差不多準備好晚飯了。
“什么?師弟說他人不舒服,明天再過來?”言靈昕聽著宮里來人的傳話,咬牙切齒道:“哼,肯定是師弟猜到老師今晚要下廚,才不肯回來的。”
“好奸詐啊!”
朝顏忍俊不禁,給她出主意,“不然等他明天過來,再以第一次聚餐為名義,讓他吃好了。我看老師應該也很樂意再做一次飯。”
齊飛柏說要親自下廚時,表情那叫一個神采飛揚,可見也是喜歡做飯的主。
言靈昕搖搖頭,“那還是算了,一想到兩天內(nèi)得吃兩頓老師做的飯,我的胃又開始難受了。”
她鄭重其事地摸出了一個瓶子,交到朝顏手中,“師妹,看在我們兩個十分投契的份上,師姐把這瓶藥送給你。吃了以后,會暫時失去味覺一天。”
“你一定能用得上的!”
朝顏無語凝噎,她這位老師做飯到底是多難吃啊,看師姐和大師兄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她收下了這份特別的禮物,重重點頭,“多謝師姐好意,我定會銘感于心。”
再怎么磨磨蹭蹭的,齊飛柏在天色暗下來之前,便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兩葷兩素兩湯,看上去像模像樣的。
朝顏看到擺在桌上的飯菜,驚訝地挑眉。從賣相上來看,這幾樣菜都是極好看的,那刀工和擺盤甚至比宮里的御廚還要了得。
她扭頭看師姐和師兄,他們兩人皆是正襟危坐的模樣。
“好了,可以開飯了。”齊飛柏似乎對自己做的飯菜很是滿意,讓他們坐了下來。
朝顏夾了看起來最安全的青菜放到碗里,青菜炒得青翠欲滴,讓人食指大動。
她咬了一口……酸甜苦澀,百般滋味在舌蕾之間綻放開來,像是在嘲笑著她之前的以貌觀菜。
難吃!
朝顏從沒吃過這么難吃的菜,為什么簡單的一個炒青菜會做得這么難以入口?她用盡了極大的意志力才沒當場將這口菜吐了出來。
朝顏有些后悔自己開飯之前沒有先服用師姐送給她的藥丸。不聽師姐言,吃虧在眼前啊!
她唯一慶幸的是,她沒有強化味覺,不然此時此刻只怕要痛不欲生。
齊飛柏一臉的和藹,“多吃一點,我今晚為了朝顏特地設(shè)計了兩道新菜呢。”
老師的愛太沉重,她一個人承受不來。讓她驚訝的是,齊飛柏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仿佛和他們?nèi)顺缘牟皇峭蛔啦恕?br />
朝顏內(nèi)心瀑布淚,只能硬著頭皮將每道菜品嘗了一遍,體會到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體驗。這一餐堪稱是她人生中最漫長的一頓飯。
當看到齊飛柏放下筷子以后,朝顏和師兄師姐也一起放下了碗,她甚至聽到了長長的呼氣聲。
終于解脫了!
她再也不想品嘗老師做的菜了,簡直就是生化武器!太可怕了。難怪柳鳳堯根本不想從宮里出來,倘若是她的話,也不會如此虐待自己的味覺。
飯后齊府的下人送來了茶水,朝顏甚至可以察覺到丫鬟投注在他們身上憐憫的表情。
這茶明顯是拿來漱口的。
等嘴里那些味道被沖掉以后,朝顏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活著真好……
齊飛柏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起身對她說道:“你同我去書房,讓我看看你的水平。畫一幅除了素描以外的圖。”
朝顏點點頭,乖巧地跟在齊飛柏身后。
她開口問道:“老師,不用舉行拜師儀式嗎?”
齊飛柏悠悠然道:“你不是已經(jīng)喊我老師了嗎?只要我承認你是我弟子,你承認我是你老師,要什么儀式?儀式是做給別人看的。”
不得不承認,齊飛柏這副做派實在很符合朝顏的口味,她也樂得不必舉行繁復的儀式。
片刻,她便已經(jīng)到了齊飛柏的書房。
這邊與其說是書房,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畫室。大大的書架上隨意擺放著筆墨紙硯,墻壁上貼滿了書畫作品,卻不顯得凌亂,反而錯落有致。
朝顏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也發(fā)現(xiàn)墻上全都是山水畫,一副人物圖都沒有。
她心生疑惑:老師不喜歡畫人物嗎?以他在山水畫上的造詣,就算人物畫沒山水畫那么擅長,水平也應該不錯的。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循規(guī)蹈矩地站在一旁等著齊飛柏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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