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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田園之夫憑妻貴 盛世田園之夫憑妻貴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吃瓜,去牢房

作者/月亮喵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相比較明月夜的賓客如云,解憂的客人便少了很多。但兩者走的路線本來就不一樣,解憂鋪的客人雖然不算多,但登門的顧客皆是錦衣玉帶。

    店內的員工皆是容貌清秀的少女,身著淺綠色的衣裙,一個個花骨朵一般的年紀,看著就賞心悅目。

    屋內的擺設看似簡單,卻又在細節處見繁復。家具擺設皆是黃花梨木,顯得十分雅致。

    墻上掛著一幅字,上面書寫著:一杯春露暫留客,兩腋清風幾欲仙。柜臺上擺放著一盆剛摘下來的菊花,花瓣上還帶著露珠,顯得可憐可愛。

    進了這方天地的客人們,嗅著淡淡的茶香,頓覺得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最重要的位置是兩方茶幾。其中一方泡著的是龍井,另一方坐著的少女泡著的是窨花茶。

    入了店鋪的客人,若是能對出對子,便可以飲上一杯茶人所泡的茶。

    朝顏之所以弄出這規定,一方面是為了增加風雅的味道,另一方面則是用茶香來勾引客人。她店鋪內所賣的這些炒茶,泡出的茶香一點都不比上進的貢茶差,單單聞味道便知道。

    加上窨花茶和工藝花茶泡出來后實在賞心悅目,好看又好喝,自然能夠吸引客人。

    對于上流貴族而言,這解憂鋪的茶葉貴是貴了些,但架不住質量好啊。先前朝顏便送了一些出去,收到的人家雖然喜歡這茶,卻也沒法總是向朝顏討要,如今朝顏開了店鋪,他們總算是有地方可以買了。

    壽昌公主直接大手筆買了一斤的雨前龍井回去,雨前龍井一斤便要二百兩,而且還不算是最極品的。那種一畝只產一兩的特等茶葉,朝顏都自己收著了——這東西有市無價。就算是這上等的雨前龍井,朝顏一個月也只賣上四十斤,賣完后,就只能等下一個月了。

    因為是第一天的緣故,所以全場打七折,第二天八折,第三天九折,后續就不會再打折了,除非是辦了會員卡。

    一方面是因為產量有限,另一方面是通過饑餓營銷的手法,將茶的身價給炒上來,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還得供應明月夜那邊的茶葉。

    班嬌嬌十分喜歡工藝茶花,特地買了二兩回家。工藝花茶價格相對來說要便宜,一兩賣二十兩銀子。

    簡靈珂家買的是窨花茶,禮部尚書也過來買了三兩毛尖回去。

    ……

    朝顏翻看著賬本,心中不由感慨:雖然客人算不上多,但賺頭還是大大的有啊!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賬面上賣出的茶葉就高達了三千多兩。

    雖然也是因為這是頭一天開業的緣故,但今天要進賬一萬兩不成問題,就算扣除了成本,以后每個月最少也能賺個幾萬兩銀子。

    京城人皆知解憂鋪是朝顏所開的店,所以找茬的人還真沒有。畢竟沒有人有這個膽子。

    解憂鋪一樓是售茶的地方,二樓則是一間間雅室。買好茶葉的人,可以在二樓雅室中泡茶,還能指定店鋪內的茶人。

    朝顏和岳照琴兩人就在其中一間雅室內泡茶。

    岳照琴托腮,看著好友如行云流水般,給她沏上一壺的龍井,感慨道:“雖然她們泡茶也好看,但我還是覺得你的最好看。”

    朝顏勾唇淺笑,“畢竟我也算是師傅,若是那么快就被徒弟們超過,那也太丟臉了點。”

    朝顏所呆的這個雅室隔音效果是最好的,她在裝潢時,這兩間雅室特地用三層的木板,木板之間還塞了棉花,效果絕對杠杠的。

    兩人邊泡茶,邊聊天。

    蓮子跑去看完明月夜的熱鬧后,便跑回來同朝顏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當時那雨一下,全場都呆了,還有人不信邪,跑去外頭看,結果就只有明月夜才下雨。”

    “等徐太傅念完后,雨便停了,還出了彩虹,現在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呢。”

    岳照琴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怎么做到的?呀,早知道,我也該去看熱鬧的!”

    朝顏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是做了一個引雨器,讓引雨器對著園子上方的云不斷地轉動著,可以刺激云層產生摩擦……不過前提是今天的云層夠厚。也是我運氣好,老天爺也幫我,所以才能成功的。說起來,這法子雖然有可能成功,但概率其實不算大。我先前讓人做實驗,也是失敗的多。因為沒有把握的緣故,所以自然不敢透露出風聲了,沒想到天空作美,倒是讓我一次就成功,成就了一段的奇人異事。”

    朝顏同她們解釋:“其實敲鑼打鼓,或是燃燒稻草,產生煙霧,也是有可能成功的。不然你以為以前流傳的那些能夠呼風喚雨的大師又都是怎么做到的。”

    別看朝顏和她們兩人說的頭頭是道,但真正法子其實還是從系統買了一個降雨的技能,還能控制降雨的時間呢,一千點功德值,她現在還是花得起的。

    然后她用一堆的科學名次,成功將岳照琴和蓮子說暈了。

    岳照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臉的肅然起敬,“嗯,反正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蓮子道:“今天過后,明月夜就要紅了。”

    朝顏贊同地點頭,她費了那么多心思,能不紅嗎?

    忽的敲門聲響起,蓮子過去開門,門外站著長身玉立的褚經年,他手中還拿著一貫茶葉。

    朝顏直接氣笑了,說道:“你又不缺這個茶,買什么買?沒得浪費錢。”褚經年先前和她合作,每年他那茶園一半的茶葉都要落在他手中,所以褚經年的確是不缺好茶。

    岳照琴聽她胳膊往外拐,感覺牙齒都要酸了。

    褚經年道:“我能指定你來泡茶嗎?”

    若不是為了讓朝顏泡茶,順便支持一下她生意,褚經年當然不會買下來。

    朝顏挑了挑眉,“那就進來吧。”

    待到褚經年進門,蓮子將門重新關上。

    他們這邊倒是一片的其樂融融,但萬茵彤的女學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

    萬茵彤作為理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加上又邀請了那么多的名師,因此她這女學的風頭雖然都被朝顏的明月夜和解憂鋪給奪走,但在她的努力下,還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萬茵彤更是邀請了不少人過來剪彩,其中不乏世家貴族,她兩位嫁得十分不錯的姑姑更是親自出來給她撐場子。因此到了八號這一天,女學還是來了不少的客人。

    萬茵彤看在眼中,心中涌現出了驕傲的心情。

    權勢才是最重要的,看她女學開學邀請的這些客人,顧朝顏一輩子也別想請動這么多名牌上的人物。等女學成立后,這些學生無形之中都會成為她的人脈。

    她費盡心思,才以最完美的姿態重新殺入京城圈中,因此發誓要當最受矚目的那個人,也讓經年哥哥知道,她才是他應該選擇的人。

    萬茵彤的丫鬟云霧匆匆走到她身邊,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褚侯爺剛剛去了解憂鋪。”

    原本志得意滿的萬茵彤頓時被一盆冷水給淋了滿頭。她在前一個月的時候,便給褚經年寄了請帖,甚至還邀請褚經年的妹妹褚凝入學,只可惜她寄出去的帖子一直都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然而褚經年卻一邊對她視而不見,一邊選擇了顧朝顏那邊。

    她的指甲直接恰進了掌心,心像是浸在黃連水中,只覺得委屈到了極點。

    她為了他忍受了那么多痛苦,偏偏他看不上她的存在,反而看上了一個家世遠遠不如她的人。

    她的丫鬟連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她這是在人前。

    萬茵彤收拾好情緒,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告訴自己: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女學!

    只要辦好女學,她無論是名聲還是人脈都會更上一層樓。若不是如此,她爹又怎么會廢了不少功夫為她保駕護航。

    她端著無可挑剔的笑容,招待著上門的諸多名門貴族。

    等到所定好的良辰到時,萬茵彤開始上臺進行了演講,首先便是將受邀的一些先生給夸了又夸,演講稿還是她花了不少銀錢請了一個舉人潤筆的。

    無論是誰都喜歡聽好話,幾個被點名了的人都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羅芝林一貫嚴肅的臉都緩和了許多,她原本是不想過來當女先生的,覺得太拋頭露面了不好。

    只是她昔年受難之時,萬茵彤的姑婆給她伸出援手,看在這一層關系上,她便不好拒絕。再加上萬茵彤更是苦口婆心同她說道:“現在的名門貴女,都不能稱之為淑女,不懂三從四德,喜歡出風頭別苗頭,很該好生教導一番。”

    她見萬茵彤不屑同那些人同流合污,是可教之才,因此這才答應了她的請托。

    她看著臺上的萬茵彤,滿意地頷首。

    只是萬茵彤才剛說到一半,門口便傳來了一陣的嘈雜聲。

    “放、放開我!讓我進去!”

    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你們若是再攔著我的話,我就一頭撞向石柱。”

    那聲音實在不小,眾人也顧不上聽萬茵彤發表長篇闊論,紛紛看向門口的位置。

    理國公皺眉道:“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然后門口的聲音小了下來,不一會兒,門口的護衛進來了,目光落在了前太傅張斯身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外面有個婦人,帶著一個孩子,說要找張大人。”

    “真以為隨便什么人就能見張先生嗎?將他們趕出去!”萬茵彤有種不好的預感,便先下手為強,打算先將人趕走再說。

    護衛道:“只是那婦人口口聲聲說要自盡。”

    光祿寺卿的夫人劉氏道:“何不將她請進來,聽她分說一下,若是她污蔑了張大人,到時候將她送官也顯得師出有名,不是嗎?不然直接將人趕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心虛呢,對張大人的名聲不妥。”

    張斯嘆了口氣,“沒想到老夫都已經致仕了,仍然有人不愿放過我啊。”

    也有人搭腔道:“還是先將人請進來吧,不然對女學的名聲也不好。”

    說話的人是右副都御史夫人,她也將家里的女兒送到女學里。結果才剛第一天,就鬧出這么個事情,心中便有些后悔先前使了力氣把幼女送進來,更是想要將事情弄清楚,以免讓女兒被帶壞。

    其他人也贊同地點頭。

    萬茵彤見狀,總不能和大部分人扭著來,也只能讓人將那對母子給放了進來。

    那女子看著眼生,只是當眾人見到她手中緊緊牽著的孩子時,不由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那孩子的相貌和張斯倒有七成的相似。

    張斯在年輕時便成為了探花郎,因此被當時的大學士看中,收為了弟子,并且將愛女許配給他。張斯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將來絕不納妾,定會一生一世一雙人。

    在恩師的幫助下,加上他自己本身才干不缺,因此步步青云,而他和妻子的愛情故事更是為人們所津津熱道。

    她夫人周氏給她生下一子一女后,便因為傷了身子不再有孕。只是張斯的運氣不太好,十四年前,他的兒子因為與麗妃的弟弟袁書淮爭風吃醋,而被打傷了身子,再加上風寒等因素,一命嗚呼。

    張斯在悲痛過后,為兒子報仇雪恨。那時候不少人勸他納妾,好繁衍子嗣。張斯卻依舊對妻子不離不棄,表示不會背叛他,大不了從族里過繼一個。

    他對妻子的情深義重和守諾重信為世人所贊嘆,大家都說周氏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便是嫁給了張斯。不少閨閣少女更是將他視作榜樣,暗搓搓地希望自己未來的丈夫也能如同張斯這般。

    ……只是……

    眾人看著那年歲大約在七八歲左右的孩子,又看了看張斯,很難從后者那不動聲色的表情中窺探出一二。

    張斯經歷了這么多年的風風雨雨,又曾經手握重權,作為城府深沉的人,他自然不會那么容易就亂了陣腳。即使見到這模樣和他有好幾成相似的孩子,他也只是挑了挑眉,說道:“對方能夠在茫茫人海中,找出這么一個人,還真是不容易啊。”

    那婦人緊緊地抱著那孩子,惡狠狠地瞪著張斯,“張斯你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都不會有人知道嗎?”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為了自己的名聲,對自己的兒子都要趕盡殺絕。若不是我們命不該絕,只怕只能在閻王殿前控訴你的罪行。”

    張斯依舊平靜無瀾,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老夫行得正,做得正,不怕臟水潑上來。”

    雖然張斯口口聲聲是有人陷害他的,但是在場的人看著那孩子熟悉的五官,心不由偏了幾分,只是在沒有更多證據的情況下,自然不好站隊。

    那孩子怯生生地看著張斯,說道:“他們有的說我該喊爹,有的說我該喊你爺爺,我該叫你什么?”

    這信息量大得讓全場人都鎮住了。爺爺?難不成這孩子她娘,還是張斯的晚輩不成?

    宜昌公主一貫口直心快,掃了一眼那孩子,咦了一聲,“這孩子的眼睛和嘴巴,倒和柳氏生得像。”

    她本來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加上又受了請托,便直接開口點出了這事。

    柳氏?

    眾人的眼前不由浮現出了一個身形窈窕,周身凝著憂愁的女子。柳氏是張斯的兒媳婦,當年也是出了名的美人。身世低微,卻因為模樣生得好,被張斯的兒子張鈞給看上,死活都要娶她為妻。只是張鈞的愛來得快,去的也快,本性風流,成親后不到一年便因為那事而一命嗚呼。

    之后柳氏便纏綿病榻,一直在莊子上養身體,六年前也跟著去了。

    柳氏的眼睛生得極好,看人的時候自帶一股多情憂愁的味道,而眼前的這孩子,明顯有一雙像極了她的眼睛。正因為如此,宜昌公主一點出這事,大家立刻就意識到了。

    再聯想起這孩子剛剛的話,大家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張斯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云淡風輕,沉下臉訓斥道:“竟然用這種法子來誣陷我,真是喪盡天良。”

    “雖然不知道你背后的指使者是誰,但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定不會如了你的意!”

    那婦人直接抱著孩子求到了宜昌公主面前,說道:“求公主保護這孩子,別讓他慘遭毒手,我下輩子愿意做牛做馬報答你。”

    “若是張斯不愿承認這孩子和他的關系,那就讓他們兩個滴血認親!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保證,我所言沒有半點的虛假。”

    說完這話后,她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撞上了旁邊的柱子。

    她的動作太快,快得大家都沒預料到她會做出這般激烈的舉動,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只看到婦人軟軟地倒了下來,旁邊是一地的鮮血。

    “啊!”膽子比較小的姑娘忍不住發出驚呼聲,別過頭不去看這慘烈的畫面。

    大家看著這婦人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加上她臨死之前,還提出了滴血認親,語氣那般篤定,因此多少都偏向了她所的是真的。

    張斯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投遞過來的不信任的眼神,臉色徹底黑了下來,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

    宜昌公主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她也是個忠烈的人,將她好好收尸吧。”

    那個男孩跪在婦人身邊,哭個不停,“婆婆,你別丟下我。”

    宜昌公主走到他面前,牽起他的手,“既然你婆婆將你托付給我,你就跟我走吧。”

    那孩子也是到了懂事的年紀,知道世上最護著自己的人已經去了,等宜昌公主的護衛將婆婆的尸體抬起后,跟著宜昌公主一起離開。

    宜昌公主的離開像是開啟了什么開關一樣。

    右副都御史夫人拉著小女兒的手,說道:“我家里有事,先走了。”

    然后便趕緊離開,像是背后有人在追趕她一樣。至于留下來上課?在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前,還是先作罷。

    其他人有樣學樣,都找了借口,拉著自家姑娘離開了。

    沒一會兒時間,宅子中便只余下了幾位老師和萬家人。

    那濃郁的血腥味讓萬茵彤感覺有些頭暈,她咬緊了下唇,唇瓣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她的女學……就這樣毀了。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浮起,讓她心如刀割。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這事傳出去后,京城那些人要如何說。只怕她要一舉成名了,只是這出名的方式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這段時間所有的謀劃終究都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要惹得一身腥。

    一想到這里,血腥味便從喉嚨涌了上來。

    萬茵彤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暈厥了過去,將所有的喧囂都隔絕在外。

    ……

    朝顏從解憂鋪回來后,手下便同她匯報了萬茵彤那京城女學中發生的事情,她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真是厲害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那邊居然會發生了這么一場不輸給明月夜的大戲,而且男主角還是張斯這個風評很好的前太傅。

    岳照琴直接說出了朝顏的真心話,“早知道會有這么大的熱鬧,我們就該去道賀的。”

    朝顏心有戚戚焉地點頭,這樣勁爆的消息,卻沒法親眼目睹,真不是普通的遺憾。

    雖然這么一來,她店鋪的風頭會被搶走,但朝顏表示一點都不介意,十分歡樂地跟著京城百姓們一起圍觀了起來。

    朝顏一看就知道這事背后,只怕有人在設局。不然那婦人怎么會剛剛好就在今天捅出這件事,直接將張斯和萬家都得罪得死死的。托這件事的福,女學的名聲只怕是臭掉了,除非張斯能夠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當然,朝顏也不認為這事造假,不然事情澄清以后,只會讓張斯收獲更多的同情。她更傾向于有人本來就想要抓張斯的辮子,只是借著這機會,將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捅出來。

    尤其是那位婦人那一撞,更是用生命在增加了人們心中的砝碼,使得人們更加信服。在不少人眼中,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又何必付出生命的代價呢?

    還有宜昌公主,宜昌公主的行為看似尋常,卻充滿了淡淡的違和感。這位長公主我行我素,不知道什么時候發了這樣的善心,寧可得罪萬家和張斯,也要將人給帶走,等于是在給人撐腰。

    朝顏被這事勾得心癢癢的。吩咐底下人去好好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蛛絲馬跡。

    只是猜也知道,難度肯定不小。

    對京城的百姓而言,八號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大家完全看不過來。

    原本徐太傅念論語超度怨靈一事就讓他們津津樂道,讓他們感慨徐太傅不愧是德高望重之人,連怨靈都能夠感化。誰知道馬上又出了更大一個消息。

    徐太傅和自己去世的兒媳婦有染,甚至生下了一個很像他們兩人的兒子。

    別管是真是假,普通民眾對于這種貴族老爺的后宅陰私最是喜聞樂見,不過一天的時間,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與此同時,朝顏也算知道下黑手的人了,居然是三皇子柳鳳陽。

    她忍不住和吳歸遠吐槽道:“完全看不出來啊,三皇子最近老老實實的,卻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炮制了這么大的事件。”

    情報這一塊本來就是吳歸遠負責收集的,因此她現在對于京城上層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也很是熟悉,抿唇一笑,“當時你將萬茵彤推波助瀾的線索給了袁侯爺,柳鳳陽知道萬家在其中的手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自然不會放過萬家。”

    “至于張家,原本就同袁家有不小的仇恨。”

    當年張鈞因袁書淮而死,而袁書淮在一年后便墜馬身亡,這死亡怎么看都透著一股的蹊蹺,畢竟袁書淮當年也是出了名的文武雙全的人,尤其擅長御馬。

    在袁書淮死后,原本打壓袁家的張家便偃旗息鼓了。

    在查出了當年這些官司后,朝顏和吳歸遠都隱隱覺得,袁書淮是死在張家的報復。

    朝顏擺擺手,說道:“咱們繼續看熱鬧便是,也別摻和在里頭。現在萬茵彤可有的頭疼了。”

    ……

    因為張斯這出扒灰加殺人滅口的事情,接下來京城可謂是風潮涌動,各種流言層出不窮。

    可能今天是御史彈劾張斯道德淪喪,心狠手辣,明天便是張斯自辯說是血口噴人。

    張斯的兒媳婦柳氏以前身邊的丫鬟更是出面指證張斯不僅強迫兒媳,還為了保全名聲,迫使她主子自殺。

    接二連三出現的證據,對張斯可謂是十分不利。

    張斯自然也不愿束手就擒,

    穆武帝被吵得煩不勝煩,直接下旨滴血認親。

    朝顏覺得柳鳳陽既然設計好了一切,那么滴血認親的結果可想而知。她心中十分明白,所謂的滴血認親根本就做不得準,完全可以作假的。

    正如同朝顏所預料的那般,滴血認親顯示張斯和那小男孩血液相融。

    這結果也彰顯了張斯的失敗。

    與兒媳婦有染,還滅口,這一樁樁的罪行,足夠置張斯與死地,張斯很快就被投入大牢之中。

    正所謂墻倒眾人推,彈劾張斯的折子如同雪花一樣。毫無疑問,這是朝顏本身無法介入的事情,她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和其他人一起看熱鬧。所有人心中都有了明悟,張斯……這回是真的要被踩入泥里,再沒有起復的可能性。

    他這些年來步步青云,得罪的人也不少,那些人往常找不到機會。如今開了縫隙,哪里會輕易饒了他。

    這其中也有周家袖手旁觀的緣故。想想也可以理解,張斯這些年來在仕途上如此順利,離不開妻族周家的扶持。然而張斯在人前塑造出深情守信的形象,人后卻做出了這種骯臟行為,強迫自己的兒媳婦,還為此生下了兒子,周家哪里能忍受將他們家當傻子耍,在這次事情中,便果斷地選擇了袖手旁觀。

    再說了,這種千夫所指的情況下,張家想要幫忙也是做不到。

    因此張斯的結局已經注定了,他風光了半生,最后終究要以鈴鐺入獄收場。

    很快的,又有一則消息震驚了京城。

    張斯入大牢后,他的心腹自然無法無法逃脫同樣的命運,甚至直接被刑訊。從他口中挖出的料也讓京城抖了三抖,甚至牽扯出了十四年前的舊事。

    袁老夫人的小兒子袁書淮的死正是張斯下的手,對方在馬上動了手腳。以袁書淮的身手,即使驚了馬,從馬上下來,保住自己的命也是輕而易舉。偏偏張斯深恨他害死自己的兒子,請了江湖人,射針麻痹了袁書淮,導致他墜馬身亡。

    袁書淮之所以同他兒子張鈞產生糾紛,也是因為看到張鈞試圖搶占良家女子,路見不平。

    據說這消息傳出以后,麗妃娘娘更是不顧禁令,哭到了穆武帝面前,希望穆武帝能給自己的弟弟做主。

    張斯是徹底完了!

    穆武帝大怒,直接下旨抄斬張家,張斯的妻子周氏因為不曾牽涉在其中的緣故,所以沒有被牽連,甚至能帶著嫁妝回娘家去。

    昔年京城有名的一對恩愛人,現在勞燕分飛。

    朝顏則聽說袁老夫人病了一場,也命人送去了幾樣藥材。袁書淮本來就是袁老夫人最疼愛的兒子,他當年的離開讓袁老夫人痛苦不堪,這些年來未嘗開懷過。

    待到袁老夫人身體好轉后,朝顏便去看望她。

    袁老夫人大病一場后,雖然瘦了些,但精神頭比以前要更好。能夠看到兒子沉冤得雪,大仇得報,她便沒有遺憾了。接下來唯一要做的便是將孫子袁子易照顧好。

    袁老夫人看到朝顏后,微微一笑,“難為你來了。”

    事實上,張斯這事后,上袁家慰問的人不少,只是袁老夫人都沒見他們。

    朝顏點點頭,說道:“您還得好好撐著身子呢。”

    袁老夫人目光摩挲了朝顏的面容一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那無辜喪命的兒子,眼眶微紅。

    她說道:“我打算去牢房中見見張大人,你要陪我一起嗎?”

    朝顏頷首,“嗯,那我就陪老夫人過去吧。”

    袁老夫人換上了她的誥命服飾,丫鬟也給她梳了一個莊重的發型,袁老夫人選了一個紅寶石金釵帶上,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們出府之前,袁夫人還問道:“還是兒媳婦陪娘一起過去吧,不然沐景跟著也是可以。”

    袁老夫人神色淡淡的,“不用了,朝顏陪我去就行,不必太過興師動眾。”

    袁夫人也就是說說,她早就習慣婆婆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了。一開始她還會為此擔憂,后來看婆婆對丈夫更冷淡,有時候她和丈夫發生爭執,反而會站在她這邊,她便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只是盡好該盡的兒媳婦本分就可以。事實上,婆婆這性子也不是沒有壞處,至少不會對他們指手畫腳的,也不會如同有的婆婆一樣,喜歡給自己的兒子塞小妾。

    她心中也納悶:人與人的緣法還真奇怪,袁老夫人偏偏就很疼顧縣君這個沒有血緣的人,但看到顧縣君和侄子頗為相似的五官,她便覺得這是婆婆在愛屋及烏。

    ……

    朝顏攙扶著袁老夫人上了馬車,張斯被關押在大理寺那邊的牢房中。像是張斯這種重大的刑事案件,一般都是由大理寺、刑部尚書、侍郎和御史中丞一起會審,這大概也是近幾年來最大的一個案件了。

    袁老夫人早就求得了幾位大人的求肯,那些人知道她也是苦主,看在袁家和宮里麗妃的份上,便允許她進去看一看張斯。

    她們在進大牢之前,與一婦人擦肩而過,那婦人模樣端莊秀麗,看得出年輕時是美人胚子,只是神色頗為憔悴。

    袁老夫人道:“那位便是周氏。”

    朝顏恍然大悟:就是張斯的妻子啊。說起來,這整件事中,最無辜的便是她,被自己的枕邊人蒙騙了幾十年,現在卻不得不從夢中醒來,回到了現實當中。

    袁夫人同門口的獄卒說了一聲,那獄卒便恭恭敬敬地將她們兩人給領了進去。

    張斯的牢房位于最里頭,單獨一個人一間。他坐在地上,神色黯然,顯然剛剛和妻子的談話有些不愉快。

    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向袁老夫人。

    張斯不愿在他們面前丟了尊嚴,立刻收拾好了情緒,“你這是特地趕來看我的下場嗎?”

    袁老夫人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恨意,“是啊,看到你不得善終,我就滿足了。我等了許多年,才終于等到這一天,老天有眼,總算在我進棺材之前,讓我看到了你的報應。”

    張斯冷笑道:“你兒子害死我兒子,我只是想為他報仇罷了。雖然我死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也成功將仇人送到黃泉路,這一輩子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朝顏道:“你兒子是咎由自取,看你便知道平時肯定縱容自己的兒子,才會將他養成那副性子。如果說他死,有三分在天,三分在袁書淮,生下的四分便是因為你了。”

    “子不教,父之過。害死他的是你。”

    張斯若是能被朝顏那么容易說服,那就不是他了。

    他陰翳的眼神掃過朝顏和袁老夫人,“我的兒子,就算做的不好,也有我來教,輪不到別人對他下手。”

    朝顏看他這態度,也不意外張鈞會是那模樣了。

    張斯看著袁老夫人,忽的笑了,那笑容充滿了惡毒的意味,“說起來,我能夠如此順利地為兒子報仇,也虧得有人幫忙啊。”

    “若不是你的好兒子幫忙,我又如何能知道袁書淮的行程,順利設計他墜馬?”

    “你大兒子生怕得罪了我,導致袁家被打壓,便選擇將自己的弟弟作為棄子推出去。袁侯爺的殺伐果斷,連我都十分佩服啊,易地而處,我是做不到他那地步的。”

    朝顏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袁老夫人。袁老夫人的背已經挺得很直,臉上籠罩著一層的冰霜,“我知道,這事我早就知道了。”

    朝顏忽的明白為何袁老夫人對自己的兒子一直都十分冷淡,原來她早就發現了大兒子在其中動的手腳。

    袁侯爺一直以為努力當孝子,一方面是為了做給外人看,另一方面未嘗不是因為心中的愧疚。

    朝顏的心理素質很好,盡管內心各種念頭閃過,但面上卻依舊能保持著平靜。

    袁老夫人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那孩子已經改名姓柳。張家被抄,周氏回到娘家,也不打算過繼兒子了。恭喜你百年之后,無人祭祀。”

    沒有人祭祀,便等于死了后要當孤魂野鬼。

    張斯臉色一變,嘴唇蠕動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沒說。

    袁老夫人沒再說什么,只是離開了牢房。

    三天后,張斯被問斬。

    ------題外話------

    接下來……可能會有各種神展開,頂著鍋蓋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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